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我要二婚,也要帶著她們。
老爹老娘聽說後,一左一右把我夾在中間,一臉吃瓜的樣子。
「月兒,娘怎麼也想不到你是這樣的人,玩得挺花,還搞姐弟戀。」
「原來不是追妻火葬場,而是男二上位。」
我賠著笑,想著趕緊轉移話題:「爹,娘,扶川說敬王不是穿越的,他才是穿越的。」
他前世是一個醫生,內卷過度死在手術臺上,胎穿到這裡,所以這一世才會這樣懶,被皇帝發配到邊疆。
至於大皇兄,很多東西都是他教的。
他二人竟然一點震驚都沒有,隻是「哦」了一下就完了,看起來是早就知道的樣子。
有一種被算計到的感覺怎麼辦?
老爹捋著小胡子,拉著我娘的手笑意盈盈地去了祠堂,告慰列祖列宗。
「列祖列宗在上,咱家的月兒馬上又要嫁出去了。」
我老實地跪在地板上聽老爹絮叨,他心裡的小算盤,隔著老遠我就聽到了,不就是想和我娘過二人世界,床頭打架床尾和嘛。
其實自小有一件事情我就沒弄明白,我老許家的祠堂除了許家的老祖宗,為什麼會有李白、李清照許多不相幹的人?
13
每當我這樣問,老爹老娘一副天機不可泄露的樣子,時間長了,我也就乖乖閉嘴,每年不忘給各路老祖宗多上幾炷香。
自從上次和扶川有那麼一丁點親密接觸之後,他就整日黏在我身邊,早上帶著我抓蛐蛐,白日逛街聽戲,爬山約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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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為了履行自己的諾言,每次都帶著小姐妹們一起去。久而久之,發現自己快養不起這四個人了。
「扶川,你是不是背著我藏私房錢了?」我伸手揪了揪他的臉,決定要把他的婚前財產全部收入囊中。
「怎麼會,我的錢,都是夫人的!」
夫人?哪來的夫人?
第二日,他就把名下所有的田產地契全部交給了我,還有好幾個庫房的金手指。
我這才知道,那個賣法式酸甜西紅柿片配黃油雞蛋粒的奸商就是他。
中秋佳節,皇宮設宴,雖然我已經不是太子妃,我爹也不是朝廷命官。
但靠著老爹老娘的關系,中秋家宴是年年從未缺席過。
我娘給我裡一層外一層裹得嚴嚴實實,插了一頭的珠花,帶著她的一個親閨女、三個幹閨女華麗麗地登場。
說要閃瞎不識貨男人的眼,展現單身女性的魅力。
我瞥了眼角落裡前太子和柳韻兒,他們和柳丞相靠得很近,不知道在說著什麼,不一會兒就離席了。
扶川一襲錦袍坐在我對面,如皓月高懸,突然意識到,他已經不是跟在我屁股後面被我欺負的小孩。
可是他旁邊為什麼坐著西楚公主!還靠得這樣近!言笑晏晏!
西楚公主一襲華衣,笑靨如花,還和扶川一起碰了個杯。
聽宮人說,這西楚公主是西楚的女戰神,亦是和大皇子齊名的常勝將軍,鎮守邊疆多年,這次來就是和大姜未來的太子和親的。
我暗戳戳地掐了一下手心,看著他倆有說有笑的樣子,心裡泛起一絲絲酸味,比酸黃瓜還難聞。
扶川像是沒看見一樣,和西楚公主一起向我舉了舉杯。
真是太過分了!
這不就是明晃晃的挑釁嘛,難道我是吸渣體質?
我娘在我耳旁說:「放心,你娘我已經和皇後通過氣了,她口頭同意了你和阿川的事情。
「再說了,這西楚公主要嫁的是太子,阿川和你爹一樣懶,不可能是太子的。」
我點點頭,往嘴裡塞了不少點心,大快朵頤起來,雖然不能把皇宮吃窮,但也要吃回本。
因為吃得太飽,不得不扶著肚子出去透透氣。
沒想到好巧不巧,正好碰到柳韻兒和前太子親熱。
完事之後,太子摟著柳韻兒的小腰,大聲密謀:「既然父皇不仁,就別怪我不義,誰讓他一直拿我當棋子。
「韻兒你放心,成事之後,我一定會立你為皇後的!」
柳韻兒嬌媚一笑,聲音似水:「那韻兒就先恭喜陛下了。」
他倆聲音這麼大,我隔著十米遠就聽清楚了,難道當別人都是聾子,就他們這樣,也想造反?
我剛準備轉身回去告密,被一個從天而降的人一把揪住我的辮子,頭皮一緊,我連連往後退兩步:「大哥大哥,咱有話好好說。」
一把刀冰冰涼涼的架在我的脖子上:「許小姐,得罪了!」
我立在原地:「大哥,你要劫財還是劫色?」
「我都沒有。」
見他不出聲,我繼續道:「大哥,你往後看看,後面那個人比我好看,比我有錢,無論是劫財劫色還是用來當人質都比我合適!」
14
「許明月,你好歹毒的心!」柳韻兒和前太子緩緩出現在我面前,她臉上泛著白,對身後人說:「爹,為何不殺了她?」
「要不是她,我的孩兒也不會死。」
我真的冤枉啊,雖然我早就知道她想要用肚子裡的孩子陷害我,那一切都是她自己選擇的,與我無關。
「和你無關?陛下說隻要我拿掉孩子陷害你,就許我太子妃之位,結果現在你活得好好的,別說太子妃,現在殿下連太子都不是了。」
可是這和我有什麼關系。
我往外偏了偏身子,刀劍無眼,可不想不明不白地死在外面,如若不能牡丹花下死,我寧願不死。
身後的柳丞相用刀頂著我:「留著她做人質,以防萬一。」
說罷押著我一起去了大殿,我像小雞仔一樣縮著脖子,害怕多說一句話被柳韻兒送去見閻王爺。
路過大殿時,發現外面裡三層外三層全部是禁軍:「你們要逼宮?」
「逼宮?我隻是拿回屬於我自己的東西。」
大殿內歌舞升平,柳韻兒和太子帶著私兵闖進去時,扶川那個沒良心的還在和西楚公主一起喝酒,真是看得我火大!
尊位上的皇上愣了片刻,放下手中的酒杯,眼神晦暗不明:「阿玄,你這是要造反還是要弑父殺君?」
「父皇,我......」太子說話有點磕絆,柳韻兒戳了戳他的胳肢窩後才繼續道:「父皇,我隻是要奪回屬於自己的東西!」
「是你先算計我的,明明是你先暗示我可以和韻兒在一起,你卻因為這件事情廢了我,我不服。」
原來皇上就是淺淺的算計了一下,他心中最屬意的太子人選是扶川。
可他卻爛泥扶不上牆,對皇位一點都不在意,皇上這才親手為他掃平登基的障礙。
讓大皇子鎮守邊關,瑾王和他老丈人一起做生意,剩下的皇子中不是生母低微,就是年齡太小。
太子臉憋得通紅,讓人圍住了大殿,威逼皇上寫退位詔書,雙方僵持不下。
我想趁亂跑路,被柳丞相拿著劍抵住命門,我大喊了一聲:「扶川救我!」
兩個身影一左一右從天而降,武美人空手接白刃,一腳把柳丞相踹翻在地,簡直就是帥翻了。
而我則穩穩地落到西楚公主懷裡,她的手緊緊拖著我後腰,跟著她衣帶飄飄地轉了幾個圈圈,雙目對視,她語氣淡然。
「許小姐,你沒事兒吧?」她的臉在我面前等比例放大,突然被她圈粉了怎麼辦。
「沒事沒事,多謝公主搭救。」我連忙起身,發現大殿中已經打做一團,大皇子和扶川領兵把太子和柳韻兒圍做一團,大部分叛軍繳械投降。
「阿玄,禁軍無論何時,都會聽命與朕,你可知錯?」皇上走到太子面前,雙手卡住他的脖子,指節作響,把他甩到地上。
「父皇,我不明白,明明我也是你和母後的親生兒子,你為何這樣對我?」
太子到現在還不忘把柳韻兒護在身後,可柳韻兒和他爹一口氣把謀反這件事都推到太子身上。
皇後上前,甩了柳韻兒一個巴掌,若不是她和柳丞相,太子也沒這個膽子造反。
皇後護住了太子,幽居深宮,看似一場鬧劇的叛亂輕而易舉地被敬王和扶川鎮壓。
總覺得哪裡怪怪的。
我去大牢裡看過柳韻兒,她蓬頭垢面,早就沒了當初的神色:「為什麼?明明我才是天選之子,我是女主角!」
「就算你是天選之子又如何?這不能成為你害人的理由。」
她絮絮叨叨了半日,不過就是些她應該是皇後之類的話,我聽得腦殼發疼,隻想對她說一句話:自作自受。
日子過成什麼樣,那都是自己作的。
15
皇上要論功行賞,冊封扶川為新太子,扶川留下一句:「兒臣是戀愛腦。」巴巴地跑到我家。
非要讓我繼續研究他:「小月兒,咱們繼續好不好?」
可到現在我都忘不了他和西楚公主眉來眼去,笑得賤兮兮的樣子。
我遇到危險時,他還沒武美人和西楚公主跑得快,男人果然靠不住。
老話說得不假,不要將自己的未來掛在男人褲腰帶上。
他伸出手連連保證:「天地良心,我和公主隻是好朋友。」
「那你和她為何會這麼親密?」
其實我早就知道西楚公主喜歡的人是大皇子,那日她救了我之後,我雖然做不到以身相許,但是能做到以夫相許。
如果西楚公主願意的話,我不介意和她共享一個男人。
她笑著捏了捏我的臉:「許小姐可真有意思,不過讓阿川知道了可要生氣了。」
她說她和大皇子早就私訂終身,並且是命裡注定的姻緣。
我不明白,她拉著我的手,在無人處悄悄告訴了我一個小秘密:「許小姐,其實我也是穿書的,我是這本書的原作者。」
我感覺自己的世界要崩塌了,這個世界 bug 真多!
「那公主,在你的小說裡面,我和我爹拿的什麼劇本啊?」
她想了半天才說,在她幾百萬的小說中,我和老爹是連五百字都不到的炮灰父女。
不過那又如何?
過好自己的日子,做好自己的主角才最重要的,沒有人天生就是主角和配角。
唯一遺憾的是,我不能知道老爹到底拿的是什麼劇本了。
我還在發呆,扶川拿著一個果子塞進我嘴裡:「在我心中,夫人最重要。」
說罷輕輕地吻了上來,嘴裡的果子還沒化完,甜膩膩的味道混合著他的味道一起湧了過來,我漸漸喘不過氣來。
覺得下面有一個毛茸茸的不明物體扯著我的裙擺,原來是武美人養的單身狗。
一偏頭,發現皇上和老爹老娘一臉酸地看著我們。
皇上尷尬地咳嗽兩聲:「年輕人,玩得挺花。」
「年輕人,玩得挺花。」老爹老娘看著我,給我豎起了個大拇指。
我滿臉通紅,覺得自己的老臉都快丟盡了,用手捂著臉躲在我娘身後,僅露出一隻眼睛看著他們。
「阿川,你真不想做太子?」
「不想。」
「那真是可惜了,枉朕為你想法設法鋪路。」皇上眼角垂了下來,捏著扶川的肩膀,「朕的這麼多孩子裡,你是最像他的,一樣懶。」
「他是誰?」
皇上沒說話,眼波流轉間從我爹身上擦過,隻是一瞬,我差點以為我看錯了,而我娘,則是一臉嗑到了的表情。
「月兒。」他突然點到我,「你不是一直想找個皇子入贅到許家,你看阿川如何?」
我木訥地點點頭,他拉著我的手交到扶川手裡,突然大笑起來:「我的兒子和你的女兒還是在一起了。」
16
有了皇上的金口,我和扶川的婚事很快便操辦起來。
婚宜繁瑣,在婚宴前男女二人雖然不能見面,可每日清晨起來他總會準時在我窗臺前坐著,不過不到半日就會被大皇子,現在的太子殿下給揪回去。
我爹的算盤終究是落空了,不僅我沒嫁出去,他白白多了一個兒子,不過他又打起了新的算盤。
說我成婚後,他要和我娘還有他的會員們一塊兒出去雲遊。
大婚那日天晴得很好,我坐在八抬大轎出去轉了一圈。
便在喜房裡嗑瓜子,感到屁股底下硬硬的,像是有什麼東西硌著一樣。
我掀開被子一看,原來是我娘給我準備的「啟蒙課本」,白花花的小人,姿勢各異。
雖然這東西我自小就看過不下五遍,但還是津津有味地翻起來。
看得正起勁兒的時候,突然有個人影落到我身上,一把奪過我手中的「畫本兒」。
「沒想到夫人你這樣好學。」他頂在我面前,聲音沙啞卻又帶著一股水汽,讓人掙脫不開。
在他的蠱惑下喝了交杯酒,不知不覺中竟然貼在床板上,他的手漸漸探來, 解開衣帶,拖著些許尾音:「紙上得來終覺淺, 讓為夫教夫人如何談情說愛,顛鸞倒鳳,如何?」
床板咯吱咯吱響了一夜, 他貼在我耳邊:「月兒,不怕......」
我才不怕呢,就是有點累,有點疼。
不知什麼時候入睡, 隻知道第二天醒來的時候渾身都快散架了, 他竟然還笑話我!
不隻是他, 趙良娣她們都笑話我,沈寶林哭著說我不愛她了,讓我給她生個孩子哄哄。
等到我頂著大肚子的時候,她們全部貼在我肚子上和小寶寶說話, 爭著要給孩子起名字。
太子像母狗一樣護犢子,把柳韻兒抱入懷中,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小」我抱著扶川大哭:「我還不想死!」
「沒事的,別怕別怕。」
他一直緊握著我的手, 寸步不離, 給我講幼時我們相遇的事情。
他說我搶過他的糖葫蘆, 偷偷親過他,還說要嫁給他, 自那時起,他便將我放到心上, 可這些我都不記得了。
「真是個沒良心的。」他吻了吻我的額發,說下輩子還要和我在一起。
我聽到這裡突然來了力氣:「我還沒死呢!」
說什麼下輩子?是不是盼著我死,他好找別的姑娘!男人就是不靠譜。
我抬起手擰了擰他的臉,給自己出氣, 說什麼喪氣話。
直到我家小丫頭三歲的時候,這筆賬我還記得清清楚楚,要不是看在孩子的分上,我準會休了他。
而他,慣會嬉皮笑臉,拿孩子做擋箭牌。
小丫頭比出生是好看不少, 幸虧沒遺產他爹,白白嫩嫩的樣子看的人心都化了。
被她三個姨娘打扮得花枝招展, 每日都會領著不同的小男孩回家, 奶聲奶氣地對我說。
「阿娘,以後我一定會給你找十個上門女婿, 給你和阿爹養老送終!」
這一點,倒是女承母志,青出於藍而勝於藍了。
每當這個時候,扶川都會牽著小丫頭拿著禮品一家家登門道歉, 把人家的小男孩送回去, 總不能讓別人誤以為我家小丫頭是個人販子。
等到他抱著小丫頭回來的時候,一大一小立於框中,倒真的像一幅畫一樣。
小丫頭從他身上下來,牽著扶川的手跌跌撞撞地跑向我, 嘴裡喃喃道:「阿娘!」
我突然發現,歲月靜好,原來是這個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