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聽著像是商量,可那語氣強硬,尤其是那雙眸子,在對上視線的瞬間白穗分外心悸。
她的直覺告訴她,再繼續待下去可能會又不好的事情發生。
白穗咽了咽口水,腦海裡888的警告聲並沒有停止。
這就說明眼前人並沒有表面上看上去的那麼雲淡風輕,他在強撐。
她剛才沒有幫到清岫,反而適得其反了。
意識到這一點的白穗有些無措,不知道是該走還是留下。
“……那我去洞口,你有什麼事情喚我。”
清岫眼眸一動,微微頷首。
白穗看著他這樣難受的樣子也不忍心,可也不知道是哪裡出了問題,明明系統和寧玦都說了她和對方屬性相克,是完全可以幫助他解毒的。
結果別說解毒了,不知道的人見了清岫這樣子,可能都要以為她是進來下毒的了。
她心下重重嘆了口氣,轉身準備離開。
沒想到白穗剛走了幾步,888的警告聲響起,比任何時候都要劇烈。
白穗被吵得頭疼欲裂,咬牙想要破口大罵讓它停下。
伴隨著拉長的警報聲響,身後“噗通”一聲有什麼東西倒了下來。
她猛地往後看去,餘光隻瞥見了一抹白色身影近乎要融入冰雪。
冰面一片血色,清岫身子一軟到倒在了冰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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烏發如瀑,像是暈在宣紙的墨。
他的面上覆著冰霜,長睫之下眼眸混沌,肌膚是淺淡粉色,好似冬雪裡盛著的一樹三月花葉。
“清岫師姐?!”
白穗一個瞬身過去,再顧不上其他,連忙一把把他抱了起來。
他身體滾燙,呼出的氣息遇冷瞬間氤氲成了一團白霧,將他冷白的面容模糊。
這一次清岫沒有推開白穗,他像是尋求著什麼光源一般伸手攬住了她的腰。
低頭埋在了她的頸窩蹭了蹭,喉嚨間發出好聽的悶哼。
“好難受,白穗我好難受。”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中毒了,等這個勁兒過去了就好了。”
白穗壓著心頭的慌亂,像是哄孩子一樣用手一下一下撫摸著他的背脊。
懷裡的人突然不說話了,他的身體在顫抖,攬著她腰的大手扣得更緊。
力道大的像是要把她連人一並給嵌入身體,融入骨血。
“不夠……”
“你能不能親親我?”
“……?”
白穗以為自己幻聽了。
她愕然了一瞬,低頭對上了清岫那雙泛著霧氣的眉眼。
雖然她知道對方中的是媚毒,這時候有些想要肌膚之親的渴望也是能夠理解的。
隻是平日裡清岫給她的孤高清冷的印象太深,在聽到他這般索吻的時候還是給嚇了一跳。
“這,這個,我恐怕不行。這種事情雖然兩個女孩子做也沒什麼,但是你這樣,我,我有點……”
她也不知道自己在說些什麼。
要是是雪嫣然的話,白穗估摸著親一口哄哄也沒什麼,但是眼前的人實在太不像樣了。
面色潮紅,眼波柔軟。
連擦過的氣息也熱。
“為什麼不行?為什麼陸九洲可以我就不可以?”
清岫神情晦暗,眉宇之間有些鬱氣,黑發垂落,擦在白穗的面頰酥麻一片。
“我知道了,你不喜歡我……對,你不喜歡我,你這幾日一直都在疏遠我。”
“我為了你一個人從不周山,又橫渡了萬裡過了滄海。你師尊不喜歡我我無所謂,你為什麼也這麼不待見我?”
大約是意識不清,又因為這幾日一直憋著事在心裡難受。
白穗的拒絕像是壓垮他身上最後的一根稻草,清岫眼睫一動,兩顆淚珠子便落了下來。
“明明是你把我變成這樣的,到頭來你也嫌棄我不人不妖,不男不女……”
白穗被清岫這噼裡啪啦一大堆給弄得一愣一愣的,還沒消化明白,便看到他無聲地啜泣了起來。
“沒,你誤會了,我沒有不喜歡你。诶你別哭了,別哭了。女孩子哭起來就不好看了。”
這句話不知道戳中了清岫哪一點,他聽後身子一僵。
在白穗胡亂給他擦拭著眼淚的時候,他掀了下眼皮直勾勾看了過去。
“我現在很難看嗎?”
“啊?沒有沒有,我不是說你難看,就是你哭起來的話沒有平時……”
白穗這話說到一半,看著眼前眼尾泛紅,眉眼湿潤的模樣。
這是平時從未見到過的,易碎的琉璃般,漂亮又嬌氣。
她實在沒辦法違心說出不好看這樣的話。
——是好看的,甚至比平時的時候還要好看。
在惡劣的甚至想讓他再多哭一會兒的同時,白穗腦海裡下意識冒出了一個很糟糕的想法——
要是陸九洲被她弄哭了,會不會也這麼好看?
“……你在想誰?”
清岫敏銳得讓白穗心悸,她張了張嘴剛想要回應。
一片陰影猝不及防覆了上來。
白穗瞳孔一縮,側臉避開,兩片柔軟堪堪貼在了她的唇角。
清岫被頭發遮掩著的喉結滾了滾,壓著莫名的暴虐和燥熱。
他看著白穗,眼神復雜晦暗。
一時之間冰窟裡靜得一根針掉落夜聽得一清二楚。
白穗僵硬地抬起手摸了下唇角位置,溫熱柔軟的觸感似乎還在。
“師姐,你剛才……”
“在吻你。”
還沒等白穗說完,清岫沉聲接了話。
他像是趁著中毒,欲望和膽子都被放大了數倍般放縱自己。
又像是已經做了便破罐子破摔一般,毫無顧忌。
“你討厭嗎?討厭我吻你嗎?”
“如果不討厭我可以繼續剛才的事嗎?”
一連三問,急切又渴求。
白穗瞳孔地震。
麻麻救命qwq
故鄉的百合花開了??!
第207章
瘋了,不是眼前人瘋了就是她瘋了。
他剛才說什麼來著,說要吻她?
到底是這個媚毒勾起了他的欲望,還是他本來就對自己抱有這樣不和諧的想法?
一時之間,明明他們待著的是一個冰窟,白穗卻也像是中了毒一樣覺得渾身燥熱。
她咽了咽口水,看著眼前紅著臉,手不安分隔著衣料摩挲著她腰側皮膚的手的清岫,一副難耐的模樣。
那雙眼睛湿漉的,蒙著水汽。
烏發垂落,從肩膀滑到了冰面,有一種說不出的昳麗靜美感。
“你先冷靜點,你這個應該是中毒太熱,腦子給燒燒糊塗了,我,我先給你退退熱。”
清岫聽後一頓,薄唇壓成了一條直線。
“……不可以嗎?”
“那個不是,就是我們這樣不行的,我們都是女孩子,這種事情……”
“如果我是男的就可以了嗎?”
清岫根本沒等白穗說完,突然湊近壓低了聲音打斷了她。
兩人離很近,白穗很少這樣近距離看他,那雙眉眼晦暗,又夾裹著她難以忽視的灼熱。
“如果我是男的我就可以吻你了對嗎?就像那一晚你吻陸九洲那樣……”
他一邊說著一邊垂眸,視線落在了白穗柔軟的唇瓣上。
果然,那晚上清岫根本就沒睡。
他什麼都看見了。
白穗發現和一個腦子不清醒的人講道理和對牛彈琴沒什麼區別。
這個時候的清岫哪有平時的穩重,竟像個得不到糖果的孩子一樣委屈巴巴地注視著白穗。
又牢牢抓著不願放開。
白穗也不是第一天認識清岫了,她知道對方大多時候都好說話,但是骨子裡卻很固執霸道。
有些時候他的詢問並不是真的在問你的意願,而是告知。
當然,之前清岫的問詢應該是出於尊重,要是在清醒時候聽到她的拒絕他是會停下來了的。
可是現在卻很容易適得其反。
至少剛才便是如此。
白穗隻是恍神了一下,就被他給一把拽了過去。
她修為沒清岫高,力氣也沒他大,硬的來不了隻能來軟的。
想到這裡白穗眼眸閃了閃,這一次沒拒絕了,反倒先伸手回抱住了對方。
都是女孩子……
就算他對自己有什麼想法也做不了什麼,這樣順著他心意哄一哄應該會好些吧?
她這麼不確定的想著,也這麼稀裡糊塗抱了上去。
之前時候沒太注意,全被清岫給帶著走了,如今這麼真正抱了過去白穗才後知後覺發現對方身體又熱又硬。
抱起來不怎麼像女孩子。
白穗感覺到清岫在自己給了回應後身子僵硬得厲害,擦過耳畔的呼吸也停滯了一瞬。
他指尖微動,手往上,從腰上覆在了她的後脖頸位置扣著,將她的頭往自己頸窩處壓。
“……這樣有沒有好點?”
清岫沒說話,倒是氣息有些亂了,燎燒在她的肌膚。
他看上去似乎好了點兒,又似乎更加難受了。
不過好在他比之前冷靜了不少,沒有再繼續提出什麼非禮的要求,更沒有再如何動手動腳了。
這讓白穗松了口氣。
一時之間,整個冰窟靜得隻有他們彼此的呼吸和心跳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