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絹頓時委屈地哭起來,埋怨道:【都怪你!要不是你對太子出手,怎麼會驚動裴織?你就不能忍忍嗎?】
原本被送到小秋山,她可以慢慢地養“病”,待病好後再誠懇地向祖母悔過,屆時定能回到威遠侯府再做風光的二姑娘。
而不是被迫離京。
“妖怪”聽她無意義的埋怨,心情亦是有些不愉,但她現下和裴絹綁在一起,而且將來還要趁機奪舍了這具身體讓自己復活,隻能按捺下來哄她。
【你放心,以我的本事,就算離開京城,我們也會活得好好的,我絕對會讓你以後成為皇後,將裴織弄死……】
裴絹傷心地說:【要是離開京城,我就見不到我爹了,也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回來。】
【你爹就是個沒用的,見不見他有什麼區別?反正他也不能拯救你脫離現在的困境。】
裴絹悻悻然地閉上嘴巴,無話可說。
【你放心,我們一定會回來的,而且會風風光光回來的。】那聲音繼續安慰她。
裴絹抽了抽鼻子,最後隻能哽咽地應一聲。
正當她以為自己妥協後就沒事,哪知道那“妖怪”說:【不過,就算我們離開,我也要給你那太子妃妹妹留份禮物,讓她知道我不是好惹的。】
這話說得煞氣衝天,裴絹被她弄懵了。
**
裴織最近喜歡上學醫。
太醫令過來給太子請脈時,她借機向太醫令討教,表示跟著他學醫。
“太子妃殿下想學醫?”太醫令愣住了。
Advertisement
秦贽也吃驚地看著她。
裴織含笑道:“是的,這次殿下出事,我看在眼裡急在心上,卻因為什麼都不懂,無可奈何。所以我想和太醫令您學些本事,日後若是……也不至於什麼都不懂,隻能幹著急。”
聽到這話,太子殿下感動極了,拉著她的手,“阿識,學醫很辛苦的,孤不想你受苦。”
裴織大義凜然地說:“殿下放心,臣妾不怕辛苦。”“阿識……”
裴織任由感動的太子爺緊緊地握著她的手,轉頭對太醫令說:“太醫令,其實我更想和你學針炙,我發現殿下頭疼時,你的針炙好像對他有用。”
這才是她的目的。
學醫隻是個借口,裴絹對能緩解精神海崩潰的針炙之法十分感興趣,她能看出這套針炙之法是一門十分高超的治療之術,在她前世的世界裡,這是已經失傳的國粹。現在既然能遇上,她當然想要學會它。
日後再遇到秦贽這樣的情況,她便能及時救他。
不過聽說這是太醫令的家族獨門絕學,傳男不傳女,更不外傳,就不知道太醫令願不願意教她。
太醫令看了眼正在感動的太子殿下,說道:“太子妃想學,老臣自然願意教!但是學針炙會很辛苦,首先要懂人體穴道,還要懂醫理……”
他能看得出太子妃是真心想學的,學針炙的目的也和她說的一樣,雖說是家傳絕學,可若是能幫助需要的人,教給別人也沒什麼。
太子妃既然想學,他願意作個順水人情。
對他的要求,裴織自是毫不猶豫地應下。
太醫令笑得和藹極了,“那等會兒老臣讓人送幾本醫書過來,太子妃先看看。”
太醫令離開後不久,裴織就收到太醫令派人送過來的幾本醫書。
她先是翻了翻,發現都是很基礎的醫學知識和辯認草藥之類的,隻需要死記硬背就好,應該是太醫令怕她不是那塊料,所以先送幾本基礎的醫書過來,看看她能學到什麼程度。
秦贽知道她要為自己學醫,感動得不行,當然不能讓太子妃一個人辛苦。
他和太子妃坐在一起,兩人一起看醫書。
不過一個時辰,他們就將這幾本醫書翻完,而且是從頭翻一遍,再倒過來翻一遍,看得伺候的宮人莫名其妙。
秦贽問:“阿識記下了?”
“記下了。”裴織含笑,“殿下呢?”
“孤也記下了。”
夫妻倆對視一眼後,兩人手拉著手去了東宮的藏書閣。
東宮的藏書閣裡也有不少醫書,秦贽因為從小飽受頭疾之苦,也看過不少醫書,可謂是久病成醫,很多醫理也能說得出個大概
秦贽不假他人之手,親自將藏書閣裡的醫書都找出來,放到窗邊的桌子上。
裴織坐在那裡,刷啦啦地翻起來。
錦雲看得心驚不已,瞧太子妃這翻書的速度,難不成太子妃真的記下了?
芳菲見她驚訝,有些得意地說:“太子妃自幼便有過目不忘之能,她當然記下了。”
裴織花了幾天時間,將東宮藏書閣裡的醫書都看完,並倒背如流。
等太醫令到東宮給他們請脈時,裴織將幾本醫書還給太醫令,表示已經看完了。
太醫令沒多想,決定先考考她,看看她對幾本醫書裡理解得怎麼樣。
這一考,太醫令驚為天人,發現太子妃竟然將幾本醫書倒背如流,而且理解得十分深刻,就像是當初跑去他那裡翻看醫書的太子殿下……
“太子妃殿下,您都記下了?”太醫令驚訝地問。
裴織含蓄地道:“這幾本醫書上的內容很簡單,很容易就能記下。”
太醫令見獵心喜,隻是當反應過來面前的人是太子妃後,一腔驚喜頓時被潑了桶冷水,很快就澆滅。
就像當初發現太子爺也是個學醫的好苗子時,最終因為太子不可能學醫給人看病,最後隻能作罷。
太子妃這裡也是一樣。
第139章 失蹤。)
裴織開始跟著太醫令學針炙之術。
宮裡沒什麼秘密, 昭元帝和太後很快就知曉這事。
下朝後,昭元帝將太子留下來,特地詢問這事。
秦贽赧然道:“太子妃是為了兒臣學的,兒臣這次出事, 將她嚇壞了, 所以……”
看他這副不好意思的模樣, 昭元帝覺得眼睛疼, 又有些酸, 懶得再聽,隨意地擺擺手讓他下去。
秦贽原本還有很多話想和父皇說的, 見他一副不想聽的樣子, 心裡有些失落。
不過這種失落在遇到兩個倒霉弟弟後, 很快又拋開了。
他扯著兩個倒霉弟弟, 用一種矜傲的語氣,將太子妃特地為他學醫的事情與他們說了一遍,詢問他們有什麼想法。
二皇子:“太子妃心腸真好!聽說太子妃在莊子裡建了幾個玻璃房,她要用玻璃房做什麼?太子哥,你幫我問問。”
三皇子:“太子妃素來是個好的, 她時常和宣儀說話,宣儀的性格如今也變得開朗許多。”
兩人完全沒體會到太子的用意, 一個將話題扯到玻璃房, 一個謹慎地不引起太子的嫉妒, 省得他又拿那些陳年往事揍他一頓。
卻不知太子殿下如今失憶, 他們說的這些,他完全沒印象。
秀恩愛不成反倒被問了一堆不相幹的事, 太子爺格外不高興,冷著臉走了。
兩位皇子都有些莫名。
“太子哥怎麼亂發脾氣?”二皇子摸不著頭腦。
三皇子目送太子離開的身影, 眸光微黯,暗忖可能太子的元壽無多,養成這喜怒不定的性格也能理解的。
另一邊,裴織去給太後請安時,太後也問了問這事。
裴織照實地說了。
太後面上露出動容之色,心裡嘆息一聲。
她對太子和太子妃成親一年,遲遲沒有消息頗有意見,偏生太子竟然向她和皇上討了那樣的恩典,簡直覺得不可思議。
世人重視子嗣,更何況是一國儲君,竟然不納色不生孩子,若是那些朝臣知曉,隻怕彈劾的折子要淹沒勤政殿。
可自家人知道自家事,太子那樣的情況,不是一般人能比,他不要孩子也是情有可原。
但太後心裡還是很不舒服。
這種不舒服連帶著對太子妃也不如以往那般親熱。
太子妃可能看出來了,但她並未作出任何表示,待她一如既往地孝順恭敬,讓太後也不好意思冷著她。
說到底,男人納不納妾、生不生孩子,不是女人能左右的,若是他們不想,旁人還能逼著他不成?
同理,太子如此,也是他自己的決定,太子妃自不能左右他。
太後想通後,拍了拍太子妃的手,溫和地說:“辛苦你了。”
“不辛苦的。”裴織乖巧地說,“太醫令教得很仔細,我也學得開心。”
太後暗忖,太子妃是為太子學醫,太醫令敢不教仔細嗎?
今兒宣儀郡主也在,她好奇地問:“阿識,學醫是不是很辛苦?聽說要背誦很多東西,像草藥、藥理……”
她掰著手指頭,越說越覺得做大夫好辛苦。
裴織含笑道:“起初是有些辛苦,不過堅持下去就沒什麼了。”
“太子妃說得對,凡事貴在堅持。”太後贊同地說,趁機教導外孫女,鍛煉她的性格,讓她遇事堅強一些。
宣儀郡主自然滿口應好。
給太後請安完,裴織邀請宣儀郡主去東宮坐坐,說說話。
宣儀郡主先是問太子在不在,得知他不在,欣然應邀。
裴織在東宮招待宣儀郡主。
兩人聊了聊最近京城裡的一些八卦和市集裡的新奇玩意兒,裴織笑道:“我好些日子都沒出宮,也不知道宮外時下最熱鬧的是什麼,倒是郡主,知曉的好像很多。”
宣儀郡主抿嘴笑了笑,不好意思地道:“其實都是大哥帶我去看去玩,我才知道的,我一個人的話,我也不敢去呢。”
裴織笑了聲,繼續引著她說話,很快就將姬曇之最近活動的軌跡弄明白。
宣儀郡主毫無所覺,繼續說最近她大哥又帶她去哪裡玩,眼裡心裡都是大哥,已然忘記三皇子這未來夫婿。
裴織突然道:“郡主,你最近好像很少再提三皇子,你有多久沒見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