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月的光

第1章

字數:3916

發佈時間:2024-12-25 15:51:45

男友很討厭他的嫂子。


可是,對方隨口提起哺乳期漲疼,我就在他手機裡看見了一堆搜索記錄:


「如何快速緩解漲奶?」


「產後漲奶對產婦的危害……」


1


我和周聿川訂婚的第三天夜裡,他嫂子羊水破了。


他哥遠在國外,夜裡接到周媽媽的電話時,周聿川卻隻是冷聲說了句「真麻煩」。


最後,還是我耐著性子勸了他幾句,他才不情願地起床穿衣,去了醫院。


可他平時並不是這樣。


周聿川家境優渥,紳士浪漫,骨子裡沒有那種富二代的驕縱與傲慢,待人向來溫和。


唯獨對他嫂子,總是冷著一張臉。


誰也不知道為什麼。


等我們到醫院時,薛菀正躺在病床上,臉色慘白。


宮縮來臨時,她疼得緊緊閉著眼,將唇咬到泛白也不肯哼出聲。


周聿川站在床邊,擰著眉打量她,語氣涼涼:


「疼就喊出來,裝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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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菀睜眼看了他一眼,依舊沒出聲。


可我卻注意到,周聿川垂在身側的手,不知何時悄然攥緊。


因為過於用力,手背上蔓延起清晰的青筋脈絡。


2


薛菀進產房後,我們一行人都等在走廊裡。


周聿川手上夾了根煙,沒點燃,一臉不耐地在走廊的窗前站著。


他原本想要回家睡覺,卻被周媽媽攔了下來,


「你哥沒在國內,你留在這,有什麼事也好照看些。」


最後,周聿川才勉強留了下來。


等了約摸一個小時,產房門才打開。


薛菀生了,母子平安。


護士抱著嬰兒出來,一旁的薛菀則坐著輪椅被推出來。


所有人都圍去了孩子面前。


我本來就是產科醫生,知道這種情況下更需要照顧產婦心理,便想要過去看看薛菀。


然而……


有人比我更快。


竟是周聿川。


他快步朝著薛菀走去,走到近前卻又放緩了腳步。


他低頭地看她,擰著眉,語氣照舊是冷得要命:


「疼嗎?」


薛菀半仰著頭看他,臉色蒼白,勉強擠出一抹笑意,「沒了半條命……」


周聿川沒再說話。


那眉卻皺得險些能夾死蚊子。


半晌,他低聲道了句「矯情」,轉身便走了。


走到我面前,手一抬,搭在我肩上,語氣又變得溫和,「餓了吧?我帶你去吃早餐。」


說著,他便不再理會這邊的局面,硬把我拽出了醫院,開車半小時帶我去吃那家最愛的早餐。


吃飯時,我忍不住問他,「你好像,很討厭你嫂子?」


周聿川拿筷子的手一僵。


「討厭算不上吧。」


「就是不太喜歡。」


「為什麼?」


他替我調好蘸汁,似乎真的仔細思考了一下,最後卻輕飄飄地說:


「總覺著那樣的女人,利益至上,沒什麼人情味。」


3


第二天,我接到了薛菀的電話。


她住不慣月子中心,也不放心月嫂照顧,周媽媽近兩年身體又很差,所以,想請我照顧她坐月子。


按她的話說便是——


我專業對口,剛好因為醫鬧糾紛暫時待業在家,自己家人照顧寶寶,她放心。


並且,她提出給我十萬元的報酬。


我原本是想拒絕的,可向來討厭薛菀的周聿川卻反常地勸我同意。


他箍著我的肩,「再怎麼也是一家人,要不,你就當幫個忙吧。」


「畢竟是我小侄子,我哥又不在,你能照顧,我也放心些。」


周聿川開了口,我便同意了。


……


周家住在市裡著名的別墅區,上下四層的別墅,周聿川訂婚前一直和周媽媽住二樓。


大哥結婚時買了婚房,但他人在國外,薛菀便帶著兒子暫住三樓。


為了方便照顧,我臨時搬去了三樓的闲置房間。


還好。


薛菀人雖嬌氣些,但還算和善,事上不挑剔,寶寶也很少哭鬧。


我這十萬塊錢掙的很輕松。


隻是——


之前,相處久了,我忽然發現,周聿川似乎也沒有他表現的那麼討厭薛菀。


甚至,他還有些關心她。


飯桌上,她隨口提了一嘴漲奶很疼,周聿川擰著眉斥她輕浮,當眾提起這種私密事。


可是,晚上我手機沒電關機,拿他手機查東西時,意外看見了他的搜索記錄:


「漲奶怎麼辦?」


「如何快速解決漲奶問題?」


「產後漲奶對產婦身體的影響……」


……


我盯著那一連串的搜索記錄,愣了很久,最後拿著手機去問他。


周聿川掃了一眼,臉色沒什麼變化,


「哦,下午我哥打電話問我她情況如何,我提了一嘴,他忙著談合同,讓我幫忙查的。」


我點開通話記錄,果然有一通下午時大哥周延川打來的電話。


收起手機,卻發現周聿川在盯著我看,眼底含笑。


我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


下一秒,他將我箍進懷裡,輕笑聲落在耳畔,痒得要命。


「你不會連自己家人的醋都吃吧?」


「我關心保姆吳姨都比關心她要多。」


我圈住他的脖頸,沒說話。


也許,真的是自己多心了吧。


4


今天寶寶睡得早,我又困得厲害,早早便跟著睡著了。


夜裡。


我被一陣尖叫聲吵醒。


小嬰兒也被嚇醒,嗚哇哭了起來,我連忙抱起孩子輕聲哄著,同時趿著拖鞋出門去看——


剛剛打開門,便看見一道身影跑了過去。


似乎,是周聿川。


我抱著孩子走到薛菀門口,便看見周聿川冷著一張臉,打橫抱著薛菀朝外走。


上來匆忙,周聿川隻穿了件睡褲,上半身什麼都沒穿。


薛菀則緊緊攀著他手臂,一臉痛苦。


她穿了件睡裙,露出的手臂和左腿被燙得通紅一片。


我還沒反應過來,周聿川已經抱著她從我身邊走過,匆匆下了樓。


薛菀看見了我,一副忍著疼的模樣,輕聲提醒,「安安她……」


「沒事。」他腳步不見停頓,聲音壓得很低:


「不用管她,你的傷要緊。」


5


不知懷裡的嬰兒是不是感受到了什麼,忽然哇地一聲哭了起來。


我這才回過神來。


勉強壓著怒火,把嬰兒哄睡放進了嬰兒床。


一樓客廳。


保姆吳姨在給薛菀的燙傷處擦藥,周聿川則站在窗邊,背對著她們,原本赤著的上身也穿了件黑色睡衣。


他很少抽煙,此刻纖長手指間卻夾了根煙。


聽見腳步聲,周聿川轉身看了過來。


「安安……」


他似乎想起了什麼,連忙掐滅了煙,起身朝我走來。


走得近了,他彎身來碰我的手。


卻被我躲開了。


Ṭṻₐ我皺眉看他,故意問道:「嫂子的傷怎麼樣了?」


周聿川背對著薛婉的方向,聲音很低,「被熱水燙到了,挺嚴重,吳姨在給她擦藥。」


我看了一眼薛婉的燙傷,故意責怪地看了周聿川一眼,


「真是的,這麼嚴重的燙傷,你怎麼不給嫂子擦藥呢?」


周聿川語氣一頓。


「男女有別,我擦不太合適。」


「呵。」


我忍不住笑道,「你倒也知道男女有別。」


「安安。」他探手過來,攥住我手腕,「剛剛事發突然,我聽見喊聲就跑上去了。你也知道,我哥不在家,嫂子又是產婦,我有責任替他照顧好嫂子。」


說著,他按了按眉心,一臉疲態。


「嫂子和孩子如果真出了什麼事,我哥回來,我沒辦法交代。」


我沒應聲。


無論他怎麼解釋,我腦中都回想著剛剛那一幕。


他一臉焦急地抱著薛婉從我身邊快步走過。


氣氛正僵持,那邊的薛婉忽然出了聲,她縮在沙發上,因為疼,眉心緊緊皺著。


「安安,你別因為我和阿川吵架。」


「都是延川,一天打幾通電話拜託阿川照顧好我,他們兄弟倆感情向來很好,你是知道的。」


正說著,吳姨給她擦藥時擦到了燙傷嚴重的位置,她猛地吸了一口氣:「嘶——」


「吳姨!」


我身旁的周聿川焦急出聲,看了我一眼,他又放緩了語氣:「輕一點。」


「要是留下什麼傷疤,我哥回來,我不好交代。」


又是不好交代。


從我下樓起,這個詞我已經聽了不下兩遍。


吳姨連聲應著,給薛婉上藥的動作格外的小心,可薛婉那邊還是疼得厲害,一直死死咬著唇,隔上幾秒,便吃痛出上一聲。


周聿川擰著眉,一副煩躁地模樣,攥著我手腕上了樓。


回了我房間。


周聿川關上們,煩躁地揉了揉眉心,少見地罵了髒:


「真他媽煩。」


他嘆,「藥也擦了,我也耐著性子安慰了,她還哼哼唧唧地裝著矯情。」


「要不是看在我哥的面子上,我真是懶得管這些爛攤子。」


6


見我半天沒出聲,周聿川彎身看過來。


視線同我對上,他笑。


「又想多了?」


他嘆了一聲,語帶無奈,「真希望這個月快些結束,再這麼下去,我家女朋友都快成醋壇子了。」


「周聿川,你覺著這好笑嗎?」


周聿川沒說話,臉上笑意僵了僵。


我這人不太喜歡吵架,凡事喜歡掰開了揉碎了講道理。


「首先,你聽見喊聲急著上樓,我理解。」


「因為著急沒來得及穿上衣,我也能接受。」


我仰著頭,直視著他的眼睛,「但是,燙傷藥不是非要在一樓擦,你沒必要公主抱著你的親嫂子下樓,家裡有電梯你都等不及,抱著她從三樓一口氣跑了下去。」


「還有——」


「就算你急著她的傷,連和我說一句話的時間都沒有嗎?」


我一口氣說完,然後耐心地等著周聿川的解釋。


他掏出一根煙來,想點,又注意到了房間裡的嬰兒,最後作罷。


「安安。」


他攥著我的手微微收緊,「我平時有多討厭她,你又不是不知道。她受傷我著急,完全是因為我哥。我當時什麼都沒想,因為藥箱在一樓,隻想著帶她下去讓吳姨給擦藥。」


他嘆了一聲,神色疲乏極了。


「我哥對我來說很重要,他出國前託我平時照顧他們母子倆,我必須做到。」


「不論是嫂子還是孩子出事,我都沒辦法交代。」


他將我圈進懷裡,「別鬧了,好不好?」


他衣上有著淡淡的煙草味。


「而且——」


「你沒發現,我抱她時雙手攥拳,全程都是紳士手嗎?」


他語帶無奈,「我已經盡量避嫌了。」


我盯著他看了半晌,終於松口,「行,這次我就當是事發突然,但是,以後你必須和她保持距離。」


他笑,「放心。」


「隻要我哥回來之前,她安安分分的別出什麼事,我求之不得。」


7


接下來的幾天,周聿川的確刻意和嫂子保持著距離。


桌上吃飯,他也幾乎不會和她有什麼交流。


周家也僱了月嫂幫我,隻是不太放心對方,需要我每天一同陪著。


除了那次燙傷,薛婉的月子坐得很好,月子餐都有專門的廚師來家裡制作,寶寶有我和月嫂,她隻需要好好療養身體。


所以,在她月子第四周時,我回家休息了一天。


原本說是第二天回去,可晚上薛婉臨時給我發消息,說寶寶哭得厲害,月嫂怎麼也哄不好,委婉地詢問我能不能回去一下。


看在十萬塊錢的份上,我同意了。


我回去時,周聿川不在。


寶寶平時都很乖,我抱過去哄了會便止住了哭,估摸著他有些餓了,便抱去讓薛婉喂了奶。


薛婉原本是不想喂母乳的,她嫌棄會身體走樣,可周媽媽不同意。


對這個寶貝孫子,周媽媽格外看重,認準了母乳對寶寶好,硬是砸錢讓薛婉松口,同意了母乳喂養。


薛婉喂奶時,我坐在一旁給寶寶疊衣服。


走廊外隱約傳來一陣腳步聲。


我看了眼腕表,可能是周聿川回來了,正想著,房門忽然從外推開——


周聿川的身影,出現在了門口。


「嫂子,你……」


他的話說了一半,便止了話音。


目光從喂奶的薛婉身上匆匆掃過,最後看向了我。


晚上 8 點,他進自己尚在坐月子的嫂子房間,竟然都沒有敲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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