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們作什麼?”她有些不悅地道。
芳菲顫聲說:“剛才,太子殿下好像對太子妃生氣了……”
“太子妃會不會出事?”芳草一臉擔憂。
錦雲無語地看著她們,暗忖果然是被太子妃寵得天真爛漫的小丫頭,才會以為太子會欺負太子妃。
這時,屋子裡飄出一道含糊中帶著哽咽的聲音。兩個丫鬟越發的擔憂,認為一定是太子在欺負太子妃,瞧太子妃都要哭了。
錦雲卻紅了臉,暗忖殿下確實是在欺負太子妃,卻不是她們所想的那種欺負,她趕緊將兩個小丫頭帶走。
到了偏殿,錦雲一臉正色地道:“日後殿下和太子妃在一起時,沒有他們召喚,你們不準隨便進去。”
芳菲芳草咬了咬唇,如果沒什麼事,她們當然不會冒然進去打擾主子。
錦雲知道她們護主心切,太子的名聲不好,確實容易遭人誤會。
她也沒爭著辯解什麼,決定日後要嚴厲教導她們,省得行事莽莽撞撞的,就算太子妃人心護著她們,她們也沒辦法在東宮待久,反而會為自己招禍。
太子妃將她們交給自己,未嘗沒有讓自己多教導的意思。
大半個時辰後,裴織整個人縮在男人懷裡,渾身汗津津的,眼尾還有些湿潤。
秦贽用一張大毛毯將兩人蓋住,親了親她紅通通的臉,柔聲問:“阿識,還受得住嗎?”
裴織將臉埋在他懷裡,不想回答這個問題。
太子爺也不在意,就像隻吃飽喝足的猛獸,渾身都透著一股餍、足和慵懶的氣息,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懷裡人的肌膚,毛毯下兩人摟在一起,貪戀著那肌膚相觸時溫暖無瑕的美好觸感。
倒是裴織被他弄得有些受不住,氣息漸漸平復後,推了推他,“我要沐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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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子殿下低眸看她,暗嘆一聲真是個小嬌嬌,便摟著她起身。
他隨便地往身上套了件衣服,就用毛毯裹著她,將她抱往淨房那邊。
裴織:“……”她還沒穿衣服呢。
淨房裡有一個大浴池,平時不怎麼用,不過這大冷天的,宮人每天都會燒好一池的熱水,方便主子們泡澡。
看了眼那浴池,又看向正在寬衣解帶的太子爺,絲毫沒有羞恥心地當著她的面脫光,裴織有些腿軟。
泡完澡,裴織連根手指頭都懶得動。
原本需要飯後消食的,現在這一通運動下來,不僅不需要消食,反而折騰得有些餓了。
芳菲和芳草跟著錦雲送宵夜進來,看到靠在太子殿下懷裡閉目養神的太子妃,容貌嬌美,神色安恬,兩個小丫頭眨了下眼睛。
她們有些羞愧,原來太子殿下真的沒欺負太子妃。
吃過宵夜,裴織終於熬不住,爬上床睡覺。
天寒地凍的夜晚,最適合躺在溫暖的被窩裡早睡,秦贽自然很樂意抱著媳婦兒享受溫床軟枕。
入睡前,他突然想到什麼,趴在她耳邊問:“阿識,聽說你今兒在皇祖母宮裡睡了個晌午覺,和宣儀那丫頭一起睡一張床?”
裴織含糊地嗯一聲,昏昏欲睡。
哪知下一刻,就被人摁壓在被褥裡,沉重的壓力讓她不情不願地睜開眼睛,問道:“作什麼?睡覺了?”
太子爺陰測測地說:“你竟然敢和孤以外的人同床共枕?!!你以前說不習慣和人睡……難道是騙孤的?”
裴織:“……”
她懷疑這位太子爺是在借機生事,亦或是她的小日子時憋壞了,今兒終於解禁,所以可著勁地折騰,還要理直氣壯地給自己找借口,仿佛這樣就不是他貪歡縱、欲似的。
等再次被他壓著做床上的極限運動時,裴織更確信這點。
血氣方剛的年輕人精力有多充沛,沒經歷過的人根本無法想像,就算覺得自己比這位太子爺年輕的裴織,差點就被他榨幹。
等她真的連一根手指頭都動不了後,那位太子爺施恩似地說:“今天就放過你,日後你若是再犯,孤可不會心慈手軟。”
神他娘的心慈手軟!
剛才丟臉地哭出來求饒的太子妃想咬他一口,得了便宜還賣乖就是這位太子爺。
太子爺深諳打一棒子再給顆甜棗的道理,他親親熱熱地將人摟到懷裡,格外溫柔地哄她,“阿識別生氣,孤比你還生氣呢,日後不要隨隨便便和別人躺一張床,孤會生氣的……”
“那是宣儀郡主,是女孩子,是你的表妹!”裴織強調道。
“女孩子也不行,孤不喜歡!”太子殿下理直氣壯地說。
裴織翻身,不想搭理某位太子爺的無理取鬧。
貪歡的結果,是裴織第二天起床時,腰酸腿軟,整個人懶洋洋地躺在暖炕上不想動彈。幸好今兒的天氣依然不好,她不用去請安,也沒人來東宮探望她,怎麼鹹魚躺都沒人說什麼。
倒是午後,皇上又有賞賜到東宮。
這次的賞賜是一蘿筐的凍梨,也不知道是哪裡送過來的,皇上吃了覺得好,就想著他的太子,讓人送一筐到東宮。
有這麼個黏糊兒子的公爹,裴織覺得挺好的,她跟著太子殿下一起享受。
鹹魚躺的太子妃頓時精神起來,帶著東宮的宮人一起吃凍梨。
貓冬的日子,就應該吃吃喝喝養膘才是。
裴織知道隻要精神力在的一天,自己身上就根本養不起膘,所有的膘都化為精神力,所以不妨礙她吃吃喝喝。
就在裴織窩在東宮吃吃喝喝養膘時,朝堂上的昭元帝趁著下雪的日子,想給眾人添些熱鬧的喜慶氣氛,於是猝不及防地連發兩道賜婚聖旨。
為二皇子和鎮北侯府的大姑娘齊幼蘭賜婚。
為三皇子和宣儀郡主賜婚。
所有人都懵了。
二皇子和鎮北侯府大姑娘的婚事有跡可尋,畢竟鎮北侯府是麗貴妃的娘家,她一直想讓娘家侄女成為自己兒媳婦、二皇子妃。
但三皇子和宣儀郡主?
壓根兒就沒聽說什麼風聲。
雖說宣儀郡主傾心三皇子之事不少人都知曉,但這畢竟隻是在女眷中傳,加之礙於太後的面子,也不會有人不識趣地拿這事說項。
加上康平長公主平素的行事方式,沒人覺得康平長公主會將女兒嫁給三皇子,不然宣儀郡主也不會痴戀三皇子這麼久,一直沒什麼結果。
作為三皇子的外祖父,自從賜婚聖旨下來,安國公的臉色就變來變去。
說不上好,也說不上不好。
唯有康平長公主,簡直是氣爆了,怒氣衝衝地殺進慈寧宮找太後。
結果如何,沒人知道,反正據說康平長公主那天離開皇宮時,是坐著轎輦離開的,沒人能看到她的臉色如何。
同樣生氣的還有梅貴妃。
永和宮裡,梅貴妃氣得砸了桌上的一套內務府剛送過來的蝶戀花的粉彩茶盅,手指抖個不停,可見是氣狠了。
三皇子和安玉公主擔心地看著她。
“母妃!”
梅貴妃撫著悶痛的胸口,眼裡含著淚,哽咽地說:“本宮就知道,皇上是個偏心的,太後也是個偏心的,他們都偏著太子、偏著宣儀!可憐我兒,沒爹疼、沒祖母疼,還要被隨便塞個沒人要的小丫頭……宣儀那小丫頭片子哪裡能配得上我兒?本宮不服!”
梅貴妃也不傻,哪裡不知道給兒子的賜婚聖旨是太後促成的。
分明就是太後想將宣儀郡主塞給兒子,才會讓皇上賜婚,一但皇上賜婚,便沒有商量的餘地,不娶也得娶。
三皇子見母妃氣成這樣,心裡焦急,又不知道怎麼安慰她,最後隻好請外祖父過來。
第77章 豬狗不如的穿書女。...)
接到三皇子的消息, 安國公匆匆忙忙地進宮。
梅貴妃是安國公的嫡親女兒,作父親的想進宮來看望女兒,皇上還是很寬容的,並不禁止這種人倫常理, 隻是時間不能過久, 免得壞了規矩。
見到父親, 梅貴妃一時沒忍住, 就像少女時期般委屈地哭起來。
她是真的委屈, 隻要想到皇上偏心太子、太後偏心宣儀郡主,她的兒女就像根草一樣, 沒人在意, 甚至還被塞一個她不喜歡的女人作兒媳婦, 她怎麼不委屈, 不傷心?
安國公知道女兒的性格,開門見山地說:“其實這樁婚事也不錯。”
“哪裡不錯?”梅貴妃氣得直哭,“你又不是不知道康平平素是怎麼看待我們母子幾個的,她拿本宮和三皇子當小妾、庶子看待,高高在上, 不屑一顧。那宣儀被她養得軟弱無能,說得好聽點天真爛漫, 說得難聽點, 就是個沒主見的, 要是她成了三皇子妃, 根本撐不起,屆時辛苦的還不是我兒?”
但凡作母親的, 都想給兒子找一個能靠得住的妻子,至少不要像宣儀郡主那樣, 需要男人照顧。
這點麗貴妃就做得很好。
就算她和麗貴妃不和,也知道麗貴妃挑了個好媳婦,鎮北侯府的大姑娘齊幼蘭是齊老夫人精心培養出來的,堪當大家宗婦,不說皇子妃,就算當太子妃都使得,這樣的姑娘才是她們心目中的佳媳。
宣儀郡主有那樣難纏的娘親,性格又軟弱,誰會想要這樣的兒媳婦?
安玉公主也忍不住氣道:“外公,母妃說得對,那宣儀根本配不上三皇兄,三皇兄若娶是了她,一定會倒大霉。”
安國公沒有母女倆那般悲觀,他看向三皇子。
三皇子回以一個苦笑。
安國公頓時明白了,他心裡暗嘆一聲,正色道:“你們聽我說,我之所以說這樁婚事不錯,也是有考量的。”
梅貴妃母女倆臉上都是一副不以為然之色。
“你們莫要忘了,宣儀郡主不僅是太後的外孫女,她還是鎮國將軍府的姑娘,鎮國將軍這些年鎮守西南一帶,手握三十萬兵馬,連皇上都要敬重幾分。”
梅貴妃和安玉公主俱是一怔。康平長公主自從喪夫後,就帶著女兒長居公主府,仿佛與鎮國將軍府割裂開來,逢年過節時都極少帶女兒回將軍府,久而久之,眾人似乎都忘記宣儀郡主還是鎮國將軍府的姑娘。
“三殿下若是娶了宣儀郡主,也算是與鎮國將軍府聯姻,多了一份籌碼。”安國公說到這裡,臉上露出笑容,“你們明白我的意思吧?”
經安國公一番徐徐剖析,梅貴妃和安玉公主終於明白,勉強點頭。
突然發現,好像宣儀郡主這兒媳婦(皇嫂)也不是那麼難以接受的。
“但是……”梅貴妃遲疑地道,“聽說鎮國將軍是個頑固的,他是皇上的人,他將來真會支持賢兒嗎?”
三皇子目光微閃,不由捻住腰間的一塊玉玦。
安國公冷笑一聲,“這是皇上和太後促成的婚事,鎮國將軍府就算不同意,也已經和三殿下綁在一起,容不得他們不作為。”
何況,還有他在呢!
他這安國公可不是易與之輩,手裡也是握頭實權的,必要時,他也能出面讓鎮國將軍支持三皇子。
梅貴妃臉上的悲容漸漸地退去,也在思索這樁婚事帶來的好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