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織神色一頓,朝他露出一個笑容,“看殿下長得好看。”
太子爺微微抿著唇,耳根紅通通的,看著竟然有幾分赧然。
裴織頓感稀奇,稀奇中又有些新鮮。
成親近一年,兩人該了解的都了解了,這位太子爺也練就出厚臉皮,極少會再因她的逗弄臉紅心跳,至於床榻上的事情,因為光線太暗,她也沒能看清楚,甚至他心中的那些炙熱情感大多數都壓在心裡,少有透露。
哪知突然失憶,又變成這副生澀的模樣,讓太子妃又有種和他陷入熱戀中的感覺。
太子妃心情大好,伺候他喝過藥後,讓他先休息,自己去隔壁偏殿洗漱。
秦贽硬是等她洗漱回來,眼巴巴地盯著她,直到她主動上床,趕緊將人摟在懷裡。
“殿下這是做甚?”她有些好笑,被他摟得太緊,連翻身都難。
秦贽道:“不知為何,孤心裡有些不踏實……”
總覺得她會消失,要緊緊地將人抱住,確認她還在。
他在心裡琢磨自己這種心態,不禁懷疑難道是失憶前發生過什麼事,才會讓他如此緊張?
裴織不知他心裡的想法,以為他突然失憶,對這世界沒什麼安全感,待他越發的溫柔備致。
於是在秦贽休養的這段日子,除了昭元帝每天過來和他說朝堂的事,裴織也幫著他梳理外界的事情,以及他所做的事。
秦贽很快就了解到外面的情況,以及自己需要做的事。
他果然十分聰明,加上對裴織的信任,大抵能了解到自己如今的處境,以及父皇對太子妃那微妙的態度。
過了幾天,秦贽在書房整理戶部送過來的賬冊時,順著某種直覺,找到失憶前的自己留下的一個錦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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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錦盒就夾在書架與書架間的一個夾縫裡,連打掃的內侍都發現不了。
錦盒裡有一本小冊子,裡面記錄了一些事情。
秦贽將之看完後,思索片刻,又在上面添了些東西。
“殿下,你在做什麼?”
裴織端著讓廚子熬的補湯進來,天色已經暗下來,書房並未點燈,太子爺站在昏暗的書房之中,似乎在思索什麼。
將湯盅放下,她親自去將燈點起來。
燭光將室內的昏暗驅散,裴織正要轉身,身後悄無聲息地出現一個人,自身後將她擁住。
她仰了仰頭,看向身後的男人,笑道:“殿下,你這是做什麼?”
秦贽將臉埋在她的頸窩,聲音悶悶地響起,“阿識,孤剛才看到孤以前留下的信息。”
“什麼信息?”
“這兩年的事……”
秦贽垂下眼眸,暗忖看來去年自己失憶過一次時,就已經作好心理準備,甚至怕再來一次,所以將這兩年發生的一些重要事情都記下,並藏在書房之中。
他覺得自己曾經可能給自己下過某種暗示,所以就算失憶,也能憑著直覺將之找出來。
上面記下的重要事情,和這段時間裡父皇、阿識告訴他的沒什麼出入。
當然,這些並不是讓他在意的,唯一在意的是……
“原來殿下以前也做了準備,挺好的。”裴織笑著說,格外欣賞他的性格。
看來他經歷過一次失憶,就作好未雨綢繆的準備,若是她自己經歷這種事,估計她也會和他一樣作準備。
秦贽沒再說話,隻是安靜地擁抱著她,像是要將她緊緊地納在懷裡,讓她永遠不要離開。
晚上,兩人上床歇息。
裴織按照這些天的慣例,又要和他說事,讓他盡快能掌握前朝的事時,突然被他阻止了。
“殿下?”
秦贽道:“阿識不必說了,孤大概已經明白。”
裴織躺在床上,看他凝望過來的眼神,眨了眨眼睛,好像有些明白他的意思,臉蛋漸漸地紅了。
“殿下,你的身體還沒好……”
“孤已經好了!”他說,“今兒太醫令給孤看過,說孤這次恢復得很快,沒什麼後遺症。”
裴織:“……”
翌日,裴織起床時,發現那位需要修養的太子爺已經不在。
“殿下一早就去上朝了。”錦雲高興地說,“他說今兒要去戶部看看。”
太子爺的身體恢復康健,東宮的人都很高興。
裴織擁著被坐了會兒,然後重新倒回床上,將被子一掀,將自己整個人都裹起來,繼續睡個回籠覺。
這些天她一直努力地給那位太子爺梳理精神力,效果也是顯著的。
隻是這些都沒有昨晚的效果好,怨不得在末世時,那些精神力者之間就愛幹些雙修的事情,讓精神力能盡快地恢復。
隻是苦了她。
要不是這輩子她的身體並不適合蘊養精神力,精神力也算是她自己努力地鍛煉來的,也不至於在對上那位太子爺時,總處於下風。
這也是系統不肯賣給她治療精神力藥的原因。
裴織睡了個回籠覺,醒來時聽說福寧郡主來了,等了好一會兒。
她洗漱過後,直接去長秋殿,讓人準備早膳,就擺在偏殿,然後拉著溫如水一起用早膳。
因為有客人在,準備的早膳格外的豐盛。
溫如水受寵若驚,“太子妃,我已經用過早膳……”
“沒事,你看著我吃就行。”裴織淡定地說。
溫如水:“……”
溫如水眼睜睜地看著裴織一個人將一桌子的食物掃光,不過她並未像以前那般大驚小怪。
上次裴織向系統提出購買精神力的藥時,她終於弄清楚裴織身上的秘密。
她竟然有精神力。
溫如水作為一個普通人,並不知道精神力是怎麼樣的,可也從系統那裡了解過精神力的用途,知道這是未來人類進化的必然結果。
她忍不住懷疑,難道裴織是從人類高度進化的末世世界穿越過來的?
因為精神力的消耗,所以她需要用大量的食物來補充身體的能量需求,自然也吃得多。
好像也沒毛病!
等裴織用完早膳,兩人終於坐下來說話。
溫如水先是報告自己這幾日的行蹤,“太子妃,我去了一趟京郊的採石場,系統沒有在那裡發現什麼異常。”
這是裴織吩咐她辦的事,讓東宮暗衛秦玄帶她去一趟採石場,借系統之力探查那邊的異常,可惜系統沒什麼發現。
裴織倒也不意外,輕輕地嗯一聲,端著茶沉思,不知道在想什麼。
溫如水又道:“我先前在鍾粹宮時,聽說今兒的朝會,太子出去了,他的身體好了嗎?”
太子修養的時間並不長,也不過五六天。
這些天,關心太子身體的人不少,不過那些明裡暗裡打探的都被昭元帝壓下來,眾人也不敢多打探,但心裡都覺得太子一定出什麼事。
很多人的心思都活絡起來。
今兒太子在朝堂露面,也是為了警告那些人,他的身體很好,不管打什麼主意的,都給他壓下去。
裴織道:“好得差不多,不用擔心。”
溫如水對太子的情況不了解,見她說沒事,終於放下一顆心。
如今她和太子妃是綁在一條船上的,當然希望太子將來能順利登基,裴織順利當上皇後,到時候她還能繼續享受裴織的庇護。
溫如水好奇地問:“太子妃,太子這次出事,皇上那邊可有查明原因?”
裴織搖頭,將昭元帝派靳弘傑所查的事與她說了說。
溫如水皺起眉頭,覺得這事不簡單。
“太子妃,我覺得太子一定是被什麼東西攻擊,這種攻擊是悄無聲息的,普通人絕對看不出來的那種。”溫如水想起自己當初出手時,不也沒在現場。
所以就算去現場排查,也查不到什麼。
**
秦贽在今兒的朝會露了一面後,就去了戶部衙門。
雖然他沒有記憶,不過身邊有心腹隨從跟著,幾個心腹對太子在戶部所做之事了若指掌,有他們提醒,倒也沒出什麼事。
甚至沒人看出太子如今是失憶狀態。
午後,秦贽回到皇宮。
“太子哥!”
二皇子和三皇子迎面走來,兩人皆是一臉關心地看著他。
“太子哥,聽說你最近生病了,沒事吧?”二皇子關切地問。
“大哥,父皇說你最近感染風寒,我們不好去打擾你,你沒事真是太好了。”三皇子松了口氣。
秦贽打量這兩個倒霉弟弟,能從他們說話的語氣中判斷他們的身份,說話沒大沒小的是老二,謹言慎行的是老三。
至於他們對他是否真的關心……老二是真的關心,老三的關心裡夾雜了些什麼。
他心裡嗤笑一聲,微微抬起下巴,“孤已經好了,勞煩你們關心。”
兄弟三人說了會子話,秦贽朝勤政殿而去,兩位皇子一起出宮。
二皇子疑惑地問:“老三,天色不早,你要去何處?”老三又沒出宮建府,這時候出宮,莫不是今兒要在宮外露宿不成?
三皇子含笑道:“母妃最近喜歡吃崇德大街的一家點心,我去給她買點嘗嘗。”
二皇子嘖一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