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牛逼的後門,在教練和運動員跟前都不算啥,再說僅僅是個學生翻譯,誰來不是來呢?
在所有人實力懵逼的注視下,被頂了的女同學懷著無限憤恨走向了遊泳隊,而喜寶則在稍稍猶豫了一瞬後,還是服從內心,走到了臭蛋身邊。
臭蛋的教練姓林,是個話嘮,以前喜寶和毛頭每次去找臭蛋,但凡碰上了他,都會被灌一耳朵的吐槽,全是關於臭蛋的,而且十之八九主題是如何解決撒手沒的問題。
見喜寶過來,林教練那叫一個高興啊!
“宋濤他姐你咋來了?哎喲,早知道你會來,我就不用發愁了。別的事兒你都不用管,隻看好宋濤就成了。”
“好的,林教練。”喜寶笑著答應了。
宋濤——臭蛋小少年還是目光直勾勾的看著喜寶,左瞧右瞧的就是瞧不膩,及至喜寶走到他身邊站好了,他忽然伸手就抱住了喜寶的胳膊,衝著她露出了一個甜甜的梨渦笑:“姐!”
喜寶默默的看了他一眼,總覺得臭蛋這是剛認出她來,是錯覺嗎?
當然不是。
卻說臭蛋剛跟隨教練來到大堂這邊時,還沒發現喜寶,直到喜寶被分配到遊泳隊那頭,他才如同發現新大陸一般,眼睛就跟黏在喜寶臉上似的,越瞧越眼熟,不單眼熟得很,還有一種特別親切的感覺。臭蛋覺得自己是認識這個人的,可那是誰呢?
不知道呀!
及至教練發現了喜寶,還管她叫“宋濤他姐”時,臭蛋才恍然大悟。來這裡的一路上,教練和老隊長在他耳邊至少念叨了上千回,說他就是“宋濤”。
所以“宋濤他姐”的意思就是——他的姐姐!!
於是,臭蛋萌萌的喊了一聲姐,然後又問:“媽呢?媽在哪兒呢?”邊問著邊開始左顧右盼起來,用目光搜尋著周遭。
喜寶已經預感到了他接下來的舉動,一把抓住了他的手,還用另一隻空著的手安撫的拍了拍他的手背:“媽沒來,姐陪著你好不?”
聽了這話,臭蛋很是有些失落,不過他還是點了點頭,輕輕的答了一聲:“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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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臭蛋有尾巴的話,此時此刻一定是耷拉著尾巴,委屈唧唧的縮成一團,看著既可憐又可人疼。
不忍心看臭蛋那麼難過,喜寶再度開口安慰:“臭蛋乖,媽在家裡看你拿金牌,回頭你要好好比賽。”
臭蛋打小就特別好哄,哪怕喜寶再不會安慰人,安慰起臭蛋來卻是十拿九穩的。轉眼間,臭蛋又高興了,開心的跟喜寶說話,問完了媽就問奶,再說說黑乎乎的毛頭哥哥,滿臉都是久別重逢的喜悅。
換個人興許就不耐煩了,然而喜寶那情商就沒比臭蛋好多少,而且這倆人還罕見的就喜歡家裡人,臭蛋最愛媽其次是奶和毛頭哥,喜寶卻是最愛奶其次才是媽和毛頭哥。姐弟倆索性就旁若無人的在大堂裡聊了起來,為了避免影響到別人,倆人都是特地壓低了聲音說話的。當然,說著說著,也就越湊越近了。
不提驚呆了的京大老師學生們,單說謝少好了,他這會兒就已經忍不住眼角抽抽了,一個勁兒的給哥們使眼色,讓人過去問問是怎麼回事兒。
無奈之下,人還真幫他去問了。不過卻是在所有人都分配完畢,才叫住田徑隊一行人,很公式化的問:“林教練,這位女同志是……”
“是宋濤的姐姐。”林教練絲毫沒有隱瞞的意思,隨口回答了問題後,又衝著喜寶說,“回頭把你的行李都搬過來吧,宋濤住的是套二的房間,本來我想親自堵著他,既然你在,你住他隔壁好了。對了,你叫啥來著?”
喜寶自是沒有不答應的道理:“我叫宋言蹊,這就去拿行李。”
生怕臭蛋鬧騰,喜寶忙安慰他:“我馬上就回來,最多三分鍾。”
“好。”臭蛋用神情和目光完全的演繹了有多不舍,不過他本質上還是個乖孩子,除了站成一座望姐石外,並沒有其他任性的舉動。
這一幕,自然也落到了尚未散去的其他人眼裡。
謝少完全沒想到還有這種橫插一槓子的事兒,直接導致他原本的安排盡數化成了泡影。本來,他是打算趁著這半個月的時間,好好的把追求進度推一下,哪怕不能立馬抱得美人歸,起碼也要落得個好印象。
結果,喜寶就這樣換個地方,連帶房間也跟著換了,等於就是整個人落戶在了田徑隊那頭,還是最核心的部分。偏生那邊,恰好就是謝少完全插不了手的地界。
被這種操作鎮住的謝少,半晌沒尋到好的應對方案,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喜寶快步走開,腦海裡已經浮現了作半個月無用功的悽慘結局。
京大的學生們受到的刺激真的半點兒也不比謝少來得少,尤其是被頂了的女同學,以及劉曉露等人,都是一臉的懵圈。
及至領隊讓她們各自散去,當下她們忙不迭的追上了回房搬行李的喜寶。
“宋言蹊,田徑隊的那個宋濤是你弟弟?”
因為行李箱根本就沒有打開過,喜寶回房拖上行李箱就要走,聽到這話,才稍稍頓了頓,回答道:“對啊。”
對……啊……
被這個簡潔明了的回答活生生噎住的同學們,隻能目送喜寶拖著箱子遠去,愣是半晌都沒能緩過勁兒來。
及至喜寶都走遠了,其中一人才恨恨的甩上房門,無比惱火的說:“怪不得呢,人家一點兒也不著急,原來是內定的!”
“還真別說,他倆長得挺像的,特別是五官輪廓,太像了。對了,那個宋濤你們知道不?我記得去年全運會那會兒,好像大肆報道過。”
“宋濤啊!就是那個百米飛人,全運會破了記錄的,不止報紙有報導,還上過新聞聯播的。”
“這宋言蹊到底是什麼運氣……”
不怎麼相熟的人尚且驚訝成這樣,劉曉露就更不用說了,她依稀記得大一開學之初,喜寶好像提過家裡的兄弟姐妹,是有個弟弟來著,可弟弟嘛,誰還沒有呢?
劉曉露驚訝之餘又開始嘆氣,瞧瞧人家的弟弟,再想想自家那個蠢蛋,好絕望啊!偏這會兒耳邊還傳來不少嘀咕聲、抱怨聲,劉曉露不怎麼樂意的皺了皺眉,沒摻合到話題當中去,而是起身去收拾東西了。
……
老美雖然在某些方面坑了點兒,不過運動員們的房間還是很不錯的,基本上都是單間,偶爾還有套一套二的房間。按說,套間條件好,而且一般都位於最角落的房間,多了一面窗戶,又比靠樓梯的房間安靜,理應是優先領導的,不過在田徑隊卻是個例外。
領導們很豁達的表示,隻要臭蛋別整那些幺蛾子,房間什麼的,壓根就不重要,橫豎單間也不差。
喜寶剛過去,就被旁邊的幾人搶著拎了行李箱,又強制性的把臭蛋推給了她,用那些人的話來說,隻要宋濤同志好好的,幹點活兒不礙事兒。
——可見,平日裡臭蛋把他們折磨得有多慘。
新的房間,外頭是個小小的客廳,擺了兩個單人沙發並一個小茶幾,旁邊有個小衛生間,另外就是兩個獨立的臥室了。當然,臥室裡的衣櫃、床頭櫃、書桌、椅子等等,一應俱全,還有生活老師特地過來詢問,有什麼短缺的,好提前置辦好。
因為沒怎麼住過酒店,喜寶特地裡外看了一遍,發現真的是要啥有啥,當下就表示沒什麼短缺的。至於臭蛋,問了也白問,生活老師隻叮囑他要乖乖聽姐姐的話,之後就如釋重負的走人了。
可以說,國外意外的相逢,最高興的其實並非臭蛋,而是田徑隊的這些人。那可是真真切切的如釋重負,雖說翻譯並不能上比賽場上,可日常生活中卻能給予很大的幫助,一想到隻需要在賽場上看著臭蛋了,這些人恨不得撒花慶祝。
然而緊接著,他們就想起來了。
開幕式在即。
想也知道,開幕式運動員入場時,是不能有其他隨行工作人員的。思忖著現在臭蛋有人管了,林教練回頭就召集人去他房裡開了個小會。
“運動員開幕式入場時,你們都警醒著點兒,別的出個錯沒啥大不了的,千萬要看住宋濤。我就怕他一不留神就走到別的國家隊裡頭了……笑啥笑!你以為他能記得你不?別說其他隊的,咱們田徑隊,他認得的也沒兩個!”
這是大實話,臭蛋在國家隊是個名人,可惜哪怕所有運動員都認識他,他也依舊記不住其他人。比起別的項目的運動員,田徑隊這邊,起碼能混個眼熟。然而,並沒有什麼卵用。
臭蛋對所有人都一視同仁,格外的公平,隻要果斷時間不見,就能幹脆利索的全忘了,回頭再問他,保準一個都不記得了。指望他,還不如靠外人。
林教練也是沒轍兒,他一面督促自個兒隊裡的運動員,一面還得去其他隊打招呼。思來想去,現成的法子就一個,想要臭蛋別跑,那就幹脆別給他制造一絲一毫的機會,把他夾在中間走,堅決不能讓他突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