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予轉頭先開了口：
「是我在追求林玥。」
眾人唏噓。
沈越又給了他們一個暴擊：
「我跟林儼親過嘴了。」
我趕緊捂住沈越的嘴：「說什麼屁話呢！」
「你就說是不是真的。」
還真是，我一時說不出話。
「我去！我們宿舍內部消化是吧！」李響拍桌而起，憤憤不平。
隨後故作心痛，捂著胸口說：
「好好好，我拿你們當兄弟！你們拿我當助攻！」
「欺負我這個單身狗！」
說完ŧű̂₉就抱向身邊的池洲，蹭得那個冰塊哥耳根發紅。
看來他也離脫單不遠了。
我硬著頭皮吃完了這頓飯。
可我沒想到真正的修羅場在後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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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三個被分到了同一個房間。
還是大床房。
三個人面面相覷，沈越黑著臉說：「我睡中間。」
「我要和林儼睡。」
蕭予毫不掩飾地看向我。
「跟他睡覺你也配？」沈越語氣衝得不行。仿佛下一秒兩個人就要打起來。
「你們睡吧，我睡沙發。」
說完這句話的結局就是被兩個人扔到了床中間。
我在中間一動不敢動，直到半夜也沒睡好，蕭予一隻手搭在我的腰上，沈越一條腿跨在我身上。
我整夜都沒有睡好覺，第二天還被林玥堵在牆角。
「就是你搶了蕭予？」
「我不知道你什麼意思。」
「我警告你，別動那些小心思，在蕭予心裡我才是第一位，我們不久後就要結婚了。」
我低下頭，靜靜地說：「祝你們幸福。」
見我一臉淡淡的模樣，林玥揪住我的衣角：
「你就一點也不喜歡蕭予？」
「喜歡的……」
隻是從前，從前那個溫柔又上進的蕭予。
我好像錯把仰慕當成了愛意。
再抬頭，就看到沈越站在不遠處的地方，臉色陰沉。
「沈越。」
我喊了他一聲，他還是走了，手腕被人抓住，我沒追上他。
「你剛剛說的……是真的嗎？」
蕭予拉著我的手，期待著我的回答。
我搖搖頭：「不是。」
「我喜歡從前的你，但也隻是錯把仰慕當成了喜歡。」
大大方方承認沒有錯。
蕭予勾起一個微笑，「或許我們可以慢慢了解，我想了解你，林儼。」
我看向沈越的方向，心裡有些著急。
「我想……」
我想去找沈越。
他肯定誤會了，我不想讓他誤會，不知道為什麼，對沈越的感情好像變了，好像越來越在乎他了……
可蕭予開了口：「我有重要的事跟你說，關於沈越的。」
——
我捏著杯子的把手，不知道蕭予要說什麼事。
他合上菜單之後，給我看了幾張照片。
「其實沈越追你，是跟朋友打的賭。」
「他在國外有一個女朋友。」
照片裡，他和另一個女人的舉止親昵，擁抱貼臉的照片有好幾張。
接著他又播放了錄音：
「越哥，你真要追林儼啊？」
「願賭服輸，不就是追一個男人麼？簡簡單單。」
熟悉的聲音一下下刺激著我，我大腦一片空白。
所以還沒滋長的情愫就被掐滅，他之前對我的種種都是因為賭約嗎？
可一點都不像演的。
我低著頭，蕭予緩緩道：
「所以我們可以試試看嗎？」
11
原來的酒店沒有空房間了，我換了家酒店開了房。
半夜就被敲響了門，沈越醉醺醺地站在門口，眼角泛著紅。
現在是凌晨三點，我猶豫了一下還是開了門。
一開門就被人緊緊抱住，淡淡的酒氣包裹著我。
他蹭著我的脖頸一遍遍說著：「為什麼？為什麼不接電話？」
「你知道我有多擔心你嗎？」
感覺到鎖骨上傳來湿意，他哭了。
「沈越，你裝什麼？」
「這一切都是假的不是嗎？」
沈越身體僵了一下，慢慢直起身子：「什麼意思？」
燈光下我看清他的臉，眼睛紅紅的，臉上帶著水光，顯得整個人可憐無比。
「你追我是跟別人打賭吧？其實你還有個女朋友對嗎？」
我把錄音和照片都擺在他面前，他臉色一沉。
「根本沒有這回事，錄音是合成的，照片裡的女人是我姐姐。」
他捏著我的肩膀有些著急地解釋：「阿儼，信我。」
「求你……」
他聲音裡帶著哽咽，低下頭一遍遍吻著我的嘴角。
我沒有躲，心裡隱隱告訴著我，沈越是真的愛我。
我沒有答應蕭予，我看清了自己，自己喜歡的人到底是誰。
愛、咳嗽、噴嚏是藏不住的。
不愛也是。
他的真心，我感受得到。
沈越慢慢探入，他今晚喝的是果酒。
兩個人肌膚緊貼著，都異常炙熱。他的手掌慢慢探上來……
沒有到最後一步，沈越隻是緊緊地抱著我Ţú⁶，啞著聲音說：
「明天一定別下水。」
「答應我。」
我在他懷裡蹭了蹭，「好。」
一夜無眠。
12
昨晚之後我就沒見過沈越，不知道他去了哪裡。
想到他昨天對我說的話我有些心神不寧，為什麼讓我不要下水呢？
今天到底會發生什麼？
今天的行程是海上遊船。我的心不禁緊了一下，路過房間的時候我聽到爭吵的聲音。
聲音很大，我放慢了腳步。
「什麼意思？如果沒有攻略成功我就會死？」
是蕭予的聲音。
「除了讓他愛上我還有什麼方法？」
「殺了男二？」
什麼意思？
攻略者？所以蕭予是攻略者？
我捂住嘴巴，盡量不讓自己發出一點聲音。
稀碎的情節串聯在一起，殺了男二？
男二……男二就是沈越？！
我走到另一個地方給沈越打電話，那一邊卻怎麼也接通不了。
我給他發了好幾條消息也沒人回復。
肩膀被人輕輕拍了兩下，我被嚇了一跳，故作鎮定地看著他。
蕭予站在我面前，遞給我一個魚竿。
「一起去釣魚吧。」他依舊笑得溫和，和剛剛爭執的判若兩人。
或許看著他的行動是最好的選擇，我答應了他。
甲板上，船在大海上緩緩駛著，一個巨浪拍過來，整個船持續晃蕩著。
我沒想到自己暈船的症狀會這麼嚴重，扶著欄杆幾乎走不動路，不妙的感覺在心底升騰。
「林儼，你還好嗎？我去給你拿暈船藥。」
我扶著欄杆，胃裡翻江倒海。
「好。」
我趴在欄杆上休息，猝不及防旁邊傳來一聲尖叫，是林玥掉進了海裡。
我臉色蒼白地看著她在海裡撲騰。
不要下水。
沈越的聲音在腦海裡回響。
我猶豫著，背後卻忽地傳來一陣推力，我也掉進了海裡。
暈船的後勁還沒緩過來，我甚至沒有力氣求生。
徹底昏迷之前我聽到了一聲吶喊，叫得撕心裂肺。
「林儼！」
我做了一個悠長的夢。
夢裡我依舊喜歡著蕭予，但蕭予不喜歡我，他愛上了自己的青梅竹馬，林玥。
夢裡自己長達五年的暗戀終止，我看著他和自己的女友如膠似漆。
可另一個意想不到的人闖進了我的生命裡。
是沈越。
他帶著我走出陰霾，帶著我慢慢變得自信，告訴我愛上男人並不是什麼羞恥的事，告訴我他愛我。
我們不可自抑地墜入愛河，還做了許多讓人面紅耳赤的事……
我恍惚間看到桌子上放著一本書。
《越過山海》
主角：林儼、沈越。
可夢境的最後我墜入海底，隻為了救下林玥卻丟了自己的性命。
「林儼！」
夢境與現實的嘶吼聲重合，將神智拉回現實。
我慢慢地睜開眼，沈越那張焦急的臉出現在我面前。
我突然想通了一切，故事重新開始了，多了一個攻略者蕭予，而上輩子的沈越也回來了。
沈越是我的官配，我們本該在一起的。
兩輩子，我愛的人都是他。
他多煎熬啊，看著我愛上別人，又親眼看著我死去。
睜開眼的那一刻，我被人緊緊擁住。
沈越身體止不住地顫抖，聲音也是，他一遍遍地說著：
「還好……還好，這次沒有失敗Ŧüₘ……」
我微微推開他，看著他的眼睛說道：
「沈越，我愛你。」
天空傳來一陣機械音。
「攻略者失敗，官配勝利。」
「副本即將崩塌！副本即將崩塌！」
深海變成平地，身後的建築物倒塌著發出巨大的聲響。
逆光之下，沈越拉著我的手奔跑著，像在私奔。
世界在崩塌，我們在相愛。
某一刻我們穿過一層屏障，腦海裡的聲音清澈響亮。
「歡迎來到新世界。」
（正文完）
番外：
（1）蕭予。
我是個不合格的攻略者，又或者說，我不是個健全的人。
我很少被人愛過，唯一一個，是我的福利院院長。
我不是個討人喜歡的人，到哪裡都沒有人待見我，說我總是板著一副臉，像是誰欠了我錢似的。
於是我學會了假笑，學會了迎合和討好。
隻有她會摸著我的頭對我說：
「小予，不笑也可以的，別人的喜歡沒那麼重要，最重要的是，要自己喜歡自己。」
「無論什麼時候, 院長都是你的後盾，會永遠愛你。」
那天她說要給我煮一碗雞蛋面, 可地震來得又那麼突然。
她沒有逃過一劫, 我也沒有。
我們共同掩埋在了廢墟裡。
醒來後我成了星際穿越者, 在各個地方做任務，隻要攢夠積分就可以獲得獎勵。
林儼和沈越的劇本是一次空間錯誤, 我掉進了不屬於我的任務範圍。
也是第一次攻略男生。
那是我第一次被人喜歡，開始正視自己的存在，原來被人喜歡是件很幸福的事。
我也不想辜負，於是努力靠近。
可好像越靠近, 越疏遠了。我有些捉摸不透。
後來我知道, 有些東西是很難改變的，就像林儼和沈越的羈絆。
即使有攻略者的加持也很難破壞，這是我第一次見到這樣的情況。
也是第一次知道, 有人可以重開 99 次，隻為了他們能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我沒想到我的第一碗雞蛋面是林儼做給我的，突然有些舍不得, 但好像怎麼也沒辦法了。
不能讓他愛上自己的話, 那就算了吧。
我第一次覺得任務失敗也是件開心的事。
回到空間站的時候我以為會有懲罰, 誰知道被通知星際空間有一節重要的課。
【就算失敗了, 也可以有獎勵。】
我看著面前的全息投影沒察覺到自己的臉龐湿了一片。
張院長站在我的面前, 笑得和藹。
她說：「小予，你過得還好嗎？」
我用力地點點頭，不算差，也不算好, 夠溫飽，不用擔心挨打。
我們說了許多, 說我現在的生活, 說我很想她，說我吃到雞蛋面, 味道很香……
投影有時限, 我看著她的身影慢慢消失, 我緩緩開口, 勾起一個真心的笑：
「院長，我長大了。」
或許我成為了一個合格的大人，懂得了愛與被愛。
沈越。
這是我第九十九次回到這個地方。
依舊是這個雪夜, 依舊是那條短信，依舊是他。
可盡管如此，看到他的那一刻我還是忍不住擁抱住他。
想時光永遠定格在這一刻, 希望那一天不要來臨。
這一次，我也會用我最大的努力換一個Ŧùₘ我們的美好結局。
可我沒想到，這一次的世界多了一個攻略者, 前九十八次, 阿儼都因為那個女人丟了自己的性命。
因為他的善良, 不允許對別人見死不救，於是每次都落入他人的陷阱。
這是我們的結局嗎？我不相信。
如果真是那樣，我也不會重來這麼多次。
還好, 還好這一次我扭轉了結局。
林儼，我想告訴你，無論你在哪個時空。
我都會越過山海去見你。
本文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