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從小就知道自己會是皇子妃, 祖母也以皇子妃的標準來教養她, 麗貴妃更是時不時將她接進宮, 她看得多,自然也不蠢,哪裡不知道剛才發生什麼事。
二皇子瞪著她,“咱們才剛成親,你難不成就迫不及待地給我安排人?”
剛才那情況, 容不得他不多想。
他們成親的日子並不久,正是蜜裡調油之時, 二皇子很享受著皇子妃無微不致的照顧, 發現成了親和單身時的區別, 覺得成親還挺好的, 有個皇子妃圍著自己轉,晚上還能摟著她睡覺。
婚後的這段日子, 每天他回來時,皇子妃也圍著他轉, 雖然羞澀,但他的事從來不假手他人。
然而今天不知怎麼的,皇子妃不僅沒有出來迎他,陪他用膳時也是心不在焉的,忘記給他夾菜不說,沐浴時竟然還安排宮女過來伺候他……
二皇子剛新婚,正對新婚妻子新鮮著,哪知道就發生這種事,哪裡不氣。
齊幼蘭神色一凜,目露寒意,掃向門口處跪著那宮女。
她忍住心裡徒生的怒意,柔聲道:“殿下,剛才臣妾在想事情,所以沒有注意到,臣妾並沒有讓宮人去伺候您。”
二皇子還是相信她的,頓時明白,原來是那賤婢自作主張。
他大發雷霆,讓人將那不守規矩的宮女押下去。
“殿下,皇子妃,奴婢再也不敢了……”
宮女求饒的聲音遠遠地傳來,殿內伺候的宮人噤若寒蟬,沒想到二皇子竟然會因這事生氣,不由慶幸她們雖然有想法,但沒有像那宮女一樣大膽,竟然敢背著二皇子妃去勾引殿下。
一般遇到這種事,男人都是順勢而為,哪裡想到二皇子會大發雷霆。
齊幼蘭也沒想到二皇子會是這個反應。
遇到這種事,她心裡自然是不舒服的,但更多的是一種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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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這次二皇子因為那宮女不守規矩生氣,卻不代表以後不會發生,這世間的誘惑太多,她的丈夫又是皇子,不可能守著她一個人。
她也從來沒想讓他守著自己,等時間一到,他會納側妃納妾。
突然間,她又想起裴織和自己說過的話,還有溫表妹正在做的事,溫表妹不願意成親,何嘗不是因為遇不到一個全心全意待她、讓她心動的男子。
二皇子處置不規矩的宮女後,心情舒暢不少。
隻是很快他又不高興,因為他的皇子妃對著他仍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樣,這讓剛體會到新婚好處的男人如何受得住。
“蘭表妹,你在想什麼?”
齊幼蘭正想得深入,一個沒注意就將心裡的想法說出來:“想你幾時納側妃和妾。”
二皇子:“……”
一時間,夫妻倆面面相覷,都有些無言。
沉默在這對剛新婚不久的夫妻之間蔓延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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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贽從戶部衙門出來,正準備去查看玻璃和香皂店的情況,就見到蹲點守在不遠處的二皇子。
他挑了下眉,正要當作看不到,二皇子已經發現他,跑了過來。
“太子哥。”
二皇子高高興興地叫了一聲。
秦贽腳步不停,登上隨安準備好的馬車。
哪知道二皇子厚著臉皮鑽了進去,一屁股坐在他對面,壓根兒就不拿自己當外人。
要不是這是自己兄弟,太子爺一定要將他丟出去。
秦贽壓下心頭的不悅,冷聲道:“老二,你很闲?若是太闲,就去京郊大營那邊練練,正好最近父皇想練一支水軍,你可以去試試。”
若是以往他這麼說,二皇子一定高興得像脫韁的野馬,跑得飛快。
二皇子確實很心動,但仍是忍住了。
看他這副樣子,太子爺明白老二可能遇到困擾的事,突然笑道:“怎麼,遇到什麼不開心的事?說出來讓孤開心一下。”
二皇子心頭一哽,氣道:“太子哥,你也太不夠兄弟了,怎麼能消遣弟弟?”
太子爺輕哼一聲,壓根兒就沒將他放在眼裡,“有話快說。”
二皇子知道他的脾氣,撓了撓頭,有些忸怩起來。
一個大男人,突然露出這副小女兒姿態,太子爺被他刺激到,青著臉說:“有話快說,否則孤將你踹出去。”
心知他說踹是真的踹,二皇子趕緊道:“太子哥,我就是想問,你和太子妃成親這麼久了,怎麼還不迎娶側妃?”
這下子,太子爺真的踹了。
他一腳踹到二皇子臉上。
要不是二皇子反應快,真的被他從馬車踹到外面,格外的兇險。
二皇子捂著臉,委屈地道:“你生什麼氣啊?你是太子,你的側妃之位盯著的人多得是,就算我不提,那些大臣肯定也會提的。”
秦贽陰著臉,鳳目陰測測地盯著他,“你今兒來找孤,就是關心孤納不納側妃?”
“其實也不是。”二皇子還是有些眼力的,眼看著他要爆發,趕緊道,“太子哥,我這不是遇到問題了嘛,想來問問你。其他兄弟都還沒成親,隻有你我是成了親的,我沒什麼經驗,你比我成親早,你的經驗應該比我多……”
聽他嗦一堆,太子爺越發的不耐,再次踹他一腳,“說重點。”
二皇子馬上將重點和他說了。
秦贽聽完,不禁用詭異的眼神盯著他。
“太子哥,你看什麼?”二皇子被他看得心頭發毛,覺得是不是問錯人了?
可他堂堂皇子,總歸不能去問那些身份不如他的,要是傳出去,他還要不要做人?所以最好的詢問對象就是太子哥,如果太子哥傳出去,大不了兄弟一起丟臉。
秦贽用看蠢貨的眼神看他,“孤沒想到原來你和二皇子妃的感情如此好。”敢情以前二皇子那不開竅的模樣,是用來欺騙世人的。
連他都被騙了,老二的演技真不錯啊。
“感情好?”二皇子不解地說,“這和我的問題有什麼關系?”
秦贽實在不想搭理這蠢弟弟,但若是讓他去問別人,隻怕皇家的臉都被他丟光,隻能耐著性子說:“孤問你,你想娶側妃就娶,又沒人攔著你,為何在意二皇子妃的想法?”
“可我娶了她,她是我的皇子妃,我要尊重她,當然要問她的想法。”二皇子理直氣壯地說。
太子爺又想在心裡罵蠢貨,這樣的蠢貨其實哪裡有什麼演技?
“那她同意了吧?”
“她當然同意。”二皇子心裡有些不得勁,“她向來是個溫柔嫻淑的,不僅孝順長輩,也會照顧人……”
太子爺打斷他,“行了,孤不想聽二皇子妃怎麼好,隻問你,你心裡怎麼想?”
“我、我暫時不想納側妃,而且我剛大婚,蘭表妹還沒懷上嫡子,不可能納的。”二皇子毫不猶豫地說。
太子爺的耐心終於告罄,罵道:“你自己不想納就不納,誰逼你了?滾!”
“可是太子哥,我心情不好。”二皇子是不可能滾的,覺得太子哥還沒為他解惑。
他心裡堵著一口氣,老大不舒服,憋了好幾天,實在憋不住。
否則今兒也不會特地跑到戶部衙門蹲他。
秦贽忍無可忍還得忍,誰讓這蠢貨是父皇給他生的兄弟,不能讓他跑出去丟人現眼,隻能幫他理順感情,讓他恢復以前憨憨的性格。
“還用得說?當然是你在意二皇子妃,你自個傾心她,不願意讓她傷心,也不想她將你推給別人。蠢貨,這麼簡單的事都想不明白,還成什麼親?”
二皇子呆住,雙眼發直地看著他。
秦贽見他這副沒出息的模樣,不禁嘖了聲,更不好將他踹出去,隻能忍住。
馬車來到城西的集市,秦贽下馬車去巡視店鋪。
二皇子像孤魂野鬼般飄在他身後。
“太子殿下,二殿下。”
剛走進一家香皂店,一道柔媚的聲音幽幽響起。
秦贽偏首看過去,見到蒙著面、婷婷嫋嫋走來的南詔公主,漫不經心地說:“嘉柔公主也在?”
嘉柔公主含笑道:“嘉柔是來買香皂的。”
“那公主隨意看罷,孤還有事,不打擾你了。”秦贽擺擺手,大步朝香皂鋪子的後院走去。
嘉柔公主站在店裡,望著大禹的兩個皇子離開,眸光幽深。
最近京城的新奇東西不少,玻璃和香皂更是風靡,但凡是京城裡的人,都不會不知道這兩種東西,有好事者特地跑過來看個新奇。
不過更多的人注意到這兩者帶來的龐大利潤,暗暗心驚。
嘉柔公主便是其中之一。
她得到消息,知道玻璃和香皂都是大禹戶部的產業,聽說是大禹太子的主意,從它們出現至今,也不過短短一個多月,卻已經給戶部帶來難以想像的盈利。
嘉柔公主心裡有些焦慮,總覺得大禹的變化太快,讓人措手不及,不知道如何應對。
今年仿佛是大禹的幸運年,什麼好事都在大禹發生,對他們十分不利。
嘉柔郡主目送消失在香皂店後院的兩人,按了按面紗,沉著臉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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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二,南詔的公主雖然蒙著面紗,但看起來應該不錯,要不你娶了她吧。”
二皇子回過神,就聽到他太子哥這話,寒毛豎了起來。
“我才不要娶她!”二皇子反應很大,“太子哥,你別當我是傻的,南詔人是什麼心思,還不懂嗎?這嘉柔公主看不上咱們,她的目標是父皇,她更想進父皇的後宮。”
秦贽看他一眼,看來也沒傻得太厲害。
“她想進父皇的後宮,父皇還不一定會收她。”他輕哼一聲,“反正她現在不是還沒進?你若是有想法,可以納她為側妃。”
二皇子滿臉不可思議地看著他,“太子哥,你為什麼一定要讓我納她,她一直蒙著臉,一定是個醜女,我可不要。”
“若她不醜,你就納了?”
“不納。”二皇子堅定地說。
“為何不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