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點不給人休息的時間。

在他的催促之下，我隻能聚起魔氣破陣。

果然，與白玄雙修後，我也擁有了他那神奇的能力。

強大的拘神陣在我的攻擊下不堪一擊。

8.

在我感嘆自由真好的時候。

我莫名其妙地嘔了一口血。

白玄被嚇了一跳，緊緊地抓著我不放：「阿瀾你怎麼了？」

我強壓想要繼續吐血的感覺，將手背在身後掐算。

也沒什麼，就是為數不多的壽命與氣運，好像被人借走了。

看來那根蛟骨跟精血就不該給楚漳南。

蛟傻被人下套了唄。

可嘴裡還是得哄騙一下虎砸。

「你下次可別咬我了，都被你氣嘔血了。」

「騙人！」白玄瞪著我兇道。

見騙不過，於是我也隻能老實坦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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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楚漳南騙命了，我要去找他。」

白玄表示他也去，但被我拒絕了。

我一個三千歲的老蛟都被人當猴耍了，更何況這隻半大的虎崽。

「不行，我要看著你，姜瀾你個壞女人別想扔掉我。」白玄氣鼓鼓地拒絕道。

湖邊搞不過你，我上岸了還能讓你拿捏住啊？

我反手一個禁行術將白玄困住。

白玄焦急萬分，對著我喊：

「你知不知道現任妖皇是我，我沒你想得那麼弱，放我出去！別丟下我……你不愛我嗎？」

小老虎神情緊張，看向我，試探著我的眼睛，我的神情，想要看見我對他的愛意。

我抿了抿唇，錯開了白玄的眼神，轉身離去。

愛啊，怎麼不愛。

一心偏愛我的小鬼是真的很讓人心動。

可惜我的時間不多了。

妖族就算再得天道垂憐，也永遠鬥不過人族。

此去萬仙宗，能活著拿回蛟骨最好。

但，大概率是回不來了。

因為，我將要壽終。

所以，過去殺點人泄火好了，就不拖累白玄了。

幾日後，在我將要到達萬仙宗的時候。

突然有個三米高的妖族大漢攔住我的去路，開始生硬地搭話。

「姑娘看樣子是準備去報仇的呀！」

我張了張嘴，剛想說話，那大漢就又自顧自地說著：

「復仇的路上太危險了，姑娘帶上這隻強大的靈獸吧！」

大漢虔誠地雙手合攏，手上站著一隻威風凜凜的高傲小黑貓，頭上還頂著個金色的小皇冠。

「……」

我沉默許久。

嗯……不知道該怎麼說。

如此明顯的東西真的會有人看不出來嗎？

畢竟妖族還沒自謙到願意把一隻靈獸高舉到頭頂。

小黑貓像是看出我的不信，於是張著嘴開始學貓叫：

「咩呀咩呀咩呀咩呀咩呀！」

我：「？」

大漢：「？」

我呆若木雞，貓是這樣叫的咩？

大漢的手都在抖，看著手上的小黑貓，也隻能心虛地掩飾道：「粵……粵貓。」

還有啊，誰家靈獸頭戴金冠的啊？

我隨手拋了個禁行術困住他倆，無語地勸那隻小黑貓：「白玄，快回去。」

小黑貓被氣得龇牙咧嘴的。

有點可愛。

我的嘴角微微上揚，心情頗好地繼續前往萬仙宗。

9.

萬仙宗到了。

好像在給楚漳南與溫含若的兒子辦宴。

楚漳南滿面紅光地炫耀著他兒子的天賦。

臺下的賓客與弟子紛紛附和孩子長大後必定是人中之龍。

我微微眯眼，瞧見了那孩子身上的蛟骨。

「可能長不大了。」我懸停在半空，好心地提了個醒。

因為我要收回我的東西了。

眾人紛紛抬頭，神情復雜地看向我，議論紛紛。

楚漳南面色沉重。

可能想不到我居然能自己破陣出來。

溫含若卻在冷笑，居然並不害怕我的到來。

溫含若懷裡的孩子居然開心地指著我說：「是蛟，爹爹殺了她，殺了她，娘說我吃了蛟肉會更聰明更厲害。」

楚漳南飛了上來，與我對視，沉默許久之後對我說：「阿瀾，走吧，看在從前的情分上，我放過你，你找處山脈沉睡吧，我已經知道你命不久矣了。」

「楚漳南，你好像搞錯什麼了，我是來殺人的，不是來養老的。」我冷冷地道。

楚漳南臉色陰冷，對我放下狠話：

「若是不走的話，那就留下這一身蛟骨吧，你也別怪我心狠了。」

萬仙宗的護宗大陣亮起。

幾息之後，無數道術法衝我而來。

而萬仙宗的各個山峰又亮起來無數個小陣。

而合起來。

又是拘神陣。

無數萬仙宗弟子站在陣中，神情冷靜，像是知道我會來一樣。

我好像明白些什麼了。

原來，當年不是誤入啊。

他們好貪啊。

我嘆了口氣，不再克制渾身的魔氣，將其散開，攏住整個萬仙宗。

「你的先祖曾經的確告訴過我一個成龍之法。」我淡淡地看著腳下如同蝼蟻的人群。

「吃人，吃大量的修仙之人，成為罪孽深重的魔龍，魔龍也是龍。」

曾經的我想成為正統的龍，不願選擇那樣的方式，死死克制身上的魔氣。

現在看來，以魔龍的身份壽終，好像也不錯。

為了保存生命力，我一直都以人身活動，當我化出龐大的蛟身，遮天蔽日。

我衝向人群，在他們驚慌失措的叫聲中，將萬仙弟子一個個吞入腹中。

還抓到了想要逃走的溫含若。

我為了折磨她，故意慢慢咀嚼，聽著她的痛叫聲逐漸變小，我這才心滿意足地將她吐到一旁。

早就說了，溫含若這樣的，狗都不吃。

溫含若鮮血淋漓的，已經看不出本來面目。

拘神陣試圖鎮壓我，但卻像個向大人揮拳的孩子一樣無力。

「為什麼，拘神陣為什麼壓不住？」

看著楚漳南從有恃無恐到錯愕萬分的神情，我無動於衷。

我吃了好多人，慢慢地我長出龍角，擁有了龍鱗，魔氣四溢。

我的生命流逝得更快了，在死之前，我得趕緊弄死楚漳南。

楚漳南不斷躲閃著我的追擊，都這樣了還敢威脅我。

「姜瀾你不怕天譴嗎？我已請示天道下罰！天雷將來，你最好趕緊走！」

楚漳南話音剛落。

一道天雷狠狠地劈向我新生的龍身。

龐大的魔龍被擊落在地。

我靜靜地躺在碎石之上，粘稠的血液從我鱗片中滲出，我慢慢喘息，呼吸有些困難。

楚漳南欣喜若狂，召集了弟子向我靠近。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

粗重的龍息噴灑在地面，緩緩揚起一陣一陣的灰塵。

好困，好想白玄啊，是快死了嗎？

好不甘心啊，明明之前還有富餘的壽命。

多到可以跟白玄生個孩子再死。

越想越氣，死之前居然沒殺了楚漳南。

看著楚漳南來到我眼前，已經將要提刀砍下我的首級。

我認命般地閉上了眼。

一聲巨大的虎嘯聲響徹了整個萬仙宗。

楚漳南被一道黑影狠狠地拍倒在地。

我努力睜眼，一看，是白玄。

他還是來了。

白玄看著我的慘狀，怒意滔天，摁住了地上的楚漳南讓他無法動彈。

在楚漳南害怕的眼神下，寒光湛湛的尖爪插入他的眼眶，狠狠地往下劃。

楚漳南的尖叫聲悽厲無比。

白玄拋下他，化成人形，慌慌張張地跑過來抱我。

「阿瀾，你別怕，我來找你了。」白玄帶著哭腔的顫音充斥著我的內心。

讓我的心軟得一塌糊塗。

我想親親我的小虎，可是我連化成人形的力氣都沒有。

小虎崽子哭得好傷心。

好舍不得。

可是天雷還在蓄力，想要劈死罪孽深重的魔龍。

我活不下去的。

我撐著一口氣，輕聲喊著白玄。

白玄哭哭啼啼地抱住我準備聽我要說什麼。

「快弄死楚漳南，他媽的你殺人不補刀的啊。」我聲音虛弱地說著。

我怕天雷誤傷到他，於是說著其他的東西轉移他的注意力，想讓他快點放開我。

白玄並未理會我的話，哭得更傷心了，死死地抱著我的頭抽泣著。

「喜歡你，很喜歡，你別死好不好？」

「不愛你，快滾。」

我真的沒力氣了。

推也推不走，騙也騙不開。

雷聲轟鳴，天雷快來了。

10.

我閉上眼準備等死。

天雷怒吼而下，劈向了……

诶诶诶？！

劈的是楚漳南跟他兒子！

老天爺認錯人了？

還是壽命被分，罪孽也被分走了？

我眼前一亮，努力支稜起龍頭，看向被劈到吐血的楚漳南，用最後一口氣顫顫巍巍地說：「吸你老祖呢吸, 還吸老子壽命，劈死你個鱉孫。」

白玄見天雷放過我, 也是眼前一亮，像是想到什麼一樣。

白玄不知道吐出了什麼東西。

直接往我嘴裡塞。

我被嗆得要死，白玄這臭崽子還不給我順一順。

直接跑向了楚漳南所設的拘神陣。

我不明所以。

可當我看見白玄將萬仙宗所有的弟子都籠罩進去的時候我懂了。

輪到老娘借他們狗命了！

不遠處躺在地上奄奄一息的楚漳南肉眼可見地衰老。

我的生命力正在慢慢恢復。

我也成功變回了人形。

白玄又哭著回來抱我了, 把我勒得喘不上氣。

哭完又面目猙獰地罵我：「以後再敢一個人偷偷去殺人，我打你！」

我的確做錯了事，不敢做聲，靠在他肩膀上裝死。

白玄走之前, 毀掉了萬仙宗, 將所有傷害過我的人都禁錮在這廢墟之下。

讓他們享受一下他們自己創的拘神陣。

11.

白玄抱著我回到了他的宮殿修養。

天天找來靈藥給我補身體。

那日不知道白玄給我吃了什麼, 我天天擱那扣嗓子眼都吐不出來。

沒辦法的我隻能去問白玄。

白玄不肯說。

於是我提出假設：「先天妖丹？」

白玄不說話。

那看樣子就是沒跑了，先天妖丹隻有像白玄這樣的天生妖族才有，是妖族氣運與壽命的根本，可謂是妖族的第二條命。

我有些生氣地說他：「你給我了你怎麼辦啊, 你還是個孩子，多影響修煉啊。」

白玄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錯了, 冷著臉，陰陽怪氣地學著我的口氣說話：

「你還是個孩子, 多影響修煉啊～」

「……」

這臭崽子。

看樣子氣還沒消。

小時候傻傻乖乖的, 長大以後脾氣這麼大的啊。

讓人頭大。

我抿了抿唇, 打算給他點好處，攬住他的脖頸問他：「給你生個孩子, 別氣了？」

「誰要孩子了！你連我都不想要還要孩子！」白玄聽後更生氣了。

「對不起，我錯了。」我乖乖認錯。

白玄一聽, 哼了一聲，果然臉色好多了。

「以後做什麼事之前，我都會告訴你，與你商量, 不讓你擔心。」我抱住白玄，認真地說著我的錯處。

「你知道就好。」白玄抿著唇，別扭地提出要求，「你說一句愛我。」

我抽了抽嘴角，尋思著這多難為情啊，我都三千歲了還說什麼情情愛愛的。

「你好。」我抿了抿唇，有點不好意思地問了個好。

「還最」白玄急了：「玩的時候, 你都願意喊我哥哥，現在說句愛我怎麼了？」

你可別說了！這是能講的事情嗎？！

「快閉嘴。」我羞惱地伸手去捂住他的嘴。

我不說, 但白玄神情認真地看著我, 想要表達他的愛意。

「我喜歡你，我愛你, 但我怕阿瀾不知道，所以我總是說，隻要我說得多了，阿瀾就知道我愛她了。」

我的心跳得很快。

良久之後, 我也學著白玄的樣子說：「我也愛你, 希望你知道。」

白玄知道了，他很開心，毛手毛腳的。

我警惕地按住他的手問他：「你幹嗎？」

白玄反手將我的手摁著，漲紅著臉, 支支吾吾地說：「你不是說給我孩子嘛，我輕點。」

我被摁倒，心如死灰。

還是那句話。

最討厭小崽子了。

還是精力旺盛的虎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