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被霸凌者互換了身體。
我回憶了一遍他們對我這具身體做的事,扯了扯嘴角。
就這啊,讓我教教他們什麼叫真正的霸凌。
1.
我是被凍醒的。
一睜眼,我發現自己渾身湿漉漉的,被困在了洗手間的隔間裡。
外面傳來了幾個女生的對話聲:
「你們昨天沒把周薇給放出來?」
「我以為你們會放出來的。」
「趕緊去看看,大冬天的,她又被我們潑了水,可別凍死了。」
我大致明白了我的處境,我穿越到了這個叫周薇的女孩身上。
至於真正的周薇,大概早就凍死在了昨天那個寒冷的晚上。
她們幾個人火急火燎的,趕緊打開了門。
迎接她們的,是一大桶汙水。
幾個幹幹淨淨的女孩子,一下子變得惡臭不堪。
我微微勾唇:「surprise,喜歡我給你們的驚喜嗎?」
Advertisement
她們愣了一瞬,隨即開始幹嘔起來。
她們一邊嘔,一邊道:「周薇,你有本事別逃。」
我站在鏡子前,說:「我沒逃,我照鏡子呢。」
很好,我滿意地點了點頭,重來一世,我依舊長得很漂亮。
她們愣住了:「你竟然不逃?」
我微微挑眉,我為什麼要逃呢?我又不是打不過她們。
我挑剔地看了她們一眼:「嘖,真醜啊,對於醜人,細看真是一種對眼睛的凌遲。」
我轉過頭,又看了眼鏡子裡的我,美麗依舊:「舒服了,也難怪你們會欺負我了,畢竟美麗就是一種原罪。」
她們幾個開始破口大罵:「周薇,你怎麼這麼不要臉。」
「你是不是有病啊。」
「我們今天就教你重新做人。」
她們幾個人把我團團圍住,三分鍾後,她們都躺在了地上,痛苦地蜷縮在了一起,哎喲哎喲地叫喚了起來。
她們的眼裡是滿滿的不可置信:「周薇,你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能打了?」
變得能打的自然不是周薇,而是我。
我家人覺得我太毒舌,遲早會挨揍,從小就讓我去學散打、跆拳道、泰拳。
家人的擔心是多餘的,我一向是學校的風雲人物。
別人想揍我,得看我的那幫跟班們同不同意。
沒想到重來一世,我學的那點格鬥技巧,倒是派上了用場。
我抬起腳,她們嚇得閉上了眼睛,嘴裡念念有詞:「別打我。」
我嗤笑一聲:「想什麼呢,就你們,也配髒我的鞋子?」
我面不改色,越過她們幾個,離開了洗手間。
走出洗手間時,我依稀還能聽到那幾個女孩惡毒的咒罵:「周薇,你給我等著,我讓你死!」
2.
回教室的路上,我接受了這具身體的記憶。
這個周薇,就像是平行世界的我,出身富貴家庭,父母離異,獨自生活。
不同的是,我有公主病,以自我為中心,身邊還有一群小跟班。
誰敢欺負我,就別怪我報復回去。
而這個周薇認為自己爹不疼媽不愛的,懦弱膽小,在學校被欺負了,不敢對家裡人說。
這就導致了那群霸凌她的人更加肆無忌憚地欺負她。
有意思,好久沒人敢這麼欺負我了,那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3.
我回到教室,班主任已經在講臺上站著了。
他看到我渾身湿漉漉的,皺了皺眉頭:「你怎麼這副打扮來上課?」
「哦,我被許倩倩她們幾個關在了洗手間,又被潑了一大桶冷水。」
我看著班主任,指望他做點什麼。
誰知他輕笑一聲:「你不好好讀書,就學會告狀這一套了?」
我眨眨眼,hello,他有事嗎?
我這是被欺負了,還不許我叭叭兩句。
不遠處,有個面容俊美的男生也說:「周薇,你記錯了吧。倩倩那麼善良,怎麼會欺負你呢。」
說著,他特地晃了晃他的手機,意味深長地看了我一眼。
我想了起來,許昭遠是許倩倩的哥哥,還是所謂的寵妹狂魔。
新學期開學的時候,就因為周薇不小心踩了許倩倩的鞋子,又因為她倆撞衫了,周薇穿得還比許倩倩要好看,許倩倩就懷恨在心,跟許昭遠告狀,說周薇暗地裡欺負她。
從此,周薇的噩夢就開始了。
許昭遠的手機裡,存著周薇不穿衣服的照片。
他這是在拿照片威脅我,我敢繼續告狀,他就把照片放出來。
呵,我會怕他才怪。
我這麼漂亮,那些照片放出來,也算是普度眾生了。
隻是,我眯了眯眼睛,我最討厭的事情,就是被人威脅。
我默默把許昭遠的名字寫在了我記仇小本本的第一位。
至於班主任會幫這對兄妹倆,無非是他倆成績優異,特別是許昭遠,據說是要保送北大的。
他能不能往上爬,就看這對兄妹的了。
恰在這時,許倩倩她們幾個頂著一身髒汙,哭唧唧跑了過來:「張老師,周薇她欺負我們。」
4.
還沒等班主任說什麼,「砰」的一聲,許昭遠重重砸了一下桌子,把旁邊的凳子踹到了地上。
他那視線就像蛇一樣,冰冷地在我身上滑過。
他冷聲道:「周薇,你出息了,敢這麼欺負我妹。」
「呵,我可不敢當。要按你這麼說,你妹可比我出息多了。」
「你……」
許昭遠雙手握拳,手背能看到暴起的青筋。
我沒再看他,把剛剛班主任對我說的話還給了許倩倩:「嘖,你不好好讀書,就學會告狀這一套啦。」
許倩倩撇撇嘴:「我不是告狀,我說的是事實。」
班主任重重拍了下桌子:「夠了,周微,向許倩倩道歉。」
話落,許倩倩就瞥了我一眼,眼含得意,仿佛在說:「看,周薇,這就是跟我作對的下場。」
我似笑非笑地看了班主任一眼:「你可真是一條雙標狗啊,我是告狀,她說的就是事實啦。」
底下的同學聽到我這番話,小聲笑了起來。
班主任面上無光,臉一陣青一陣白的,「安靜,大家都給我安靜,」他又指了指門口,「周薇,你給我去門口站著,好好反思你究竟錯在了哪裡。」
「張老師,我身上湿漉漉的,外面風又大,你就不怕我感冒啦。」
「那也是你活該。」
我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沒有動。
他吼道:「還不快去!」
「再等等。」
張老師問:「這有什麼好等的?」
下一秒,我打了個噴嚏,唾沫噴了他一臉。
我滿意地點了點頭:「舒服了。」
隨即我擺擺手,朝門口走去。
身後,是班主任的怒吼聲,還有同學們的哄堂大笑聲。
我走出了教室,並沒有乖乖罰站,反而往樓下走去。
班主任追了出來,怒氣衝衝道:「周薇,你要去哪裡?」
我輕笑一聲,當然是報仇啦。
我呢,很小氣,不喜歡把仇留過夜。
5.
我站在天臺上,穿著單薄的校服,仿佛一隻隨時都能墜落的蝴蝶。
天臺底下圍了好些人,紛紛議論著我要跳樓的行徑。
我很滿意我搞出來的大場面。
校長拿著一個大喇叭,心急如焚,大聲喊道:「周薇,你別做傻事,有什麼事你下來再說。」
我會聽校長的話才怪!
原身不是沒找過校長求助,可校長這人跟原身的班主任一樣,把成績看得比什麼都重要。
他一看許昭遠是保送北大的苗子,許倩倩雖然不如他哥,但考個重本完全沒有問題。
所以,他反而警告原身別去招惹許家兄妹倆,省得影響他倆的學習。
多可笑!
明明原身才是受害者,在校長的眼裡,他更擔心的是:原身會影響到許家兄妹的成績。
難道學習一般的人,就天生低人一等嗎?
我今天鬧這一出,當然不是指望校長給我主持公道。
我把目光落在了校長旁邊的中年男人身上,那人叫周庭,是這所學校的大股東。
他每半年都會來學校視察一次,今天正好就是他來學校的日子。
更重要的是,周庭的兒子曾經被校園霸凌過,至今還患有自閉症,他對霸凌這件事,是零容忍的。
我相信周庭要是知道了我在學校的遭遇,肯定會為我做主的。
我在天臺上看到校長慌慌張張地跟周庭解釋著什麼,沒了往日的淡定。
不一會兒,周庭從校長那裡拿過了大喇叭,勸道:「周薇,學習成績一時的好壞,並不能決定你的命運。你要是想提升學習成績,我可以給你請家教。」
我挑了挑眉,明白校長沒跟周庭說我要跳樓的真正原因。
他敢這麼做,無非是我站在二十樓,寒風呼嘯,我想解釋什麼,那些話也都會消散在風中。
他隻要暫時把周庭應付過去就好了。
呵,那他真是小看我了。
我不慌不忙地拿起了同款大喇叭。
校長在看到大喇叭的那一瞬間,臉色一下子就變了。
6.
下一秒,清脆的聲音從大喇叭裡傳了出來。
「校長,你不是知道的嗎?我是被許昭遠、許倩倩兄妹倆逼到了走投無路的地步,」我嘴角上揚,聲音卻無比悽哀,「我還記得你說,他倆怎麼不欺負別人,就欺負我,一定是我的錯。既然是我的錯,那我幹脆就去死吧。」
我往前走了一步,張開了雙臂,如一隻振翅欲飛的鳥兒。
那種微妙的懸浮感,令我心跳加速。
真刺激!
底下的人被我這動作給嚇到了,一片驚呼。
誰也不知道,此時此刻的我有多興奮。
好久沒人找我麻煩了,我也好久沒搞事了,那樣的日子怪無聊的。
現在,我到了周薇的身體裡,我終於可以正大光明地搞事,理直氣壯地替她報仇了。
校長看到這一幕,腿都軟了,再沒了之前對待原身的高高在上。
他之前看我遲遲沒動作,以為我隻是嚇嚇他們的。
這會兒他看到我站在了天臺邊緣,身體搖搖欲墜,總算是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