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有無邊美貌

第34章

字數:3822

發佈時間:2024-12-30 16:30:20

  “……”


  啞然失笑。


  更多的書屬於娛樂類型,這些倒都拆封了,還隱隱有些舊,顯然是被翻閱了數次,比之前那些耳熟能詳的書要受寵多了。


  比如《蠟筆小新》全集,《火影忍者》全集,她收藏了不少漫畫,大多是他叫不出名字的。另有一些言情讀物,譬如某個他從未聽過名字的作者容光寫的十來本書。


  《歲月知雲意》,《平生不晚》,《喜歡你,是我唯一會做的事》……


  光聽名字都覺得牙疼。


  現在的小姑娘都愛看這種書?


  喜歡你,是我唯一會做的事……


  程又年看著名字笑了笑,人活一世,不知有多少意義非凡的裡程碑,不知要付出多少努力才不負每一個光輝時刻。


  若真是把愛情當做了畢生目標,未免可惜。


  離去前,他把紙條壓在了藥盒下方,放在茶幾上,又在臥室門口駐足片刻。


  床上的人還在沉睡,靜悄悄的,對他所做的一切一無所知。


  出門後,他一路沉思,直至上了出租車,抵達地科院門口,司機出言提醒,他才大夢初醒般抬起頭來。


  臨行時天還黑著,此刻已然出現熹微晨光。獨屬於黑夜的鴉青色帷幕陡然拉起,耀眼的日光從地平線處破開雲霧,融化了一整晚的寒意。


  上班族穿行在清晨的北京城裡,車流不息,行人不止。


  程又年到得早,去所裡的食堂吃了頓飯,一杯豆漿,一隻雞蛋,還有兩隻燒賣、三個小籠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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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窗口的大媽笑眯眯和他打招呼:“來得早啊,小程。早上好!”


  他笑著點頭:“您也是,早上好。”


  “這麼冷的天,你怎麼穿這麼少啊?”大媽打量他的襯衣衣領,“毛衣也不套一件,你們年輕人就是愛美,要風度不要溫度。”


  程又年頓了頓,這才意識到,洗淨的毛衣落在昭夕家裡了。


  他失笑,心道愛美的不是他,要是那位暴躁女導演在這裡,大媽就該知道什麼叫真正的要風度不要溫度了。


  “心情不錯啊這是?”大媽上下打量英俊的青年,隻覺賞心悅目。


  這孩子平日就不苟言笑,如今一笑起來,整個食堂都亮堂了。


  程又年倒是微微一怔,“……有嗎?”


  他來得早,食堂裡還沒什麼人,零零星星坐著吃飯的幾個,多是歲數上去了,畢竟老年人睡眠時間短。


  獨自一人坐著,吃到一半,徐院來了。


  徐院是他的老師,早在他還於清華就讀本科時,就視他為得意門生。後來他從MIT歸來,進入地科院,徐院一直是他的引路人。


  “你怎麼在這兒。”徐院一臉驚訝的樣子,端著餐盤坐在他對面。


  程又年笑著叫了聲老師。


  “剛才在大門口碰見羅正澤,我還問他怎麼沒跟你一起來,他說你夜不歸宿,不知道上哪兒拯救世界去了。”徐院樂呵呵的。


  程又年一頓,筷子上的燒麥停在半空,沒有送入口中。


  徐院問他:“忙什麼呢,大晚上的還在外面?”


  程又年沉默了片刻。


  其實不難猜到,這話一半出自老師的關心,一半是因為徐薇的緣故。


  徐薇是老師的獨生女,當初他還在念本科時,就曾與她有過數面之緣。


  身為父親,老師自然知道女兒的心意,即便明白凡事不可強求,但一邊是心愛的女兒,一邊是得意弟子,若能促成一樁好姻緣,他也樂見其成。


  “昨晚……”程又年想了想,說,“昨晚見義勇為去了。”


  徐院聽得一愣,“見義勇為?”


  “嗯。吃飯的時候遇見一個酒鬼,醉得回不了家,盡惹麻煩。索性當了回活雷鋒,送了他一程。”


  他眼底隱隱劃過一抹笑意。


  徐院啼笑皆非,“什麼酒鬼要你親自送啊。他沒家人嗎?讓餐廳老板打電話叫他家裡人來就好,怎麼反倒麻煩你一個外人。”


  “唔,聽說家人好像挺嚴厲的,知道她喝醉了會吃不了兜著走,所以就賴上我了。”


  徐院嘆氣,“你也是好脾氣,這種人就該放著不管才是,自己惹的爛攤子合該自己收拾。”


  程又年笑笑,說沒關系,唇邊的線條柔和了幾分。


  “……反正我也闲著,還是可以管一管的。”


  不管一管,說不定就賴上別人了呢?


  他垂眸看著那隻咬過一口的燒麥,想起昨夜種種,忍俊不禁,又有些頭疼。


  沒想到他也有這種荒唐的時候。


  *


  一上午,程又年頻頻看手機。


  羅正澤在一旁盯他,碎碎念持續不斷——


  “可以啊你,程又年,還學會夜不歸宿了。”


  “我一直以為你和我一樣,還是純潔的天線寶寶,沒想到你一轉眼就脫離了我們的小團體。咋的,有天線還不夠,你非得去花園裡浪,當你的花園寶寶?”


  “浪就算了,還不帶我,太不夠意思了!”


  “……”


  忽然想起什麼,羅正澤一臉震驚地湊過來,小聲逼供:“你該不會一整天一整夜,都和昭夕在一起吧?”


  程又年:“……”


  人是有點傻,但禁不住運氣好,一蒙就中。


  但程又年是誰啊?他面不改色,想了想,隻是很有技巧地說:“昨天接到通州那邊的電話,說是有個樣本趕時間,要連夜出結果。”


  這是真話,他的確接到了電話,但隻遠程分析了數據,並沒有參與操作。


  羅正澤也聽說了這事,聞言恍然大悟,“哦,所以你加班支援去了?牛逼啊,搞了個通宵,今天還能沒事兒人一樣來上班。”


  拍拍程又年的肩膀,他感慨萬千,“我們老程,吃得苦中苦,方為鐵血真猛男,這種為了國家獻青春,獻了青春獻終身的精神,實在是我輩楷模!”


  剛才是他誤會了兄弟,實在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簡直太不應該了!


  羅正澤在心裡罵了自己個狗血臨頭,立馬化身程又年的小助手,跑前跑後。


  程又年不置可否,淡淡地收回目光,把手裡的數據板遞給他,“檢查一下,沒問題就輸入系統。”


  “行吧,交給我了!”


  傻白甜羅正澤就這麼被蒙騙了,還非常夠意思地想著:老程今天辛苦了,髒活累活就交給他吧,是兄弟就要懂得體諒人。


  嗨,他可真是絕世好兄弟。


  於是他歡天喜地忙活了一上午,全然不知自己的女神和好兄弟之間不得不說的8個小時。


  作者有話要說:  


  我瘋起來連自己都懟(?


  本章簡介:一個以為自己鐵樹開花,一個在想怎麼氣死爸爸。


第26章 第二十六幕戲


  十二點整,下班時間到。


  羅正澤扔了鼠標就開始叫喚:“餓死小爺了,食堂走著,我的地三鮮和水煮肉片已經等我等得望眼欲穿了!”


  衝出走廊,沒看見有人跟上來,又疑惑地回過頭去。


  “磨蹭什麼呢,還不餓?”


  辦公室裡,程又年不徐不疾地整理文件,頭也不抬,“你先去吃吧。”


  “怎麼,熬了個通宵,連飯都不吃了?”


  “手頭還有點資料要找,你先去。”


  羅正澤雖然嗷嗷待哺,但自忖是個夠義氣的人,兄弟熬了一宿,這會兒還在努力工作,他怎麼好意思去吃獨食呢!


  果斷掉頭走回辦公室,“什麼資料?我幫你找!”


  “……”


  程又年:“不用,你先去吃飯,我很快就來。”


  “幹嘛啊你,還跟我客氣上了?”羅正澤一臉受傷,仿佛沒被他當成自己人,心都碎了。


  最後還是程又年信誓旦旦勸走他,辦公室裡才清淨下來。


  放下資料,拿出手機,他給昭夕發了條微信:“醒了嗎?”


  一上午沒聯系,一是因為在工作,二是顧慮她宿醉未醒,需要多休息,怕發消息或者去電會吵醒她。


  收到“醒了”二字,他隻猶豫了片刻,就拋下顧慮,撥通了電話。


  那頭傳來輕快的聲音——


  “早啊,程又年。”


  他自己都沒有察覺到,還未開口,眼底已泛起隱約笑意。


  “不早了,已經是中午了。”他靠在椅背上,側眼望著窗外的豔陽,面上的線條比先前柔和不少。


  昭夕沒說話,他便問:“吃過飯了嗎?”


  “吃過了。”


  他記起早晨買藥時,店員說過要飲食清淡,頓了頓,問:“吃的什麼?”


  “蔬菜沙拉。還有半隻橙子,一杯牛奶。”


  “……”


  清淡是清淡,但未免太素了一點。


  程又年一陣無語,按照這種飲食習慣,她是怎麼健健康康活到今天的?難怪瘦得像是一陣風就能刮走。


  可不待他就這個話題繼續下去,就聽見對面的人很快說:“不用這麼迂回,你放心,飯我吃過了,藥也都吃了。”


  他一怔,片刻才回過神來,“……吃了就好。”


  電話這端,昭夕一陣懊惱。


  剛才還告誡過自己,要有風度,要態度瀟灑,怎麼一開口就……


  沉住氣,別這麼幼稚。


  昭夕反復叮囑自己,放緩了語氣,“你起得挺早啊,還把房間收拾了,衣服也洗了。”


  “醒來睡不著,就順便了。”


  “是挺闲,還有功夫下樓買藥……”她及時收聲,亡羊補牢,“真勤快。”


  程又年一時不語,似乎察覺到什麼,他不像昭夕偶爾神經大條,會忽略一些細節。


  聽這語氣,她似乎在按捺情緒。


  她在生氣?


  氣什麼?氣他不告而別?


  頓了頓,他說:“臨走時你睡得熟,所以沒有吵醒你。”


  她答:“多謝。”


  還是那樣冷淡的語氣。


  程又年無聲嘆息,繼續解釋:“因為要上班,所以天不亮就走了。你宿醉在身,需要多休息。”


  “你真體貼。”


  “……”


  往常的昭夕直率歸直率,但不論互相攻擊還是彼此嘲諷,都不至於冷場。


  今天卻惜字如金,句句都是對話終結者。


  程又年理了理思路,叫她的名字,低聲道:“那我們談談昨晚的事吧。”


  昭夕一聲不吭,心卻慢慢提了起來。


  原本歪歪扭扭窩在沙發上,此刻禁不住坐直了身子,就連握住電話的手都用力了幾分。


  程又年說:“昭夕,昨晚的事,不在我的意料之中。我不是那麼隨便的人,沾了酒就得意忘形,這一點希望你了解。”


  昭夕努力讓自己聽上去瀟灑又輕快,“嗯,了解。”


  “在串吧裡吃飯的時候,你問過我,如果你沒有找我麻煩,我是不是就打算和你形容陌路了。當時我回答是,因為我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的確不是。”


  他沉默片刻,揉揉眉心,“但那個時候,我並沒有詳細向你說明,我們為什麼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那時候依然在避免過多交集。


  他一向是個內斂的人,從不過多向人傾訴,也不過分奢求他人理解。哪怕與人走近了,也不至於全然交心。


  但此刻,他認為自己有義務,也有責任對她坦誠。


  昭夕默然,鮮少聽他說這麼多話,好像兩人身份互換了。


  明明他才是惜字如金的那一個,往常都是她的戲份更多。


  昭夕靜靜地聽。


  “我們的生活環境不同,脾氣性格也大相徑庭,哪怕在塔裡木撞見,我也不認為我們會有交集。”


  “初次見面,你對林述一說的話、做的事,至今依然歷歷在目。那時候我在想,她果然和電影裡的那個英勇無畏替父從軍的姑娘一模一樣。”


  “昭夕,我至今仍然這樣想。雖然飛揚跋扈,但你的確是另一個活生生的木蘭。”


  雖然誇了她,但昭夕不知為何高興不起來,直覺接下來的話題會奔向另一個方向。


  果不其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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