竹馬深夜給我打電話。
「在幹嗎？」
「投屏看個紀錄片。」
對面冷笑數聲。
「好一個高清無碼的人類兩性紀錄片，還是島國版的。」
我蒙了。
靠！
我怎麼把澀澀小電影投屏到竹馬家去了？
1
夜黑風高的晚上，適合搞點大事。
於是趁父母不在，我準備欣賞一部經典澀澀電影。
為了體驗感拉滿，特意斥巨資開通了投屏會員。
可不知道怎麼回事，明明顯示投屏成功了，電視裡卻一直沒有動靜。
我狐疑不已。
手機壞了？
我狂按手機音量鍵，沒反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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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反復拉著進度條，還是沒反應。
就在我準備退出去重新再投一次時，竹馬陸琛突然給我打了一個視頻電話。
他這個點，不應該在和狐朋狗友們開黑上分？
沒承想一接通，這個狗東西就用某種一言難盡的眼神盯著我看。
背景音似乎有人在哭。
以為是遊戲音效，我也沒在意。
「你在幹嗎？」
我隨口胡扯：「準備看個紀錄片學習知識，開闊眼界，提升境界。
「你要好好學學我這種博學的精神，不要整天就是玩遊戲，看籃球，庸俗又魯莽。」
「呵呵。」陸琛冷笑兩聲。
然後直接切了個後置攝像頭，對準了他家的電視。
「好一個高清無碼的人類兩性紀錄片，還是島國版的。
「許柚，你大晚上的搞這種東西啊？」
隻見他家電視裡正放著某種少兒不宜的澀澀電影。
聲音賊大，畫面香豔刺激。
有點眼熟。
不確定，再看看。
這一看，我頭皮發麻，恨不得當場去世。
因為那正是我要看卻一直沒顯示出來的東西。
靠！
我好像把澀澀小電影投屏到樓上陸琛他家去了！
2
有的人活著，但她已經半死不活了。
我兩眼一翻，滿臉臊紅，氣若遊絲。
「陸琛，你聽我給你狡辯……」
陸琛切回前置攝像頭，帥臉上滿是揶揄，似笑非笑的。
「你說，我聽聽怎麼回事。」
我幹笑：「其實就是好奇，你懂吧？單純Ŧṻ⁽好奇。」
陸琛撇撇嘴：「那些男的沒我身材好，沒我好看，看他們不如看我。」
「一邊去，你還驕傲上了。」我輕嗤一聲。
可嫌棄歸嫌棄，我悄悄地瞥了一眼他的臉。
大概是剛洗完澡，陸琛的頭發還有點湿潤。
我倆從小一起青梅竹馬長大成人。
他小時候光屁股摔了個狗吃屎的樣子我見過，發育期故意在打球時秀肌肉秀腹肌的臭屁樣子我也見過，上了大學後招蜂引蝶的樣子更是見過。
所以他要是下海當網紅，光靠那張渣男臉就起碼能百萬粉絲起步。
確實比那些演員有看點。
「發什麼呆呢？」
「沒發呆，我在思考。」
陸琛聞言懶洋洋地笑笑。
「行了，睡你的吧。下次長點心，幸虧你這次投屏投到我臥室電視上了。要是投到客廳裡被我爸媽看見，那我就可以準備給你收屍了。」
「知道了知道了。」我尷尬撓頭，準備掛視頻。
反正以後我再也不會投屏了，要看也是直接鑽被子裡偷摸看。
可這時，陸琛卻突然喚了我一聲。
「許柚，你要是實在好奇的話，可以來我家。」
「去你家幹嗎？」我茫然。
隻見屏幕裡的男生盯著我笑了笑。
「我陪你一起看，因為我也有點好奇。」
3
當晚，我就趿拉著拖鞋衝去了陸琛家。
他爸媽已經睡了，我躡手躡腳地進了某人的房間。
從小到大，我在這個房間寫了無數次作業，偷看了很多部動畫片，甚至小時候的幾次尿床經歷都在這裡。
稱得上是第二個家。
所以直接輕車熟路地找出一個小凳子坐好。
眼睛亮亮地看著陸琛。
又害羞又好奇。
反正已經被他知道我的那點色批屬性，我也不想隱瞞了。
他覷了我一眼，輕咳一聲。
「你真要看啊？」
「嗯！你不是好奇嗎？我也好奇，那就一起看，一起學習呀。」
「行吧，我向大壯要個資源。」
「不用，我自帶了，就剛剛那個吧！」
我興奮地把手機拿出來晃晃。
陸琛挑眉：「那投屏？」
我搖頭，謹慎道：「萬一陸叔叔起夜看到呢？來不及關，咱倆就坐桌子前戴耳機看。」
「平時笨笨的，這個時候想得還挺全面。」
見他磨磨蹭蹭，我直接扯了他一把：「別廢話，快點。」
「來了，急什麼？」
陸琛坐到我旁邊，因為他的書桌下的空間不算太大，我的腿彎著，自然地抵在他大腿外側。
他大概又換了新的沐浴露，味道好聞且清冽。
十分符合他騷包的性格，但有點煩人。
刮得我鼻子痒痒的。
我轉頭看向他的側臉，我倆中間的耳機線被扯得動了動。
「陸琛，那我點開始了，你別跑啊。」
「嗯，誰跑誰孫子。」陸琛懶洋洋地應了一聲。
就是嗓音莫名有點啞，耳根也有點紅。
4
不得不說，經典不愧是經典。
畫質可能有點年代感，我卻依然臉紅心跳，又羞又臊。
刺激是刺激，尷尬也是真尷尬啊。
因為平時嘴欠的陸琛此時從頭到尾都意外地很安靜，甚至姿勢都沒怎麼變。
搞得我想和他說句話緩解一下尷尬都不知道怎麼開口。
隻能悻悻又局促地看著。
很快，男女主開始接吻，還是特寫大鏡頭。
也不知道這是什麼拍攝手法，那個聲音在耳機裡分外明顯。
曖昧又湿潤。
我頓時覺得周遭空氣都有點讓人窒息，脊背出了一層細汗。
有些煩躁地抿抿唇。
完蛋，搞得我也想親嘴了。
5
有時候真的挺討厭陸琛的。
因為有他這個發光體在我身邊，我的異性緣一直很爛。
以至於同齡人這時候嘴都親爛了，我還在惆悵雪王家的檸檬水為什麼漲到了五塊錢一杯。
上大學後本來能談了，但是所有的男生都沒有讓我有想接觸的欲望。
因為他們都不如陸琛這個狗東西。
沒他帥，沒他高，沒他那點勁兒。
審美阈值被迫拔得很高。
秉持著寧缺毋濫的心情，我大一就一直寡著。
結果這都快大二了，初吻都沒獻出去。
被舍友和閨密們嘲笑了很久。
所以這個初吻，我怎麼著也得找個帥哥交出去，這樣起碼在閨密群裡可以炫耀好幾天。
不知怎麼的，此時此刻此情此景，我內心突然湧起一股衝動。
我直接伸手鎖了屏。
所有旖旎的畫面和聲音消失。
「怎麼了？」陸琛偏頭瞅我一眼，眼底情緒有點難辨。
「我……我不想看了……」我摳摳手心，支支吾吾。
陸琛嗤笑了一聲，桌子下的腿故意使壞撞我一下。
「剛剛不是挺牛的嗎？怎麼自己先要跑啊？行不行啊你？誰跑誰孫子，你要當孫子？」
「才不是，我就是看得有點煩。」
「煩什麼？」
我摘下耳機，湊近他一點，不答反問：「陸琛，你接過吻嗎？」
陸琛垂眼睨著我。
「你說呢？我平時除了睡覺、上廁所，都跟你混一起，哪有時間？」
「哦，我就知道你沒有背著我幹壞事。」
「所以你問我初吻幹什麼？」
陸琛也湊近我一點。
這下，他身上的沐浴露味道更是明顯，幾乎是濃得可怕。
讓我頭昏腦漲。
大概因為面前的人是他，我才會無所顧慮地把自己的好奇心表現出來，去和他一起探索新奇事物。
所以我看著他的臉，鬼使神差地冒出一句：「想和你親一下，就像電影裡的男女主那樣，可以嗎？」
這話一出，陸琛臉上那點懶散的笑驟然消失。
他喉結動了動。
目光落在我的嘴巴上，裡面有著實質性的燙。
「你確定？」
6
我有些底氣不足地應著：「確定啊。」
陸琛的聲音更低了，直勾勾地盯著我：「為什麼和我親？」
「就是……想試試是什麼感覺。」
「所以為什麼和我試這種事情？」
「你十萬個為什麼嗎？」我沒忍住踩了他一腳，「除了你我也沒別人可以試了啊。」
陸琛一頓，眼神清明了半分：「什麼意思？」
我無奈解釋：「就是……咱倆關系這麼好，親一下又沒啥。畢竟你小時候都被我扒了褲子欺負，節操早沒了。
「再說我也隻認識你，要是認識別人，我早和別人親了。」
「……」陸琛的太陽穴似乎在突突亂跳。
下一秒，他直接無情地推開我的臉，差點給我掀到掉凳。
「試個屁，滾回去睡覺。」
我一臉蒙。
「靠，陸琛你個狗東西，一說扒你褲子你怎麼就變臉了？！」
他臭著臉冷笑：「因為我屬川劇變臉的。
「走人，不然我直接踹你出門。」
「走就走！」
惹到我他是踢到棉花了。
我朝他豎了個中指，憤憤起身準備離開。
卻又被他突然拽住。
「等下。」
「怎麼，汽車撞牆了你知道拐了？大鼻涕流嘴裡了你知道甩了？你當那是酸奶呢？」
陸琛隻是面無表情地把我的手機拿過去，點了幾下後重新塞我手裡。
「那些紀錄片我都給你刪了，以後少看。」
再然後，他就無情把我趕出了家門。
7
我氣急敗壞地回到家。
內心各種辱罵和暴揍陸琛。
我發誓，這次回學校之前，我要理他一次我就是狗！
氣憤躺在床上嘗試恢復被他刪掉的東西時，微信突然狂響。
我戳進去一看，高中同學群裡說是要聚會吃個飯。
本來我不想去，結果看到江頌說去，立馬就興奮了。
江頌，我高中時的男神，和陸琛關系不錯。
溫文爾雅，氣質斐然，在學校的受歡迎程度僅次於陸琛。
我暗戀了他很久。
高中時曾鼓起勇氣讓陸琛幫我轉交一封情書，誰知遲遲沒有回應。
不回應就代表著拒絕。
那天失戀的我哭得像個嗎嘍。
還被陸琛這個狗東西嘲諷：「他是不可能喜歡你的，死心吧。」
後來江頌沒高考，直接出國留學，我也就真死了這份少女心。
沒想到他暑假竟然回國了，我立馬原地上演一個死灰復燃，立馬在群裡說自己要去聚會吃飯。
【我去，加我一個！】
但下一秒，陸琛這個狗東西就冒了個泡。
懶洋洋的。
【我也去。】
然後群裡就更沸騰了。
話題不停圍繞著江頌和陸琛二人。
這時有人問：【你倆有女朋友了嗎？】
陸琛一向懶得說自己的私事，直接不回應。
而江頌隔了一會兒在群裡回：【沒有。】
我立馬激動地翻了個身。
那我還是有希望的！
8
聚會當天，我特意穿了一件漂亮小裙子，化了美美的妝。
今天怎麼著也得和江頌多聊幾句。
最好在他的追求者行列裡拿到一個愛的號碼牌。
氣死陸琛這個狗東西。
沒承想一打開家門，就看到某人正懶洋洋地倚靠在樓道裡。
黑半袖工裝褲，身形優越。
總之說來就是人模狗樣的，硬控了我幾秒。
我沒好氣地瞅他一眼，故意不搭理他。
他卻自然地跟著我進電梯下樓，半袖袖口掃過我的肩頭。
又痒又煩人。
「許柚，能耐了，三天不回我消息？敲門也不開？」
「呵呵，你什麼檔次，配讓我搭理你？」
「那你返校時的行李自己扛？」
「當然自己扛。」
陸琛慢悠悠道：「哦，可我聽說學校修路，回女寢的路不讓出租車進。」
我一聽，內心倍感操蛋。
A 大女寢位於一個大山坡上，每次上下課堪比爬山。
以至於我吃得比豬多，但是體重卻一點都不漲。
全消耗了。
所以出租車要是不讓進，那我真得自己領著行李箱爬坡，然後扛上五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