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一道題目,有成就感,寫完一門功課,感覺自己棒棒噠,放眼四周,大家都在學習,沒有人會打攪你,沒有智能手機分散注意力。
學校、社會、家庭,不遺餘力地制造出一個適合學習的環境。
芝芝感動得都要哭出來了。
這麼好的環境還不好好珍惜,努力學習,簡直暴殄天物!
不過,像她這麼有覺悟的學生還是少數,在絕大部分同學看來,高三真是讓人頭皮發麻。
林老師一反高二時比較寬松的管理態度,早晨早早就到了教室,坐著等學生們一個個進來,若是誰在響鈴時才慢悠悠地進教室,必然會遭到冷冷一笑。
上課的時候,她也會時不時出現在教室後門,瞅瞅有沒有人開小差。坐後排的學生們不止一次被窗上映照出來的面孔嚇到。
更慘的是,美術課和音樂課本來是單雙周論,現在好了,雙周一輪,一個月就一堂美術和一堂音樂。課上也不再教畫畫,變成了鑑賞。
啥叫鑑賞呢?美術就看看藝術品,音樂就看看歌劇什麼的,老師們聊聊中外的藝術家,講講達芬奇啊莫奈啊莫扎特的歷史,就當給學生們擴充知識庫了。
體育課倒是依舊一周兩節,然而……大家都懂的,總有那麼幾堂課,體育老師“有事”,變成了數學/英語/語文。
唯一令人安慰的,大概就是七點鍾準時收看新聞聯播了。
2012年過去了九個多月,都發生了點什麼呢?
黃巖島事件。
中國神舟九號飛船發射成功。
蛟龍號載人潛水器下潛7062米,創下紀錄。
倫敦奧運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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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姆斯特朗逝世。
八卦一點的還有紅歌事件(芝芝都不記得這件事了)、《中國好聲音》首次播出、《江南style》開始流行(忘不了忘不了,還會唱)。
然後,9月末的一天,她看到了薄XX被開除黨籍的新聞。這一度成為歷史和政治老師的課堂話題。
但芝芝知道,下個月還有一件更勁爆的事等著大家:2012年10月11日,莫言獲得2012年度諾貝爾文學獎。
高考必考題啊同志們。
她已經刷了幾本莫言的作品,就等著高考作文刷一波存在感!
倒計時一天天減少,進入十月後,同學們或多或少都緊張起來,晨跑前去教室自習的人有十來個,晚自習結束後,更是有大半的學生留下來繼續看書。
芝芝:既然大家都留下來,那我就不留了。
她把鑰匙託付給了紀律委員,重新過上了久違的下課就走的美好生活。
唯一不好的地方是不能和莊家明同路了,隻能熄燈後手機聊。不過這樣也好,能有效避免少男少女一時衝動犯下什麼錯誤(指的是牽手,想多的面壁)。
而且,芝芝習慣了文字聊天,比面對面更放得開。
她開始調戲莊家明了。
[家明哥哥,你在幹嘛呢?]
莊家明無語,芝芝好像很希望他也體會一下肉麻的感覺,隔三差五就要COS一下瓊瑤劇。不得不說,這很靈光,他現在非常懷念正常的青梅:[背單詞……]
[你們英語到哪兒了?]
[我是從後面往前背的]
芝芝頭皮一麻,小心翼翼:[第幾遍了?]
[二]
她嘆了口氣,想當初她磕單詞,一本單詞書能夠從A背到B就不錯了,更多人永遠停留在A開頭。但人家呢,人家已經背到第二遍了!
真學霸和假學霸之間,還是有距離的。
她還需要努力才是。
第82章 天冷要添衣
十月照舊有運動會,然而高三學子基本上已經是敷衍了事了。班服還是去年的那一套,隊形也就是體育課上隨便練練,比起高二時的興奮,唯一讓大家高興的就是白天不用上課了。
不過,作業沒少,晚自習還是隻有“學習”兩個字。
芝芝感覺得到,老師們正在用自己的節奏慢慢地給學生們施加壓力,讓大家逐步進入到高三那種高強度學習的氛圍中。
然而俗語雲,甲之蜜糖乙之砒霜。關知之熱愛這種學習的氛圍,認為能更容易進入狀態,於旁人而言卻未必如此。
原來,一中學生的作息時間是這樣的。
早晨六點半起床鈴,半個鍾頭洗洗刷刷,七點鍾晨跑,七點十分到一刻結束,七點四十開始早自習,八點鍾正式上課。
晚上九點半下晚自習,十點鍾睡覺。
然而,正式開學後,實驗班的學生就非常自覺地給自己增加了學習時間。芝芝在的宿舍學霸雲集,妹子們五點鍾就起床了,五點半就坐在了教室裡,硬是比別人多學習了一個多鍾頭。
九點半下了晚自習後,他們也不走,多學二十分鍾,趕在宿舍關門前回去,簡單洗漱後,掏出手電,繼續學習——小賣部的手電筒和電池都賣到脫銷了!
老實說,芝芝也有點被嚇到了。她上回在普通班,同學們都沒那麼勤奮刻苦,隻在最後一兩個月裡衝刺了下。
實驗班不愧是實驗班,一開學就拼命,睜開眼睛學到閉上眼睛,一天的學習時間超過十二個小時。
論努力程度,關知之同學隻能排中遊——她為了保證睡眠,從不早起。
問題隨之而來。
人是肉做的,不是鐵打的。可能是學習太累,抵抗力下降了,也可能是有人半夜趴被窩裡背書,沒蓋好被子,總之某一天,班裡有個同學感冒了。
五十個人的教室,何等密集的狀況,一不留神,你傳染我我傳染你,倒下了五、六個,一檢查,好嘛,流感。
這可把林老師等人嚇壞了,噴藥水,開窗通風,提醒學生一有不舒服就馬上去醫務室量體溫,以及,把體育課還給了他們。
體育老師大概是得到了吩咐,非常嚴肅地說:“身體是革命的本錢,之前自由活動,我看到有好幾個學生跑回教室學習去了——精神值得表揚,行為不予提倡,既然你們自己不肯好好鍛煉,那麼咱們就統一練習。”
文科班女生多,男生少,像足球籃球一類的運動組織不起來,打排球又沒有場地,所以最後非常淳樸地跳起了長繩。
芝芝積極地要求甩繩(她不想跳),結果體育老師看了她的身高,直白地說:“同學,你太矮了,和我搖不到一個高度,那個男生來吧。”
太、太矮了……〒▽〒
今天氣溫不高,但是晴天。在太陽下跳了二十分鍾的長繩,又玩了兩人三足的競賽,芝芝的身上出了一身薄薄的汗,但不敢脫衣服,隻解開拉鏈散熱。
回教室的途中,碰到了來上體育課的一班。
莊家明瞅著她:“小心著涼。”
“我,著涼?”芝芝今天是第一次見他,驚悚地說,“你看看你自己,冷空氣來了你還穿單衣???”
莊家明頓了下,看看朋友們,疑惑地問:“要穿毛衣了嗎?”
芝芝:“……”
是了,男生這種傻X的生物,怎麼能希望他們關心天氣,及時增減衣物呢?都是一群凍到了才知道穿毛衣秋褲的白痴!
*
晚上,莊家明在熄燈前兩分鍾上床,慣例打開手機瞄一眼,有芝芝的未讀消息。
[降溫了,明天最高溫度才12°,最低溫7°,你給我把毛衣拿出來穿上!秋褲帶了沒有??也可以穿了!]
他嚇一跳,問室友:“明天是不是要冷了?”
“要冷嗎?幾度啊?”大家對氣溫普遍不太關心。
莊家明果斷放棄詢問室友,比起這群和自己半斤八兩的家伙,肯定是他的芝芝靠譜,遂爬下床去拿毛衣和秋褲。
剛回到床上,第二條消息來了。
[厚被子帶了嗎?明天出太陽,早上拿出來放到陽臺上曬一曬,褥子也是,可以墊上了。]
第三條。
[假如被套和枕套超過一個月沒洗的話,下周拆下來帶回家洗一洗,呃,看周五的天氣,周末要是下雨,那就不用拆了,你找個枕巾替換一下。]
他忍不住笑出來,心裡暖洋洋的。
韓琮瞥了他一眼,冷不丁問:“關知之的消息?”
“嗯。”莊家明專注回復,隨口應下。
“咦~~~喲~~~”戀愛老將(?)張霖嗅到了同類的氣息,發出猥瑣的笑聲,“你倆在談?”
“沒。”莊家明答得特別斬釘截鐵,“她和我說點事。”
近三年同學當下來,大家對莊家明的人品還是有所了解的。他明確否認的,肯定就不是,絕對不會嘴上否認,心裡又是另一種想法——他隻會讓你自以為得到了答案,而究竟是不是那麼一回事,就隻有他自己知道了。
張霖難掩遺憾,一不留神點破真相:“我還以為你喜歡她呢。”
“你‘以為’過的人好像不止一個。”莊家明淡定地躺下,雲清風淡。
“可關知之特別像。”另一個室友吐槽,“你對她特別好。”
莊家明繼續不動聲色地擋回去:“你吃醋了?我對你不好?”
“喂,別這麼基。”室友搓搓胳膊,抱怨著睡到下鋪,“都怪班上那些女生,總是說什麼搞基不搞基的,一天到晚拿人開玩笑。”
說起這個,莊家明也有點無語。
他下鋪的這位室友眉清目秀,皮膚很白,女生們很喜歡拿他們倆開玩笑,雖然沒有什麼惡意,但總歸讓人覺得不舒服。
“我們背後說女生,女生當然也會說我們。”莊家明想了半天,隻能說,“以後都少說兩句吧,尤其別笑話人家。”
“哦,這是說給我聽的呢?”對面床鋪的室友冷笑一聲,“憑什麼,她就是胖,還不讓人說?”
莊家明很平靜地說:“她胖關你什麼事,又不刷你的飯卡,而且人家也不是吃得多,是生病吃藥才會這樣的,你少說兩句,積點口德。”
“行行,就你是好人,我們都是混蛋唄。”該室友嗤笑一聲,翻過身不再說話。
宿舍裡一片寂靜。
啪。燈熄了。
對面傳來一聲不輕不響的低語:“真把自己當盤菜了。”
莊家明假裝沒有聽到。
他知道班上並不是人人都喜歡自己,多多少少有人嫉妒他(這麼說還真是有點難為情),一方面是女生都比較喜歡他,樂意靠近他,另一方面就是成績了。尤其是高考即將到來,競爭在所難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