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爺爺家好可怕,有個老欺負他的小妹妹!
在謝家待了半年光景後,過完年,成功的把自己喂成特大號肉包子的丫頭回到了趙紅英的身邊。
趙紅英:……雖然半年沒見,可丫頭依然長得就好像一直待在自個兒身邊一樣。
上去掂了掂份量,趙紅英思考了一下,為了她的老腰著想,她放棄了抱著丫頭出門的打算,改抱為牽。
……
轉眼,丫頭已經三歲了。
三歲已經不是包子了,那就是個長著人臉的豬。虧得她沒有逼人家抱她的習慣,更多的時候,她更喜歡自個兒邁著小短腿吭哧吭哧的往前走。
這天,她跟著阿太來到了京大。
隨著喜寶的工作越來越忙,以前還能每周回去看看丫頭,現在就變成了趙紅英領著丫頭過來看她。還好,學校附近就有個院子,有落腳處就方便多了,再一個,趙紅英覺得吧,讓丫頭時不時的去京大轉轉,熟悉一下,以後上了大學不就輕松多了?再不然,多燻陶燻陶,興許氣質就變了呢?
想法很好,現實卻不止一點點的殘酷。
丫頭倒是沒被這充滿了學術氣氛的校園給燻陶出任何氣質來,而是在用心的觀察後,她發現她媽是從學校出去的。
更確切的說,有好幾次,趙紅英領著她等在京大門口,親眼看著喜寶從那個大門裡走到了外面。
今個兒是喜寶的生日,家裡準備了可多可多的好吃的,丫頭想吃,可阿太不讓,說要等喜寶回來一起吃。於是,丫頭就搬了把小板凳,坐在小院門口,眼巴巴的看著外頭的小道兒,直到她終於忍耐不住了,邁開小短腿兒,循著記憶中的路,晃晃悠悠的走到了學校裡。
京大是有門外的,還挺負責,看到陌生人進出都會要求登記信息。無奈丫頭腿短人小,直接從門衛的窗戶底下走過去了,走了一會兒她還知道找人問路。
“我媽叫宋喜寶,你知道她在哪兒嗎?”
不知道,誰知道那是誰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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丫頭也沒有想到她媽居然那麼沒有名氣,問一個,不知道,問兩個,還是不知道,再問幾個,依舊都是不知道。咋會這樣呢?像她,在大院那邊,一說丫頭,人人都知道。
小短腿沒勁兒了,走不動道兒了,丫頭頹廢的蹲在林蔭道中間,表示要中場休息。
歇了一會兒後,她繼續邁開腿往前走,忽的眼前一亮,前頭一群人裡頭,打頭的不就是喜寶嗎?
當下,丫頭敦敦敦的跑過去:“喜寶!喜寶!!”
一口氣衝到了喜寶跟前,丫頭高興壞了,長開雙手撲到了喜寶懷裡,大聲喊著:“喜寶我來找你了!喜寶你下課了沒?喜寶我要吃雞腿!”
喜寶:……
如果說,三歲的丫頭就已經領悟了離家出走技能,並且成功的讓喜寶懵圈到懷疑人生,那麼等丫頭上學後,慘劇才真正的拉開了序幕。
因為丫頭是七月的生日,她成功的在六周歲就入了學。沒人擔心她被人欺負,隻因這些年來,她跟著謝老太爺以及五個堂哥一起打拳,不說打遍天下無敵手,最起碼在同齡人之中,是不怕吃虧受委屈的。
話說回來,真要是被人欺負了,她完全可以一屁股坐死人家,來個天下一絕的“泰山壓頂”。
不過,還是希望用不到這一招。
可事實上,上學第一天,丫頭就被請了家長。電話打到了家裡,趙紅英拎著菜籃子就去了。
小學嘛,無非就是學學拼音學學算術,萬萬沒想到,這才第一天,就被老師盯上了。
丫頭沒上過幼兒園,可這並不代表她就沒有基礎。事實上,自打趙紅英來到京市以後,就一直沒有放棄知識儲備。如果說,在鄉下老家那會兒,她隻是個普通的農村勞動婦女,那麼在來到了京市後,她努力上進、奮勇直前,別說識字寫字了,她連英語都學了幾句,溝通當然是很有問題,好在顯擺倒是夠了。另外,她還學了拼音,還能教丫頭畫畫。
除了趙紅英這邊,謝家的老太爺和老太太也不遺餘力的教導了丫頭。那是真的半點兒沒有藏私,教的人認真,學的人也認真。
可以說,丫頭的學前教育是在她阿太——鄉下老家的農村勞動婦女,她太爺爺——跟著太祖打天下的泥腿子八路,她太奶奶——巾幗不讓須眉的紅色娘子軍,傾力教導而成的。
這樣的學前教育,能教出怎樣的結果來,多半人大概也心裡有數了。
丫頭的小學老師太絕望了,這有基礎還不如沒基礎呢,一口帶著南方鄉音的普通話,完全不知道歪到哪裡去漢語拼音,畫得如同畢加索親傳弟子的繪畫水準……
還不如啥都不懂呢!!
最可怕的是,丫頭還特別頑固,就是認死理,軸。老師說你念錯了,她說沒錯,她還能幫你糾正“錯誤”的漢語拼音發音。一節課下來,老師發現……她已經被糾成錯誤版本的了。
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課間時候,有個男同學主動挑釁,等挑釁完畢後,他已經“啪嘰”一下跟地面來了個親密接觸。這男同學可不是謝志遠,人家吃了虧,立馬起來準備打架,沒一會兒又趴下了,繼續起來挨揍……幾輪下來,局勢那叫一個慘烈,直到班主任得了信趕過來分開了他倆。
不得已,班主任給她家裡去了電話,在開學第一天就請了家長。
好在,孩子雖然軸了點兒,家長的態度還是很不錯的。趙紅英接到電話十分鍾後就趕到了,可跟她咋說?完全說不通,整個兒都不對,當然班主任也看出來了,丫頭就是這個老太太帶出來了,聽聽這口音,再琢磨下這遣詞造句,完完全全的翻版。
對了,這倆長得也像,看到趙紅英,班主任完全能想象的出來,丫頭老了以後會是個啥樣兒。
還能啥樣兒啊?餅臉矮胖老太太,特軸的那種!!
不得已,班主任先委婉後直接的告訴趙紅英,請丫頭的爸爸或者媽媽過來一趟。
丫頭爸在教育部開會,丫頭媽在京大當副教授,倆人忙得方向不同,卻是一樣的連軸轉。
趙紅英隻得答應了下來,回家給喜寶辦公室打了個電話,一個是因為小學離京大近,再一個就是,喜寶是老師,老師有午休。
當然,作為一個小學老師兼班主任,對方也是很清楚一個巴掌拍不響的道理,哪怕吃虧的人確實是那小男生,班主任也仍然往他家裡去了電話。
男生家裡條件不錯,父母都是公務員,就是平時太忙碌了,一下子又抽不開空來,就告訴班主任,孩子上大學的小姨會過來幫忙處理,讓老師有話跟她說。
剛送走了一個農村老太太,班主任這心裡拔涼拔涼的,一聽說男生的小姨是個大學生,心下總算好受了點兒,想著跟有文化的人溝通起來應當是不難的,橫豎再怎麼樣也比跟個鄉下老太太扯犢子來得容易多了。
不多會兒,那男生的小姨就趕了過來,自我介紹是京大的學生,先跟老師道了歉,問過了事情的前因後果之後,再看到親外甥那被打得青青紫紫的臉,京大高材生氣炸了。
“老師,我外甥有錯,等回頭我會讓我姐姐、姐夫好好教育的。可就算說話不妥當,也不能一言不合就開打吧?這是學校,是教書育人的地方,是孩子們成長的樂園,怎麼能說動手就動手呢?這女生的家長到底來不來?我一定要跟她好好談談。”
班主任覺得不好說,來應該是會來的,可回想著剛才那滿身土味兒的老太太,她內心仍然充滿了絕望。
丫頭媽會是個怎樣的人呢?是工廠女工,還是小攤小販?不是她歧視個體戶,實在是有些人呢,滿腦子都是賺錢,連孩子的前途都不管了。現在都是一家一個孩子,別家成績不好急得上火,這家卻教孩子打架?這素質是有夠低的。
大概是猜到了班主任內心的想法,京大高材生更來氣了,瞅了丫頭兩眼,倒是沒跟個孩子一般見識,隻在心裡盤算著,待會兒對方家長來了,該怎麼讓對方家長認識到錯誤。
不光如此,京大高材生才決定既要讓對方家長知道錯了,又不能抹黑京大,要拿出自己京大高材生的高素質來。
又片刻工夫,喜寶姍姍來遲。
方才還自信滿滿的京大高材生下意識的一個哆嗦,脫口而出:“宋教授好!”
喜寶愣了愣,她已經榮升為京大外國語學院的副教授,可平心而論,她真的記不住全部學生,這會兒聽到人家叫她,也僅僅是覺得面熟,叫啥名啥是哪個系哪個班的,她一如所知。
“喜寶你來的好慢啊,你太慢了,你就不能快點兒嗎?我阿太呢?她不是找你去了?怎麼沒跟你一道兒來?光你來有啥用呢?你連吵架都不會。喜寶,我要我的阿太!”
“丫頭,不要胡鬧。”盡管還沒弄清楚剛才叫她“宋教授”的到底是哪個學生,不過她已經聽趙紅英說了個大概,這會兒瞧見站在牆邊,哭得抽抽搭搭、一臉青紫的小男孩,頓時愧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