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隻是瞬間。
但依然能給我致命一擊。
“麗言，不是的，我當時隻是驚訝她——”
我搖搖頭。
我現在才明白過來，周頁白雖然愛我。
但這個愛，同樣也可以分給其他人。
他的愛不是我獨享的，如果季薇泉需要。
他也有可能拋棄我。
“如果我當初沒有摔倒，沒有早產，孩子沒有死。”
“周頁白，你是不是會一直照顧季薇泉和她孩子呢？”
周頁白慘白著一張臉，不出聲了。
你看，人性就是這樣。
當你對前任有虧欠的時候，哪怕現任做了再多事。
隻要她季薇泉一哭，周頁白絕對不會坐視不管。
“所以我覺得，我們兩人的婚姻沒必要繼續了。”
“離婚吧周頁白，對你我都有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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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我今天原諒周頁白。
那我和他今後也會因為孩子這件事，
爭得一地雞毛。
最終愛意消散，留下的也都是怨念而已。
“麗言，我真的錯了，你不能就這樣拋下我！”
周頁白哭得歇斯底裡，
一個勁的求我原諒。
可我已經不再對他抱有期望了，
讓我閨蜜把他趕出了病房。
5.
我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
這一個多月以來，
周頁白幾乎每天都來，
可我就是不讓他進病房。
這期間，哪怕是爸媽過來替周頁白說好話。
我也依舊沒答應。
出院之後，我從我倆的婚房裡搬了出來。
把離婚協議寄去了周頁白公司。
可一星期過去了，
始終沒收到回復，周頁白的電話也一直沒接。
我去原來的婚房看了，也沒有他的身影。
正當我不知道該聯系誰時。
季薇泉卻聯系上了我。
她把地址定到了一處水吧。
我到那兒時，她已經坐在那兒了。
生了孩子的她體態豐腴。
面色紅潤，一點都沒有生過孩子的憔悴。
反觀我，孩子沒了這一個月以來，
我整日以淚洗面，黑眼圈濃重到嚇人。
肚子突出，再也沒有之前那般緊致。
“麗言，你和頁白的事情，我聽說了。”
季薇泉蹙眉，面色姣好充滿女人味。
“麗言，這件事情全都怪我，是我不好。”
“我不該霸佔著頁白，害得你沒了孩子。”
“我當時是太害怕了，整個京城又隻有頁白幫我……”
季薇泉急急抬起頭拉住我的手。
“所以，你能不能別怪頁白了？他會傷心的。”
我面無表情看著季薇泉。
“我很好奇，你現在是以一個什麼身份來問我的？”
季薇泉眨眨眼，緊蹙著的眉突然舒展了。
她靠在椅背上，好整以暇看著我。
“許麗言，我也懶得跟你裝了。”
“反正你現在也生不出孩子了，趕緊離婚吧！”
“你現在對他一點用都沒有了，但是我有，我可以為他生孩子。”
我哼笑一聲，站起身，居高臨下俯視著季薇泉。
季薇泉見我要走，聲音變大。
“許麗言，我一定會讓周頁白重新愛上我的！”
我掏出紙幣放在桌上。
“隨你，我已經提過離婚了，但我聯系不上他。”
“如果你能聯系上他，麻煩告訴他一聲，逃避是沒用的。”
“還有，如果女人想利用孩子讓男人愛自己的話，是很可悲的。”
季薇泉愣住了，不知道怎麼接我的話。
我打開門走出去，心中的鬱結消散了一些。
在醫院這一個多月。
我想了很多，看到我和季薇泉現在的對比。
內心更加堅定了一些東西。
我還是要向著光明，重新拾起以往的驕傲前進。
可周頁白卻變了。
季薇泉找我之後過了一星期。
周頁白終於出現在我以往的住處。
他胡子拉碴，眼中的紅血絲覆蓋整個眼部。
身上本來筆挺沒有一絲褶皺的西裝，
此刻像是一個月沒洗一般，
散發著濃濃的味道。
“老婆，再給我一個機會吧，我知道怎樣彌補你了！”
周頁白此刻的眼中散發出一絲執拗和瘋狂。
“我查過了，我們是可以領養的。”
“我們領養一個孩子，然後改名叫周存希，好不好？”
周頁白喃喃著，猛地抬起頭。
“不……不然，我們去國外？去國外找機構生一個孩子？”
我怒不可遏扇了他一耳光。
“周頁白，你瘋了嗎？”
“那是犯法的，你到底怎麼了？”
周頁白聽見我的質問後，徹底繃不住了。
跪在地上大哭著，跟個要不到糖的孩子一樣。
“麗言，我真的好後悔……”
“季薇泉她騙了我，是她騙了我！”
6.
我愣住了，季薇泉騙了他？
而後從周頁白口中，我得知了事情全部真相。
季薇泉當初的確是被騙到了緬北，
但她兩年前就逃回來了；
她的人脈也的確同周頁白所說的一樣，全斷了。
而她的孩子並不是緬北賭鬼的，而是當小三後留下的產物。
季薇泉回國後，靠著漂亮的臉蛋找到了一份工作。
起先隻是在辦公室端茶倒水，
可後來公司老板盯上了她。
季薇泉和那個老板在辦公室偷情之後，
便拿到了秘書的工作。
但季薇泉膽大包天，逐漸不想再過這種日子，
威脅那個老板和原配離婚，
不料被公司同事窺見，發短信給了原配。
很快季薇泉被趕出公司，被原配利用人脈封殺。
可這時候季薇泉卻發現自己懷孕了。
她靠著偷情得來的錢勉強度日，
直到最後挺不住了，才猛然想到周頁白。
她聯系上了一個老同學，才知道周頁白已經開了公司，
這才出現在周頁白每天上下班的必經之路上。
而這件事，還是周頁白的生意伙伴無意間透露給他的。
“麗言，我是被季薇泉騙了的，我不該相信她的鬼話。”
“能不能再給我一個機會？我向你保證，沒有孩子我也依然隻愛你！”
周頁白跪在地上祈求般的看著我。
我悲哀的看著他，心疼到讓我微微蜷縮。
“周頁白，你還不明白嗎？”
“盡管她是編的鬼話騙你，可你還是下意識的對她有愧疚。”
“如果你真的愛我，你就不會自己一個人去陪季薇泉。”
“隻要她這套鬼話有效，你就算再愛我，也會把給我的愛分給季薇泉。”
周頁白眸子徹底暗淡了下來，他頹然站起身，
目送著我離開。
此後又過了兩周，我重新踏上了找工作的路途；
因為我此前履歷豐富，很快便有獵頭找上了我。
老板是個女人，在了解到我此前有這種遭遇後，
十分動容。
她在工作上對我十分嚴苛。
但我知道，她是在幫我。
這期間，周頁白一直沒聯系我。
直到兩個月後我轉正，他終於把離婚協議寄給了我。
“麗言，我們是不是，真的回不去了？”
聽著他在電話那邊的哽咽，我隻是停頓了一瞬，還是掛掉了。
一個月後，我收到了來自總部公司的邀請，
讓我去總部上班。
而這天，也到了我和周頁白離婚的時候。
我和周頁白準時到了民政局門口。
他臉上不再有笑容，眼中也是滿是痛楚。
他今天穿的是我們當初結婚時穿的那件西裝。
可我卻無動於衷。
當兩個鋼印蓋在離婚證上時。
我感覺到了周頁白的顫抖。
從民政局出來之後，我由衷的看著他。
“周頁白，謝謝你在大學畢業之後堅定選擇了我。”
“謝謝你在我們婚後這麼多年，給了我那麼多愛。”
周頁白聽著我的告別，泣不成聲。
他身體微微佝偻著，仿佛受不了著痛楚一般。
我忍著眼淚，心髒疼得像是有人狠狠捏住一樣。
“也謝謝你曾經給過我一個孩子，雖然他沒來得及看一眼這個世界。”
“但那也是你給過我的，最好的禮物。”
周頁白搖搖頭，他頭一次這麼迷茫和痛苦。
“可是麗言，沒有你我怎麼辦啊？我早就深深愛上你了。”
“你不在我身邊，我該怎麼過啊？”
我的眼淚也終於掉了下來。
但我還是沒回頭，帶著行李上了出租車駛向機場。
窗外，周頁白狂奔追著我。
我卻再也沒有看一眼。
7.
我在總部的時間過得很快，轉眼便過去了3年。
這3年我對公司奉獻良多。
現在已經成為了高層。
這3年也讓我成長了太多，
不過在這段時間，我也聽到了一些事情。
“那個季薇泉被整了！”閨蜜打電話跟我八卦，
她說季薇泉巴結周頁白時被揭穿謊言後，
不死心，繼續當有婦之夫的情人。
不想卻被一個兇悍的原配逮住，硬是把她打住院，
連同她生下來的孩子也沒能幸免。
而周頁白在我走之後，
沉寂了一段時間。
在我走後的第2年，他的公司開始和保險掛鉤，
專門做母體保胎這一類。
“周頁白現在真的成熟了，也知道自己應該負起什麼樣的責任。”
聽著電話那邊閨蜜的感慨，我也感受良多。
總部派我出差，去一趟以前的公司，
調查一下項目的進展。
而在分公司裡，我意外見到了周頁白。
“周總現在是我們公司的負責人，主要管財務和保險這塊。”
3年未見的周頁白，眉目內斂了很多。
他看我時，眼中閃過一抹激動。
但很快便壓制了下去。
“好久不見！”我倆異口同聲。
這是我和他離婚3年後，第一次心平氣和的談話。
“聽說你在總部升職了，恭喜你！”周頁白的祝福十分真誠。
我笑著點頭。
“這3年，你一切都順利吧？”
周頁白靜靜看著我，眼中閃過一抹苦楚。
“這3年來，我一直都在反思自己。”
“直到不久前我才明白，你因為愛我，浪費了你太多時間。”
“可我沒珍惜，還為了前任抱有愧疚，傷害了愛我的人。”
“如果我當時能聰明一點，是不是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呢？”
我沉默著，內心百轉千回。
“麗言，別回頭，向前走吧！”周頁白由衷笑道。
“我一直在你身後支持你，哪怕你和我離婚，我也始終支持你！”
“你配得上更好的，更優秀的未來！”
釋懷的淚終於在這刻流下，
我笑著轉身，揮揮手，將過去的所有壞事兒都留在了原地。
番外（周頁白）
在此之前，我從未想過。
當我沒接到愛人電話時，會有那樣嚴重的後果。
還記得在醫院陪季薇泉檢查時。
麗言的電話不斷打來，
我本想去接，可季薇泉摁住了我的手說著好疼。
當時她的情況有些危險，
醫生說她胎位不正。
我考慮到現在也不能分心，所以隻能陪著她檢查完。
等她進手術室那瞬間，我才好不容易接到麗言的電話。
可我當時並沒有注意到電話那邊的她，
到底在經歷什麼樣的苦難。
我當時還以為她隻是孕期鬧脾氣。
直到麗言那一耳光扇在我臉上時，
我才明白過來我到底犯了什麼錯。
那個孩子是她和我的期望。
她把我和孩子看得那麼重要，可我還是辜負了她。
麗言說得沒錯，
我把給麗言專屬的在乎和愛，在無意識間分給了季薇泉。
起初我不願面對這一切。
可直到季薇泉的謊言在無意間被我的生意伙伴揭穿。
我才醒悟過來：原來錯真的在我。
我識人不清，我沒照顧好自己最愛的那個人。
所以麗言要和我離婚，也是我活該啊。
離婚後，我昏昏沉沉的過。
直到聽見麗言在公司總部做得很好時。
可他今天食言了。
「能畢」讓她這6年和社會處於脫節狀態。
和我離婚，真的是麗言做得最正確的一件事！
所以我不想再給她添麻煩了，我也要盡快成熟起來。
這3年裡，我每天都在愧疚中度過。
可麗言回來後，那一如以往對我真誠的笑容還是沒變。
我想，這大概就是女人最強大時展現出來的樣子吧？
那天我倆談完心後，麗言說我們還是最親密的朋友。
我很開心。
能當她最親密的朋友，我這一生都足矣了。
畢竟，我再也沒有辦法再愛上任何一個女人了。
能看著她幸福，就已經夠了。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