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醒了？」我收回手。
「沒睡著，在想之前的事情。」
話落，他睜開眼看我，語氣帶著試探：「問你個事？」
「你問。」我對上他的目光。
「當初和我分手的原因是什麼？你到底在害怕什麼？」
「我……」沒想到他會這樣問，我一時不知道該怎麼回答他。
傅嶼辭嘆氣：「算了，我等你想說的時候。」
說著，傅嶼辭貼近我耳邊：「明天不是有早課，早點睡吧。」
7.
翌日一早，我剛下樓就聽著傅嶼辭媽媽和張嬸聊天。
「張嬸，趕緊讓佣人把這全部給我打掃打掃，晚上老傅回來。」
聽到他爸要回來，我杯子沒拿穩，直接摔了。
傅嶼辭媽媽朝我走來，擔心道：「绾绾，你怎麼了，是不是還不舒服？」
「沒有，就是剛剛沒拿穩。」我心神不寧地蹲下來。
「別弄了，放這裡，等會兒把手割了。」說著，他媽媽拉著我到餐桌……
出門前，他媽媽還叮囑我晚上早點回來，我隻能硬著頭皮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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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
出來看見傅嶼辭的車，我上去，系上安全帶。
「阿姨不是說你早走了。」
傅嶼辭輕笑一聲：「這不是想和你一起吃早餐。」
說完，又補了句：「隻有我們倆。」
看了眼時間，剛剛都沒吃多少，我摸摸癟癟的肚子：「現在好像還早，要不我陪你去吃點？」
「好。」他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弧度。
知道他看出來了，但也沒拆穿我。
我們去了之前經常去的那家早餐店。
還是熟悉的味道、熟悉的老板、熟悉的布置。
一切好像都沒變，但我和他的關系卻變得很微妙。
感覺隨時都在準備著分離。
我知道他父親這次回來肯定又會勸我離開他。
當初和他分開的場景我不想再經歷一次，更不想再傷他一次。
這次我不會再答應他父親離開他。
傅嶼辭見我愣在那裡，出聲：「想什麼呢？」
我緩過神來，用心回答：「我在想我們以後都不分開。」
傅嶼辭聽了挑眉，笑：「這是新的土味情話？」
「什麼呀。」我捶他，「我認真回答的，沒跟你開玩笑。」
傅嶼辭握住我錘捶他的手，收起笑容，語氣變得正經起來。
「不開玩笑了，我們以後不會再分開，不過你不能離開我。」
剛想說好，就被他接下來的話驚到。
「再跑就把你綁起來。」
我：「？」
雖然知道他是開玩笑的，但還是忍不住說：「到時候等你先找到我再說啰。」
怕他找我算賬，說完趕緊挑開話題：「快來不及了，你快送我學校吧。」
9.
晚上，傅嶼辭來接我回去時，即使想了一天該怎麼去面對他父親，但還是有點慌張，怕自己搞砸。
餐桌上，昨天那女孩又來了，不過這次好像是傅嶼辭父親請她來的。
「安安，你多吃點菜。」傅嶼辭父親笑著說。
那女孩笑著眼睛似月牙：「謝謝伯父。」
傅嶼辭父親見傅嶼辭一直都在給我夾菜，嘆氣。
「嶼辭，你多給安安夾點菜，你要知道你們以後可是要生活在一起一輩子的。」
我拿著筷子的手一頓，傅嶼辭放下筷子，語氣又冷又沉重。
「爸媽，和你們說過很多次了，我和安安不可能，現在不可能，以後更不可能，你們死了這條心吧。」
傅嶼辭媽媽見氣氛尷尬，趕忙出來救場。
「先吃飯，這些以後再聊。」
吃完飯，回到房間裡，想了想，我不能再像以前那樣解決這件事，感情是兩個人的事，應該一起面對。
我從背後抱住傅嶼辭。
「你不是想知道當初我和你分手的原因嗎？」
說完明顯感到他身體顫了一下，見他想轉過身來，我出聲：「先別轉過來，等我說完好嗎？我怕你轉過來我說不出口了。」
聽到他輕輕地「嗯」了聲，我這才開始說：「當初突然和你分手是因為你父親找我了，他和我說，我們不合適，家世背景也不合適，我也不能幫你什麼，你應該娶一個家世顯赫、能幫助你事業的女孩子，就比如今天那個安安。 」
「那時候我想了很多，越想越覺得你爸說得對，我的確配不上你，喜歡好像真的抵不過合適。反正那段時間我總在自我懷疑，後來情緒崩潰，就向你提了分手。」
說著，我的眼淚啪嗒掉下來，落在他肩膀上。
他似乎是感覺到了湿意，轉過身來，面對著我。
他溫柔地為我擦掉臉上的眼淚，安撫我：「好了，別哭了，我都知道了。」
說完，把我扯進懷裡，緊緊抱住。
「別哭了，都是我不好，讓你受委屈了。」
傅嶼辭把我安撫住後，見他要出去，我問他：「你去哪？」
「找我爸說清楚，免得他再來找你。」
「現在都那麼晚了，明天再去吧，明天我和你一起去。」我拉住他。
「好，聽你的。」
10.
次日一早，我被放在一旁嗚嗚震動的手機吵醒。
我掀開被子，怕吵醒他，我拿起一件外套將自己裹住，跑到外面接電話。
接完電話，剛準備回去就碰上傅嶼辭父親。
他父親開門見山：「绾绾，你知道我的態度始終都是和之前一樣，你知道該怎麼做的。」
我冷笑：「我不會像之前那樣，我也不會再和他分開，至於您說的合適不合適，是我和他的事，和您沒關系，您還是不要插手我們之間的事了。」
話落，不等他再說什麼，我握著手機回到房間。
見他還沒醒，我換好衣服直奔機場。
剛剛接到奶奶從樓上摔下來的消息，也不知道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上飛機前，我給傅嶼辭打過電話，本想和他說我回去的事情，但那邊不知道是什麼原因，一直沒人接聽。
下來飛機後，我直奔奶奶住的那家醫院，手機沒電放在包裡也沒怎麼看。
就這樣一直到了晚上，闲下來的時候，這才把手機充上電。
看著上面傅嶼辭打來的電話，剛想給他回過去，一道低沉帶著微顫的聲音響起：「鹿绾绾！」
我目光一顫，不敢置信地轉過頭來，傅嶼辭已經將我抱在懷裡，力度很大。
「你他媽這次是不是又想離開我？電話不接！信息不回！還一個人跑回來！」
「我……我沒有。」說著，我感覺到肩膀上湿湿的。
好像是他哭了？
我僵硬地抬起手在他背後輕輕拍撫，向他解釋：「你聽我跟你解釋，我沒有想離開，我隻是早上接到電話，說我奶奶從樓上摔下來了，看到你還沒醒，我也著急，就一個人回來了。上飛機前我還給你打過電話的，但你沒接到，下了飛機後，我手機沒電了，光想著來看我奶奶，就給忙忘了，這剛充上電。」
解釋完後，他抬起頭，眼尾紅紅的，剛剛掉的肯定是眼淚。
我親了親他的眼睛：「我真沒想離開。」
「真的？」他拽著我的手，說話的語氣有些撒嬌。
見他這副模樣很像小孩子，我被逗笑：「真的，我發誓。」
「我爸和你說的那些話……」
「什麼話？」我笑著看他，「不太記得了，反正我不管，我們之前的事情誰都別想插手，合不合適隻有我們自己知道，畢竟以後生活是自己的。」
傅嶼辭垮著的小臉這才有點笑容：「那就好，怕你又多想。」
「對了，奶奶怎麼樣了？」
「沒事，還好沒摔到，等會兒就可以給她辦出院手續了。」
送奶奶回去的路上，她在不停催我：「绾绾快回去，不是還有課？學業重要，我這都沒事，你不回來也沒事的。」
「哎呀奶奶，我都回來了，你就不能讓我好好陪陪你。」我嘆道。
「好好陪我的話，你放假帶著嶼辭再一起回來陪我。」奶奶笑得兩眼眯成一道縫。
見她那麼執著，我隻能拜託周圍的鄰居都照看照看她。
吃完晚飯，我和傅嶼辭這才回去。
11.
下飛機後，我拉著傅嶼辭一旁的衣角，問他：「你爸媽現在是不是已經知道我們的關系了？」
他輕輕「嗯」了聲：「我來之前就和他們吵了一架，說清楚了，他們說也不管我們了，以後隨我們。」
「啊？」我驚訝，「那你爸媽不得恨死我，把你們關系搞成這樣。」
傅嶼辭摸我頭：「和你沒關系，別往自己身上攬，相信我，我會搞定一切的。」
我點頭：「我們現在回去，氣氛豈不是很尷尬？」
「沒打算帶你現在回去。」傅嶼辭彎唇一笑，「我們過二人世界。」
「我們這樣，會不會對你事業有影響？」
傅嶼辭：「不會，放心，我媽知道後，倒是支持我們兩個在一起，我媽說別著急，等她說服我爸，要不了多長時間，剛好我們可以過二人世界。」
聽了我有些驚訝：「你媽支持？我以為她會和你爸想的一樣。」
「好了，別多想了。」傅嶼辭拉開車門，「你隻有一個，我舍棄什麼都不會舍棄你。」
12.
過了好些天，傅嶼辭媽媽應該是聽到我快要回法國，親自來學校約我見面。
咖啡店裡。
「绾绾，你這和嶼辭去了法國也要好好的哈，我要是早知道你們的關系，我肯定早就開始勸他爸爸。」說著，他媽媽語調上揚起來，「他爸爸就是個死腦筋，不過沒關系，他不同意，我同意。」
「您放心吧阿姨，就算叔叔不同意我們也會在一起，不會再因為這分開了。」我柔聲道。
「隻要你們好好的，那我就放心了。」
……
幾天後，傅嶼辭跟著我一起去了法國。
我上學，他工作。
一天他下班來接我，見我和一位男生在聊天，醋意大發。
先是向前把我摟在懷裡，喊我「寶貝」，宣示主權。
再回到家他把我抵在牆上，滾燙的吻落下，吻得越來越兇。
「嫌我老？」
見我不回答，他吻我的力度更重了些，像是在懲罰我。
「我沒有。」我躲開他的吻，「我不過是和人說學習上的事情，你連這醋都吃。」
「對，我不喜歡他，以後離他遠點。」說完，又繼續把我圈在懷裡吻著。
情意迷亂時，突然感覺一個冰涼的東西圈在我手指上。
隨後，傅嶼辭低沉沙啞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
「绾绾，我們結婚吧。」
我心裡咯噔一下，下意識低頭看了看手上。
是粉鑽鑽戒。
「好漂亮。」我盯著手上的粉鑽。
「那快答應我，答應我它就是你的。」傅嶼辭邊親我邊誘導我。
「我要是不答應，你還想送給別人？」我瞪他。
「明知故問是吧。」傅嶼辭開始使壞。
我慫了，怕他做出其他舉動，便立刻答應下來。
13.
研究生畢業後，我和傅嶼辭都回國發展。
剛回來，傅嶼辭爸爸媽媽就叫我們出來野餐。
聽傅嶼辭媽媽說這次是他爸爸主動提出來的，說是有話要對我們說。
果然，那天一到地方，傅嶼辭爸爸就和我們說了當初的事情，還和我們道了歉。
大概是年紀大了，他爸爸也不像當初那樣反對我們在一起了。
家裡的氛圍似乎也回到之前那樣。
唯一變的就是我和傅嶼辭的關系。
傅嶼辭不知道是在哪裡搞來的花，塞到我懷裡，拉著我說要帶我去看風景。
春風襲來，我捧著傅嶼辭剛剛給我的白玫瑰，牽著他的手迎著落日奔跑，他面帶微笑回頭看我，清澈的目光讓我呼吸緊促，突然被夕陽晃了一下，面前的他似乎變成高中穿著校服的樣子。
——正文完——
番外
（高中畢業後和傅嶼辭表白那裡）
高中畢業那晚，我本來是和幾個好姐妹一起約好去畢業旅行的。
但到了機場，看見一位姐姐哭著說：「人生最大的遺憾就是年少的時候沒和那個喜歡的少年在一起，我想我再也不會這樣愛一個人了。」
那一刻，那句話就像針一樣直戳著我的心。
是呀，年少時沒和喜歡的人在一起是件多麼遺憾的事，我的腦海裡突然浮現傅嶼辭的面孔。
忽然好想他，好想和他在一起，好想現在立刻就向他表白，即使最後他沒答應，但至少不後悔。
於是那天晚上我膽大地改了航班，飛到了傅嶼辭正在準備比賽的那座城市。
還好提前找他要了他住的酒店地址。
下了飛機後，我直奔那裡。
傅嶼辭看到我的那一刻，我以為他是開心的、高興的，但沒想到他竟然對我發火。
那還是他第一次對我發火。
他拎著我回到酒店房間，門一關上就開始兇我：「鹿绾绾，你現在翅膀硬了，剛高中畢業就到處亂跑，還一個人，你知道外面晚上有多危險嗎？！」
「我不知道。」我喝醉了，純屬瞎說。
倒是把傅嶼辭氣得夠嗆：「你來的時候是不是還喝酒了？！還穿那麼短的裙子。」
我迷迷糊糊地點頭：「我……我來的路上喝了一點，壯……膽。」
傅嶼辭壓著怒火，哼笑出聲：「你壯什麼膽？」
「我有話想要對你說，憋……了好久了。」我看著眼前他模糊的身影，像在夢裡一般。
「行，你說，我聽著！我倒要聽聽你大半夜跑來找我到底是想說什麼！」傅嶼辭煩躁地扯了扯領帶，解了兩顆扣子。
我大概是喝醉了，平時不敢和他頂嘴，這會兒見他兇我，我頓時覺得委屈：「你兇我，還躲我，還不接我電話，你說過我高中畢業那天，會送我禮物的，今天都快結束了，我也沒看見你的禮物。」
傅嶼辭心裡的怒火壓了下去, 眉眼也舒展開，勾唇笑：「你來找我就是要禮物的？」
說著, 他朝我走來，伸手想碰我的臉。
我脾氣上頭，躲開：「不讓你碰我！」
說完, 繼續吐槽他：「還有高中的時候，同學給我帶表白信是不是你都給我扔了？！你阻擋我那麼多桃花。」
我開始耍賴：「我不管，你得負責，你得哄我。」
「鹿绾绾, 你現在是在耍賴, 想我哄我？」傅嶼辭扶我到沙發上坐著。
我毫不猶豫地點頭：「是, 你快哄我，不然我不會原諒你的。」
我借著酒意，手勾著他的脖子。
「但不哄我也行，負責也行, 擋了我那麼多桃花。」
他嘴角扯了一下，似在笑：「怎麼負責？和你談戀愛？」
我對上他幽深的黑眸, 點頭：「嗯，想和你談戀愛, 不想再叫你『哥哥』了, 你快答應和我在一起！」
傅嶼辭微微頷首：「行, 你醒來後可別說自己是喝醉的，耍我的。」
我搖搖頭：「不會, 我還沒完全醉，我知道我在幹什麼, 不信的話，可以蓋個章。」
說完，我吻上他的唇。
……
第二天，一醒來就聽見傅嶼辭在外面接電話的聲音。
應該是他媽媽打來的, 應該知道我跑來找傅嶼辭了。
傅嶼辭掛了電話進來看著一臉懵的我，笑了笑。
「還記得昨晚的事？」
說著，把旁邊的蜂蜜水遞給我。
他不說還好，一說昨晚的畫面湧入腦海。
隻記得我好像和他表白，還親了他。
我的臉瞬間紅起來，傅嶼辭朝我走得越來越近。
「不說話, 那肯定就是還記得了。」傅嶼辭臉上綻開一抹笑容，「行, 親都親了, 你得負責，別賴賬就行。」
看他那麼開心, 我的手像是受了蠱惑一般，攀上他的胳膊。
「誰賴賬誰小狗。」
說完，感覺肚子好痛，我下意識彎腰捂住肚子。
傅嶼辭皺眉：「怎麼了？」
彎腰時, 我看到我白色褲子上沾染了一大塊血跡。
不用說傅嶼辭也看到了, 這場景也太尷尬了，真想鑽個洞鑽進去。
……
「完立」我尷尬地搖頭。
「我去買。」傅嶼辭松開了我。
我一聽，伸手拽住他的衣角：「你會買嗎？」
傅嶼辭挑眉：「你忘了你第一次來就是我去給你買的。」
聽完, 我的臉刷地一下紅了起來。
傅嶼辭笑著扯回自己的衣角：「你先洗澡，我很快就買回來。」
看著他離開的背影，我的臉此時更紅了。
立刻起身鑽進浴室裡。
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