遲綠剛想說沒有,但又覺得自己和博延回去肯定是自顧自忙。
“有什麼好玩的?”
傅言致瞥了眼對面的人,出聲道:“有個朋友的酒吧還不錯。”
博延抬眸睇他眼,警告意思十足。
傅言致聳聳肩,直接忽視他目光。
遲綠眼睛一亮,爽快道:“好啊,那就去酒吧吧。”
季清影看博延黑沉沉的臉,悶笑聲:“嗯。”
四個人轉戰酒吧。
季清影等人對這兒熟,也不擔心有什麼意外。
遲綠跟著去樓上包廂坐了會,覺得無聊。她看了看和男朋友靠一起的好友,非常懂事道:“清影,我去樓下玩玩。”
“好。”
進酒吧沒多久,博延便接了個電話出去了。
遲綠也沒特意去找他,徑直下了樓。她往吧臺那邊走,順便要了一杯調酒。
遲綠盯著調酒師東西,無聲笑了下。
“小姐笑什麼?”
遲綠莞爾,指著說:“我也會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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調酒師訝異看她,在看到她這張有點熟悉的臉後,猜測道:“你是演員?”
“……不是。”遲綠笑:“你們酒吧經常有演員來?”
調酒師點頭:“是的,我們酒吧私密性好,很多藝人都喜歡來這。”
這個遲綠倒是不清楚。
她笑笑,解釋道:“我不是演員。”
調酒師點頭,和她搭話:“那怎麼會學調酒?”
怎麼啊?
遲綠慵懶一笑,是因為她覺得有意思。那會剛成年,對什麼都有興趣,什麼也都想嘗試。
有次她和博盈去偷偷摸摸去酒吧,當時覺得給她們調酒的調酒師很酷。在博延過來逮她們,她還念念不忘,誇人家厲害。
博延吃醋,送她到家門口時候,傾身吻了下來,吮著她的唇一遍一遍問:“誰比較厲害。”
遲綠覺得幼稚。
再後來博延突然就去學了調酒,遲綠知道時候很是無語。
當時博延怎麼說的。
遲綠回憶著,他懶散地勾了下唇角,桃花眼彎了下,對她說:“誰讓我們家小學生對什麼都感興趣,博老師不學擔心她被亂七八糟的人騙走。”
思及此,遲綠突然很想笑。
那時候的她和博延,和現在完全不同。兩人都是直接大膽的,想做什麼做什麼,沒有任何顧忌。
她正想著,旁邊來了人。
遲綠一怔,側眸去看他。博延神色寡淡,和她對視了一眼,又漫不經心轉開了。
“博老師。”調酒師熱情打招呼:“要喝點什麼?”
博延看了眼他手裡調的酒,淡淡道:“和她一樣。”
調酒師一愣,詫異望著兩人:“小姐是博老師朋友?”
遲綠聽著‘朋友’二字,笑了笑說:“得博老師承認才行。”
博延掃了她眼,“不是。”
調酒師:“……”
遲綠臉上的笑一僵,看著推過來的玻璃杯抿了抿唇。她沒再出聲,剛想拿起酒杯,手腕便被男人壓住。
博延眸色沉沉看她,淡淡說:“這杯酒度數很高。”
遲綠看他這樣,氣不打一處來。他們兩人間到底誰對誰錯其實說不清,但這會她就是想任性。
“博老師家是不是住海邊的?”
博延眼也沒抬,不緊不慢道:“我家住哪你應該很清楚。”
遲綠噎住。
她提著一口氣,瞪大眼看他:“你——”
博延從調酒師那重新拿了一杯酒,換了隻手遞給她:“嘗嘗這個。”
遲綠瞥了眼:“你把我當什麼,你說喝這個就喝這個?”
博延不出聲,就這麼目光沉沉地注視著她。
遲綠被他看得不自在,用力想把自己手腕從他掌心睜開,但無奈力量懸殊。
“博延!”
她氣鼓鼓喊了聲。
博延“嗯”了聲,“聽得見。”
遲綠看他雲淡風輕模樣,真覺得自己輸了。她怎麼就不能端著點,怎麼屢屢在他面前受挫。
兩人僵持著。
博延看她緊抿著唇角模樣,別開眼松了手:“喝吧。”
遲綠一怔。
調酒師連忙解釋:“小姐,博老師不讓你喝其實是因為這款酒後勁很足,一般不是常喝酒的女孩喝了會頭疼一整天。”
遲綠一愣,她有頭疼毛病。以前博延帶她看過很多醫生,但都無法緩解。
她頓了頓,“嗯”了聲:“我就嘗一下。”
喝了一小口,遲綠也沒逞強再喝。她看了眼博延遞過來的那杯酒,端起喝了一小半。
兩人坐在把臺上,安靜地抿著酒,誰也不先說話。
調酒師一會看看這個一會看看那個,覺得非常不對勁。
他剛想說話,博延突然開口:“她是遲綠。”
調酒師:“啊?”
遲綠也轉頭看他,神色詫異。
她皺了下眉,剛想說話,調酒師眼睛一亮,突然震驚道:“你就是那個姜總他們經常說的,甩了博老師的遲小姐?”
遲綠:“……”
第十章
“啊?”
遲綠不可置信瞪大眼,驚愕望著調酒師:“什麼?”
她什麼時候甩了博延,他們難道不是和平分手嗎?!
調酒師愣怔了下:“不是她嗎?”
他轉頭往博延那兒看,好奇問:“難不成還有兩個遲綠?”
遲綠也側眸望著他,期待他答案。
博延眼也沒抬,眸色莫測地掃了眼兩人。
接收到信號,調酒師點點頭說:“對吧,就是你。”
遲綠:“……”
她哪有?
調酒師笑了笑說:“遲小姐,還想喝點什麼,今天我請客啊,我們都特別佩服你。”
“……”
遲綠沉默幾秒,想解釋一下,但又覺得不是那麼有必要。
她抬眼看他:“姜總是誰?”
調酒師:“我們老板。”
遲綠點點頭,環視看了一圈說:“今天在這嗎?”
“不在吧,這要問博老師。”
博延瞥了她眼,淡淡問:“怎麼?”
遲綠小聲嘟囔:“找他算賬啊,老板就能這麼汙蔑人嗎。”
酒吧的聲音吵且鬧,此刻另一旁的舞臺上有人在打碟在勁歌熱舞。
博延沒聽清楚她說的話,身子往她那邊傾斜了些許,低聲問:“什麼?”
他靠的近了,帶著點香甜酒味的呼吸落在她耳邊。遲綠怔了幾秒,不是察覺不出這個異樣。
她對博延的氣息熟悉,熟悉到無數個午夜夢回時,都覺得他就在身邊,融入血液裡一樣。
遲綠總覺得自己那原本漂浮在海底的心,漸漸地有想要掙扎出浮出水面的跡象。
她抿了下唇,往後挪了挪身子,一字一句道:“我要找酒吧老板算賬。”
這一回博延聽見了。他挑了下眉,淡淡道:“算什麼賬?”
“他汙蔑人啊,這酒吧老板怎麼隨便給人蓋帽子。”
博延頓了下,拿著手裡的透明酒杯打量,神色闲散:“沒有。”
“什麼沒有?”遲綠正心不在焉看手機,沒聽清楚。
博延“嗯”了聲,不想和她在這個話題上多糾結:“沒什麼。”
“……”
遲綠默了默,側目去看他。吧臺這邊的燈光相對較暗,兩人坐著的位置也是在小角落邊上,偶爾有一兩束光打過來,勾出男人精致眉眼。
隻不過他的神態,和她熟悉的已完全不同。
遲綠怔了片刻,斂下眼眸。
-
兩人坐在吧臺,沒過多交流。
季清影在二樓走廊看著,有些喪氣:“唉,博老師怎麼不主動點?”
傅言致:“……”
他哭笑不得,往那邊看了看:“主動什麼?”
季清影睇他眼,“你說呢。”
她託腮道:“他不主動是追不到老婆的。”
傅言致笑了笑,揉了揉她腦袋,低聲說:“不用擔心他們,他們有自己的解決方式。”
話雖如此,但季清影還是會擔心。
她側目看向傅言致,突然問:“你說如果是我們分手再見了,會怎麼樣?”
傅言致:“我們不會分手。”
“打個比方。”季清影解釋。
傅言致“嗯”了聲,聲音清冽:“假設也不行。”
聞言,季清影哭笑不得。
她彎了彎唇角,靠在他身上:“那好吧,這個假設作廢。”
“嗯。”傅言致捏了捏她的臉,低聲道:“我們不是他們,他們也不是我們,沒辦法去做比較。”
這是事實。
不同性格不同經歷的兩個人,思維方式和面對突發事件的處理方式都是不同的。
即便是換位思考,也不可能能百分百理解當事人的心境和想法。
安靜了會,季清影說:“那我要不多撮合兩個人見面?”
傅言致揚了揚眉:“隨你。”
“行,那就這樣做,你配合我。”
傅言致忍笑,點點頭:“好。”
“……”
四個人在酒吧待到十點,便決定回家了。
季清影和傅言致對視眼,看向博延:“博老師,遲綠就麻煩你多照顧了。”
博延點了下頭。
季清影也不多說,看向遲綠:“到了給我發個信息。”
“嗯。”
看兩人先離開後,遲綠眸子裡有了羨慕。
如果沒有發生意外,她和博延的日常是不是也這麼甜蜜。而不是像現在這樣,說話小心翼翼,誰都怕過線。
“上車。”
博延的聲音在旁邊響起,他伸出了手給遲綠。
遲綠怔了下,搭了上去:“謝謝。”
博延扶著她上車,跟著坐了進來。
司機回頭看了眼,神色詫異:“博總。”
博延應了聲,淡淡說:“回公寓。”
“是。”
-
車子平緩前行,安靜又舒適。
遲綠坐在位置上,時不時看看窗外。兩年多不見,城市變化比她想象中要大很多。
她正看著,博延的手機響了起來。
她聽見了博延低沉的嗓音,和以前一樣悅耳。
“嗯。”
他語氣不耐,“什麼事?”
聽到那端要求,他沉默片刻,淡淡說:“我問問她。”
遲綠一怔,恰好對上博延看過來的目光。
他拿著手機,語氣平靜問:“博盈的電話,要不要和她說兩句?”
遲綠反應遲鈍的“哦”了聲:“好啊。”
她剛接過,博盈的聲音傳了過來:“遲小綠!!”
遲綠一愣,倏地笑了起來。
“在呢。”
博盈在那邊哼哼兩聲:“你回國為什麼都不聯系我。”
遲綠眨眨眼,笑著說:“忘了。”
博盈冷哼,也不和她計較是真忘了還是假的。她應著,低聲問:“打算在國內待多久啊?”
遲綠算了算時間,“三四天吧。”
聽到答案,博延唇線僵直,臉沉了下來。
博盈“啊”了聲:“這麼快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