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皇子隨著太子一起去勤政殿。
然後就見太子將一幅圖紙遞給皇上,二皇子湊過去看了一眼,目光就定住,兩隻眼睛都黏在上面。
二皇子素來好武,對兵器多有了解,這圖紙上畫的是一個復合弓,卻不是常見的那種,上面所有改動,雖然不知道改動後的威力如何,卻能看出比原來的要好。
昭元帝欣喜地問:“贽兒,這圖紙上的復合弓,試驗的結果怎麼樣?”
“效果非常好。”秦贽臉上難得露出笑容,“父皇,這復合弓的射程、威力比以往更甚……”
他說了個數據,昭元帝和二皇子先是一怔,爾後臉上露出狂喜之色。
“父皇,這改動的復合弓是不是可以大批量地用在北韁?”二皇子驚喜無比地問。
昭元帝道:“北疆是要用的!”
他微微眯起眼,今年剛入秋,北蠻又開始南下劫掠,雖有鎮北侯守著北韁,可每年北韁都有大量的百姓慘死北蠻鐵蹄之下,造成的損失不計其數。
如果有這復合弓,戰場上不知能少死多少大禹的士兵,百姓也能受到庇護。
得到準確的答案,二皇子真是驚喜得不行,此時他就像隻蜜蜂一樣圍著太子轉,嘴裡嗡嗡嗡地說個不停。
“太子哥,太子哥,這復合弓是你改造的?你怎麼想到這麼改?等下次工匠做出來,能不能送我一把?”
秦贽毫不猶豫地將快要掛在他身上的二皇子掀開,矜傲地道:“這不是孤想出來的,你想要,孤會讓兵部的工匠給你做一把。”
“謝謝太子哥。”二皇子樂陶陶地說。
等二皇子快快樂樂地離開後,昭元帝看向秦贽,笑問道:“好啦,老二不在,你可以告訴朕,這復合弓是誰改造的吧?”
“是太子妃。”秦贽一臉驕傲,“前些天,兒臣和太子妃說了下北韁的軍餉虧空之事,太子妃憂心不己,恰好兒臣的書房裡有一些兵書和兵器圖,太子妃看過後,就著手改造圖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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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到圖紙後,他便跑兵部,親自監督兵部的工匠制造復合弓。
太子妃給的圖紙和數據都十分精確,就算是傻瓜也能做出來,秦贽讓好幾個工匠分開做零件,最後自己組拼出復合弓。
昭元帝大吃一驚,“真的?”
“當然,兒臣沒必要騙你。”秦贽說著,有些不滿,“父皇,您難道懷疑太子妃?”
見他滿臉陰鬱,昭元帝馬上道:“當然不是,朕隻是有些吃驚……”
“這沒什麼,太子妃很聰明的,和兒臣一樣聰明。”
昭元帝:“……”
太子妃聰不聰明皇上不知道,但看兒子這臭美的模樣,皇上就覺得糟心。
自從太子娶了太子妃後,這兒子就一心向著太子妃,老父親都排在後面,讓他心酸酸的,總覺得兒子娶了媳婦忘了爹。
秦贽多了解皇上,馬上道:“父皇您放心,您在兒臣心裡是最重要的!您瞧,兒子弄出復合弓,第一個來告訴您,讓您開心開心。”
昭元帝頓笑起來,顯然很受用。
“行啦,這圖紙放在朕這兒,朕讓內廷禁衛去辦。”
秦贽很爽快地將制造復合弓的事交給他,並不貪這功勞。
不過是一個改造的兵器,他的太子妃厲害著呢,下次他去多找些兵器圖紙過來,讓太子妃繼續改造。
昭元帝不知道太子心裡所想,見他如此爽快,反倒有些愧疚,覺得委屈了太子。
**
秦贽還沒回到東宮,皇上的賞賜就過來了。
裴織去領了賞賜,有些莫名其妙,這位黏糊的公爹今兒怎麼又開始賞賜太子?
她嫁到東宮已有半個月,這半個月時間,東宮得到的賞賜就不下五回,每次皇上都能找到賞賜的理由,連太子陪他吃頓晚膳,也能高高興興地賞賜。
她就沒見過這般黏糊兒子的老父親。
等秦贽回來,裴織問道:“殿下,這次父皇又因什麼賞賜你?”
“不是賞我,是賞你的。”秦贽探臂將她樓到懷裡,親昵地蹭了蹭,“改造的復合弓拿去測試過了,效果非常好。”
裴織聽罷,懶洋洋地窩在他懷裡,不怎麼感興趣。
上輩子活得太累,這輩子她是立志做鹹魚的,太子好她就好,所以在聽說太子擔憂北韁的戰事時,才會想到改良兵器,讓他去皇帝面前領功勞。
就算昭元帝寵兒子,但兒子也要有所表現嘛。
改良冷兵器對她來說並不難,上輩子生活在末世,熱武器不夠用,後來大多數人都是用改良的冷兵器殂殺喪屍,裴織也跟著人學改良兵器,學到不少知識,能說得頭頭是道。
復合弓不過是其中一種,她還能改良其他的。
不過飯要一口一口地吃,不用急一時,先看北韁那邊的情況再說。
吃過晚飯,夫妻倆坐在室內喝茶聊天,享受悠闲的兩人世界。
裴織突然道:“殿下,今兒我去給皇祖母請安,聽麗貴妃和梅貴妃說起南詔的公主,聽說最近這位公主總在打探你的消息。”
太子殿下:“……不關孤的事,孤最近在兵部忙,每天忙完就回來見你,沒見其他女人。”說到最後,太子殿下非常理直氣壯,誰都不能冤枉他。
裴織朝他笑了笑,湊到他面前,“殿下,南詔公主漂亮嗎?”
“不知道,她蒙著臉,像是見不得人,估計長得也不如何。”太子殿下說得十分刻薄。
裴織:“……”
行啦,她明白了,這位殿下原來是個直男,這話要是傳出去,南詔公主估計殺他的心都有了。
秦贽不想將時間浪費在那什麼公主上,伸手將她抱到懷裡,往內室而去。
時間到啦,該就寢了。裴織被他放到床上,正當他壓過來時,她突然道:“殿下,我的小日子來了。”
“什麼小日子?”太子殿下一臉懵地看著她,顯然不知道女人的小日子是什麼意思。
也不怪他不懂,七歲以後,他便由皇帝帶在身邊教養,唯一接觸的後宮女性是太後,自然也沒人會跑到他面前給他說女人小日子的事。
等聽完她說的話,太子殿下一臉鬱悶地摟著她躺下,嘴裡小聲地嘀咕著什麼。
裴織耳聰目明,正好聽到他的話。
“女人一個月要流一個血?怎麼會有這麼可怕的事,為何男人不用流血……”
所以這位太子殿下難不成以為女人和男人一樣?裴織有些無語,又有些好笑,不好說什麼,和他一起躺下純睡覺。
翌日,天色未亮,裴織被焦急的太子殿下推醒。
“阿識,你流了好多血,你真的沒事嗎?要不要叫太醫過來看看?”
裴織:“……”
第74章 純情太子。...)
裴織睡得好好的, 被驚慌失措的太子爺吵醒時,隻想一腳將他踹下床。
天都還沒亮呢!
等聽到他的話,她也是愣了下,還以為自己沒清醒。
這一愣神, 就見那位太子爺要跳下床叫太醫, 她用上輩子躲避喪屍時最快最敏捷的動作, 撲到他身上, 將他摟住。
“不要叫太醫!”
“可是……”
“沒有可是!”
“但……”“也沒有但!”
裴織兇巴巴地說, 柳眉倒豎。
這是自從兩人認識以來,她最兇的一次, 秦贽被兇得愣住, 怕傷到她, 隻能僵硬地維持下床的姿勢。
裴織語氣強勢地命令道:“你上床來, 我不想動。”
秦贽轉身抱住她,小心翼翼地抱著她躺下,擔憂的目光一直在她臉上徘徊。
雖然她難得對自己兇,秦贽並沒有放在心上,甚至想著, 是不是她的身體不舒服,所以她才會如此兇的。就像他頭疼時, 每次都控制不住脾氣, 宮人被嚇得噤若寒蟬、畏驚不已時, 他們不一樣覺得他很兇嗎。
裴織真的懶得動。
女人的小日子時, 不管多健康的人,總會有些許不舒服的, 要不是這位太子爺要去叫太醫,她都懶得動彈, 不如舒服地鹹魚躺。
裴織借機賴在他懷裡,壓根兒就不管什麼女人小日子汙穢、男人不能近身之類的封建迷信思想,不管平時表現得多麼溫和、柔軟,本質上她仍是那個在末世歷練十年後的鐵血隊長。
“殿下,真的不用請太醫過來。”
裴織柔聲細氣地說,決定給這位太子爺上一節生理健康課。
可憐見的,都奔十九的大男孩了,竟然什麼都不懂,也不知道昭元帝到底是怎麼養兒子的,沒娘的男孩子就是這般單純。
秦贽一臉擔心地看著她,他的五感敏銳,在尋常人眼裡,很細微的氣息,輪到他時便會放大數倍,甚至數十倍。
所以她身上淡淡的血腥味兒飄來,在他眼裡,可不就是件很可怕的事。
血腥味這麼濃,可見流的血一定很多,她真的沒事嗎?
明明昨晚都沒這麼濃的味道。
直到聽完太子妃的生理課,太子殿下後知後覺地紅了臉。
如果真的叫來太醫……
“那、那就不叫太醫。”秦贽紅著臉說,“孤叫廚房那邊給你做些補血的食物,你好好地補。”
裴織笑眯眯地說:“謝謝殿下。”
看他難得羞澀臉紅的樣子,她心情極好地湊過去,在他薄唇上親了一口,又親親那微紅的俊臉,突然覺得太子殿下真是秀色可餐。
見她又變成小嬌嬌,秦贽很快就將剛才她強勢的一面拋在身後,滿心滿眼都是心疼。
原來姑娘家每個月都如此辛苦,他疼惜都不夠。
如果不是他今日還要去上朝,太子殿下都想窩在床上陪她渡過流血的日子。
裴織:“……不用,殿下去忙罷,我沒事的,以往都是這麼過來的。”
太子殿下越發的心疼,沒想到女人竟然如此辛苦,怨不得後宮那些女人身體不舒服時,不是叫太醫,而是叫他父皇過去。
時間不早,秦贽滿腹心事地起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