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阿識,我回去了。”
她有些不舍,在莊子裡的這大半個月,她玩得很開心,什麼都不用想,什麼都不用管,還有姜遠陪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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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走兩個姑娘,莊子裡隻剩下裴織姐弟倆。
裴安璧是個乖覺的,就算在莊子裡玩,也不忘記學習。
要不是知道莊子裡正在試驗種植一種高產農作物,他想看看農作物的生長情況,早就回去了。
裴織擔心誤了他的功課,讓太子爺找個先生來教他。
秦贽讓東宮的一個幕僚過來。
這幕僚是一個中年文士,面容清瞿,眾人稱他陶先生。正好陶先生也對玉米感興趣,加上需要人在鳳丘山莊子坐鎮,自請過來。
陶先生對裴織這位太子妃十分恭敬。
他是太子的幕僚,知道太子的很多事,自然也知道太子妃給太子出的兩個賺錢的主意,就連這玉米,也是太子妃折騰出來的。
這一屆的太子妃太過厲害,東宮的幕僚發現不能以尋常態度對之,在她面前都是恭恭敬敬的,儼然將她當成太子一般敬著。
裴安璧每天都很認真地和陶先生學習功課,他發現陶先生的學識並不比岑家族學的先生差,甚至和外祖父不相伯仲,由他來教導自己,綽綽有餘。
能成為太子的幕僚,學識自然都是不差的,否則太子也看不上。
就算知道陶先生隻是因為太子姐夫的命令才會來教他,他依然十分恭敬,將陶先生當成老師對待。
每天學習完,師生倆會去玉米地查看,向莊子裡的老農詢問莊稼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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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一老一小在莊子裡格外怡然自得。
陶先生不僅教裴安璧書本上的知識,還會帶他實踐,教導他很多實事,讓裴安璧如獲至寶,每天都如飢似渴地吸收著各種知識,比在岑家族學裡學到的東西還要多。
這日,溫如水興衝衝地跑過來找裴織。
“太子妃,可以兌換紅薯苗了。”
上次兌換完玉米種子後,她們又開始刷積分,如今過了二十來天,終於攢夠購買紅薯苗的積分。
裴織十分高興,“那行,就種吧。”
正好這季節也是紅薯種植的季節,而且紅薯耐旱適應性強,幾乎不用怎麼細心打理,就能收獲滿滿的紅薯。
這是一種高產又好吃的糧食,從它的葉子到莖塊都是寶。
種植紅薯比種玉米更簡單,加上溫如水已經有了經驗,很快就將兌換出來的紅薯苗種下。
太子得到消息,特地從京城趕過來。
抵達莊子後,他來不及歇息,直接去紅薯地。
紅薯地裡有不少人,除了正在為老農講解紅薯種植經驗的溫如水,還有裴織姐弟和陶先生,都是在看紅薯的。
“這種植物,以前確實沒見過。”陶先生蹲在旁邊,盯著已經種下的紅薯苗,一臉納悶。
這種東西真的能長出讓百姓飽腹的糧食嗎?
裴安璧也是一臉好奇,跟著先生一起蹲著查看。
裴織站田梗上,眺望這塊紅薯田,已經能想像收獲的季節,今年冬天可以吃烤紅薯了,想了兩輩子了呢。
“阿識。”
裴織轉頭,看到策馬而來的太子爺,臉上露出笑容。
其他人見到太子,趕緊過來請安。
秦贽擺了擺手,讓他們自去,他拉著裴織,看著這片紅薯田,一邊聽她介紹紅薯,越聽越震驚。
這等高產農作物簡直聞所未聞,若真能種出來,大禹百姓何愁無糧果腹?
秦贽啞著聲問:“阿識,這紅薯也是你們找到的?”
裴織敏銳地注意到他的用詞,用了“你們”兩字,她看他一眼,含笑點頭。
秦贽握著她的手不禁微微用力,心情久久未曾平息。
晚上,兩人歇息時,裴織和太子殿下漫不著邊際地聊天。
她先是問玻璃和香皂的情況,得知這兩種東西已經上市,而且在京城裡造成的轟動不小,連那些胡商、洋商都趨之若鹜。
因為是戶部的產業,所以這兩種東西定的價位並不貴,但駕不住它的量多,每日的利潤十分驚人。
如今這兩種商品已在京城賣開,甚至開了不少分店。
不過戶部並沒有壟斷的意思,開始接觸大禹的商人,讓他們將這兩種商品銷售到京城外的城市,形成一個巨大的產業鏈……
說完這兩種東西,又說到玉米和紅薯。
“殿下,玉米要秋天才能收獲,不過紅薯卻能提前吃,它的葉子是一道十分不錯的菜,從葉子生長出來後,能吃到它收獲呢。過段時間,我給你炒一道紅薯葉嘗嘗。”
秦贽大奇,“你會炒?”
“會啊,炒個青菜誰不會?”太子妃大言不慚地說。
太子爺頓時滿是期待,恨不得紅薯地裡的紅薯苗趕緊成長,到時候先吃一波清炒紅薯葉。
可惜,沒等太子殿下吃到太子妃的清炒紅薯葉,他們就要回京了。
四月底,樂平長公主的長子姜逸成親,迎娶瑞親王府的嫡長女過門。
瑞親王是昭元帝的兄弟,雖不是一個娘生的,不過感情十分不錯。當年昭元帝還是太子時,被先帝打壓,瑞親王一直在背後支持,後來昭元帝登基,也不吝嗇給這弟弟殊榮。
如今瑞親王的嫡長女出嫁,裴織這太子妃怎麼著也該去喝杯喜酒的。
等到五月,是三皇子大婚的日子,距離現在也沒幾天了,仍是要提前回去的。
秦贽親自過來接裴織姐弟回京。
裴安璧格外不舍,離開時問道:“姐姐,我以後還能來嗎?我想等玉米和紅薯收獲時,來看看它們。”
他從陶先生那裡隱約聽說這兩種是高產的農作物,若是能成功種出來,日後大禹的百姓便不會餓肚子,對此事非常關心。
“當然可以。”回答的是秦贽,“等它們收獲時,孤派人接你過來。”
裴安璧高興地向太子姐夫致謝,覺得太子姐夫還是挺好的,那些怕他的人絕對是做了虧心事。
隨同一起回京的還有溫如水。
這裡已經不需要她盯著,她決定回京去打拼她的事業,也是迫不及待地跟著回去。
從早上出發,回到京城時,已是傍晚。
秦贽讓人將小舅子和溫如水分別送回威遠侯府和鎮北侯府,他和裴織回東宮。
天色微微暗下來,廊下已經點了上燈籠,裴織發現路邊的燈籠的光線比平時更明亮,定睛一看,原來是燈籠都用上透明的玻璃罩,透光性更好,自然也更亮堂。
等她進福寧殿,她發現殿內的很多門窗也安裝上玻璃。
“這個月,宮裡的很多地方都安上玻璃,光線比以往要透亮,大家都很喜歡。”秦贽暗暗有些得意,“這是父皇讓裝的。”
玻璃的利潤太好,皇上十分高興,大手一揮,讓皇宮都安裝上玻璃。
裴織對玻璃沒什麼特殊的感情,不過屋子裡變得亮堂,確實很讓人高興。
讓她頗感興趣的還是玻璃廠的那些做玻璃的老師傅,他們懂得不斷創新,弄出了不少玻璃制品,小到玻璃杯,大到玻璃屏風都有。
反正,現代人熟悉的玻璃制品,漸漸地在大禹能看到。
歇息一晚,翌日裴織去慈寧宮給太後請安。
從莊子裡回來,自然要先給長輩請安的。
裴織坐在步輦上,一路行來,看到皇宮裡的很多地方果然都裝上玻璃,看著就亮堂,給人一種財大氣粗之感。
來到慈寧宮,正好清晨的光落到玻璃窗上,折射出一陣刺目的光芒。
裴織看著同樣換上玻璃窗的慈寧宮,不禁微微一笑。
來到慈寧宮的正殿,太後已經等在這裡,還有不少嫔妃。
“阿識回來啦,快過來給哀家瞧瞧。”太後笑呵呵地朝裴織招手。
裴織先給她請安,然後來到太後面前,順勢坐在她身邊,含笑道:“皇祖母,好些天不見,孫媳婦可想你啦。”
太後嗔怪道:“你想哀家,怎麼不早些回來?”然後拉著她的手打量,疼惜地說,“瘦了瘦了,是不是莊子裡的廚子做的膳食不好吃?”
裴織汗然,在老人家眼裡,隻要離開她面前的孩子都是瘦的,一定是外面的伙食不好。
“沒有,我最近吃得很多呢,就是想皇祖母。要不然,下次皇祖母也和我一起去莊子玩吧,莊子裡可好玩了……”
裴織挑著鳳丘山的一些風景優美之地和她說,邀請太後改日也和她去莊子浪。
殿裡坐著的宮妃聽她光明正大地慫恿太後出宮,都在心裡撇嘴。
太子妃出去一趟,人都飄了,瞧瞧她這什麼話,竟然還想慫恿太後和她一起去莊子長住,也不怕太後生氣,治她的罪。
“聽你這麼說,哀家倒是想去看看。”太後的語氣沒變,多了幾分向往。
裴織眨了眨眼睛,“那等秋天時,後祖母就和我們一起去莊子玩吧。”
太後很高興地應下來。
殿裡的宮妃都驚呆了。
太後不是最講規矩的嗎?
太子妃去莊子玩大半個月都不回宮,不成體統,太後應該不高興的,哪知道不僅什麼都沒說,還要和太子妃一起去莊子玩。
難不成那鳳丘山的莊子有什麼魅力?
裴織和太後聊著天,眼角餘光瞥見那些宮妃驚疑不定之色,心中暗哂。
從太後的態度她就可以知道,太後應該也知道玉米和紅薯的事,對這種利國利民的農作物,她自然不會阻止,甚至也想去看看。
等到收獲時,說不定昭元帝和太後都會過去,親眼看玉米和紅薯的產量。
聊完莊子的事,又聊到一些家常。
“太子妃,哀家聽說樂平為她家的姜遠聘娶你娘家的姐妹,好像是排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