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說來奇怪,蔣裕家有錢,陸津川家也不差,不然兩個人也不能成為對頭。
怎麼他們隻吹捧蔣裕呢。
我順勢問了出來。
宋芝卻瞪大了眼睛,然後哈哈大笑道:「顧檸你是不是腦子壞掉了,蔣裕他可是校草,是陸津川那個醜比能相提並論的?」
啊?!啊??
她再說什麼,好小眾的漢語。
誰是校草,誰是醜比?
電光石火間,我腦海裡種種細節串聯起來。
我指著自己的臉問宋芝,「你說我是美還是醜。」
宋芝略微嫌棄,「小醜。」
好好好,這特麼竟然是一個審美顛倒的世界。
這下我真成小醜了。
難怪我總覺得陸津川身上有種違和感,原來問題出在這。
得知了世界真相,我沒有輕舉妄動。
這種情況下,貿然對陸津川說什麼,都像是在陰陽怪氣。
不過每次看到他的臉,我都有種背著全世界挖到了金礦的感覺。
Advertisement
嘿嘿嘿。
8
我跟陸津川在一起的事情並沒有大肆宣揚,這就導致了很多人對我的印象還停留在蔣裕的舔狗上。
這天,我剛一進教室就有人調侃道。
「這不是顧檸嗎,走錯教室了嗎,蔣裕今天在隔壁樓上課。」
說來原主當舔狗真是當的全校聞名。
之前蔣裕上課總遲到,佔不到好位置,原主為了幫他佔座,通常是等蔣裕來上課了,才匆匆趕回自己的教室。
有時候因為蔣裕一句話,還得兼顧他的室友。
就是這樣盡心盡力舔了兩年,卻連基本的尊重都得不到。
想到這我擺擺手,「蔣裕是誰,我現在眼裡隻有我男朋友。」
說完我在他們震驚的目光中坐到了陸津川身邊。
「我靠,真的假的?」
「不會是為了故意氣蔣裕吧。」
「其實上次酒吧的事情我聽說了一點,隻有我一個人覺得顧檸心灰意冷很正常嗎?」
周圍議論聲響起,陸津川皺著眉回身望去。
聲音瞬間消弭。
沒看出來,他這麼有威懾力。
我拄著下巴,眼含笑意的看著他。
陸津川卻突然開口道,「如果你介意,我可以去後排坐。」
介意?介意什麼?
介意因為男朋友太帥被議論?
我湊近他,「陸同學,你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叫丈夫的容貌,妻子的榮耀。」
這話說完,饒是厚臉皮如我,也有些害羞。
於是又挽尊道,「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榮耀,別人這點羨慕的目光,我還是承受得來的。」
陸津川看著我,突然笑了。
直接把我迷得找不到北。
連他低聲說了句什麼都沒聽清。
這時我才想起,這是個審美顛倒的世界。
剛剛我的話,聽起來可能像是陰陽怪氣。
「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我的審美跟大眾審美不太一樣。」
陸津川:……
好像也不對。
「我是說,在我眼裡,你就是帥哥。」
怎麼感覺越描越黑呢。
陸津川看著我慌亂的樣子勾起唇角,輕拍了下我的額頭,溫柔道,「不用解釋,我知道。」
9
不出一節課的時間,我和陸津川在一起的消息已經傳得人盡皆知。
蔣裕用不同號碼給我打了幾個電話我都沒接。
宋芝看著我嘲諷道,「有些人就是豁得出去,不過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自己長得大眼小嘴,臉型圓潤,確實隻能配那劍眉星目,鼻梁高挺的。」
我聽著一沒忍住笑出了聲。
宋芝氣急敗壞,「你笑什麼!」
我嘴角壓了又壓,「多罵,愛聽。」
宋芝:……
………………
夏季多雨,回了寢室沒一會,外面就下起了大雨。
我正發消息跟陸津川慶幸,突然就聽到樓下有人喊我名字。
我打開窗子探頭望去,瞬間後背發涼。
臥槽水鬼!
水鬼上岸索命了??
樓下一個穿著白襯衫的男人正站在雨中,大雨將他的襯衫打了個透,半短不長的頭發緊緊貼著頭皮。
見我探頭,他抹了一把臉。
「顧檸!顧檸!」
我承認這一刻我害怕了,我顫抖了。
我哆嗦著問室友,「你們能看到樓下那個人嗎?」
宋芝湊過來看了一眼,瞬間捂住嘴巴。
我以為她也害怕了,不想她卻瞪著我,滿臉感動道,「那是蔣裕!」
「好痴情,像絕美偶像劇一樣。」
我:……
有時候真的很想報警。
這審美顛倒的世界,簡直恐怖如斯!
蔣裕見我縮了回來,更加大聲叫我的名字。
我掏出耳塞躺到床上,下雨天跟午覺更配。
宋芝一邊痛斥我無情,一邊拿著傘衝了下去。
不知道最後她是怎麼勸走了蔣裕,反正我是清淨了好幾天。
10
經過一段時間的交往,我發現自己跟陸津川各方面都很合拍。
就是他這個人,表面是高冷男神,實際卻是個悶騷。
我跟他散步的時候,但凡多看了操場打球的男生幾眼,晚上就會在朋友圈刷到他暗搓搓秀腹肌的照片。
每每我點贊後,他都會秒刪。
幾次之後,我反應過來了。
當陸津川再發照片的時候,我裝作不經意的對室友說道,「陸津川剛發的朋友圈還挺有意境的。」
可不有意境嗎。
看似不經意的斜靠在沙發上,鎖骨和喉結卻在襯衫中若隱若現。
「啊?他發朋友圈了嗎?」
室友懵逼的翻看著手機。
這時,宋芝突然說道,「顧檸,你……不會真覺得陸津川很好吧。」
又來了。
「不然呢?」
「他下颌線那麼清晰,眉弓那麼高,嘴唇那麼薄,除了學習好,皮膚白,氣質還行,到底哪裡比得上蔣裕,我看你是審美畸形了。」
感情她還為蔣裕鳴不平呢。
夏蟲不可語於冰,我也不爭辯。
「你說的沒錯,以你們的世界觀來看,我確實是審美畸形,陸津川在我眼裡就是超級大帥哥。」
宋芝眼睛一轉像是想到什麼。
立刻拿出幾張照片讓我選,被我選出來的俊男美女,無一例外被他們認定為醜。
室友一臉同情的看著我,我無奈的聳了聳肩。
認知這種東西是沒辦法在錯誤的基礎上提高的。
就像蜣螂認為屎是世界上最好的東西。
11
我錯了。
我不該侮辱蜣螂。
最起碼蜣螂不會搞綁架。
就在幾個小時前,陸津川終於答應跟我去沒人的地方親個嘴。
還沒等我將罪惡的小手伸向他的腰,宋芝就打電話說我前兩天提交的獎學金申請表有問題,讓我去導員辦公室一趟。
陸津川本來要陪我去,偏巧這時他也接了一個電話。
後來從辦公室出來,我接過宋芝遞過來的瓶裝水喝了一口。
再醒來,就渾身無力的躺在了塌上。
不遠處,蔣裕正在跟一個身穿白大褂的人交談。
「醫生,她之前可能被我刺激到了,突然變得很戀醜,隻要你治好她,多少錢我都出得起。」
醫生點點頭,表示要去做些準備。
蔣裕走過來,俯視著我。
「我就知道你不會無緣無故移情別戀,原來是患上了戀醜癖,放心吧我會治好你,隻要你能痊愈,我就原諒你讓你繼續跟在我身邊。」
「我給你打 8.5 分,因為我有一點無語。」
這是何等的自戀,不喜歡他就是有病。
蔣裕邪魅一笑。
「顧檸,我承認你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力,你這次真的很聰明,知道我從小到大最看不慣的就是陸津川,不過就是個能力出眾的醜比,憑什麼別人都說我除了臉處處不如他!我就是要穿跟他相似的風格,我就是要羞辱他。」
我:……
有沒有可能,單論臉,你也差他十萬八千裡。
不過現在不是說這個的時候。
「你這是綁架,不怕我報警嗎?」
蔣裕抬手摸了摸我的臉。
「隻是治病,治好了會放你走的。」
看著逐漸逼近的心理醫生,我心裡一慌。
我知道自己沒病,但我怕他給我亂吃藥。
我想要反抗,可藥勁還沒過,渾身無力。
隨著催眠聲響起,我的意識逐漸混沌。
好像過了很久,又好像僅僅過了幾分鍾。
我耳邊突然傳來一聲巨響,有人把門踹開了!
一睜眼,發絲凌亂的陸津川出現在我面前。
他頭上沁著汗,猛地將我抱在懷裡。
「檸檸,你沒事吧。」
他聲音帶著一絲顫抖。
我想抬手回抱他,身體卻不受控制的將他推開,緊接著我聽到自己的聲音響起。
她說,「你是誰?別碰我!」
陸津川的臉一下變得慘白。
隨後我的世界陷入一片黑暗。
12
原來的顧檸回來了。
除此之外,我想不出第二種可能。
果然一到晚上,她略帶歉疚的聲音在我腦海中響起。
「意外,意外,純屬意外。」
我冷笑一聲,「偶爾意外,以後經常偶爾?」
她大呼冤枉,直說是在那邊為了救人被砸暈了,這才不知怎麼又回來了。
我們倆說是靈魂互換,其實不過是投錯胎後各歸各位。
緊接著,她說道:「今天白天是你男朋友?他也太……」
「嗯?」我聲音裡透著威脅。
「沒什麼,沒什麼,挺好的。」
我嘖了一聲,覺得很虧。
同樣的長相,我在之前的世界是小美,到這邊成了小醜了。
於是我說道,「以後我叫顧檸,你叫顧二檸,咱倆區分一下。」
「憑什麼!」
「就憑你過去成了美女,我過來成了小醜!」
顧二檸訕笑了一下沒有反駁。
然後我們東拉西扯的聊了聊彼此的現狀。
直到我有些困乏,她都沒有提起蔣裕,還是我忍不住說道,「他沒發現。」
蔣裕從頭到尾沒覺得「顧檸」換人了。
他隻是通過宋芝覺得「我」有病。
顧二檸聲音一頓,轉而說起從前她追著蔣裕跑的事情。
「以我們這邊的審美來看,蔣裕確實是校草。」
「追男人嘛,有所付出是正常的,除了被罵兩句舔狗,我也沒損失什麼。」
「情出自願,事過無悔。」
她端的是瀟灑。
想想也是。
從我見到陸津川的第一面起就很主動。
遇到喜歡的人,大膽追求,這並不可恥。
…………
本以為這是我和顧二檸最後一次見面,第二天醒來她就會回去。
可不知發生了什麼,我再一睜眼,時間竟然已經過去了三個月!
而此時,我好像被人囚禁了。
13
沒有通訊設備,我搞不清狀況。
好在顧二檸還算有良心,在梳妝臺上留了張紙條給我。
我緩緩展開,隻見上面寫著兩個大字。
「拜拜。」
我:……
原來人在極度無語的情況下真的會笑出聲。
這時,門口突然傳來把手轉動的聲音。
我警惕的退到角落。
下一秒,端著餐盤的陸津川走了進來。
三個月不見,他的下颌線鋒利了不少,氣場也從原來的冷淡變得更加生人勿近。
我松了口氣,快步走過去。
「怎麼瘦了這麼多?」
陸津川愣了愣,遲疑道,「檸檸?」
我應了聲,隨即被他緊緊抱在懷裡。
「我還以為你再也不會回來了……「
他跟我說,發現「我」醒來後變得不太一樣,雖然沒有明確提出分手,卻開始若有似無的躲著他。
發信息不回,打電話不接,等在樓下不見。
就這樣僵持了兩個月。
學校裡逐漸流言四起,說我是為了蔣裕玩弄陸津川的感情,故意吊著他。
他本來不信。
直到無意中看到「我」和蔣裕單獨見面,還說了一些似是而非的話。
暴雨打湿了他的襯衫,他心碎欲絕。
如果這是個追夫火葬場的故事。
接下來就該是他找到更好的女孩,我追悔莫及。
如果這是個校園虐戀故事。
接下來就該是經典的他愛她,她愛他的三角戀。
但偏偏陸津川黑化了。
他走了反派路線,把「我」囚禁了。
說到囚禁,我仰起頭。
「你怎麼沒把我綁在床上這樣那樣?」
陸津川:……
顧二檸大概是抱有僥幸心理,總覺得沒準兒哪天醒來,她就回去了,我就回來了,所以拖著沒有跟陸津川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