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季家在此處擁有一套帶內院的獨立花園洋房,如今由蘇蘿和季臨川居住。
宴上,林雪蕊小聲告訴她,周昭影覬覦這套房產很久,沒想到落到了季臨川名下。這事還是季同光不聲不響做的,周昭影連一絲風聲都沒有收到。
難怪今天從頭到尾,周昭影都笑的十分僵硬,幾乎連表面的溫婉都裝不下去了。
燈火通明,月色如水,街道兩旁種滿了濃鬱的法國梧桐,黑色的邁巴赫緩緩駛入,夜歸的鴿子自天空中扇動著翅膀飛過。
洋房內,季臨川平靜不已地給蘇蘿介紹房間的大概布局,而蘇蘿的關注點,在於那個佔地200平的衣帽間。
白色調為主,訂做的胡桃木衣櫃錯落排開,部分櫃子較高,亦設置了淡金色樓梯,方便取放。
如今已經放了不少各高奢品牌的衣服包包和鞋子,其中不乏一些私定。
衣服大致按四季來劃分,細分下來,又按照功能、材質和顏色做了進一步區分。
季臨川將自己的副卡交給她:“暫時先替你挑了這些,以後你想要什麼,直接買就可以。”
雖然蘇蘿自己也能負擔的起價格高昂的消費,但即使這樣,當有人對她說“直接買”這三個字的時候,她依舊會感到舒爽和痛快。
季臨川在她心中的形象頓時高大了起來。
好感度+10。
她隨手將自己的包包放在旁邊的架子上,興高採烈地走進去,準備好好觀摩一下季臨川的審美——
動作急快了些,包沒放好,晃了晃,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裡面的東西咕嚕嚕滾了出來。
蘇蘿下意識轉身。
除了口紅鏡子粉餅手機之外,還掉出來兩盒、格外顯眼的相模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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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光潔的地板上,格外惹眼。
空氣有一瞬間的僵持。
蘇蘿緊張不已,飛快地撿起那盒小雨衣,聲音都有些發顫,倉皇解釋:“這個不是我買的,不知道是誰放在我這邊……”
她想起了晚宴上林雪蕊遞給她包時的微笑,一陣頭皮發麻。
正心煩意亂著,季臨川從容不迫地走過來,自她手中拿走,修長的手捏住盒子,隻看一眼,隨手丟進垃圾桶。
啪嗒。
男人襯衫平靜而熨帖,面容沉靜嚴峻,睫毛微垂,遮住暗沉的眸色。
他淡淡地說:“這個型號太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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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十一縷白月光
蘇蘿:“……我對你的型號不感興趣,蟹蟹。”
她將自己的包撿起來,忍不住胡思亂想起來。
剛剛的那一盒,好像是均碼的對吧?那他嫌棄太小,是不是——
嘭,蘇蘿耳朵根爆紅。
不想不想,想這麼多亂七八糟的幹什麼。
臥室不止有一間,蘇蘿看著徑直前往主臥的季臨川,眼皮跳了下。
很顯然,今天在休息這件事上,很難達成共識了。
蘇蘿問他:“你不能換間臥室嗎?”
季臨川從容不迫:“訂婚之夜,夫妻分居?傳到父母耳中,我怎麼交代?”
蘇蘿的氣焰稍稍弱了一點:“又不是洞房花燭。”
季臨川別有深意地看她:“真是洞房花燭你就逃不過了。”
嗯?逃?
“我先前說過,不會動你,”季臨川悠悠地說,“我暫時還不想做泰坦尼克號中的亡魂,你不用這麼緊張。”
“我才沒有緊張。”
有了上次同床共枕的經驗,蘇蘿倒也不擔心季臨川會突然做什麼事情。
睡就睡唄,怕什麼。
大家都是成年人了。
蘇蘿給自己做好心理準備,推開了臥室門。
一個白乎乎的團子撲過來,嚇的蘇蘿一聲尖叫:“啊!”
季臨川心頭一緊,快步走過來:“怎麼了?”
蘇蘿貼著牆角站,看著白乎乎圓眼睛的小可愛,近乎崩潰:“怎麼會有貓進來?可以把它抱出去嗎?”
如臨大敵。
季臨川不明白她怎麼被貓嚇成這個樣子,仍舊彎腰,把貓抱起來。
貓就乖乖躺在他懷中,大尾巴掃來掃去。
把貓交給門外的佣人,蘇蘿囑託,請他們去把客房整理出來,不打算在主臥休息了。
季臨川脫掉外套,漫不經心:“這麼晚了還折騰?”
“不是折騰不折騰的問題,你那房間我真沒辦法睡,”蘇蘿捋起袖子來,給他看自己胳膊上剛剛起的一小層紅疙瘩,說,“我對貓毛過敏。”
緊接著後退兩步,十分警惕:“你剛剛抱了貓?暫時離我遠一點,對我來說,你現在就是個□□。”
瑩白如雪的胳膊上,幾粒小紅疙瘩格外明顯,像是雪地裡盛開的梅花。
季臨川微怔。
他說:“抱歉,我不知道。那貓是隔壁養的,大概是偷溜進來的,我已經讓人把它送走了。”
蘇蘿沒放在心上,若無其事地把袖子放下來:“這也不怪你,以後請佣人看緊一點就好。”
-
和季臨川的同居生涯要比蘇蘿想象中難多了。
他生活極其自律,除了特殊情況,準時十一點休息,六點起床。
蘇蘿原本不愛早起,結果現在天天被他準時揪起來吃早飯。
晚上也被強迫著……放下手機,不許她熬夜修仙。
一連好幾天,蘇蘿困的哈欠連天。
她萎靡不振的模樣被任真真瞧到,嚇了好友一跳:“蘿蘿,你這是被榨幹了?”
蘇蘿抱著她:“嗚嗚嗚我好想睡覺好久沒有睡過回籠覺了我恨啊!”
任真真一臉的肅然起敬:“沒想到季先生這麼老當益壯。”
“呃,其實他也隻比我大五歲,算不上老,”蘇蘿慢吞吞地說,“說出來你可能不信,我還是個原裝的。”
任真真震驚了:“不是吧,他這麼能忍?”
蘇蘿:“我們很純潔的。”
任真真大膽揣測:“你說季臨川和你訂婚,該不會是個幌子吧?其實他是這個?”
她豎起一根手指,彎了彎。
蘇蘿陷入沉思:“不好說。”
話題到此戛然而止,任真真繼而朝蘇蘿抱怨自己第三十次相親宣告失敗,最終慎而重之地下了個結論:“我不打算相親了,等緣分到了,即使我一直在家裡休息,命中天子也會突然闖入我生活的。”
蘇蘿沉默兩秒:“真真,我有必要糾正你一點,一般來說,突然闖入你家,隻可能是入室搶劫,不可能是真命天子。”
“……你和季臨川還真是天造地設絕無僅有的一對。”
受到任真真的影響,蘇蘿還真的開始悄咪咪地留意季臨川的動靜。
作為一個標準工作狂,他在家的時間並不多,也沒有休假,每天和他形影不離的就是韓助理了。
今晚上韓助理打了電話回來,說晚上季先生有酒局,蘇小姐不必等他。
季臨川不在家,蘇蘿就如同脫韁的野馬,肆意撒野。
想幾點睡就幾點睡!
蘇蘿忍不住腦補了季臨川和和韓助理的三萬字小短文,一時興起,忍不住打開電腦,自己寫了好多,車飚到飛起,給同好任真真也發了分過去。
任真真很快回復她:[夠狠,連自己男人都不放過]
十分鍾回了第二句,贊美:[肉燉的真香]
蘇蘿產完糧,得到好友肯定,心滿意足睡去。
半夜冷不丁驚醒,剛剛睜開眼睛,就撞上一對深邃的眼眸,嚇的她一激靈,睡意全消,險些爆粗口。
男人側躺在她身邊,支撐著額頭,半明半暗中,往日中銳又利一雙眼,也渡上一層淡淡的柔。
蘇蘿剛想開口,聞到了他身上的酒氣,混雜著一股煙草香。
這味道令她很不愉快。
蘇蘿坐起來,打開燈,毫不客氣地想要把季臨川踢下床:“一身酒氣,你不要上我的——”
一腳踢過去,卻被季臨川牢牢地攥住了腳腕。
他側首,捏住,往自己懷裡拉了一拉,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帶了幾分沙啞:“別胡鬧。”
誰、誰胡鬧了呀!
季臨川的手指節分明,掌心有薄繭,喝多了酒,力道控制不好,一下就給她掐疼了。
蘇蘿叫:“你快松開,你掐疼我了!”
結果季臨川非但沒有松,反而俯身上來,將她壓在身下,垂著眼睛看她,再未有別的動作:“藤藤?”
蘇蘿僵了一僵。
“藤你個頭啊!”蘇蘿咬牙,捶著他的胸膛肩膀,“在我床上叫別的女人名字,你也太過分了——”
男人注重鍛煉,身體結實,捶了沒幾下,蘇蘿攥起來的小拳頭都疼了,而男人仍舊是不痛不痒的,隻是蹙起了眉。
下一刻,季臨川翻身起來,揉了揉太陽穴,嘆息:“抱歉,我喝多了。”
蘇蘿坐起來,哼哧哼哧地把他趕下床,重重把他的枕頭和被子都丟了下去:“我才不要和你睡一塊!”
氣死了,在她床上,還叫著別的女人名字——呃,也可能是男人。
蘇蘿越想越委屈,難受極了,把小被子一卷,哽著嗓子,下巴埋在柔軟的被褥中。
狗男人,明天就要退婚退婚!
季臨川沒有再上床,耳畔傳來哗啦啦的水聲,他應該是去洗澡了,蘇蘿摸了摸眼角,湿漉漉的。
她竟然掉眼淚了。
蘇蘿萬萬沒想到,自己還有被人氣哭的一天。
明天,一定要鏗鏘有力的、堅定不移地對著季臨川說出那兩個字:退、婚!
次日清晨。
蘇蘿睜開眼睛,翻身下床——
猝不及防,踩到了一個溫熱堅硬的物體。
蘇蘿僵住了。
低下頭,她那隻腳,此時正穩穩地踩著季臨川的小腹,被他輕而易舉地握住了腳腕。
四目相對,季臨川平靜不已:“一大早起來就準備謀殺親夫?想要得到我遺產也不用這麼迫不及待吧?”
像是被烙鐵燙傷,蘇蘿抽離腿,蜷縮起來:“……誰讓你睡在地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