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總裁文裡的惡毒女配。
七年前,拿了男主媽媽的五千萬元,拋棄男主出國。
七年後,再次重逢,他對我糾纏不休。
我又拿了他媽媽的五千萬元跑路。
被他抓回來那一晚,他雙眸猩紅,掐著我的脖子,咬牙切齒,「你還真敢第二次……」
我覺得我很無辜。
我又不是女主。
反正他最終都會和女主在一起,那這錢,我不拿白不拿。
1
我剛回國就碰上了沈洐之。
七年時間,當初青澀赤誠的少年,如今西裝革履,端著紅酒杯在觥籌交錯間侃侃而談。
偶爾掃到我,笑裡帶著淡淡的嘲諷和疏離。
顯然厭惡極了我這個愛財如命的女人。
也正常,畢竟當年我在五千萬元和他之間,選擇了五千萬元。
但我不後悔那麼做。
從意識覺醒的那一刻起,我就知道我和沈洐之沒有可能,他遲早都會遇到他命定的官配,並為了她拋棄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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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如此,那不如我先拋棄他。
宴會上一個長相清麗溫軟的女子冒冒失失撞翻了香檳塔,以一個剛剛好的角度撲進沈洐之的懷裡。
我看到他們目光交匯的那一瞬間,好似有無數火花在彼此眼中流竄。
我自嘲地勾起唇角。
本文的女主唐元來了。
我和唐元就是典型的對照組,一個為了名利可以無所不用其極,一個善良純樸、堅強樂觀。
同樣面對沈洐之媽媽的甩錢,我選擇了拿錢,而唐元選擇了沈洐之。
我要是沈洐之我都感動。
2
「Cheryl。」
一個溫柔儒雅的聲音從一側傳來,都不用看我就知道是我畫展的投資商紀勵衡。
他很喜歡我的畫,我剛回國,他得知我要辦畫展,立馬聯系我說要合作。
「剛聽說你來時不小心被追尾,車被送去維修了,等會兒送你回去?」
聞言我餘光瞥了眼那邊的兩人,追尾的肇事者此刻正和他的女主角熱情交流。
收回視線,紅唇勾起,「好啊。」
酒杯和他輕輕碰了一下,舉手投足,慵懶勾人。
突然感覺到身心正被什麼冰冷刺骨的窺視鎖住,我身子一僵。
「怎麼了?冷?」
不等我反應,紀勵衡已經脫下外套披在我裸露的肩上,動作親昵。
我:「……」
行吧,好歹是金主。
不遠處傳來玻璃摔碎的聲音,唐元擔憂的聲音傳來,「天哪,你的手……」
我沒看,裝作不知。
和紀勵衡並肩離開。
3
紀勵衡接了一通電話,暫時離開。
我一個人出來外廊透氣時,好巧不巧,又碰上了唐元。
她被人推進遊泳池,好不可憐。
帶頭為難她的,是我昔日的好姐妹王軼。
王軼提到了我的名字,說唐元隻是我的替身,要不是唐元長得像我,才不可能進沈洐之的公司,被沈洐之另眼相待,還說唐元連我一根手指頭都比不上。
怎麼說呢,雖然她這欺負人的行為不妥,但從我的立場上去看,有點感動。
七年沒聯系了,對我還挺好。
我正要走過去阻止,肩膀上的外套突然被人抽走,一股熟悉的清冽氣息從鼻間飄過。
我愣了一下,就看到沈洐之拿了我的衣服去英雄救美……
他將紀勵衡的外套小心翼翼地披在剛從遊泳池爬上來的唐元身上,扶著她起來,然後陰沉地看著王軼,「你推的?」
典型的霸總救場的瑪麗蘇情節。
我站在一旁煞有興致地看著。
「吃醋嗎?嫉妒嗎?」
我的死對頭林欣雅不知道什麼時候出現,走到我旁邊,試圖激怒我。
然而我微微一笑,「嫉妒什麼?嫉妒她比我窮還是比我醜?」
「你……」
「你什麼你,一邊去,都懶得搭理你。」
我是個惡毒女配,天性自私自利,即使意識覺醒,也不可能棄惡從善。
所以當年我依舊按照小說裡寫的,拿錢走人。
但即使我選擇黑路走到底,也並不代表我接受了小說裡給我安排的為了個男人爭死爭活的可笑結局。
我寧宛白,隻要錢和名利,不要男人。
4
沈洐之為了唐元在為難王軼,他今晚的火氣似乎很大。
我看王軼怕得不行,隻能出場。
「王軼,這可就是你的不對了,唐小姐什麼身份,你也敢招惹?」
嗓音倦懶,語氣漫不經心,沈洐之蹙眉看向我。
「寧寧!」王軼眼神一亮,衝到我旁邊。
知曉我和沈洐之過往的人也都看過來。
我一向樂於在世人面前,展現我虛偽的大方溫婉形象,於是我看了唐元幾秒,溫和一,「唐小姐好福氣,這毫發無損地,竟也惹得沈總如此這般小題大做,我都要羨慕瘋了。」
「寧小姐別誤會,我和沈總隻是上下屬的關系。」
「現在是上下屬,不代表以後啊,你放心,你們結婚的時候,我一定包一個大大的紅包。」
「寧宛白,你夠了!」
我話音剛落就被沈洐之喝止。
他好兇,我從未見過他對我這般兇過。
果然,七年後的他,對我隻剩下厭惡。
「Cheryl,發生什麼事了?」
紀勵衡從人群開外走來,看到他的外套披在唐元身上,愣了一愣,「這是?」
我聳了聳肩,「你的外套恐怕不能用了。」後又含著笑意望著他,「不如我賠你一件?」
紀勵衡驚喜,正要開口,沈洐之冷言打斷,「外套我拿的,我賠。」
唐元反應過來身上披的衣服是紀勵衡的,驚慌又尷尬,「衣服是我弄髒的,我賠吧!」
可真是個負責又堅韌的小白花啊。
她知道這外套有多貴嗎?
「不用了,我賠吧,就當作是我替王軼給你賠禮道歉了。」
我言笑晏晏,不以為意,然而唐元似乎很堅持,「不行,這怎麼能讓你賠?!」
「行啊,那你賠,紀先生這件衣服可是意大利名師純手工制作,一百萬元,你賠吧。」
我話語突然一轉,唐元一噎,愣愣地看著我。
不知道是被價錢嚇到了,還是被我突然同意讓她賠錢震驚到。
我輕笑,「開玩笑的,唐小姐不用這麼緊張。」
唐元的臉霎時尷尬得通紅。
5
紀勵衡溫柔地笑看著我,「時間不早了,回去嗎?」
我點頭。
剛準備和他離開,沈洐之陰冷聲音傳來:「一件衣服就想抵過?」
我一愣,回頭看著他,有些無辜,「沈總,你的小女友身體這麼金貴,一百萬元的賠禮還不夠?」
他蹙眉,「她不是……」
我沒啥耐心地打斷,「沈總不用急著否認,小心以後可能打臉哦。」
沈洐之陰鸷的眸子瞬間冷了下去。
越來越冷的氣息明顯得周圍人都感受到了,一個都不敢發出聲音,隻忐忑地看著我,眼神似乎在說我完了。
紀勵衡握住我的手,將我拉至身後,溫和地看著沈洐之,「沈總,賣我個面子,今天這事就算了,如何?」
沈洐之沒回答,陰沉的眸子死死盯著我和紀勵衡交握的手,暴虐漸起。
「沈總,你的小女友都不介意,你這樣不依不饒,可就……」
我話還沒說完,他長腿一邁,突然朝我走來,在眾人一陣倒吸聲中,他將我拉進懷裡,摟住我後腦勺,一言不合低頭就用力吻了下來!
他帶著懲罰性質地咬住我下唇,逞兇肆虐。
我腦子「轟」的一聲,癱瘓了。
什麼情況?
幾秒之後他松開我,濃黑的眼眸盯著我,極專注,「我說了,她、不、是。」
一字一頓,話裡帶著那麼點咬牙切齒。
我懵懂地看著他,好用力才反應過來他說的「不是」是指唐元不是他小女友。
我:「……」
不是就不是!
大庭廣眾之下,強吻我,我不要面子的!
周圍眾人看向我們的目光全變了。
連紀勵衡和王軼也一臉呆滯地看著我們。
我生平頭回這麼尷尬和狼狽。
平日裡的端莊大方、官方微笑全無,隻剩下窘迫和惱羞成怒。
看見我破了功,他終於笑了,這一笑,便如同春日裡那堪堪融化開的冰河,暗示著他此刻有多麼愉悅。
「笑屁!」
我惡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小聲咒罵,落荒而逃。
完全顧不上紀勵衡和王軼。
6
然而我忘了我的車被送去維修了,酒會舉辦的地板在半山腰上,一沒公交車,二沒出租車。
正當我準備從手包裡拿出手機給紀勵衡打電話時,一輛勞斯萊斯在我身邊停下。
夜已經很深了,霧色稠得抹不開分毫。
車窗緩緩降下,沈洐之繃著臉看過來,「上車。」
我看了眼他後座的唐元,「沈總,你這吃著碗裡的、看著鍋裡的行為,可不太好。」
「你是鍋還是碗?」
「……」侮辱誰呢?!
他嗤笑一聲,「別自作多情,你的車是被我撞壞的,我送你不過是基於道義。」
呵呵,道義,剛才是誰大庭廣眾之下耍流氓,強吻人的?
甚至我嚴重懷疑之前他是故意撞我的。
「不必。」
「你如果是想等紀勵衡來接你,那你別想了,他這會兒估計抽不開身。」
我詫異,回頭看著他,「你怎麼知道?你幹了什麼?」
「給你一分鍾的時間,不上我可就走了。」
他眉眼帶笑,笑裡有種淡淡的不屑和輕慢,很壞,可是很勾人。
我略遲疑,但此時確實不宜任性,如果我不坐他的車,還真的沒有其他辦法回去。
不再扭捏,走過去,正準備上後座,他冷聲提醒:「坐前面。」
我看了眼後座的唐元,又看了看他。
他似是不耐煩,「這裡不宜久停。」
我嘴角抽了抽,還是坐上了副駕駛座。
「我先送你回去。」
沈洐之透過後視鏡,看著後座的唐元。
唐元笑了一下,「謝謝沈總。」
7
一路無話,直到我電話響起。
是紀勵衡。
電話一接通他立即解釋剛才被個客戶給耽誤了時間,又擔憂詢問我在哪兒。
車內很安靜,沈洐之不喜歡車內開音樂,因此紀勵衡的聲音即使沒外放,也很大聲。
我從後視鏡那偷瞄沈洐之,看他面無表情的,應該是沒有吵到他。
微微放下心來,才輕聲回復:「我已經準備到家了,你也早點回去吧。」
「你怎麼回去的?今晚酒會上有你認識的人?」
「……就一個認識的人順路的。」
車子突然急剎車,嚇得我手機差點掉下去,我眼神瞪向沈洐之。
他一臉漠然,「紅綠燈。」
我無語,紅綠燈就不能好好停?
「……Cheryl,帶你回去的,是沈總?」
掛斷電話後,沈洐之諷刺地睨了我一眼,「不敢告訴他你和我在一起?」
我緘口,沒搭理他帶刺的話。
我隻是不想徒增事端,再說,我和紀勵衡也不熟,沒必要連和誰在一起都跟他說。
「你們在一起了?」
我一愣,不答反問:「和你有關系?」
他一噎。
頓時不說話。
8
氣氛沉悶得後座的唐元都拘謹了幾分,睜著無辜的大眼睛,看了看沈洐之,又看了看我。
試圖打破壓抑的氣氛,她開了口:「寧小姐,衣服的錢,可以分期付款嗎?」
我回頭看了眼她手中的衣服,「唐小姐不用客氣,一百萬元對我來說不算什麼,你不要有負擔。」
「當年為了區區五千萬元拋棄我,如今七年過去,連一百萬元都看不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