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著,季臨川慢悠悠地開口:“先前你給我寄的信裡都寫了什麼?”
“廢什麼話當然是情——”心不在焉的蘇蘿瞬間警惕,硬生生大轉彎,“——青少年行為守則。”
季臨川挑眉:“嗯?”
蘇蘿:“就是些很正常的話啊,沒什麼的!”
……才不會把她曾經暗戀過他的這種事情說出來。
太丟人了。
她羞惱地回了臥室,獨留季臨川一人。
季臨川其實早就知道了蘇蘿當初寫在信上的東西——那時候,被他打到鬼哭狼嚎的季扶風表示,惡意回復的都是情書。
蘿蘿給他寫的也是情書。
哪怕原件早已被季扶風弄丟,頗為遺憾,但一想到蘿蘿現在就在身旁,季臨川又釋然了。
還有什麼比這更圓滿的呢?
網絡上的輿論並沒有因為季臨川的那條微博而停止。
蘇蘿看到晚上十點,上大號發微博——
[蘇蘿:近期在網絡上看到一些不實言論,經過沉思,決定明日上午十點,直播澄清。謝謝大家的關心,祝今晚好夢。]
她沒有看微博,發完後直接下線睡覺。
身側的季臨川摟著她,下巴擱在她頭頂:“乖蘿蘿,晚安。”
Advertisement
“晚安。”
-
十點整,梳洗後的蘇蘿準時開啟了直播。
觀看人數蹭蹭蹭地往上漲,彈幕刷的飛快,有的是誇小仙女美貌無雙,有的則是瘋狂追問關於季臨川的事情,也有些敗胃口說髒話的,直接被禁言。
蘇蘿睡眠充足,此時精神很好,看著彈幕,隨機地挑選幾個問題回答。
“問我為什麼炫富?”蘇蘿念著彈幕,訝然地攤手,“抱歉,那個小號隻是記錄我的日常生活而已,並沒有絲毫炫富的意思。”
檸檬樹瞬間大豐收。
記錄!日常!生活!
想想也是,畢竟她什麼都有,在她眼裡,這些確實不是什麼奢侈品,再多的鑽石,在她眼中隻怕和小孩彈珠沒什麼區別吧。QAQ
“問我東西來源?嗯,有部分確實是男人送的,不過送東西的男人是我爸爸,比如說這幾輛車……我母親?啊,我的母親比較喜歡送珠寶。”
蘇蘿笑吟吟地回答著問題,鋪天蓋地的黃色檸檬圖標出現。
在這重重包圍中,有個問題脫穎而出:“你的經濟來源全靠父母資助?還有片酬?”
這個問題顯然要比那些“賣X錢”之類的話語溫和的多了。
蘇蘿想了想:“不全是,一部分是股權分成,還有盈利。我名下大概有幾十家度假村,還有一些公司,足夠我生活了。”
艹艹艹艹艹!
蘇蘿越是說的風輕雲淡,網友們越是不淡定。
這個女人也太太太豪了吧!
靠,這樣還靠什麼男人啊,有的男人跪舔她還來不及呢。
蘇蘿念著彈幕上最新的一條彈幕:“你身後的男人是誰?嗯?我後面?”
她轉身,看到身後的季臨川,黑色襯衣熨帖平整,容色淡淡,星眸朗目,正在找什麼東西。
哼,就知道這個狗男人不會安分!
轉身再看,彈幕已經被鋪天蓋地的啊啊啊啊所掩埋,有些彈幕艱難突出重圍,質問:[剛剛走過去的人是季臨川嗎?為什麼他會在你那裡啊啊啊啊]
蘇蘿耳朵紅通通,她說:“充話費送的。”
她低估了季臨川的臉皮。
他站定,平靜地問:“蘿蘿,還記得昨天綁你的那根領帶放在哪兒嗎?”
蘇蘿:“……”
啊啊啊這個男人為什麼可以坦然地當著這麼多人的面說這種話啊啊啊!
再說,他們昨天很友好的吧?
沒有產生什麼奇奇怪怪的play吧?明明隻是蓋著被子純聊天啊!
大腦瞬間死機,蘇蘿看著彈幕上的“刺激”“嗷嗷嗷”“疑車有據”,開始認真考慮今天是不是需要去買個榴蓮了。
晃神間,季臨川已經傾身過來,凝神看著彈幕,失笑:“不要想太多,我是說,綁住蘿蘿頭發的那根領帶。蘿蘿的審美很獨特,總是喜歡拿些新奇的東西做飾品。”
男人聲音溫和如水,當他與蘇蘿同框的時候,先前還對這兩人有質疑的頓時不堅定地倒戈了。
男帥女靚,這是什麼神仙小情侶啊!
季臨川一現身,話題迅速轉移到“轉贈別墅”這件事情上。
季臨川淡然:“會送,沒有意外的話,應該是下年春末夏初。”
這句話一出,蘇蘿的那條微博轉發量漲的更加驚人了。
兩幢別墅啊!
狂歡中,季臨川平和地說:“不過兌獎可能要稍稍延後一段時間——”
嗯?
延後是什麼意思?
空頭支票?
質疑調侃的彈幕還沒來得及發出去,季臨川下句話跟上來:“梁京西郊的動工在下年初,建設周期為一年,所以驗房應該會在開獎後六個月之後。”
梁京,別墅,兩棟。
算了算價值,這是一獎中成千萬富翁的級別啊!
彈幕被鋪天蓋地的“爸爸”“握草”“嗷嗷嗷”覆蓋住,而微博……
微博暫時不能轉發。
客戶端癱瘓掉了。
直播時間結束,季臨川關閉相關設備,輕柔地親吻蘇蘿的臉頰:“蘿蘿,是不是該去產檢了?”
蘇蘿點頭。
醫生早就預約好,例行檢查之後,醫生又讓多做了一項。
做完之後,蘇蘿心裡面有些擔憂,她現在好像更加容易胡思亂想了,抓著季臨川的手,她問:“醫生,是有什麼問題嗎?”
醫生慢慢地說:“問題倒是有的……”
蘇蘿拽住季臨川的手緊了緊。
他推推眼鏡:“恭喜您,懷了雙胞胎。平時要更加注意……”
蘇蘿感覺有隻蜜蜂在她耳朵裡飛:“什麼?”
醫生好脾氣地又重復了一遍。
但蘇蘿腦子裡隻有那個“雙胞胎”。
兩個、兩個崽崽?
她感受到了巨大的壓力。
季臨川淡定多了,向醫生道謝,扶著呆若木雞的蘇蘿往外走。
一直到上了車,蘇蘿才醒悟過來,摸著肚子,大驚失色:“我覺著自己好像是在做夢。”
季臨川愉悅無比,親吻她的臉頰,低笑:“現在呢?”
“還是有點不清醒。”
長長的一個吻,吻到蘇蘿幾乎喘不上氣來,季臨川才放開她,抵著她的額頭,珍而重之:“蘿蘿,謝謝你。”
蘇蘿快哭了:“嗚嗚嗚怎麼是兩個啊……”
季臨川失笑,摸摸她的臉頰,軟語安慰:“不哭不哭,回去給你天天做好吃的好不好?”
蘇蘿抽抽搭搭。
季臨川捏著她手,認真地說:“先前有些事情我沒告訴你。”
蘇蘿淚眼朦朧:“你背著我調戲漂亮小姑娘了?”
“沒有。”
“難道是漂亮小男生嗎?”
季臨川失笑:“更沒有。”
他抽出紙巾,擦拭著蘇蘿臉頰上的淚珠兒:“蘿蘿,在你到來之前,我不曾怨憎過這個世界,隻是覺著不公;而你,讓我先前的困難都變的甘甜。”
蘇蘿抬著淚汪汪的眼睛看他。
他鮮少說這種話,如今說出來語調也不再平靜,帶點微顫。
季臨川說:“我想說,我愛你。”
蘇蘿撲過去,摟住他的脖子:“你早點說多好呀,我等了好久好久啦。”
——從高中到現在。
——從青澀膽怯到如今的驕縱蠻橫。
“……其實我也愛你呀。”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