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任務對象很不對勁。
我拿槍頂著他太陽穴的時候,他竟然主動湊近來親我的臉。
「這麼蹩腳,想爆誰的頭?」
尼瑪的!我就說當初這任務我不能接!
這人他男女通吃!!
1
我是個殺手。
最近組織裡接了個新任務,任務對象是一個京圈少爺。
組織裡說,京圈少爺一般都玩得很花,派女殺手去不太安全。
所以指派了我。
我當時看任務資料介紹的時候,通篇看下來,就記得他那雙含情的桃花眼。
冷漠陰翳又勾人,光是看著就不是什麼好鳥。
奈何給的實在是多,我咬牙接了。
組織上再三承諾我,這人絕對不會是個 gay。
不僅是男人,他甚至連女人也沒有談過一個。
28 歲的年紀了,又身居高位,這情況八成是性冷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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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誰能告訴我,現在!這個抱著我親得喘不過氣來的人,是誰?!
林景柏終於放開了我。
他將我垂落下去的手,連帶著手槍拉到了他的胸前。
修長略帶涼意的手指,在我摳著扳機的食指上輕輕摩挲。
見我沒動,那雙桃花眼彎了彎,笑問:
「怎麼,小浔,舍不得了嗎?」
2
我逃了。
林景柏這男人簡直有毒。
我說「我要殺你」。
他眉眼彎彎,就那麼看著我說:「好。」
我說我這一槍下去你可能會死。
他說:「死在你手裡我心甘情願。」
草,神經病!
我活這麼大,第一次被男人玩曖昧。
我承認,我一開始是帶勾引林景柏方便下手的心,但沒想到這資料上明擺著寫著「性冷淡」的人,能被我給勾引到呀!
我是長得嫩了點,但我身高一米八,寬肩窄腰,怎麼看也不宜室宜家。
這狗男人,瞎了眼了。
跟我一組的柳青青見我蔫頭耷腦,好奇:
「還有你搞不定的人?」
我看著青姐妖娆的身姿,計上心頭:
「姐,幫個忙。」
3
雖然說吧,我現在可以借助林景柏對我的那點心思,趁機嘎了他。
但他對我表現得情意綿綿……我砰一聲給他嘎了,不太人性吧?
我雖然是個殺手,但我很有原則的。
像林景柏這樣賞識我、欣賞我的人,我從來不殺的。
「青姐放心,我就坐你後面,綠植擋著的那桌,有什麼不對勁給我手勢就行。」
林景柏最近被家裡老太太催著相親,附近的但凡是女的,都能被老太太納入相親範圍。
我借著這個由頭,給青姐安排了個小千金的身份。
林景柏準時出現。
青姐揚起明媚的笑臉,眼波流轉間勾人得很。
「林先生,你好。」
短短幾個字,本是疏遠又客氣的問好,叫她含在口齒間,說得活色生香,一舉一動間媚骨天成。
我狗狗祟祟地在綠植後,看見林景柏那雙往日古井無波的眸子,看到青姐的時候亮了一下。
心道:有戲!
嘿嘿,我就說嘛,我一個大男人,總不能比女孩子還有吸引力。
清潤的男子嗓音在不遠處響起:
「柳小姐,你是小浔的同事嗎?」
青姐肉眼可見地僵硬住了,我也僵硬住了。
我靠,這狗男人怎麼知道的?!
男人眸中的光芒黯淡下去,似乎有些難過:
「小浔他……還是不肯見我嗎?」
4
不懂,這狗男人到底裝什麼求而不得的深情批。
我總共也就跟他相處了一個月,這就情根深種了?
不信。
我嘗試了各種方式,將我們組裡的美女央求了個遍。
結果每個人到他面前,他都能精準地認出來,並且向美女姐姐們詢問我的去向。
得,惹不起,我還躲不起嗎?
「老大,這活你找其他人,我先去 A 市躲幾天。」
老大掐了手裡的煙,點了倆 A 市的活計給我。
「這倆僱主下了加急,剛好你去的時候一起辦了。」
打工人的心塞,出去苟著都要幹活。
我睡了兩個大覺,在冬日第一場雪落下的時候,找到了第一個任務對象。
為了防止哈出的熱氣阻擋視線,我慢吞吞地往嘴裡塞了塊冰塊。
上膛,瞄準。
忽地身後一隻大手扯住了我的頭發,另一隻手卡住我的下顎。
我仰著頭,帶著涼意的唇壓下來,渡走了我嘴裡的冰塊。
林景柏的手指撫過我的臉頰,聲音喑啞,輕輕地:
「找到你了。」
他掰過我的臉,迫使我跟他對視。
那雙桃花眼彎著,溫柔地說:
「小浔,要殺的人在這裡,瞄準點。」
5
林景柏追著我來 A 市了。
在他出現在我面前之前,我沒有收到任何消息。
執行任務的時候被人打擾,這讓我很不爽。
不明白自己的警惕心什麼時候放到了這麼低。
如果換個人,不是林景柏發現了我,我今日難逃一劫。
可是……我看著面前的男人粗暴地扯下自己頸間的領帶。
然後……系在了我的手腕上,打了個死結?
「這是什麼意思?」今日這一劫就難逃是吧?
面對我的質問,林景柏沒回話。
他蹲下身去幫我收拾工具。
我抬腳踢了踢他。
「喂,你什麼意思?」
他一把扣住我的腳踝,抬頭看我。
「沒什麼意思,帶你回家。」
回家?回哪裡?
簡直是強買強賣!
「我還有任務。」我抬手,用牙齒咬住了那個死結,試圖扯開。
剛松了點,林景柏已經站起身來,與我面對面。
他高我半個頭,這麼面無表情地站在面前,壓迫感還挺足的。
好漢不吃眼前虧,我衝他乖巧地笑了笑。
「林哥,殺你那任務我沒接了,您就行行好,放過我吧。」
男人收緊了扣著我的領帶,而後抬手。
我以為他要趁機報仇,揍我一頓,嚇得一縮脖子。
「哥,我最好的哥,別打臉,我臉還有用。」
閉著眼睛等待了半晌,預料中的疼痛沒有來。
反倒是頭發被人揉了一把。
男人低沉的嗓音在耳邊響起,帶了點笑的調侃:
「小浔,你怎麼不行行好,愛上我?」
6
我被綁架了。
我是一個殺手,被自己的任務對象綁架了。
林景柏把我關在屋子裡,一周了,哪都不讓我去。
我真服了。
最主要的是,他給我關在這裡,他自己出去談生意。
我不理解啊,真不理解。
我跳起來想把房間頂上角落裡那個監控給打飛。
總是差那麼一點高度。
下一秒,監控裡傳出了男人有些失真的聲音:
「安分點。」
我靠,你怎麼腆著個臉跟我說這話的?
換我關你一周試試?!
但是我罵他的話傳不過去。
所以我對著鏡頭比了個中指。
這屋子可能是他平常暫住的,不大,百十來個平方。
客廳倆監控,房間裡一個,書房裡一個,廁所……廁所窗邊也有一個。
不然我早就翻窗跑了,嗚嗚。
為什麼不走門?
門外倆壯漢啊哥,那肌肉虬結的,一個抵兩個我。
手機也給我沒收了,我這一周無聊,把屋子翻了個遍,就差把地板摳下來看看有沒有暗道之類的。
我有點生無可戀,想往後靠一靠,思考一下接下來該怎麼辦。
結果摸到了一塊玻璃。
回頭一看,是酒品展示櫃。
再仔細一瞧,那正中間,放的不是 82 年的拉菲又是什麼?
我從中拿了一瓶,打開瓶塞,對著鏡頭舉了舉。
然後一仰頭,對瓶吹。
思考人生?明天再思考!
現在老子要喝酒了!
最好喝得林景柏這陰暗貨傾家蕩產,我就不信這樣他還能把我關在這裡。
至少也要轉移一下吧?
上次那是他乘人之危,這次隻要他轉移,我一定可以跑掉!
不過這酒,怎麼喝著……這麼暈乎?
失去意識前,我的腦子裡隻有:
「臥槽,霸總也會買到假酒嗎?!」
7
醒來時腦袋也是暈乎的。
睜眼一看,天都亮了。
這是睡了一夜。
旁邊傳來溫熱的觸感。
又是林景柏這死基佬。
我已經習以為常了,這死基佬,隻要有空回來睡,就和鬼一樣。
半夜爬上床的時候一點動靜都沒有。
第一次差點沒給我嚇死,要是匕首沒被他沒收,第一天夜裡,我就給他弄死了。
此時此刻,那禽獸睜開了眼,桃花眼裡帶著笑意:
「醒了?」
我翻他一個白眼。
卻聽他下一句說:「你昨晚很主動。」
「?」
「雖然你昨晚很主動,但是我忍住了。」
「?」
「以後不要在別人面前喝酒,不是每個人都有我這樣的定力的。」
我一腦袋問號。
奈何他眼神曖昧,看著我的時候讓我感覺自己赤身裸體。
硬是生出了那麼點羞愧來。
他指了指我的腿,又指了指自己的腰。
「昨晚你睡著之後,就那麼……嗯你懂的。」
「嘴裡還喊著『哥哥抱抱』。」
我木著臉問:「還有呢?」
林景柏眼神一亮,繼續說:
「你還跟我說『哥哥親親』。」
「還有呢?」
「還有哥哥 c……」
我抬手一個巴掌扇過去。
死基佬,真離譜啊,這都敢編。
我他媽是個狙擊手,又不是傻缺。
昨晚喝的那是酒,又不是那什麼藥。
真服了。
「你到底喜歡我什麼?
「我改,我改還不行嗎?」
多熟悉的霸總臺詞啊,居然有朝一日是從我的嘴裡說出來的。
我深感自己的墮落,想起自己接的兩個單子,更難受了。
「我還有兩個腦袋要嘎,期限就兩周。」
現在已經過去一周了。
違約金就算把我賣了都賠不起。
林景柏慢條斯理地將自己的睡衣脫下來,打算換上襯衫。
反正手上事情沒停,但就是聽不見我說話。
我「啪」給他赤裸的後背來了一巴掌。
「聾了嗎?」慣的你。
林景柏結結實實挨了這一下,微微踉跄。
我想起來這家伙抓我回來那天,薅我頭發,親我。
我火速從床上站起來,居高臨下也薅住了他的頭發。
下了死手。
「放老子出去!」
林景柏順著力道後仰:「痛,小浔。」
痛?痛就對了。
「打電話,把外面人撤了,立刻馬上放我走。」
頭發有點短,差點就從我手指縫裡滑出去了。
我兩隻手一起上,薅得更緊了些。
林景柏那雙總是含情的桃花眼都帶上了淚意,看得出來是真疼。
「輕些小浔。」
他央求我,然後打開手機打電話。
我親耳聽見他把人都撤了,又等了五分鍾,這才松手。
趁著他 rua 自己頭皮的工夫,火速溜出去,回身踹上門,擰動鑰匙鎖住。
雖然擋不了多久,但已經足夠了。
我用昨晚找到的開酒器,抬手砸了鎖定的窗戶。
找到我的工具箱,背上,固定消防繩。
一個速降,逃出生天。
我落到地面的時候,林景柏已經出現在四樓窗口了。
幾個守著樓道口的壯漢也向我奔來。
嘿,想不到吧,老子沒走正門。
就知道林景柏這小子做事不實誠,肯定會把人安排在樓下等著堵我。
我朝著樓上揮手:「拜拜。」
嘿嘿,你爹走嘍~
8
找到任務對象。
打開工具箱,檢查。
一秒後,我任由任務對象完好無損地走出了大廳,上了車。
我看著面前被拆得散架的槍,張嘴罵了句:「草。」
畜生林景柏,真陰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