和其他那些女弟子迷戀陸九洲和青燁那狂熱狀態一樣,整一個唯粉。
他指尖微動,看著玉盤上自己剛放上去的那兩塊靈玉。
忍了又忍,這才沒動手把它們給拿回來。
算了,這麼多人看著呢。
這回就當破財消災吧。
昆山修行勞苦,弟子們平時也沒什麼娛樂活動,對於他們賭博一事陸九洲一般也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側身避開了白穗引來的一道劍氣,劍氣破風夾裹著凝結的霜雪一並壓在了他所在方向。
準頭和力道都很好。
可惜氣勢還是差了點兒,沒有半分劍的殺氣。
“剛才邊上他們的話你可有聽到?他們似乎都覺得你能從我手中撐過一柱香……”
陸九洲正對著白穗足尖一路退去,身子往後仰了些避開了直逼面門而來的劍氣。
“現在半柱香未到,你要是打算一直這樣用劍氣和我耗下去的話,可能很難通過考核。”
他話音剛落,腳下一用力,鎖鏈也跟著狠狠晃動了起來。
在白穗注意力都在穩住平衡不要像之前那樣不小心掉下去的時候,頭頂一陣驟風混雜著萬千劍氣而來。
如果說白穗剛才凝的劍氣隻是一道冰稜,那麼陸九洲如今壓制下來的便是一座巨大的冰山。
饒是她屬性為冰,也被這猝不及防的威壓給壓得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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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犯規!不是說好了你隻能用體術,其他靈力劍氣術法什麼都不能用嗎!”
白穗被壓得不得不用劍去擋著,看到青年周身凝聚不減的劍氣,有些甚至都被靈力化出了劍的形態。
從上而下,千萬劍氣一並往她這裡刺了過來。
“這些劍氣不是我所凝。”
青年的聲音混著劍風傳來,也不知道是不是白穗的錯覺,還是因為這些劍氣的緣故。
她聽起來竟覺得有些寒意。
“來之前劍祖應該告知過你,天鎖崖下為妖獸林,上臨九重劍冢。”
“你現在感知到的隻是五重以下的劍氣,而我隻是借了你的劍氣將它們給激過來罷了。”
這些劍雖被封印在劍冢,可劍氣波及範圍卻不小。
它們尚未有主,感知到了白穗的劍氣不得控制,會產生不小的威力。
像陸九洲這樣的修為,哪怕是八九重的劍氣被激出來也不會對他產生什麼傷害。
可苦了白穗他們這些尚未擇劍的弟子們了,低重的千萬把的劍氣一並過來很難不受影響。
其中集中受到劍氣壓制的白穗更是胸悶氣短,頭暈目眩。
“這隻是三重的劍氣。”
在白穗快要抵不住,整個身子跟著鎖鏈一並往下壓到快要撐不住的時候。
青年的聲音幽幽響起。
陸九洲凌空站著,身後的劍氣似乎又有加重的跡象。
“現在是四重。”
他話音剛落,伴隨著凜冽的劍氣和驟風,白穗感覺自己手中的劍彎成了一個半圓弧。
要不是她用靈力護著,便會直接斷成了兩半。
隻是四重而已,白穗手腳都顫得厲害。
光是擋住不讓它們落下就已經極為困難了,更別提找到機會反擊了。
更要命的是此時時間才剛到半也就算了,白穗的靈力也在極速消耗著。
怎麼辦?
這樣根本撐不了多久就會因為靈力透支而掉下去的。
旁觀的弟子們也不好受,其中修為低的弟子們早就喘不過氣來跌坐在地上了。
徐志這樣的還好些,還站在原地沒有挪動多少,可臉色卻白了不少。
“陸師兄這是為何?明明之前考核時候從未引過劍冢的劍氣,這一次不僅引了,而且還到了四重!甚至還有繼續加的趨勢!”
“要是都是這樣,那一會兒咱們還考核什麼?直接上去就得被劍氣給壓下去。”
這雖然符合考核規矩,可在眾弟子看來明擺著有些欺負人了。
他們和陸九洲他們常年和靈劍磨合的修者不同,所用基本都是木劍,哪裡受得了這樣重戾氣這樣大的劍氣。
徐志抱著手臂,眯著眼睛看向天鎖崖間被劍氣壓制著臉色蒼白,馬上就要脫力掉下去的白穗。
他們注意到的隻是劍氣和今日格外嚴格的陸九洲。
而青年卻從那混雜的劍氣裡看到了一絲殺意。
——是陸九洲身上的。
徐志從一開始時候就知道白穗和他們的不同,她的考核標準自然也不會像之前那般溫和。
可沒想到竟然嚴苛到近乎離譜的程度。
“徐師兄,你也感覺到了對吧?那是陸師兄身上的殺氣對吧?”
一直以來都還算平靜的少年少有的也有些慌了,他看著陷入沉默的徐志便知道他也覺察到了。
“不是隻是一個擇劍考核嗎,陸師兄為何要做到這種程度?”
沉翎並不是大驚小怪。
他也知道這隻是考核,陸九洲並不會真的把白穗如何。
但是像白穗這樣還沒擇劍修行的弟子是極其容易被影響的,尤其還是近元嬰修者的殺氣。
這樣面對面直觀去感受,他們距離這麼遠都脊背發涼。
白穗挺過去也就算了,萬一沒挺過去是極其容易產生心理陰影。
甚至衍生為心魔的。
這些作為劍修的徐志自然也知道。
他剛想要開口,猛地意識到什麼回頭看向了身旁神情慌亂的少年。
“……也?”
“這麼說你也感知到了陸師兄身上的不是劍氣而是殺氣?”
“金丹巔峰的殺氣饒是一縷也足夠強烈了,我自然感知得到。”
隻顧著擔心白穗的沉翎並沒有覺察到青年驚愕的神情,他的注意力全都落在搖搖欲墜的少女身上。
垂落在兩旁的手更是緊張得不自覺握緊成了拳頭。
少年咬了咬牙,知道無法制止,卻又很是為白穗憤憤不平。
“師兄,我覺得這樣有失公允,如果白穗因為承受不住殺氣而沒通過考核,之後我們誰僥幸通過了都受之有愧。”
“我們不配。”
“……”
倒也不必為了白穗把這裡所有人都給拉踩了。
徐志看著沉翎急得眼尾都紅了,好像真的看到了陸九洲隻對白穗一人嚴格,其他人都通過了的場面。
下一秒就要給氣哭了似的。
“……行了,你又不是第一天入宗門了,陸師兄是什麼樣的人別人不清楚你還不清楚嗎?”
“他向來一視同仁,不會因為是男是女,是老是少而有半分區別對待。規矩是人定的,又不是死的。今日就算白穗從這裡掉下去了,他用了這樣重的招式,她又撐了這麼久,按照以往的標準自然也是會讓她通過的。”
沉翎聽到白穗會通過之後,並沒有表現得多高興。
頂多是松了口氣,嘴角肉眼可見地壓了下去,眉眼也低垂。
“可是我不想她贏得這樣狼狽,依她的實力她本來可以漂漂亮亮的通過的……”
“……”
考核三次,每一次都極為狼狽的徐志表示不想說話。
白穗並不知道周圍人在說些什麼,她耳畔全然是呼嘯而過的劍風,近乎耳鳴。
腳下踩著的鐵鏈也壓得緊繃,哪怕它們是由玄鐵制成,上面也多多少少被劍氣給劃了幾道淺淡痕跡。
白穗剛勉強適應了些身上的威壓,正準備蓄力將靈力凝在腳下借著鐵索繃直的慣力躍起,突破劍氣。
結果她還沒來得及行動,對方似乎覺察到了她的動作,先一步加重了一道劍氣過來。
這一次不僅僅是身上的壓迫了,連帶著內裡的五髒六腑都被劍氣攪得疼痛難忍。
沒過多久,少女感到喉間一甜,唇角沁了一抹殷紅。
陸九洲薄唇微抿,有些不忍心地斂了眉眼。
“五重。”
這已經是第五重劍氣了。
這些劍雖處在封印之中,所溢出來的劍氣也隻不過是本體的百分分之一,甚至更少。
然而成千上萬的一並,近乎和一把神兵的兩分劍氣一般威力了。
“還有半柱香時間。”
“師妹若是撐不住了可與我說。你撐到如今已算合格……”
他話說到一半,在對上少女的眼睛時候驟然頓住了。
——她沒聽進去。
白穗的注意力不在他這裡,不在不斷加重的劍氣上。
她將所有的精力都留在了如何破解劍氣之上,乃至於聽不到看不見外界分毫。
好強的專注力。
這樣忘我的境界,哪怕在其他金丹修者上也很難見到。
白穗的認真,讓本想點到為止的陸九洲也沒辦法不一樣竭盡全力對待。
“好,那便看看你能撐到第幾重。”
陸九洲手腕一動,無數散在四周的劍氣瞬間凝聚在了他的手中。
那些劍氣凝聚成了一把光劍,在霧氣重重之中,那光亮如天光破雲般耀眼。
原本還算平靜的懸崖在陸九洲揮劍的瞬間,引出了山崩地裂之勢。
地面不斷震動著不說,天邊的飛鳥也被凜冽的劍氣給嚇得四散逃去。
徐志瞳孔一縮,看著陸九洲凌空往上,蓄力將光劍落下的動作。
他慌忙引出自己的命劍去擋住溢出來到劍氣。
“其他還有餘力的弟子也與我一並引劍出來,這一次陸師兄所用的是七重劍氣!為避免受傷,大家與我一起抵擋一番!”
每一次考核都會有大大小小的意外,考核時候會找來幾個師兄師姐來。
觀戰是一回事,保護考核弟子,避免受傷又是一回事。
其他師兄師姐們聽到徐志這話後立刻也引出命劍,一時之間四周沙塵四溢,好幾棵樹木也被劍氣給攔腰截斷。
陸九洲心裡清楚,他一直在留意著少女的靈力運轉情況。
知道她還有餘力。
可還是不夠,有餘力和被逼絕境是兩回事。
他閉了眼,強迫自己狠下心不去看對方。
“八重!”
原本還是七重的劍氣在落劍的瞬間竟直接加到了八重。
這是白穗如今所能承受的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