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晚上,我就發現自己的窗戶被人給砸了。
玻璃碴子濺了一地。
我剛從浴室出來時,就差點被玻璃濺到,看著地上的石子,我小心繞到陽臺處,一眼就看見了正站在我家院子裡的秦兆川。
他見我出現,迅速朝我揮了揮手。
「諾諾,你爸媽這幾天不在家,正是我們去領結婚證的好機會!」
我一聽到這話,直接給整笑了。
敢情我下午說的分手,他完全都沒有當回事兒,甚至大半夜還偷跑來我家,企圖將我蠱惑過去領結婚證。
所以我直接冷了臉,站在陽臺上,居高臨下地看著他。
「念在這五年的情分上,我給你留最後一點體面。你要是再不離開,我就報警了。」
深夜闖進小區,還翻進了我家院子,用石頭砸碎我窗戶。
這就是我之前瞎了眼喜歡上的人。
一聽我這麼說,秦兆川臉色也同樣難看起來,像是有些不服氣。
卻還是強忍著脾氣開口:「許諾,我明明是在為你好,你不要被你那個哥哥給洗腦了!他就是想要跟你爭家產,隻有我是為你好!」
我沒再說話,直接掏出手機。
他見狀,雖心有不甘,但還是頭也不回地朝外跑了出去。
邊跑還邊說:「諾諾,你就是太單純了,才會被別人騙。但是沒關系,我一定會保護好你,保護好我們的財產!」
Advertisement
呸,什麼時候我家的財產就成他的了?
許是有些氣不過,我在手機裡翻找到物業的電話,跟他交代了秦兆川的事,讓他們絕對不可以再把人放進來。
但是秦兆川,依舊沒有死心。
隔天我去畫室的路上,遠遠就看見了秦兆川的母親。
坦白說,她從前對我挺好的。
我不知道她的這份好,是否和她兒子一樣,存了算計。
所以在打照面時。
我並沒有露出過多的情緒,打算靜觀其變。
秦母則是直接握住了我的手。
親熱開口:「諾諾,阿姨一直都把你當作兒媳婦。我知道你跟兆川最近鬧了矛盾,但小情侶哪有不吵架的?他也是太擔心你,怕你那個哥哥把你吃得連骨頭都不剩,所以才想著先領證,畢竟我跟兆川都是真心為你好。」
好好好,也是過來哄我的。
「我爸媽對我很好,哥哥也對我很好。至於我家的財產,我和哥哥誰多誰少我都沒有意見。」
我冷靜說完這句話,剛才還一臉親熱的秦母已然露出了不滿的神色。
「你別傻啊,諾諾。你那爸媽不當人,非要把兒子撿回家,以後的財產就沒你的份,還不如先跟我家兆川領證,以後我讓兆川的兄弟們,還有叔叔伯伯,一起來幫你管公司怎麼樣?」
如果說一分鍾前,我還不知道該怎麼面對這個曾經對我很好的秦母。
那麼從她將這段話說出口的那一刻開始。
我就知道,秦母,本質上和他那個兒子沒有任何區別。
口口聲聲說為了我好。
拐著彎地想要我和秦兆川先領證,這樣能夠名正言順染指我家產業,簡單來說就是想吃我家絕戶,卻沒想到我親哥哥回家了。
計劃破敗,所以如今又鬧了這麼一出。
看著面前的秦母,她眼底殷切模樣難掩,但既然知道她打了什麼算盤,我也就不想繼續跟她演戲。
所以我直接甩開了她的手。
「我和秦兆川已經分手了,沒有復合的可能,也絕對不會領證。」
聽著我的話,秦母的臉色已經有些難看。
她皮笑肉不笑:「你跟兆川在一起這麼多年,現在說分手就分手,你跟二婚沒什麼區別。要是分手了,就是個破鞋,你覺得還有誰敢要你嗎?」
得,僅存的禮貌在這一刻徹底破裂。
所以我微笑回應:「您這些年倒是沒跟別人在一起,不如去相親市場走一遭,按照您這話的意思,應該能夠成為搶手貨。」
秦母早些年就離了婚,也一直沒有再找,總想著等兒子長大一切就都好了。
我知道攻擊別人的痛處不好。
但是——禮貌的前提,對方得先當個人才行。
「許諾!」秦母像是被我氣到了。
她喊了一聲我的名字,臉上的溫柔慈祥全部褪去,看著來往行人,毫不顧忌地加大音量。
「許諾,你跟我兒子在一起五年,我兒子那麼喜歡你。你現在說分手就分手,你還有沒有良心?難道你在外面養了小白臉?咱們雖然是窮苦人出身,可到底是容不得人糟踐的,像你這樣子沒吃過苦頭的小姑娘,在感情上玩弄別人,小心遭天譴!」
已然撕破了臉,所以我也沒有任何顧忌,也不怕那些異樣的眼光,在眾人議論紛紛中,我隻回了一句。
「我問心無愧。不過究竟是誰算計誰,又是誰想吃誰家絕戶,那人心知肚明。借用你的話,小心遭天譴啊!」
至此,我和秦家徹底翻臉。
4
好不容易過了三天平靜日子。
我以為秦兆川已然死心。
但我沒想到,他會直接跑去我的畫室,在那裡面布置了一場看似溫馨浪漫的求婚儀式,在眾人的起哄中,將一大捧玫瑰花遞到我面前。
「諾諾,我知道你這幾天心情不好,你想打我,想罵我都行的。
「我們在一起這麼多年,經歷了不少事情。
「為了你,我來到這個城市發展。也是為了你,我努力攢錢買房子。同樣還是為了你,我每天都在努力工作,隻想有朝一日能夠把你娶過門。
「諾諾,無論之前我們發生過什麼,可我們之間有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能夠說算了就算了呢?
「再給我一次機會,我一定會好好對你,給你完整的愛,好嗎?」
說話間,他試圖將手裡的戒指給我戴上。
我反手就甩了他一巴掌。
眾人的起哄聲戛然而止,面面相覷間,我冷眼看著面前的秦兆川。
「你說得對,好歹有那麼多年的感情在,所以我沒想把場面鬧得太難看,安安靜靜分手就好,以後見了面就當作陌生人,彼此之間都還能留點餘地。
「可是你又做了些什麼呢?
「半夜砸破我家窗戶,希望我偷身份證跟你領證,然後把我家的財產全部都過戶到你名下,你真當我是傻子啊?」
我深吸一口氣,接著拿過他懷裡的那束玫瑰花,直接朝著他砸了下去。
「最後,你留在這個城市裡發展,是因為這個地方對你的事業最有幫助,即使沒有我,你會努力攢錢買房子,也會每天努力工作,別把什麼事情都說成是為了我,不惡心嗎?」
好歹曾經互相喜歡了這麼多年,非得把局面弄得這麼難看,露出心裡最醜陋的一面?
聽著我的話,秦兆川的臉色也逐漸難看。
他緩緩站起身,看著散落一地的玫瑰花,依舊有些不死心。
「諾諾,我是在為你好,你為什麼就不聽呢?」
「究竟是為了我好,還是為了名正言順吃我家絕戶?」
我直接將話攤開了說,導致那些原本還在看熱鬧的人此刻噤若寒蟬。秦兆川的臉面也有些掛不住,想也不想就反駁。
「我什麼時候覬覦過你的財產了?
「你心思單純,我不過是擔心你被騙,想要保護你而已。
「我家裡的那些叔伯堂兄弟們,雖然文化水平都不高,但是好歹跟我一條線,都能夠和我一起幫你管理公司,我們明明都是為了你好啊!」
睜眼說瞎話,我第一次對這個詞有了深刻的認知。
所以我想也不想就舉起手機,點開了錄制。
「那你把這些話再說一遍,然後我將這段視頻發到網上,讓網友們看看,究竟是我不知好歹,還是你心懷鬼胎,怎麼樣?」
聽著我的話,又看著我已然開始錄制的手機,他迅速往後退了兩步,接著露出了痛惜的模樣,仿佛我做了什麼對不起他的事。
他邊往外走邊說:「諾諾,你太狠心了,太狠心了……」
對此,我隻想送他兩個字——傻缺。
5
我知道秦兆川還沒有死心。
但這幾天我沒有去畫室,更多的時候就待在家裡,他找不到任何機會和我見面,隻會每天給我發信息,想要給我洗腦。
每次看到那些信息時,我第一時間就拉黑刪除。
接著又有新的號碼發來,循環往復。
而爸媽和哥哥,也終於從老家回來,哥哥還給我帶了不少禮物。
他一回來就神神秘秘湊到我身邊,讓我明天去他的公司,說是要給我一份驚喜。
我問他是什麼也不說。
當天晚上,又有一個陌生的號碼給我發了短信。
這次倒是沒有那些洗腦的話語。
他說:【許諾,其實我知道你一直都不太能看得起我。但我告訴你,我憑借著自己的努力,在今天已經成功升職,領導都很看好我,說再過不久,我或許還能升職。這家公司可是全世界前一百強,比你家公司還要厲害。我根本就不屑覬覦你的家產,知道嗎?】
敢情,這次給我發信息是來炫耀升職。
我再次反手拉黑,接著倒頭就睡,畢竟明天還要去哥哥的公司。
但我是真的沒想到——
秦兆川,居然就是哥哥公司裡的員工。
當我看見他的那一刻起,我突然就意識到了哥哥所說的驚喜,我還沒有告訴家裡人和秦兆川分手的消息。
所以當哥哥發現秦兆川在他公司上班時,就動用手裡的權力,直接給他升職加薪,就是為了讓我開心一些。
見我來,秦兆川推開那些圍在他身邊恭賀的同事,眼裡帶著些許炫耀。
「你這是知道我升職了,特意跑過來找我復合?」
啥玩意兒?
我被他的迷之自信給震撼到了。
所以我一時之間沒開口說話,秦兆川眼裡得意更顯,他故意扭頭看了一眼,正在看熱鬧的員工,接著揚著聲音說:「雖然你總愛鬧小脾氣,少有不開心,就用分手來威脅我。但是我大人不記小人過,既然你誠心誠意來道歉,我就勉為其難原諒你,隻不過以後你必須聽我……」
「打住!」
我衝他做了一個打叉的手勢,附贈一個白眼。
然後跟他說:「你想多了,我今天來這裡,是想找顧知浮。」
顧知浮,是哥哥失憶後在福利院裡自己起的名字。
因著哥哥才剛找回來。
許多手續都還沒完全辦好,連帶著戶口也還在辦理中。
所以,秦兆川隻知道我哥哥叫許承,但並不知道他們其實就是同一個人。
一聽我的話,秦兆川倒是還沒開口說些什麼。
人群裡突然冒出來一個小姑娘,直接走到我面前,將我上下打量了一番,眼神帶了些許輕蔑。
「你要找我們顧總?」
我點頭:「是的,我和他說好要……」
「你以為我們顧總是想見就能見的嗎?」
那小姑娘直接打斷了我的話,眼神愈發不滿,甚至直接開始了說教。
「像你們這種撈女,就知道往男人身上貼。知道咱們顧總帥氣有多金,所以上趕著來見他,你自己也不想想,顧總能看得上你這種人嗎?」
搞笑,妹妹來見自家哥哥,怎麼就成撈女了?
所以我禮貌回她:「我不知道你們顧總能夠看上怎樣的人,但肯定不會看上你這種……尖酸刻薄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