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臉是一致的。
因為他們都戴著頭罩,頭罩上印著群頭像。
數張一模一樣的臉擠在窗口裡,顯得有些陰森可怖。
但與會人員已經習慣了。
有人先開了口:“為什麼會犯這樣的錯誤?”
“我們的流程應該是沒問題的,先從低級任務開始篩選。能留到現在的,的確都是服從性相當高的人了。”
“就是一幫慫貨!平時口號喊得再響,真要他們去做的時候,又害怕得去找警察叔叔了。”
“他們祖先身上的英勇無畏,早從這些華國人身上消失了。”
“嘿,你不能這樣說話。”
“抱歉,忘記了,你也是華國人。但你這樣的,在你們的影視作品裡,不是叫做二鬼子嗎?我說他們懦弱無能,你不必對號入座。”
“如果你這個態度的話,我沒辦法再幫你們……”
“好了,好了。都是伙伴。先不說這個,我問你們,套放下去了嗎?”
“放了。”
“怎麼樣?”
“沒有人來做考核任務。”
“怎麼會這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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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說他們懦弱無能,這就被嚇住了。”
“他們不願意再冒險能夠理解,但如果群內有臥底的話,那些臥底為什麼不立刻站出來?就不怕跟丟了我們?”
“看來他們中間有聰明人。”
“那現在怎麼辦?放棄這些人?重新發展新的對象?”
“那太耗費時間了,我們的先生等不了那麼久了。運動會上的視頻你們沒看嗎?”
“看了。”
“那個女孩兒,還有她身邊的人,對我們都是威脅。如果我們無法盡快部署完全,也許就是她帶著人入侵我們的國度了。”
“沒錯,我們需要盡快準備好反制的手段……”
“等,再等幾天,會有人來做考核任務的。到時候再從他們每次做任務的反饋中,進行篩選。”有人一錘定音。
“篩選什麼樣的人,我們應該都很清楚了吧?”有人問。
“邪惡的,極端的,無懼死亡的。”
“無知的,愚蠢的,薄有資產的。”
“虛榮的,自以為是的,還有自己或家人擔任重要職位的……”
“嗯,那就接著去做吧。”
他們結束了會議。
……
眼前的緊急事件就這樣處理完畢了。
第二天,江惜當然還是要照常去學校的。
衛怡都嚇傻了,拉著江惜就說:“還好我們沒再玩兒下去……”
她剛看了新聞,也知道了所謂的遊戲群究竟是什麼東西。
“那個……程冽沒什麼事吧?”衛怡問。
江惜搖頭。
“他是不是給警方提供了特別大的幫助啊?”衛怡又問。
“唔。”
衛怡並不在乎江惜的簡明扼要,她一張苦瓜臉上瞬間湧現了笑容,說:“那四舍五入,我也算是做了一點貢獻對吧?”
江惜點頭。
“那群就算沒白加了。”衛怡說著,瞬間就自己把自己安慰好了。
她回到自己的位置上,還沒忘記和江惜說:“別忘了周末去摘櫻桃!”
江惜點了下頭,說:“再多約幾個人。”
“啊?還約誰?”衛怡反應過來,“哦,你是不是還想約程冽他們啊?沒關系,你帶上就好了。”
“不是。”
“那是什麼人啊?”衛怡頓時萬分好奇。
“她,於雪嵐。”
衛怡大為吃驚:“啊?她啊?她這個人很無聊的……而且好學生不跟我們玩兒的。”
“我也無聊。”江惜客觀地陳述著事實。
衛怡皺起臉:“不一樣……哎呀,反正就是不一樣。”
看衛怡不同意,江惜也就沒說話了。
反倒是衛怡後面上課思緒都有點飄忽。
她不想江惜生氣。
“還想叫誰一起?”等下了課,衛怡又主動問起江惜。
江惜隨手選了幾個。
衛怡記下來說:“那我試試啊,不一定都會來。哎……江惜你是不是希望我們能交更多的朋友啊?”
江惜:“啊?”
衛怡卻侃侃而談:“很多少年漫裡都這麼畫啊,新來的轉學生,改變了班級裡對立的氛圍,讓好學生和壞學生都團結到了一起,老師也不會再鄙視壞學生……”
江惜:“啊?”
衛怡看了看她呆呆的表情,無奈地吐了口氣:“好吧,看起來你好像並沒有這個意思。”
江惜歪了歪頭。
如果衛怡去貴族學校裡走一趟的話,就會發現江惜這個人更擅長使得班級和班級對立起來。
衛怡很快就敲定了周日去摘櫻桃的事。
居然沒一個人拒絕她的提議。
周日。
大家收拾了東西往學校門口走去,但還沒走近就聽見了此起彼伏的驚嘆聲。
“是奔馳梅德賽斯哦?”
“那是勞斯萊斯吧。”
“都是豪車,好多。”
“我們學校有什麼活動嗎?不對啊,就算有活動也不該在今天……”
大家熱情而又茫然地議論著。
在繁重的學業之餘聊點八卦,大概是大家唯一的慰藉了。
江惜走到門口,定住了腳步。
嗯,有點眼熟……
“怎麼了?不會車上又是你認識的吧?”衛怡伸長了脖子。
這邊話音落下,那邊車門就開了。
最先走下來的是艾曼丹。
“江惜!”艾曼丹飛奔而來,一把抱住了江惜,“有沒有想我?”
其他人也跟著下了車:“班長動作好快。”
“江惜,聽說最近宮決總來找你?”
還真的全都是江惜認識的啊!衛怡愣了下,然後回過神,心說豈止宮決啊!那個程冽也總來啊!
“我們早就說著來找你了,但又怕你不高興……”艾曼丹窺了窺江惜的臉色說。
說實話,艾曼丹他們到現在都還沒搞明白,為什麼江家突然就出事了,還影響那麼大。
江惜現在究竟是個什麼情況,他們也弄不清楚。
“江惜,這兒是不是特別無聊啊?”
“你能習慣嗎?”
“你還能回去嗎?”
其他人也先後開了口。
“哇你是不知道,你走了之後,我們又組織活動。冠軍讓別的班給拿走了。”
已經嘗到了當冠軍的滋味兒,現在再讓別人奪走,那種感覺可就難受了。
“別杵這裡了,傻不傻啊,淨給人擋道了。”
“哦對,江惜,走,先上車。”
江惜輕輕推開了艾曼丹的手,皺起眉,說:“我有事。”
衛怡等人見了這麼一幫氣勢外放、珠光寶氣的富二代,本來多少還有點兒自慚形穢。
這會兒聽江惜一說,頓時就生出了無窮的底氣。
“對啊對啊,江惜要和我們去摘櫻桃。”
摘櫻桃?
就這麼個事兒啊?
“那肯定是跟我們聚會更重要啊,對吧江惜?”
“是啊,櫻桃什麼時候不能摘?”
你一言我一語,氣氛瞬間就變得不對勁了。
衛怡翻了個白眼:“有沒有常識啊?誰跟你說什麼時候都能摘了?再過倆周就該下市了!”
“那有什麼關系?我們還可以坐飛機去智利摘車釐子啊。”
“江惜,你要去智利嗎?”衛怡耷拉下眼尾,楚楚可憐地看著江惜。
“江惜,你要去摘櫻桃嗎?”艾曼丹也連忙問。
“江惜,我們下午還可以出海去玩兒。”
“你想騎馬也行……”
“江惜……”
“江惜……”
江惜耳朵都快炸了。
這邊的動靜更是讓從校門口出入的人們,頻頻側目。
“我要摘櫻桃。”江惜輕輕發出聲音。
艾曼丹的表情頓時垮了:“你來了新學校,就不要我了?”
“江惜……”其他人也跟著出聲。
今天是面子之爭,誰都不能後退。
江惜飛快地打斷道:“你們也去。”
“什麼?”艾曼丹一愣。
“挺熱鬧啊。”宮決的聲音響起。
他這聲音,大家再熟悉不過了。
艾曼丹等人隻覺得後背一涼,然後紛紛轉頭打了招呼:“宮少啊。”
沒等大家寒暄完呢,江惜張嘴就問他:“摘櫻桃,去嗎?”
宮決回答得非常之快:“去!”
其他人對視一眼,也沒什麼好說的了:“走吧,走吧,都一塊兒。”
馮萬千:“那個……就是有個事兒啊……我不知道我家容不容得下啊?”
馮萬千哭喪著臉。
他都沒明白過味兒來呢,怎麼就幾句話的功夫就變這樣了。
不過馮萬千這樣一說,艾曼丹他們反而打定主意非要去了。
主打的就是一個叛逆。
他們問了馮萬千家住哪兒。
然後艾曼丹一招呼:“走走,上車。”
馮萬千他們對視一眼:“江惜要是跟他們上了車,他們會不會把江惜拉著就跑?”
艾曼丹:“……”“你們也一塊兒上車不就行了。”
“別了吧。”
“不太好。”
“就是。”
“有什麼不好的?車不就是讓人坐的。”艾曼丹催促道。
畢竟都還是學生,還沒有修煉出成年人那樣的彎彎繞。
那說上那就上唄。
有錢人怎麼啦?
誓死留住我方江惜!
大家呼啦啦地上了車。
於雪嵐在後面猶豫地皺了下眉,也還是跟著上了車。
宮決站在那裡環顧一圈兒。
艾曼丹不由小聲問:“宮少看什麼呢?”
宮決搖頭,心情愉悅。江惜沒叫程冽?
等車開到了馮家,宮決才知道自己想多了。
程冽更早抵達了馮家。
車還沒開近,就遠遠地看見了他的身影。
車上,衛怡喃喃道:“他站在樹下,簡直像是要和樹融為一體了。”
江惜看著那道身影,也出了下神,然後低低應了聲:“唔。”
馮家都在四環外了。
靠近高速路,獨一棟的宅基地。
房子後面就是自己的果園,再遠一點是自家的田。
馮萬千平時上學都是借住城裡姨媽家,一個月才回家一次。
碰上假期,馮家就會做做收費採摘的生意。
但他們家這個地理位置不是特別好,周圍除了一條高速路,沒有別的配套設施,也就很少有人來玩兒。
等大家下了車,馮萬千回頭看一眼跟來的人們……
真夠多的。
不會摘一天就給他家摘沒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