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知到峰門封印觸動之後,立刻從水簾菩提那裡御劍出來了。
白穗剛到峰頂,便瞧見了青年御劍而來的身影。
她眼睛一亮,還沒等顧止落地,高興地直接撲了上去。
和最開始時候的慌亂不同,顧止這一次沒有像之前那樣下意識躲開。
而是伸手將少女抱了個正著。
清冽的氣息縈繞在她鼻尖,之前心裡的不安也漸漸消散了不少。
“怎麼樣?沒受傷吧?那裡面的劍有沒有欺負你?”
受傷了。
被欺負了。
還差點死了。
白穗在心裡這麼回道,然而嘴上卻並沒有真的說出來。
她松開顧止,站在他面前蹦噠了幾下,笑著對他說道。
“沒呢,你看,我什麼事情都沒有。這一次取劍特別成功,那把劍雖然劍氣霸道,但是還是挺喜歡我的,我們締結契約締結得特別順利。”
顧止仔細查看了下白穗,見她的確沒有受傷後心下松了口氣的同時。
卻並不相信她所說的劍的脾氣好,締結契約順利的話。
劍,尤其是封印在劍冢沒有劍主的劍。十把裡面有九個脾氣不好,剩下一個極其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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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古以來締結契約就沒幾個容易的。
顧止知道白穗是不想他擔心,他也沒拆穿,隻微微皺了皺眉。
而後想起了什麼,看向她詢問道。
“對了,你的劍呢?怎麼沒見到它影子。”
“噢,你不說我都差點忘了。”
“它還在峰門口呢,因為沒師尊法印破不了封印,沒辦法自如出入。我正過來找你把它撈進來呢。 ”
白穗一邊說著一邊帶著顧止往峰門口走去。
“不過我這命劍厲害是厲害,就是脾氣不好。一會兒它要是恨屋及烏,對師尊你胡來的話你別和它客氣,揍就完事了。”
恨屋及烏?什麼亂七八糟的。
顧止聽的雲裡霧裡,聽少女嘮叨了一路。
起初還好,直到聽到她說什麼這劍之前形狀奇怪,像個法杖的時候。
他心下一動,沉聲開口。
“白穗……”
“你那命劍叫什麼名字?”
“天啟。”
白穗話音剛落。
身後人腳步一頓,瞳孔一縮,整個人都大為震驚的模樣。
天啟?!
救命!
這他媽不是之前靈山那老東西的法器嗎?!
第65章
按照顧止這個明明超強卻過分怕死的設定,哪怕在自家地盤也會十分嚴謹得將封印裡三層外三層加好。
除了得到他允許的人之外,哪怕是隔壁峰的一隻鳥或者一隻蚊子都飛不進來,更何況是一把像天啟這樣殺傷力巨大的神兵。
因此在白穗帶著天啟回凌霄峰的時候,一人一劍打打鬧鬧剛飛到峰門口。
正準備觸動陣法從白玉臺階上直接上去,不想她手腳都能伸過去,而對於天啟來說面前就像是一堵無形的牆面一般。
它如何用力撞過去,飛過去,也隻能被抵擋在原地,無法前進一步。
化神巔峰修者的封印,即使是化神前期的修者也很難衝破。
尤其是還在締結了契約之後。
此時天啟雖然離開了劍冢,沒有受到劍冢封印的壓制,可是因為和白穗締結了契約。它的力量來源主要是白穗這個劍主的靈力供給。
劍和劍主是一體的,劍的力量會隨著劍主修為越強而增強。
白穗的資質再好,靈力再充沛,如今也不過是一個剛洗髓築基的修者,她根本沒辦法給予它足夠的能力。
它現在所能發揮的威力和在劍冢被封印時候差不多,也就兩三分罷了。
自然是無法衝破顧止的封印分毫。
在連續撞了幾次無果後,天啟氣惱的“唰唰”甩了幾道劍氣。
將周圍的幾棵靈木給攔腰砍了下來。
它又在發脾氣了。
因為好不容易出個劍冢,又遇到了另一個封印束縛不說,還被撞了個頭昏眼花。
白穗有時候覺得自己的氣性已經夠大了,如今看見因為一道封印就生氣得胡亂砍著的天啟。
突然覺得有些頭大了起來。
“……行了,這是我師尊設置的封印。人化神巔峰,隻差一步就飛升羽化了,別說是你了,就連宗主來了也不一定能夠破開。”
“你在這裡等一下,我先進去一趟,讓他過來把封印解除一下再讓你進來。”
少女一邊說著一邊準備往白玉臺階方向走去。
結果她腳還沒有踩上臺階,法陣也還沒有來得及觸動,天啟“嗖”的一下又飛到了她的面前。
金色的劍光在黃昏之中格外耀眼,清晰映照在白穗的眉眼。
她被這突然而來的劍氣弄得一怔,下意識往後避了些。
“又怎麼了?”
“……你說讓我別走,讓他自己過來解除封印?”
白穗讀出了它的意思後,看著它劍柄上下如點頭搗蒜一般。
她皺了皺眉,不大贊同地開口。
“我是徒弟,他是我師尊。哪有徒弟站著等師尊過來的道理?再說了也就這麼幾步路,這裡有法陣,都不用我走,踩上去就到峰頂了,根本用不了多久……”
天啟也不知怎麼了,還沒等白穗說完將瘋狂揮舞著劍身。
她看到它這樣急切激動的樣子一頓。
“……不是很懂你的意思,我就是去找師尊下來解除下封印而已,怎麼搞得跟生離死別一樣?”
“難不成這契約還有什麼寸步不離的效力限制?”
【宿主,劍契沒有這個限制。】
888感覺到白穗的疑惑後它翻閱了下設定後給了她否定的答復,同時也有些不解地看著急得上蹿下跳的天啟。
【是不是它一下子離開了劍冢不大適應,你現在是它最親近的人,它不想和你分開?】
這種感覺有點像雛鳥情節。
比如一個人在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待了幾百年甚至千年,直到有一天另一個人來了,將他給帶走了。
他會變得異常缺乏安全感,隻有在那個人身邊才會真正安心。
雛鳥情節?
天啟?
這兩個東西聯系在了一起,就跟一個天上一個地下,相差甚遠。
她覺得過分離譜又過分荒謬了。
像這種一劍一個小朋友的暴力老劍,還害怕?還不安?還要人陪?
這不是搞笑嗎,人設也崩壞了。
888的話白穗隻當個笑話聽聽就算了,也沒還太當真。
還是本著哄小孩的方式,像剛才御劍時候那樣抬起手輕輕摸了摸天啟的劍柄。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劍了,怎麼還這麼粘人?這劍冢幾百年上千年都待過來了,就這麼一刻鍾都待不了了?真是。”
白穗原以為這一次天啟也會像之前時候那樣被安撫下來,會乖乖在這裡等著自己。
結果它反應反而更大了,擋在她前面死活不讓她進去。
一開始也就算了,這麼折騰了許久白穗也有些火大了。
“你這劍怎麼回事?我都說了馬上回來馬上回來,你還不讓我去?你在劍冢裡睡習慣了地上我可睡不習慣。我師尊平時都在水簾菩提那裡療傷,我不去找他等到他來找我的時候天都黑了……”
她話剛說到一半,天啟揮舞著劍刃指了指快要落山的太陽,又指了指她。
白穗愕然了一瞬,看著天邊橘黃色的夕陽,又看向眼前反常的靈劍。
“……你怕黑?”
一直憋著不說的天啟,這個時候見白穗要走,燙著劍刃承認了。
“诶不是,你怎麼會怕黑呢?劍冢裡面可比現在黑多了,你待了那麼久不也沒什麼事嗎,打我的時候不照樣生龍活虎精神抖擻的啊。”
白穗眯著眼睛仔細看著天啟,感知著它劍氣裡的情緒和想要傳達的意思。
“你說你大多時候都在休眠,是我之前在天鎖崖考核時候的劍氣把你喚醒的。然後你平時周圍有劍陪著,會自己發光,就還好……”
越聽到後面白穗越無語。
不知道是無語一把這般霸氣十足的神兵弱點竟然是怕黑,還是無語的是都這麼大的劍了,還要人陪。
跟個小孩子似的。
吐槽到這裡白穗突然又覺得莫名習慣了,畢竟凌霄峰裡住著的那位也是個千年老小孩兒。
天啟常年休眠待在劍冢裡與世隔絕,而顧止也沒怎麼接觸過外界。
這麼一想似乎又能理解了。
白穗低頭看著用劍柄蹭著自己的手背的天啟,也有些不忍心。
“……這樣吧,我盡量天黑之前回來,不過為了以防萬一,我先去給你找幾個伙伴過來陪著你。”
……
回憶結束。
時間拉回現在白穗上去找顧止下山的時候。
顧止從一開始得知了白穗的劍是天啟後還恍惚沒反應過來,此時跟著白穗往峰頂下面走去。
聽著少女絮絮叨叨了一路。
等聽到白穗說天啟怕黑,上來之前給它找了幾個伙伴的時候一愣。
凌霄峰和其他峰距離極遠,哪裡能找到什麼人過來。
“你說你給你那劍找了幾個伙伴陪它,什麼伙伴?我怎麼一路上都沒感覺到什麼生人的氣息?”
青年一邊說著一邊覆了神識過去,再次確定了沒有人觸動到封印後微皺了皺眉詢問。
“'師尊,咱們凌霄峰距離其他峰有多偏你又不是不知道?我平日早上御劍去瓊玉臺晨練都要半個多時辰,我上哪裡去給天啟找什麼人過來陪它?”
“那你說什麼伙伴……”
顧止話還沒有說完,他們已經踩上了白玉臺階,眼前白光一閃。
陣法被觸發,一步便抵達了峰口。
他聽到了什麼動靜,掀了下眼皮抬眸往不遠處看了過去。
一把金色長劍正懸空著一動不動,在它周圍有三四隻仙鶴撲稜著翅膀嘰嘰喳喳不知道在說些什麼。
有一隻膽子大的對於天啟這把少有金光閃閃如太陽的靈劍很是好奇,甚至用鳥喙啄了一下它的劍柄。
給它啄得“咚咚咚”腦門兒生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