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我要她死
“北城，是顧南笙害死了我們的孩子，你什麼時候才能幫我弄死她？為我們的孩子報仇……”女人陰狠的聲音，隔著牆壁傳來。
“她的肚子還沒到七個月，還要再等等……”陸北城的聲音隨後響起，溫柔安撫道。
“可我一天也不想等了……”女人說到後面，竟哭了起來，“不是快要七個月了嗎，可以做引產了，大不了孩子出生後，多住一段時間的保溫箱。我們現在就讓她生完孩子，然後弄死她，好不好？”
安靜幾秒後，陸北城寵溺的回答：“好。”
門外，聽到了一切的顧南笙嚇得捂住了嘴，急忙轉身逃下樓。
屋子裡說話的兩人，一個是她的姐姐顧白霜，一個是和她結婚兩年的丈夫陸北城。
顧南笙慌慌張張的跑到樓梯口，背後就響起了尖銳的女人聲音。“顧南笙，你想跑？”
顧南笙後背一涼，更是不敢回頭，加快腳步往下衝。
隻是她挺著圓滾滾的大肚子，行動不便，沒跑幾步，就被追上來的顧白霜一把從後面揪住了頭發。
“顧南笙，你欠我的還沒還完，想往哪裡跑？”顧白霜抓著她的頭發，拖著她的腦袋往樓上拽。
“放開我！”顧南笙腳下一個踉跄，摔倒下去，脊椎撞擊在凸起的階梯上，一陣劇疼，“啊，疼……”
“疼？”顧白霜冷笑，“你能有我當初車禍的時候疼嗎？你知道我當時一邊流產，一邊看著自己親生父母去世時，心有多疼嗎？顧南笙，你這個殺人兇手！”
“我沒有……”顧南笙哭著解釋，“我真的不知道車子為什麼會出問題，白霜姐，我沒有要害死爸媽的意思！”
她與顧白霜是同一天出生，又在醫院被抱錯，陰差陽錯的交換了身份，顧南笙成了顧家的大小姐，而顧白霜卻跌入了底層。
十五歲時，這個錯誤被顧家人發現，又將顧白霜抱了回來，顧家二老心疼顧南笙，沒趕她走，讓她成了顧家的二小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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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這卻是顧南笙噩夢的開始……
此刻，她手腳並用，好不容易推開了顧白霜掙脫出來，大步想跑。
陸北城挺拔高挑的身影，突然擋在她面前，
“北城……”顧南笙一愣，隨即急忙抓著他的手臂，求助道，“求你別讓我做引產，孩子還不足月，生下來也會很危險……”
那場車禍後，顧白霜失去了生育能力，於是陸北城找她協議結婚，讓她代替顧白霜，生下陸家的繼承人。
陸北城垂眸，眼底毫無波瀾和情緒，隻有冰冷無情。
“七個月，足夠了。”
胎兒七個月，是孩子引產出生的最低期限。
顧南笙護著肚子，無助的後退，“不，孩子才六個多月，生了下來根本活不成！陸北城，你這是謀殺！”
陸北城眸光銳利冰冷：“白霜等不了了，孩子今晚，必須生。要是胎兒真的活不成，那你就再生一個。”
言語之間，隻將顧南笙當成毫無話語權的生育工具。
“不……我不要……啊！”顧南笙搖頭拒絕的話，還未說完，後背就被人猛力一推。
她面前，就是盤旋樓梯。
顧南笙身體失控，不受控制的往下滾。
陸北城就站在一旁，下意識的伸出修長的手臂，好似要接住顧南笙……
“北城，不要救她！”顧白霜一聲大喊，陸北城伸到半途中的手，停下了動作。
就那麼眼睜睜的，看著顧南笙抱著大肚子，從樓梯上滾落下去。
身體和凸起的腹部，連連在階梯上撞擊，痛得顧南笙幾乎暈死過去，她絕望的蜷縮在地板上，捂著腹部，面無血色，腿間甚至還有液體湧出……
是血……
“北城，我要流產了……”顧南笙瞬間驚恐，下意識的向自己的丈夫求助。
“流產了才好！”顧白霜冷笑，挽住了陸北城的手臂，笑容嬌媚而又惡毒，“北城，你快叫醫院的人安排，給顧南笙，做引產！等孩子生下來，我就要她立即死！”
第2章 隻要小，不管大
陸北城真的叫來了人，將顧南笙送到醫院。
她腿間的出血情況已經緩住了，如果現在治療，孩子是能保住的，但陸北城的一句冷漠吩咐，切斷了她所有的幻想。
“送她去產房，不論情況如何，孩子今晚，必須要出生。”
顧南笙撐大了眼眶，淚水無助滑落：“陸北城，你真的要這樣對我和孩子嗎？這是你的親骨肉，你難道真的要這樣害他嗎？”
陸北城垂眸，冷眼瞧著她：“顧南笙，你是不是忘記了，我當初娶你的理由？”
為了讓她生出一個繼承人，這是唯一的理由，是她存在的意義。
他慢慢俯身，盯著顧南笙那雙絕望的眼睛，徐徐開口：“我給了你足夠多時間的，是你自己要耍花招，現在才懷孕，讓我跟白霜等得沒了耐心。要不然，現在我們怎麼會著急的讓你做引產？顧南笙，你要怪，就怪你自己！”
他們結婚兩年，顧南笙知道自己一旦生了孩子，婚姻關系就會結束，她舍不得，所以最初的那一年，她總是偷偷的吃避孕藥。
用盡了各種手段，試圖保住這段沒有絲毫溫情的婚姻。
但她沒想到，到最後，她還是落了個這樣的結局……
或許，從一開始，就是她錯了。
顧南笙最終還是被送到產床上，催產針很快注射進來，腹部裡剛剛平息的疼痛，再次洶湧的襲來，像是要撕裂了她的肚子。
她疼得不住慘叫，抓緊了手底下的床單，額頭上也全是冷汗。
“羊水破了，快要生了！”
醫生的話在耳邊響起，顧南笙深吸了一口氣，壓下疼痛，努力生產。
盡管早產並非她所願，但孩子畢竟是無辜的，她一定要孩子安安全全的降生。
“用力，快，用力！”醫生催促。
顧南笙一邊痛苦的尖叫，一邊順著醫生的話用力。
“不好……大出血了！”醫生忽然變了臉色，周圍的護士們也跟著混亂起來。
顧南笙意識有些模糊，她已經用光了力氣，現在隻覺得渾身無力和冰冷。
“快去問問她的家人，要不要舍棄肚子裡的孩子，先保住孕婦的命……畢竟是個早產兒，生下來也不一定活得成……”
護士急忙推門出去，詢問外面等候的陸北城和顧白霜。
顧南笙模糊的意識，突然在這個時候清醒了幾分，她想聽陸北城的回答。
就算是到了現在這個狀況，在顧南笙的心底，仍舊不知悔改的對陸北城抱著期望和幻想。
她總覺得，陸北城不會真的……要她死。
“還用問嗎？我們隻要孩子！”顧白霜毫不猶豫的立即給出了回答。
但護士卻看向了一旁的陸北城，又問道：“陸先生，您是顧南笙小姐的丈夫，請問您的決定是？”
顧南笙緩緩張開了睫毛，吃力的看向門口。
“隻要保孩子。”這是，陸北城的回答。
像是一把尖刀，把顧南笙那顆千瘡百孔的心，徹底的擊碎成渣。
顧南笙無力的閉上了眼睛，唇邊勾起悽慘的苦笑。
她真的是蠢得無可救藥，陸北城對她厭惡的態度，明明這般明顯了，她竟然一直不肯死心。
現在……陸北城為了顧白霜，為了孩子，要她死……
她真的清醒了，徹底的，清醒了。
隻是，可能她已經沒有改過的機會了……
“給產婦再打一針激素，她宮縮反應不夠，孩子出不來。”
“可是醫生，她身體受不了第二針了……”
“沒關系，你沒聽見她丈夫的話嗎，隻要小，不管大人。”
第3章 求你讓我見見孩子
孩子最終還是生下來了。
一個隻有兩個巴掌大的早產嬰兒，生下來時連哭都不會，醫生又拍又揉的搶救了好一陣，他才張口嘴，發出幾聲羸弱的哭聲。
“快送去保溫箱……”
護士很快抱著孩子離開。
顧南笙躺在產床上，下半.身全是鮮血，並且腿間還在持續不斷的出血。
她還留著幾分意識，虛弱的朝著離開的護士伸手：“讓我看看我的孩子……”
一旁的醫生將她的手按了回去，皺眉道：“孩子太小了，必須立即送他去保溫箱，不然會很危險，你……以後再看他吧。”
顧南笙臉色青白，連說話的力氣都快沒有了。
“我還有以後嗎？”她說著，緩緩閉上眼睛，眼角，滑下冰涼的淚水。
醫生心裡一陣觸動，握了握她的手，開口說：“我會竭力把你搶救回來的。”
但顧南笙已經徹底失去了意識，沒能聽見醫生的那句話。
才六個多月大的孩子，實在是太小了，就算是住進保溫箱裡，情況也十分危急，不一定真的能活下來。
顧白霜聽著醫生的話，盯著保溫箱裡那個紅色的醜陋嬰兒，心裡厭惡這個孩子模樣難看，但臉上卻沒顯露，擔憂的對陸北城道：“北城，要是這個孩子沒能活下來，怎麼辦？顧南笙又難產了……”
止不住的產後大出血，多半是死定了！
真是活該！
陸北城眉頭緊擰，眸色幽深的盯著保溫箱裡的孩子，並未回話。
“北城？”
顧白霜又叫了一遍他的名字，陸北城才嗯了一聲，問道：“怎麼了？”
顧白霜不高興的撅起紅唇，說道：“我剛剛跟你說話呢，你竟然走神。你很喜歡這個孩子嗎？”
陸北城薄唇一勾，笑容冰冷：“怎麼可能？他隻是家裡要的繼承人，跟我，並無關系。”
顧白霜這才高興，挽著陸北城的手臂說：“我剛剛說，要是顧南笙難產死了，這個孩子也沒能存活下來，我們怎麼辦？”
陸北城眸底晦暗，一時神色難測，仍舊沒有立即回答。
“陸先生，顧南笙小姐還沒有死……”這時，一個護士開口，“我們婦科主任把她從死亡線上救回來了，剛剛已經轉到重症監護室了。”
“什麼？”顧白霜眼神一沉，“她還沒死？”
陸北城的微擰的眉頭，不自覺的一松。
“沒死也好……”顧白霜勾起唇，“她欠我的那些東西，也不是死一次才就能還完的！”
……
顧南笙醒來，已經是三天之後。
她在產床上大出血，輸了十個血袋，才將她的命從閻王爺手中搶回來，不過身體虧空了，沒三五個月，是養不回來的。
顧南笙神色木然的聽著醫生的話，隻是愣愣的問：“我的孩子呢？”
醫生道：“在嬰兒房裡，保溫箱裡。”
“我要去看看他……”顧南笙撐起身體要下床，被醫生攔住，“胡鬧，你知道你大出血，傷口縫了多少針嗎？要是走動撕裂了傷口，引起二次出血，怎麼辦？”
“沒關系……我要先看看我的孩子。”顧南笙固執的要起床。
“你是不是真的不要命了？”醫生怒斥。
顧南笙動作僵了僵，她就算是被醫生搶救回來又如何？
這條命，遲早要被顧白霜給拿走。
隻是孩子……她放心不下。
“醫生，我必須見見我的孩子，求您了。”顧南笙禁不住紅了眼圈，仰著蒼白的臉，可憐的請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