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不,應該是集體討伐渣男負心漢!!
……
此時的梁斌還不知道他已大禍臨頭。
在奪回了學生證,並且逃出生天後,他慌慌張張的追了上去。可因為錯過了最佳時機,在追出去一段路後,仍是跟丟了人。正是傍晚放學下班的高峰期,他眼睜睜的看著他苦追了三年才到手的未婚妻,就這樣消失在了人潮裡,心裡猛的一沉,湧起了一種極為不詳的預感。
梁斌努力安慰自己,女人都是很愛面子的,這事兒一旦捅了出去,對她也沒啥好處,還有可能被同學朋友嗤笑,所以事情應該還有挽回的餘地,哪怕真的要分手,他也得保住自己的名聲。
然而,他又錯了。
未婚妻會不會幫他保守這個秘密已經不重要了,因為有人已經幫著宣揚了。
就在方才,他忙著衝毛頭大吼大叫,卻愣是沒發現,看熱鬧的人群裡頭有個格外眼熟的人。那不是別人,正是他的同班同學。
對於他能夠追上校花,學校裡有不少人深感不爽,先前是因為沒轍兒,最多也就是在心裡泛酸,或者在背後編排兩句,可如今卻不同了,現成的把柄送到了他手裡,豈有不利用的道理?
他那同學趕在梁斌衝去人群之前,就已經偷偷的閃人了,橫豎大致的情況已經了解了,當然要趕緊回學校宣傳一波。盡管那位“好心”的同學沒有毛頭那麼能耐,可把事情說個清楚明白卻還是很容易的。等梁斌頹廢的回到學校時,隻覺得整個氛圍都怪怪的,他一直都是學校的風雲人物,走在校園林蔭道上,一貫都有不少人回頭看他,可那也該是羨慕嫉妒的眼神,而現在……
就跟老公出軌老婆最後一個知道一樣,等全校師生都知道了他梁斌上山下鄉期間娶了媳婦兒生了孩子,他本人還被蒙在鼓裡,直到輔導員找他談話。
輔導員才剛起了個頭,梁斌就立刻臉色煞白。
他隻知道他未婚妻這幾天都沒來上學,以生病的理由跟學校請了幾天假,本來他還琢磨著,等未婚妻氣消了點兒後,再放下身段好好哄哄,反正他們的年齡都已經到了,隻要哄的未婚妻跟他領了證,接下來的事兒就好辦多了。
可誰能告訴他,眼下到底是怎麼一回事兒?怎麼就鬧得人盡皆知了?
並非所有人都像毛頭那樣,敢作敢當,梁斌那位“好心”的同學本來就是出於嫉妒才把這事兒大肆宣揚的,壓根就不打算出面,輔導員倒是知道內情,卻沒有幫著解惑的意圖,隻是告訴了他,學校對這事兒的處理意見。
考慮到梁斌跟他那位鄉下媳婦兒並未領證,也就是不屬於合法夫妻,加上對方也是自願跟他過日子的,不存在強迫的可能性。所以,這事兒不算違法法律,隻能從道義上進行譴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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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到前半部分,梁斌稍稍松了一口氣,暗自慶幸鄉下泥腿子就是沒文化,隻想著擺酒辦喜事,壓根就不知道這是不合法的。也幸虧如此,他才能逃過一劫。
真的嗎?
“雖說這事兒並不觸犯法律,可你畢竟有錯在先,你的入黨申請書被駁回了,往後也不能再申請獎學金,還有就是原本已經定下來的優秀畢業生榮譽,直接抹消。其他的,看你的表現。”
梁斌如遭雷擊。
他不敢相信啊,明明是沒啥證據的事兒,咋學校就這麼快給他定了罪?他不知道錄取他時,上頭早就已經把他的老底給查了個清楚明白,雖然細節部分是沒法仔細核實的,可起碼他下鄉的地點肯定是沒錯的。
“不,不,老師,我是被冤枉的,沒有那些個事兒,都是別人編排出來誣陷我的。我可以解釋的,這事兒……”
“你認為沒有查清楚之前,學校會這麼輕易下結論嗎?”輔導員冷著臉看著他,“現在不比從前了,有急事還要發電報。我明著告訴你,隻要打個電話去你先前待過的公社,一切就很清楚了。還是你覺得,國家幹部也幫著一起誣陷你?”
輔導員其實沒往鄉裡打電話核實,這事兒吧,最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真的要是鬧大了,對誰都沒好處。他這就是故意在詐梁斌。
梁斌他心虛啊!
“老師你聽我解釋,那事兒是我不得已的,劉家是隊上的地頭蛇,是他們一家子強迫我,非要我娶那個女人的,我不是自願的。咱們現在是新社會了,講究一個婚姻自由,我是被強迫的,所以一逮著機會就立刻逃了出來,這事兒真的不能怨我。”
“這是上頭的決定,如果你有異議的話,寫書面申請報告遞上來。”輔導員已經不想跟他說話了,事實上如果他能說了算的話,隻想讓梁斌退學。
真是一顆老鼠屎壞了一鍋粥,虧得這事兒僅僅在學校內部傳開,萬一穿到了校外,絕對會損害學校的名聲。也幸好,女方那邊沒來鬧事,不然絕不會像這樣輕拿輕放的。
可再怎麼輕拿輕放,這事兒還是在學校內部鬧了個轟轟烈烈,大家就是喜歡看從高處墜入塵埃的戲碼,尤其梁斌之前已經確定能入黨,以及成為優秀畢業生,可惜到如今,一切都成了泡影。
梁斌當然不甘心,可學校又不是菜市場,根本就沒給他討價還將的機會,在四處鑽營無果的情況下,他不得不捏著鼻子認了。
比起已經發生了的事情,他現在一門心思全在如何挽回未婚妻這事兒上。
正所謂,福無雙至禍不單行。
原本他未婚妻是想給他一次機會的,不是她想,是她家裡人丟不起這個臉,又覺得自家位高權重,還會怕一個小縣城來的人?橫豎這事兒也沒人知道,正好趁機拿捏住,叫他留在京市當個上門女婿。
想法很美好,現實太殘酷。
等他未婚妻回到學校,發現全校師生都已經知道這事兒後,當場就捂著臉羞憤離開。沒兩天,梁斌接到了通知,原本已經定下來的工作黃了,當然婚事也跟著黃了。他負荊請罪去了未婚妻家裡,結果被憤怒的未婚妻一家直接扭送到了派出所,理由是耍流氓。
最終,梁斌灰頭土臉的從派出所回了學校,整個人如同失了魂一般,渾渾噩噩的不知道今夕是何夕。
明明之前一切都是好好的,咋就一夕之間全都變了樣兒呢?
都怪那個黑炭頭!
老宋家的癩毛頭!!
氣到了頂點,梁斌是真的想找毛頭算賬,甚至都起了同歸於盡的心。可臨了,他卻愕然的發現,因為當初跑得太匆忙了,他壓根就不知道毛頭家住哪裡。老家是知道的,可他是沒膽子回老家的,至於京市這邊,偌大的一個京市,咋找?
最糟心的是,直到這會兒,他才發現,自己好像連毛頭究竟叫啥名字都不清楚。
這就很尷尬了。
……
劉芹的娘家親朋好友還沒趕到京市,周末卻是先到了。
喜寶周六下午放學後,就收拾好東西在同宿舍女生羨慕的目光下,離開學校回到了自家小院。
看著時間還早,喜寶擱下東西,提上菜籃子,鎖好院門後就來到了相隔不遠的菜市場。
趙紅英離開京市前,已經領了她來瞧過兩眼了,不過當時因為心思全在她奶即將離開這事兒上頭,她根本就沒注意到菜市場裡有啥好吃的。之後,剛正式開學特別得忙碌,她也沒這個空闲自個兒買菜做飯,所以算起來,這還是她第一次來京市菜市場買菜。
到底是大城市,眼下也不是隆冬時節,菜市場裡的蔬菜瓜果種類還是很多的,當然更多的則是肉類。
從去年開始,各種日常供應就放寬了很多,像一些的特殊又比較稀罕的東西,仍然還是需要憑票購買的,或者高價從特殊渠道弄到手。不過吃喝方面,卻一下子放開了,以前需要半夜裡排隊才能買到的肉類,現在雖然價格略貴了點兒,卻已經是隨處都有了。
喜寶盤算著明個兒毛頭哥會過來,保不準那個總是跟她爭寵的徐向東也會跟著過來,有兩個大男生在,是得多買一些備著。再有就是,她大哥也在呢。
強子一直沒有離開京市,非但沒有離開,還租下了隔壁的院子,聽他的意思是想買下來的,隻不過房主一直沒有回京,辦不了過戶手續,這才先租了下來。不過,雖然就在隔壁,兄妹倆卻極少能碰面,主要是因為喜寶休息時,正是強子最忙碌的時候,畢竟他是生意人,可不是得趁著休息天到處跑?
好在,他們家人的口味都差不多,尤其是強子和毛頭,最愛吃的就是肉。喜寶邊走邊看,正好瞧見有個攤位賣排骨,趕緊下手買了兩斤,又割了半斤肉,琢磨著配點兒啥菜回去炒一炒。那個西紅柿不錯,回頭可以拌一拌當個涼菜,不然當水果吃也成。芹菜看著水靈靈的,索性買些回去炒肉吃……
慢悠悠的逛了會兒菜市場,喜寶回家開火做飯,因為今個兒隻有一個人,也不打算做那些復雜的,掃視了一圈後,決定幹脆下碗面條得了。
正打算生火呢,她就聽到外頭有人喊她,驚訝的出來一看,卻見強子趴在牆頭跟她揮手:“我今個兒早回來了,寶你給我做點兒吃的唄。”
“吃面條不?”喜寶問。
“啥都吃,你看著辦。得了,我過來好了,幫你生火。”強子知道喜寶還用不慣方便的煤餅爐,如果用土灶的話,又生火又做飯的,累人得很。他趕緊繞過來,幫著打下手。
喜寶給他開了院門,就又回了廚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