車禍失憶後,我連自己是誰都忘了。
恐慌之下,隻能在手機裡翻出備注「老公」的電話打過去。
「老公。」我哽咽著,「你快來醫院接我,我害怕。」
對面沉默許久:「......你腦殘了?」
我哭得悽慘:「知道我腦子被撞壞了,為什麼還不過來,你不愛我了嗎?」
對面的賀酌:「......」
後來,我在別人口中得知我和賀酌根本不是夫妻,是見面恨不得噶了對方的死對頭。
男人卻一把把我抱在懷裡,親了親我的耳朵:「別聽,是惡評。
「你是信他,還是信老公?」
1
男人坐在病房裡,和我大眼瞪小眼。
「你坐過來點,我害怕。
「老公。」
賀酌臉色難看,向我走過來,吃了屎似的問醫生:「你確定她是失憶,不是瘋了?」
我不滿地撇嘴,去牽他的手:「你再這麼說我,我真的要生氣了。」
指尖接觸的剎那,賀酌身體明顯僵了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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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將手伸進他的掌心,被他完全包裹住,輕輕磨蹭。
「真暖和。」我對他笑,「老公,我想出院。」
自從出了車禍,我在醫院住了一個多月,身上好得七七八八了,但就是完全忘了過去,連自己姓甚名誰都不知道。
隻知道面前這男人叫賀酌,是我的丈夫。
線索就是我的手機裡通訊錄和微信都給他備注的老公,相冊裡有我們的結婚照,還有訂單上備注 To 賀酌的各種禮物記錄。
最重要的是,這男人長得太是我的菜了。
漆目薄唇,身材俊逸挺拔,深邃的眼眸桀骜不羈。
我要是認識他,不可能不死皮賴臉地拿下他。
自從知道我失憶,賀酌雖然無法接受,但每天都雷打不動地來病房坐著,跟醫生跟進我的狀況,儼然一副和妻子吵架後冷臉洗內褲的樣子。
我堅定地相信,他就是我老公。
隻不過最近可能感情不睦罷了。
況且,我現在認識的人、能依賴的人,也隻有他了。
「我想回家。」
我坐在床上,臉色蒼白,隻有和賀酌手心接觸的肌膚有點溫度。
我貪戀地鑽進他僵硬的懷裡:「帶我回家好不好,賀酌?
「我害怕,我想回家。」
賀酌全身一顫。
不知過了多久,我感覺頭頂傳來一陣輕柔的撫摸。
男人無奈的聲音帶著一絲不可察覺的小心翼翼。
「好。」
2
在賀酌的幫助下,我知道了自己叫徐粲,父母早亡,留下巨額遺產,有個感情不好的哥哥在國外打理企業,我每天的日常就是揮霍無度,坐吃山空。
「那我幹什麼工作呢?」
賀酌看了我一眼,似笑非笑:「工作?徐大小姐,誰敢請你?」
我睜大眼:「那我就是全職主婦嘍?」
說完,我有些不好意思,腦中構思賀酌因為吃醋不讓我出門,隻能乖乖在家裡等他的霸道劇情。
「原來你這麼疼我,都不讓我出去工作。不過老公,我就算出去做事也不會和別人眉來眼去的,你放心,我肯定最愛你。」
賀酌顯然被我的瘋言瘋語無語到了,面露難色:「徐粲,你腦子裡到底在想什麼?」
「在想你。」我脫口而出。
賀酌臉色更是復雜難言。
賀酌把我送到了我自己的公寓,我卻根本不記得密碼。
「指紋呢,面容識別呢?」
沒想到這房子隻有密碼鎖,指紋、面容全都沒錄,賀酌震驚之餘看著可憐兮兮的我,終於嘆了口氣。
出院後我身上隻剩個手機,連身份證都沒有,賀酌說我是一個人住,我猜想應該是和他分居了很有一段時間了。
我不禁懷疑以前的自己到底是怎麼想的,放著這麼帥的丈夫不要,一個人住這麼大的公寓,多冷、多孤獨。
我拉了拉他的袖子:「老公,我們不能回你家嗎?我是說,我們的家,我不想一個人住了。」
賀酌看著我,目光裡有我看不懂的復雜。
他沉默良久,終於在我以為他要把我送到酒店去的時候開了口,他聲音喑啞,像是做了什麼決定:「徐粲,這可是你自己說的。
「以後,你別後悔。」
我笑開了花,攬上賀酌的脖子撒嬌道:「你要帶我回家嗎?老公,對不起,我以後再也不會惹你生氣了,你別不要我了。」
腰上攬過一隻有力的大手,賀酌溫熱的氣息帶著侵略性,他用力一收:「嗯,你以後也不能不要我。」
「我不會的。」我以為賀酌還有氣,乖乖地親了親他的臉。
賀酌幽幽地問:「要是你犯了呢,再惹我生氣怎麼辦?」
我眨眨眼,不好意思地埋進他的肩膀,小聲說:「那,那你就把我關起來,這樣那樣。」
夫妻嘛,床頭吵架床尾和,怎麼能分居?
有愛 do 愛,有恨 do 恨。
這才是感情長治久安的根本。
賀酌笑起來,胸腔傳來低沉的震顫:「行,你說的。
「到時候可別哭。」
我得意洋洋,以為自己挽救了和帥氣丈夫岌岌可危的婚姻,卻沒發現賀酌抱著我,掩下的沉沉的目光。
3
我們的家很大,平層上下貫通,風格簡約卻失了點人氣。
我想我們應該分居很久了,家裡沒有我一點痕跡,連拖鞋、牙刷都隻有賀酌自己的。
思及此,我突然好奇我和賀酌到底是為什麼會冷戰到現在這個地步,但又怕提及以前讓兩人難堪,隻問道:「老公,我失憶之前,是什麼樣子的?」
賀酌剛剛打完電話,坐在沙發上挑了挑眉,裝作認真道:「嗯,任性自私,張狂無度,野蠻驕縱,沒有腦子。」
我撲過去:「胡說!你壞死了!」
他一把抓住我,眼裡都是笑意:「我可沒胡說,你以前最愛莫名其妙發脾氣,對我沒什麼好臉色。」
我被拉進賀酌的懷裡,順勢坐到他的腿上,低頭問:「真的嗎?」
我的語氣流露出難過,賀酌撫上我的背,熟練得好似千百次做過這個動作:「真的,還經常打我、罵我。」
我更難過了,垂下眼抿了抿嘴,卻感覺耳朵一熱。
賀酌側過臉懲罰似的咬著我的耳垂,輕輕道:「但是,我愛死了。
「徐粲。」
他惡狠狠地說著,語氣卻曖昧湿濡。
空氣逐漸升溫,我有些艱難地呼吸著,撞進他盛滿欲望的雙眼。
當我跌進床鋪,看著陌生的天花板,身上止不住戰慄起來。
賀酌欺身而上,將我欺負了個遍。
他渾身充滿了克制的性感,在最後的時候喘了氣,替我扣上鎖骨的扣子,說:「別弄我,今天先放了你。」
我缺氧似的癱著,反手捉住他起身的衣角:「你去哪裡?」
我眼中的不舍太濃,賀酌玩味地笑了笑:「別這麼看我,我不走。
「你先去洗澡,我去給阿姨開門。」
等我洗完澡出來,嶄新的睡衣和拖鞋已經擺好,洗漱臺上是新的牙刷、毛巾,連內衣都是我身上穿著的同款。
我走出浴室,發現賀酌也洗漱好了,頭發吹了半幹,冷峻的五官柔和不少,我吞了吞口水。
太帥了。
我以前過的是什麼好日子啊。
賀酌看見我,不知怎的臉上突然閃過一絲羞怯,我走上前去幫他擦頭發,都老夫老妻了,還害羞什麼?
關了燈,我和賀酌躺在一張床上,他卻鬧別扭似的離我很遠。
我摸索過去鑽進他懷裡,輕輕聞著他身上淡淡香氣。
「老公。」
「…...嗯。」
黑夜裡,我看不清他的表情,隻隱約感覺他心中有事,糾結又矛盾。
我親昵地湊上去親他的嘴角:「老公,我記不起以前的事了,以前我脾氣不好,對你很壞,對不起。以後我們不要吵架,不要再分開了,好不好?
「我,我什麼都記不起來了,我很害怕。」
賀酌猛然地將我抱緊,親了親我的額頭,溫柔道:「別害怕。」
「有老公我就不害怕。」我說,「雖然我忘記了,但是老公,我看見你就想親近,想抱著你,我唯一能確定的,就是我肯定還愛你,我不想和你分居,也不想離婚。」
在賀酌溫暖的懷裡,一個月來的不安漸漸被安全感代替,我喋喋不休地嘟囔著,一點不知羞怯地說著愛賀酌。
困意襲來,我的聲音越來越小。
意識消失之前,我聽見賀酌自言自語般在黑夜裡說道:「徐粲,你失憶後,讓我以為這是上天給我的恩賜。」
「睡吧。」他輕拍著我的背,「如果這是夢,我希望,永遠也不要醒來。」
4
我和賀酌真的過上了夫妻生活。
我不知道以前的我是怎麼過的,但在潛意識裡,我似乎很滿意現狀,一點也不想找回記憶。
但我的曾經並不會憑空消失。
當備注「季希遠」打來第三次電話的時候,我終於接了。
「喂?你好。」
「…...徐粲。」
我組織措辭,非常有禮貌:「你好,請問有什麼事嗎?」
「…...」
對面嘆了口氣,似乎有些不耐煩:「你又怎麼了?一個多月了還在作?露露不都已經跟你道歉了嗎?」
作什麼,露露又是誰?
他說的話內容太多,我一個字都聽不懂。
但他的語氣顯然是不願意和我講話的樣子,而且一個多月才給我打電話,也不知道我出車禍了,我和他的關系應該也不怎麼好。
於是我很大度地說:「好的,沒關系,我接受她的道歉了。
「請問你還有什麼事嗎?」
對面:「…...」
此時,門口有了動靜,我眼睛一亮,往門口跑去:「老公!」
我順手掛了電話,完全沒聽到對面驚怒的責問。
我上去親了親賀酌的臉:「老公,你回來啦。」
經過開始的不自然,現在賀酌已經完全習慣我對他的親親抱抱。
情到濃時還會反客為主,啞著聲音問我會不會一直愛他。
我承受他熱情的回吻,突然手機又響了。
我反手掛了,卻聽賀酌問道:「有人給你打電話,怎麼不接?」
「我接了,」我老實說,但他上來就對我大聲,我不愛聽。」
「還說什麼露露的,我不認識,頭疼。」
聞言,賀酌猛地皺了眉。
他拿過我的手機,看到上面「季希遠」三個字,臉色更是沉了下來。
我問:「怎麼了,老公?你認識他嗎?我跟他關系好嗎?」
賀酌深深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毛骨悚然。
「老公…...你別這麼看我,我害怕。」
我上去抓他的手,被他反手握得很緊。
良久,他硬著聲音道:「不認識,關系不好,以後他的電話你不準再接。」
他的話邏輯有矛盾,顯然對季希遠這個人深惡痛絕。
我點點頭,就著他的手就把季希遠的號碼拉黑了,還翻出所有的聯系方式,一並拉黑。
賀酌反而愣住了,沒想到我這麼決絕,臉上有一瞬間的錯愕。
我捏捏他的臉:「這樣,以後就接不到他的電話了。
「你別不高興了,老公。」
猛然,我身體一輕,被賀酌抱著往臥室走。
他的目光狼一樣盯在我身上,氣息粗重。
我感受到他的欣喜和激動,有些不明所以。
「徐粲,你要我怎麼辦?」
他說得古怪,剩下的話淹沒在唇舌之中:「你太乖了,寶貝。
「以後…...你別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