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此刻有人的話,就會看到我眼中的茫然。
再次聽到他們的消息,是許言暗戳戳打聽到的。
徐渺偷偷跑出醫院在小診所打胎出現事故,被徐凱緊急送往醫院。
我疑惑,楊丞不是借口買押題卷問父母要了錢要養自己兒子嘛,怎麼又去打胎了。
不過此刻正是水最渾的時候,我聯系人將之前準備好的證據發在學校貼吧。
此刻下午剛放學,正是貼吧最熱鬧的時候,校花徐渺的感情史一出,無數人迅速衝進去不停轉發,
很快該貼就被頂在榜首,裡面不僅有徐渺同時腳踏多條船的證據,還有徐渺與多位男子的床照。
該貼最後還放出徐渺與陳凱打賭的視頻,調笑楊丞喜當爹。
在廣大同學的努力傳播下,很快有人匿名跟帖。
原來徐渺不確定孩子的父親是楊丞還是陳凱,問兩人都要了一筆錢。
從一開始,徐渺就打算將孩子打掉,可她爸媽不讓,想借此要一筆天價彩禮。
害怕在正經醫院被她爸媽知道阻止,和徐凱偷溜出醫院找了家黑診所打胎。
可不料黑診所醫療設施不完善,醫生水平也不行,竟導致徐渺大出血。
要不是陳凱見那些人反應不對,急忙將徐渺送進醫院,徐渺怕是要徹底留在那家黑診所。
得到消息的趕來楊丞被陳凱欺騙,以為是徐渺怕拖累自己,正愧疚自己沒有給足心愛的人安全感。
直到接到好兄弟電話,看了論壇,才知道賭約,自己早成了綠毛龜!還差點給別人養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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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即氣憤的與陳凱打作一團。
楊丞雖有幾分力氣,但哪裡打得過陳凱,被陳凱撂倒在地傷了腦袋,現在還沒醒過來。
三方的家長現在每天在醫院各種爭執吵鬧,徐凱也被關進警局。
5
見母親得知消息後一臉憂愁,父親也不停的抽著煙,我無奈嘆息。
父母不知道楊丞的真面目,為他擔心也實屬正常,但我相信父母心裡有數,不會過多插手。
接下來的日子風平浪靜,我全力備戰高考。
可就在高考前一天,我被趙湘設計關到了教室裡。
同學們早在半小時前全部離校,我面無表情的看著趙湘。
此刻的她早已不復原來青春貌美,整個人陰鬱的讓人害怕。
「熹熹,我以為我們是朋友的,可你為什麼要害我!」
我:「我害你?不是一直都是你害我嗎?難道是我逼你誣陷我嗎?」
「是你害了我!等你參加不了高考,你就會和我一樣!在這個世界上發爛!發臭!」
神經!
算算時間,該來了。
下一秒,教室門猛地被人踹開。
書呆子今天怎麼這麼暴力,抬眼看去就見一個完全出乎意料的人。
楊丞。
他醒了?昏迷半年我以為他這輩子都不會醒了,還惋惜他的結局不夠慘烈。
「熹熹,我終於找到你了,我好想你。」
見他不對勁,我疑惑道:「楊丞,你發什麼瘋?」
他卻不再說話,隻是衝過來將我緊緊抱緊懷裡。
掙扎間,我聽見他哽咽道:
「你回來了,對嗎?你不阻止我表白,甚至遠離我的生活,是為了讓我認識到我有多離不開你對不對!」
「我好想你,我真的好想你!熹熹,連上天都被我感動,讓我回來從頭愛你。」
我一動不動,整個人僵在原地。
「楊丞!」
「熹熹,我在。」
「你怎麼敢,你怎麼敢!我要是你,這輩子都不會出現在我眼前,一定躲得遠遠的。
你想我?你欠了我兩條命,你有什麼資格想我。」
就在這時,許言匆匆趕來。
楊丞咽下到嘴邊的思念,陰鬱道:「無論如何,你隻能是我的。
他是你現在的男朋友嗎?很沒競爭力。
連救人都姍姍來遲。」
回家的路上,許言欲言又止。
在我的催促下,他才緩緩道出來遲的原因,陳凱的那群兄弟們將許言堵在了天臺。
面對我的關心,許言摸著後腦勺傻笑道:「他們就是一群烏合之眾,就是浪費了時間。」
說到最後,許言懊惱的垂下頭,整個人就好像那薩摩不耶。
讓我沉悶的心情添上一抹陽光。
沒關系的,楊丞傷害不到我了,再敢來騷擾我讓薩摩不耶揍他。
高考那天,天空下起的小雨衝淡了暑氣。
高考後,自覺考得不錯心情愉快的我同意了許言的旅行邀約,在外面痛痛快快的玩了一個月。
回來那天剛到家門口就被楊丞攔下。
「熹熹,你到哪裡去了?」
我甩開他的胳膊冷聲道:「我去哪裡和你都沒有關系,你不要再出現在我面前。」
「熹熹,你吃醋了對不對,我不是真心娶徐渺的,在我心裡隻有你才配做我的妻子,相信我,她很快就會滾出我們的生活。」
雖然不知道這個消息,但我也很快猜出了他的意圖。
毫不猶豫地嘲諷道:「怎麼?又要殺妻騙保嗎?你真是找到一個賺錢的好營生!」
楊丞囂張道:「我是理科狀元,更是京圈新貴,我的妻子絕不能是一個朝三暮四的女人。」
6
見楊丞這般,我心裡一陣發笑。
楊丞還真是一如既往的狂妄自大。
前世許言因車禍錯過高考,卻也是第二年狀元。
今生我幫許言躲過此遭,理科狀元鹿死誰手,尚不可知。
「你不與我在一起,糖糖怎麼辦?」
我震驚的抬頭看向楊丞,他一臉篤定。
「你我都能復活,糖糖未嘗不可,你是她的母親,難道要阻止她的出生嗎?那糖糖該有多難過。」
我厲聲怒斥:「你無恥!」
楊丞卻不以為恥,反以為榮,驕傲道:「你早點準備好,等解決完徐渺我就來娶你。」
看著楊丞的背影,我心中的恨幾乎要淹沒自己,恨不能食其肉,引其血。
自那日起,我便噩夢纏身,每晚都會夢見我的糖糖哭著說好痛。
白日裡我也思緒恍惚,常常正幹活就呆愣起來。
父母看我心情不快,每日變著花樣給我做好吃的。
直到一日,母親再也憋不住,問我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有些躊躇,不知該不該講,猶豫再三還是問出了盤踞內心的問題。
「我,我的朋友,在明知生下的孩子後,母親和孩子都不會幸福的情況下,要生下她嗎?」
聽見這個問題,母親陷入了沉思,良久,母親道:「人道主義講,要,畢竟是一條生命。可私心裡,我希望不要,人活一生,不幸福的話太痛苦了。
我也是母親,我不求其他,隻求你幸福快樂就好。」
我再也忍不住趴在母親懷裡痛哭起來,這段時間的折磨讓我幾乎快要瘋掉。
想明白後,我買了大筆冥幣燒給了閨女,不求她原諒我,隻願她在地下過好一點。
高考成績出來那天,全家被喜悅包圍。
這半年多的努力奮鬥沒有白費,我成功考入理想大學。
沒多久,許言電話打來,他興奮的告訴我他是理科高考狀元。
得知這個消息,我會心一笑,真想看看此刻楊丞的表情。
約定了明天一起去慶祝後,我掛斷電話。
轉身與家裡人抱作一團。
我頭痛欲裂的醒來,就見正身處一個破敗的老房子裡。
思索良久才想起,我正在路邊等車,一輛面包車疾馳而來,在路過我時迅速揮灑出白色粉末。
再醒來,我就在此處。
這時,一陣鎖鏈的拖拽聲傳來,很快門被打開。
楊丞牽著一隻流浪狗走來,等等!那不是狗!
在他們進來後,我很快看到了腳腕處的紋身。
那是徐渺!
「熹熹,你醒了,我剛給你買了你愛吃的小炒,等我熱一下就開飯了。」
我皮笑肉不笑道:
「別演了,我們早就回不去了,不是嗎?不然你為何要將我困住。」
楊丞聲音低下來:「我知道你恨我,是我錯怪了你!是徐渺這個賤人誤導了我,是她誤導我!
沒關系,等我把她的心挖出來,你就會原諒我了。」
當初我將證據全部提供給他,是他不願看。
如今惺惺作態給誰看。
楊丞見我毫無反應,忽地笑出聲:「我這就為你報仇!」
他扯過鐵鏈,徐渺被迫爬到他腳下,我才看見。
徐渺的嘴被針線縫住了,手腳都彎曲成詭異的角度。
眨眼間,楊丞拔刀刺入她的心口,楊丞伸手進去,競生生拽出她的心髒扔我腳下。
「真髒,還是熹熹的甜美。」
7
我被嚇的幾乎暈厥,來之前我就有心理準備,可沒想到如今的楊丞更加變態了。
隻能祈禱許言趕緊根據我發出的定位信號趕來。
在看見面包車那一刻,我就按下了項鏈上的按鈕,會實時追蹤我的位置。
「熹熹滿意嘛?」
我掩下神色,不想與他有過多交流。
楊丞的臉色更加陰沉,轉瞬卻笑起來。
「你是在等他救你嗎?我說過他很沒競爭力,連救人都姍姍來遲。
此刻應該根據項鏈定位在小本看火山吧哈哈哈。」
我猛的抬頭,目光直直的看向楊丞。
楊丞更開心了,愉悅道:「成績不能決定一切,即便他僥幸拿下狀元,也依舊贏不了我。
等他找來,剛好喝我們糖糖的滿月酒!」
「滿月酒就不喝了,我來帶我女朋友回家。」一道聲音忽地插入,許言緩步走來。
見許言出現,楊丞迅速反應過來打量四周,見隻有許言一人,楊丞逐漸放松。
「你倒是有幾分我曾經的風採,可惜你太自大了,贏不了我。」
說著,楊丞將刀抵在我的脖子上,逼迫許言自斷右手。
楊丞這招不可謂不狠毒,許言若是自斷右手,我們兩誰也離不開。
許言若是拒絕,那他就永遠救不了我。
可惜,許言不是一個自大的人。
遠處的狙擊手的子彈正中楊丞拿槍的手,其他警察趁此機會一湧而上。
被拷上手銬的楊丞還有幾分緩不過神,捂著受傷的手不住的重復:「我輸了?我竟然輸了?怎麼可能!我不會輸!」
我靠在許言懷裡,還有幾分驚魂未定。
許言嘮嘮叨叨:「你這也太冒險了,怎麼能擅自行動!你明明能躲開!要是他發瘋傷了你怎麼半!」
我趕緊打岔:「嗨呀!這不是有你嘛!不過,誰是你女朋友!我還沒答應呢!」
「你明明答應我考試理科狀元就當我女朋友的!不能反悔!你就是我女朋友!」
「好好好,答應你了!別嘮叨了!斬草不除根,春風吹又生。我這是為了永除後患!」
見我不住的求饒,許言終究還是沒忍住將我緊緊抱住:「下次不許了!我不能接受任何意外的發生。」
感受到脖頸的淚,我沒再反駁,隻是生疏的撫摸著他的後背。
後來證據確鑿,楊丞被判無期。
被帶走時,楊丞瘋瘋癲癲,他沉迷在上一世的榮光裡,總覺得自己會贏,接受不了任何的失敗。
楊丞坐牢沒多久,發生了一起重大案件。
一群學生死在了張湘家。
經調查才知,張湘當初接近陳凱想要接近楊丞,卻被陳凱下藥拍下裸照。
後來被陳凱逼迫偷錢誣陷我,失敗後陳凱怪她辦事不利,將她分給弟兄們。
家裡重男輕女,借口弟弟的奶粉錢不願替她賠錢。
同學們也因為偷盜對她避之不急。
在楊丞死後,張湘自覺人生無望,在全家出門旅遊時,偷走了家裡所有錢,在賠完錢後,剩下的所有錢都用來請客。
在他們被迷暈後,張湘將其殘忍殺害後服藥自殺。
知道這件事後,我唏噓不已。
許言怕我心裡難過,專門請假陪我。
我搖搖頭阻止了他的安慰,一步錯步步錯,但凡她回頭求助,就會發現這個世界有很多人願意幫她,包括我。
聽著女兒哭聲逐漸微弱,我拼勁全力爬到楊丞腳下,在他褲腿留下一個又一個血色手印。
「收後」五年後,我做了一個美夢。
夢裡糖糖開心的說我們又要見面,她拿我打給她的錢插了隊!
我面色奇怪的問她那她爸爸是誰。
她一臉無語的瞪著我,氣哼哼吼道:當然是新爸爸,她喜歡新爸爸,才不做壞爸爸的孩子!
第二日睡醒,我就感到一陣惡心嘔吐,許言急忙帶我到醫院檢查。
檢查得知我已有一月身孕。
聽著醫生疑惑一個月不該有這麼強烈反應時,我嘿嘿一笑。
看來女兒還沒消氣,正鬧呢。
後來的日子我們每夜夜聊,她也不再鬧我。
收到消息說楊丞叫囂要重來一次後自殺時,女兒剛好滿月。
看看左邊的老公和女兒,又看看右邊的爸媽,我笑得露出牙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