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織點了點頭,沒再糾纏這事,再次問系統:“系統裡有治療精神力方面的藥嗎?”
“精神力?”溫如水睜大眼睛。
系統為難地道:【有是有,但是它不對這個位面出售。】
“為什麼?”裴織不解。
【因為古代位面的人不應該會有精神力,這也是一種限制。】系統隱晦地提醒她,心裡也十分的怨念。
如果不是女主有精神力,它也不會淪為種田系統。
裴織微微皺眉,略略一想,便放棄從系統這裡弄治療精神力藥物的意圖。
原本今兒她叫溫如水進宮,除了問明白秦贽昏迷是否與他們有關外,也是想從系統這兒購買些能治療精神力暴動的藥。
沒想到會受到限制。
不過若是以位面的安全及發展來看,這又是必然的,倒也不是多失望。
裴織讓人將溫如水送出宮後,再次回到太子的寢殿,繼續給他梳理精神力。
傍晚時,太醫令又過來給秦贽施針。
裴織照例坐在一旁安靜地觀查,用精神力暗暗探查秦贽的身體,發現他的精神海漸漸地平靜下來。
雖然精神海裡的精神絲仍是像被攪成一團看不到線頭的毛線球,但精神海裡的各種末日災難慢慢地平息下來,顯然太醫令的治療對精神力暴動者還是有用的。
裴織大感驚異,越發的好奇太醫令的治療方式,以及那套針炙法。
她覺得不用等三天,估計明天秦贽就能清醒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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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太醫令的治療,還有她努力的梳理,秦贽清醒的時間會大大地縮減,倒是一件好事。
晚上,昭元帝又來東宮。
看到這位皇上一天恨不得跑幾趟的模樣,裴織心裡有些無語,終於明白這對父子倆平時為何能如此黏糊。
晚上,裴織仍是留在廣陽殿中守夜。
她這舉動落在旁人眼裡,都以為太子妃這是日夜不休地照顧太子,不由為她的身體擔憂,生怕她熬不住。
第二天清晨,錦雲看到她眼裡的血絲,終於忍不住勸她回去歇息。
裴織看向床裡的男人,探查他的精神力,發現精神海越發的平靜,想必等會兒便能醒來了。
她打了個哈欠,沒有再堅持,決定先去歇息,等他醒來再過來看他。
裴織回去休息後不久,昭元帝下朝過來看太子。
沒見到太子妃,他有些奇怪,問了句,得知太子妃衣不解帶地守了太子兩夜,心裡略有些動容,叮囑一句:“讓太子妃好生歇息,別去打擾她。”
宮人們紛紛應是。
昭元帝走進殿內,剛在床邊坐下,發現太子的眼睫輕輕顫動了下。正當他以為是自己的錯覺時,床裡的人睜開了眼睛。
“贽兒!”昭元帝驚喜地探身過去看著他,“你醒了,身體怎麼樣?”
床裡的人沒說話,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他。
第135章 又失憶了。...)
看到太子凝望過來的陌生眼神, 昭元帝神色一頓,心裡升起一種不好的預感。
他定了定神,輕聲詢問,“贽兒, 你怎麼了?”
床上的人沒吭聲, 目光在他臉上一轉, 便掙扎著起身。
昭元帝伸手過去要扶他, 哪知他往後一縮, 躲過了自己的手,這是防備著他呢。昭元帝沒在意, 經驗豐富地按住他緊繃的手臂, 硬是將兒子扶了起來。
秦贽坐起身, 又看他一眼, 克制住想暴力扭斷對方那隻手的衝動,沒有作聲。
殿內伺候的人見太子醒來,喜極而泣,端水的端水、叫太醫的叫太醫,一派繁忙之景。
太醫令就守在偏殿, 得到消息趕緊過來,他見太子蘇醒, 也是十分高興。
隻是當他要給太子號脈時, 發現太子避了避, 他抬頭看過去, 發現太子那雙布滿戾氣的眼睛冷酷地盯著他,眼裡還有防備。
“殿下……”太醫令愣住了。
昭元帝擺了擺手, “你們都下去罷,朕和太子說說話。”
殿內伺候的人也敏感地發現有什麼不對, 不敢探究,趕緊退下。
太醫令也跟著離開,離開前,他看了眼太子,察覺到他此時的隱忍和警惕,心裡一突,總覺得這一幕似曾相識。
殿內剩下父子倆後,昭元帝嘆道:“贽兒,你還記得什麼?”
秦贽不語,用一種陌生的眼神打量他。
“你這孩子,連父皇都不記得了?”昭元帝心裡有些難受,不過有去年的例子在,倒也不至於無法接受。
他心下暗忖,這次太子突然昏迷和去年的狀況一樣,都是醒來失憶,不知以後還會不會再來一次。
秦贽終於開口,“父皇?”
“是,朕是你父皇。”昭元帝含笑說,忍不住又問一句,“你還記得什麼。”
秦贽看向門口的方向,劈頭問道:“阿識呢?”
昭元帝:“……你是說太子妃?”
秦贽不語,臉上露出沉思之色,終於將腦海裡僅存的記憶整理好,點頭道:“就是太子妃,我的太子妃呢?”
昭元帝:“……”
皇帝面無表情地看著要找太子妃的兒子,心裡徒然生起一股男大不中留的悵然感。
上次就算了,他是生了癔症,這次又算什麼?
難不成真是男狐狸精採補太子妃太多了,隻記得太子妃?
昭元帝看他蒼白的臉色,想到他這次又遭大罪,到底舍不得苛責他,壓下心裡的不悅,和顏悅色地和太子聊了幾句。
秦贽剛清醒過來,腦子還是有些糊塗的,除了記得一個人外,記憶裡一片空白。
不過他的腦子沒有壞,在本能的警惕過後,發現周圍沒有危險,很快就放松下來。
這一放松,他發現自己很親近床前的人,知道這是自己父皇,很快就接受了,並且道:“父皇,能不能叫太子妃過來?”
昭元帝道:“你昏迷兩天兩夜,是太子妃一直守著你,她今兒早上剛歇下,就讓她先歇一歇,等她醒來後,她自會過來看你。”
秦贽聽罷,雖然仍是想迫切地見到太子妃,倒也沒有再勉強。
說話間,昭元帝對太子再次失憶的事已經能平靜接受,他將一些事和他說,發現他接受得很快,並沒有防備自己,欣慰不已。
失憶沒什麼,隻要還能聽得進就行。
況且,就算失憶,太子也是最聰明優秀的。
見太子的情緒穩定下來,昭元帝將門外的人叫進來。
太醫令先給太子號脈,欣喜地說:“皇上,太子殿下的身體已經好轉,這次昏迷的時間比去年要短些,可見殿下的情況不算太嚴重。”
這話裡的潛臺詞是,暫時不用擔心太子殿下的壽元有損。
秦氏之子但凡患有頭疾的人,在頭疾沒有徹底痊愈之前,他們的壽元都會有折損,每次達到極限昏迷時,對身體都是一種損害。
這種損害是漸次加深的,每昏迷一次,就損害一次。
這次太子突然昏迷,不管是皇帝還是太後,都擔心他命不長,否則太後也不會強勢地決定讓太子妃趕緊生個孩子,以此來延續太子的命。
昭元帝心弦微松,他看向眼神透著陌生的太子,心裡不由琢磨開來……
“父皇。”太子突然叫了一聲。
昭元帝和藹可親地看著他,溫聲道:“贽兒有什麼事?”
太子抿著嘴,雙眼探究地看著他,“父皇,你是不是在想什麼對我不利的事?”
太醫令嚇了一跳,太子一向敬重皇上,幾時會用這話語氣和皇上說話,等他仔細看,也發現不對勁。
“皇上,殿下……”
昭元帝沉穩地點頭,“太子又失憶了,這事你別透露出去。”
太醫令趕緊應下。
吩咐完太醫令,昭元帝一臉溫和地朝太子道:“贽兒怎麼會如此問?”
秦贽雙眼銳利地看著他,老實地說:“我好像能……”他頓了下,“就是覺得父皇在想什麼不好的事,是不是和我有關?”
其實他想說,他能感覺到父皇好像在打什麼壞主意,這種感覺來得莫名其妙。
昭元帝並不在意太子的話,依然是笑盈盈的,“朕是你父皇,能對你做什麼?別多想!還有,你是太子,一人之下萬人之上,對外人時,你要自稱孤,對朕你要自稱兒臣……”
昭元帝不厭其煩地教導太子一些常識。
去年已經教過一次,所以這次教起來倒是得心應手。
太醫令在旁邊故作忙碌,實則恨不得將自己縮起來。
失憶的太子殿下說話真是不客氣,幸好皇上沒有生氣,可能皇上不生氣的原因,也是因為他能明白太子的感受,畢竟他也曾經經歷過和太子一樣的痛苦……
他二十歲時進入太醫令,服務了兩任帝王,早就發現皇室中每個曾經患有頭疾的秦氏之子的關系十分怪異,他們彼此之間好像能互相理解對方的情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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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織睡了兩個時辰就醒了。
醒來時,她聽說太子已經蘇醒,然後昭元帝在東宮待了一個多時辰才走。
裴織呆了下,暗忖難不成皇上因為高興太子蘇醒,所以特地留在那裡陪著太子?以這對父子黏糊的程度,也有可能。
錦雲伺候她更衣,笑著說:“太子妃,聽說殿下今兒醒來時要找您呢,因為皇上說您在歇息,他才作罷,說等您醒了,讓您過去。”
裴織點頭,心情有些愉悅。
雖然這兩天精神力時常在耗盡的邊緣徘徊,弄得頭痛欲裂,但到底讓那男人蘇醒過來。
她匆忙吃了些東西,朝廣陽殿而去。
剛到廣陽殿,裴織發現氣氛有些不對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