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自從時禮回國後，顧謹深和顧钺庭經常帶著我們去參加各種宴會、拍賣會。
令人感到莫名其妙。
不過後來仔細想想，可能是拿我們當擋箭牌吧。
畢竟外界已經開始有了關於顧家兩兄弟的桃色緋聞。
但每次出席宴會，我們兩兄弟都會顯得特別可憐。
在我們周圍經常會出現一些貴婦少爺們的竊竊私語。
好像我們是即將要被 Alpha 拋掉的棄婦。
但這些都能忍。
直到我看到一個肥頭大耳的油膩 Alpha 在桌下伸手摸林曾的大腿。
我大腦還沒完全轉過來，手上一個酒瓶子就這麼水靈靈地砸過去了。
「砰！」
現場的人被這突如其來的反應弄蒙了。
「你手放哪兒呢！」
爛命一條就是幹。
我直接一腳把那 Alpha 踹到地上，一拳一拳砸在他臉上：「敢摸我弟弟，我弄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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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隻砸了幾拳，顧謹深就伸手將我拽了起來。
我原以為他要指責我，但他隻是將衣服披在了我的肩膀上。
而後顧钺庭也將嚇呆的林曾摟著帶出了餐廳。
「哈哈。」開車時，顧钺庭試圖活躍氣氛，「嫂子挺彪悍啊。」
「以前看不出來。」
我渾身還發著抖，大概是腎上腺激素飆升的後遺症。
顧謹深聞言冷聲道：「閉嘴，開你的車。」
「那人我會解決。」
我聽到顧謹深的聲音，但不知道他是不是說給我聽，也就沒有回應。
13
其實從小到大，我都是個特別要強的人。
我弟的性格卻與我相反。
於是每次有人欺負他，我都會衝上去把那人狠狠揍一頓。
隻有拳頭，才是最好的威懾。
晚上的時候，我提出想和林曾一起睡，顧謹深同意了。
「阿曾，你想離婚嗎？」
林曾猶豫半晌：「哥，反正你幹啥我就跟著你幹啥。」
我們面對面躺著，看著彼此的臉。
「今天嚇壞了吧。」
我弟窩進我懷裡：「有哥在就不怕。」
第二天，我提出想帶林曾去旅個遊，散散心。
當面直接說離婚，還是不太敢。
顧謹深和顧钺庭同意了。
我們帶上所有行李，還有值錢的玩意兒，留下兩份離婚協議書。
放在桌上。
遠走高飛。
飛到了距離 A 市最遠的一座城市。
想斬斷和以前的所有關系。
我弟原本還擔心在新的地方，生存會是件新的難題。
然後我給他看了銀行卡的餘額。
0 多多的，很安心。
14
當然，顧謹深和顧钺庭很快就發現了我們的出走。
緊接著就是奪命連環 call。
我立刻把電話卡給拔了，掰成兩截衝進廁所裡。
看著我弟有點不舍的眼神，我嚴肅道：「阿曾，你是不是喜歡上顧钺庭了？」
林曾別別扭扭道：「可能……大概……有點吧。」
「不行！」我斬釘截鐵道，「心裡有人的男人不能要！」
「哥過幾天帶你去吃點別的。」
C 城，據說有家帥哥含量很高的酒吧。
一去，果然名副其實。
林曾身上那個氣質，特乖，特別吸引渣 A。
上前搭訕的人一串接一串。
不過反正都是玩玩，我也沒太在意。
正準備起身去逛一圈的時候，發現酒吧門口出現兩個高大的身影。
一開始還以為是新鮮帥哥，結果定睛一看。
不是顧謹深和顧钺庭又是誰？
那渣 A 還在調戲我弟：「有對象了嗎？」
顧钺庭和顧謹深直逼面前。
而我弟還傻傻地搖頭。
「沒有。」
直接把我弟夫給氣笑了。
15
顧謹深和顧钺庭看上去應該是剛下飛機沒多久，風塵僕僕的。
精神氣看著也不太好，腦子也不轉了，連我和林曾騙他們倆都不知道。
說好的回車上談談。
我嘴上答應，實際直接拉著林曾就跑。
這一談，恐怕就談到 A 市去了吧？
我打死都不回去！
於是我和林曾兩個在前面跑，顧謹深和顧钺庭在後面追。
看著就特別搞笑。
「林瑧！我最後警告你一次，停下！」
還警告我？
我大聲衝顧謹深喊：「給老子滾！」
顧謹深明顯是呆了一瞬，連追上來的步伐都慢了。
好在我和林曾運氣還算不錯，跑到酒店的時候，剛好卡進了一間正要關閉的電梯。
直到進了房間，顧謹深和顧钺庭兩人還在外面孜孜不倦地敲門。
「你們要離婚，總得給個原因吧！」
「我們好好聊一下，別一言不合就跑，行嗎？」
我被煩得不行。
「你們喜歡的 Omega 都回來了，為什麼還要我們在身邊？」
門外的敲門聲停頓了一瞬。
「什麼喜歡的 Omega？」
「時禮啊！」
「我不喜歡時禮啊。」顧謹深和顧钺庭異口同聲道。
「裝什麼！」我怒不可遏，「不喜歡時禮，你為什麼總帶著我們去參加飯局，你以前也不帶我們，不就是因為時禮回來了想讓我們打掩護？」
「不喜歡時禮，那麼多傳聞都是假的？你看我信嗎？要真是造謠，誰敢傳你們顧家少爺的緋聞啊？！」
「你們不就是怕兩 A 喜歡一 O 被傳出去不好聽嗎！」
門外安靜得不得了。
我隔著門板發泄一通，感覺心裡舒服極了。
反正也不需要再顧慮任何事，而我們欠林家的恩情……林家賣兒求榮的這麼些年，顧家給他們注資，給他們還清債款。
這些恩情，我們早就還完了。
餘下的人生，不做顧太太，不做 Omega，隻做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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喊得口幹，我正想去倒杯水，一隻拿著水杯的手就伸了過來。
林曾給我豎了豎大拇指。
口袋裡的手機震個不停，打開一看，是一個陌生號碼發來的消息。
【你說的關於時禮的事，我都可以解釋，能不能讓我當面和你說？】
我冷酷無情地敲下兩個字。
【不能。】
門口的顧钺庭急得大喊起來：「都是假的！」
而後顧謹深的聲音響起來：「是我的錯。」
「一開始，我看你因為時禮生氣，覺得很有趣。」
「帶你去參加宴會，也隻是因為想讓他們閉嘴，你才是我名正言順的妻子，而不是那些聽風就是雨的謠傳。」
「後來，還有一點我的小心思……我想看你因為我吃醋、生氣……」
「？」
我懷疑我聾了。
這是從顧謹深嘴裡說出來的話嗎？
我下意識站起身，衝至門前。
結果可能衝得太猛，隻顧上打開房門，而後腦袋一暈，徑自摔進顧謹深懷裡。
17
再次睜眼，是在醫院裡。
林曾在一旁見我醒了，激動地大喊：「哥，哥你終於醒了。」
「我怎麼了？」
林曾猶豫著不開口。
我心裡一驚：「我得絕症了？」
「ťů₋你胡說什麼呢！」顧謹深從門外走來，手裡攥著各種單子，「你懷孕了。」
「我懷……」我下意識脫口而ťū₈出，「我懷孕了？我一個 Beta 懷什麼孕！」
說完，我才反應過來，立刻看向ťů⁰顧謹深的臉色。
他的神色淡淡，似乎絲毫不驚訝。
「我是個 Beta……」
「我知道。」
「你怎麼知道？」
「我不僅知道，而且很早就知道了。」
「怎麼可能！那你為什麼……」
「解釋的話以後再說吧。」顧謹深給我掖了掖被角，「現在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我還是有些不可置信。
原來我們隱藏這麼久的秘密，在顧謹深和顧钺庭眼裡根本不是秘密？
而且，不是說 Beta 受孕率很低嗎？
我也從沒想過自己能懷孕，更沒想過生下顧家的孩子。
這個孩子注定得不到愛，我不想他也像我和林曾一樣，缺失親情。
「我不想休息。」
「我就要聽你給我解釋。」
「你解釋了，我再決定要不要留下這個孩子。」
18
一句話，一下把泰山崩於前而色不變的顧謹深嚇得直接坐下了。
「林瑧，你別衝動。」
「我不衝動，我是負責，如果一個孩子被生出來，而他的父親卻注定不愛他，那我寧願他不出生。」
「我愛。」顧謹深直截了當地回答，「我為什麼不愛？」
「如果我不愛你，不會和你聯姻。」
「為什麼？」我百思不得其解。
「我說了，我們很早之前就見過面了。」
但我卻沒有絲毫印象：「什麼時候？」
顧謹深沒有回答。
「你以為我們對外宣稱殘疾，是為了時禮，但完全不是，時禮隻是我們的弟弟，這一點我也沒有騙你。」
「時禮有自己的 Alpha 愛人。」
「隻是我故意沒和你說。」
我無語了。
我有時候真的不懂一些男人的癖好。
看他的戀人為他拈酸吃醋，誤會重重，這難道是一件很爽的事情嗎？
那他的戀人又會怎麼想呢？
「我知道了。」我對顧謹深道，「我會考慮的，你先走吧。」
19
顧謹深走了。
林曾也被顧钺庭帶走了，估計又是帶回家聽一通解釋去了。
其實我也不是小孩，不可能憑三言兩語就那麼輕易原諒和愛上一個人。
但林曾不一樣。
他從小就單純敏感，特別容易被感動。
我隻希望顧钺庭能對他好一點。
實在睡不著，於是我悄悄摸出了病房，自己去外面散步。
不消片刻，我就發現有人在跟著我。
那人是顧謹深。
「怎麼又是你啊，我不是說了想一個人嗎？」
「我不放心你。」
「你以前可不這樣。不僅冷冰冰的，還不願意碰我。」我指了指他，
「你寧願裝不舉。」
「其實我是想……覺得我們還沒有兩情相悅，所以……」
「就你那樣還能讓人和你兩情相悅啊？」
「我也不知道，我也沒談過戀愛。」
看著顧謹深抓耳撓腮羞憤欲死的樣子，我忽然覺得有點好笑。
「不想散步了，想回去睡覺。」
「那我們回去吧。」
「也不想回醫院。」
「那我們就回家。」
20
隔天下午，我們又回到了熟悉的別墅。ƭųₖ
林曾戳了戳我的肚子：「這也太狗血了吧，我假孕，結果你真孕了。」
「我腦子肯定被糊住了。」我恨鐵不成鋼道，「本來想離婚，結果因為一個孩子，又被哄回來了。」
「可能吧，一孕傻三年。」
「唉，你本來就不聰明，我再傻了，我們可真要任顧謹深和顧钺庭宰割了。」
林曾聞言立刻正色起來：「哥，你不傻，你聰明著呢，我相信你。」
「……」
「大嫂，二嫂。」
院門口傳來熟悉的聲音。
我抬眼一看，是穿著白大褂的時禮，身後跟著一個陌生的 Alpha 醫生。
「你來找誰？」
「顧哥拜託我給你做檢查。」時禮在我面前蹲下，「身後這位是我的戀人，也是一名醫生。」
時禮從箱裡拿出設備：「嫂子，恭喜有孕啊。」
「啊哈哈，謝謝。」
想想自己以前沒少蛐蛐時禮，還說人家是綠茶 Omega，我就渾身不自在。
其實人家不是綠茶 Omega，隻是綠茶味兒的 Omega！
真是特別尷尬。
不過好在檢查很快就結束了。
「一切正常，好好注意休息就行。」時禮溫和道，「那我們先走了，嫂子再見。」
晚上睡覺的時候，顧謹深輕車熟路地摟住我的腰：「今天我讓時禮來給你做檢查。」
「你看到他的戀人了嗎？這下相信我沒有騙你吧？」
「你是故意的？」
「……也不算。」
「時禮本身就是比較優秀的一位大夫。其實 Omega 在業內挺難的，但他一向比較努力。」
語畢，顧謹深好像是覺得自己說多了：「當然，你是 Beta，一樣很努力，招人喜歡。」
我知道我很努力。
但我知道努力卻不一定能得到回報。
畢竟我以前那麼努力，考試門門第一，上了最好的大學，但最後還是躲不開做金絲雀的命運。
一想到這，我就特別煩顧謹深。
「你把手拿開，貼著我難受。」
顧謹深委委屈屈：「你以前也沒說難受啊……」
「我現在懷孕了，我說難受就難受。」
顧謹深不再吱聲了。
21
沒東西抱著，顧謹深果然輾轉反側。
連帶著我也睡不著。
我正要發難，顧謹深就像是突發奇想地開口道：「林瑧，你想不想我們重新舉辦一場婚禮？」
「你在說什麼？」
我們和顧家是聯姻，沒有婚禮這一說。
原以為顧謹深隻是隨便說著玩玩，但他好像認了真, 上了心。
然後就不厭其煩地向我提起。
連帶著顧钺庭也跟著開始洗腦林曾。
不過最後他們還是一致決定把事先放一放。
畢竟我的肚子是漸漸地大了起來。
而恐慌感也逐漸開始加深。
睡不著覺、吃不下飯是常態。
但顧謹深卻表現出前所未有的溫柔和耐心。
懷孕之後，我的脾氣變得特別暴躁，但每次看見顧謹深，我都有氣Ṫû₃發不出。
臨產那天, 是個很普通的下午。
我在花園裡曬太陽, 走著走著，感覺一陣潮湿。
耳畔響起佣人的尖叫, 我被抬走, 然後推進手術室, 一切都像夢一樣。
我看到林曾驚慌的臉。
還有顧謹深，他一向冷漠的臉上出現這樣焦急的神情, 我甚至覺得有點想笑。
剩下的最後想法就是。
太疼了, 再給我一百億我都不生了。
22
Beta 有 Beta 的好處。
那就是雖然生懷艱難, 但恢復期短。
不消半個月，我就已經可以活蹦亂跳。
住院期間林父林母也來醫院看我, 但我不想見他們，便讓林曾幫我打發。
可惜林曾是個軟包子，趕不走那倆硬茬, 就當我起身準備大幹一場的時候, 顧謹深伸手摁住了我。
「別動, 讓我來。」
我也不知道顧謹深和他們說了什麼，總之, 接下來我也沒再見過他們。
「以後, 你就和他們沒關系了。」
「你們可以做回 Beta 生活，不需要再裝作是 Omega。」
我翻了個白眼：「你老早就知道我們是 Beta，為什麼不早點讓我們做回 Beta，你知道那針打得有多疼嗎？」
我有點無理取鬧, 我也知道。
這事兒本來就和顧謹深沒有半毛錢關系。
顧謹深搖搖頭：「我不知道, 原來你們是 Beta。」
「當時聯姻時，林家說你們動了手術, 已經從 Beta 變成了 Omega。」顧謹深繼續道，「後來我們深入查了, 才知道根本沒有這回事。」
「就算你們是 Beta, 我們也是照娶不誤。」
沒想到這兩兄弟還是純愛戰士。
不過……
我忽然想到了什麼：「之前阿曾總說顧钺庭大半夜回來身上帶著股血腥味兒, 他到底是去幹什麼了？」
「別做什麼傷天害理的事了吧。」
「當然沒有。」
顧謹深有點難以啟齒：「其實這是他獨特的癖好，有時候壓力大了，就去雞攤幫別人殺雞放血, 可能就是這個原因吧……」
好小眾的癖好。
怪不得顧钺庭一直不肯說。
要是說了, 那臉豈不是丟大了……
23
婚禮在一個月後舉行了。
四個人的婚禮，真的很獨樹一幟。
好多人以為顧謹深和顧钺庭把他們的 Omega 妻子踹了換成了 Beta，還大吃一驚, 以為顧家兄弟隱疾多年, 終於瘋魔。
結果見到我們的臉，才知道根本沒變。
隻是性別變了。
所以第二天的頭條大概是——顧家婚禮新娘, Omega 爆改 Beta。
婚禮結束後, 我衝顧謹深亮出戒指。
「你看這是什麼？」
顧謹深不解道：「戒指啊。」
「對啊！我們都是夫妻了，你還對我有秘密，這合理嗎？」
我指的是我們初見的那件事，顧謹深一直遲遲沒有和我說出真相。
「你到現在都還沒告訴我, 我們到底是什麼時候見過的面？」
顧謹深隻是微微笑著，依舊沒有回答。
「不Ţú₇想直接告訴你。」
「為什麼啊？」
「因為隻有對你保留一點秘密，你才能餘生都能想著我。」
（正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