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窮那年，我女扮男裝去娛樂城打工。
我嘴甜眼快，頗得領班老大喜歡。
本計劃掙夠錢跑路，直到自己偷穿裙子被老大發現。
他紅著臉跟我說：
「哥知道你的秘密，哥是真喜歡你……」
我一驚：「你怎麼知道我是女的？」
他傻了：「握草！你是女的？！」
反手給我按在了地上：
「快去報告大哥，有臥底！」
1
高考完，我看到了今宵娛樂城的招工。
服務員：限男性，底薪四千加提成。
想想廉價的暑假工和學費，我心一橫，剃了個光頭，辦了個假證混了進來。
工作內容很簡單：
端盤子，賣酒。
我眼快嘴甜，客人都喜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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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其是女客人。
剛來一個月，不小心幹了個銷冠。
正美滋滋數工資時，領導來找我談話：
「聽說，一有富婆來，你蹿得比狗都快？」
領班的叫李大志，大家都喊他志哥，五大三粗的社會人，紋個花臂。
他瞅我一眼，我嚇得聲音發顫：
「志哥，我隻是……隻是想服務好客人……」
「咋服務的？跟富婆拉手，陪富婆跳舞？」
他一拍桌子，嚇得我一激靈。
「你他爹的直接當男模去得了！幹服務員真是屈才了！」
媽的，我不想當男模嗎？
男模扭扭腰一宿掙幾萬，服務員點頭哈腰一月幾千。
當牛做馬不如陪富婆說說心裡話。
可我沒那硬件啊。
隻能和有錢姐姐拉拉小手，偷摸撿撿瓶蓋。
一宿也能劃拉不少錢。
「志哥，我媽生病需要錢，我爸還是個賭鬼，我妹妹還在上學……」
我可憐巴巴擠出幾滴眼淚。
李大志被我哭得心煩：
「行了行了，哭得跟個娘們似的。」
「以後有困難跟哥說。」
「嗚嗚哥，你真是個大好人……」
2
正哭著，突然有馬仔來報：
「志哥，城西的那幫狗在 688 鬧事。」
李大志一聽，猛地站起：
「草，敢在老子地盤搞事，幹不死他們的！」
幾個小弟抄起家伙事就走。
我哪見過這陣仗，剛要溜。
後脖頸被李大志一薅：
「別亂蹿，跟哥身邊待著。」
我隻得在他屁股後邊裝鹌鹑。
包廂內，幾個城西的小嘍啰喝高了，正吹著牛皮：
「他陳北川算個鳥？在我大哥面前，他就是個孫子。」
「砸，都給我砸了！」
陳北川是今宵的老板，也是這的混混頭子，李大志的老大。
李大志一聽，瞬間就火了：
「給我幹他們！」
幾個小弟七手八腳衝了上去。
雙方哐哐就是一頓幹。
酒瓶子滿天飛。
我嚇得腿軟。
正準備趁亂逃跑。
小腹下突然一股暖流。
要死，大姨媽怎麼來了？
正不知如何是好時。
突然間，屁股上不知挨了誰一腳。
我一個沒站穩，咣當就躺在了地上。
一片兵荒馬亂。
幾秒鍾後，不知誰驚呼：
「握草，誰把猛子雞兒幹廢了？」
滿屋人盯著我褲襠上的血。
死一般安靜。
沉默是今晚的康橋。
3
「草！你們這幫孫子，玩陰的是吧！」
李大志瞅著我滿襠的血，瞬間暴怒：
「給我做了他們！」
我整個人忽得被打橫抱起扔到車上。
「去醫院，快！」
李大志吩咐司機，一臉的心疼和愧疚看著我：
「小猛，要不是你替哥擋了這一腳，現在躺這的就是哥。」
哈？？？
誰替你挨的啊……
「志哥，我……我沒事……」
「別逞強了，你看你疼得小臉刷白，一腦門汗……」
不是哥，我那是痛經鬧得……
「你放心，以後哥管你一輩子。」
說著，他就要來扯我的褲子。
「哥看看傷成啥樣了。」
我死死護著自己。
「不要！！！」
他按著我，手就伸了過來。
「都是男的，有啥不好意思？」
「我我我我……」
情急之下，我抱緊自己，大喊一聲。
「哥，我……我沒事，我就是……
「痔瘡破了……」
李大志一愣。
看我的眼神多了幾分探究。
4
醫院。
李大志陪著我掛肛腸科的號。
「小猛，今天這一腳怎麼都是你替哥挨得，你好好治，算工傷。」
「哥一定好好照顧你。」
眼看著馬上排到頭了。
我握著二十塊錢辦的假身份證，手心全是汗。
我一臉為難看向他：
「志哥，你能幫我去外面買包衛生巾嗎？」
他盯著我，眼睛瞪得老大：
「買啥？」
「你一大男人用啥衛生巾？」
他那粗嗓子一喊，周圍的人都看了過來。
「痔瘡出血，就是你懂的吧……」
我強顏歡笑，解釋，
「我比你有經驗，醫院沒賣的，你幫我出去買，我自己去看醫生。」
他看我的眼神，貌似又深了幾分。
把他支走後，我買了盒布洛芬。
沒多久，他紅著臉拎著一大兜子衛生巾回來了。
還買了條新褲子和一盒一次性內褲。
這傻大個，還挺細心。
我麻溜地換好後，跟他說：
「志哥，醫生說沒啥事，血止住了，不會影響上班的。」
一提上班，李大志大手一揮：
「小猛，以後別去端盤子了，你就跟哥混，哥罩著你。」
不是大哥，搞毛啊，我再幹一個月就走人了……
誰要跟你混社會啊……
我苦笑：「不是志哥，我這慫樣的，哪配跟您混吶……」
他一巴掌拍我肩膀上，我猛地一晃。
「你吧雖然娘了點，不過以後就是哥的人了，誰敢瞧不起你！」
他拍著胸脯跟我保證：
「老大陳北川知道吧？那是我大哥，我倆從小光屁股玩到大的。」
「今晚我就帶你去見大哥。」
我一個頭兩個大。
5
臨進門前，李大志安慰我：
「小猛別緊張，你這麼討人喜歡，川哥見了指定開心。」
陳北川可是南城的老大，混黑的，聽說蹲過監獄，還打死過人。
剛一入職，就被耳提面命，千萬別不長眼惹到大哥。
大哥不開心，路過的狗都能挨兩腳。
大哥開心了，路過的狗都能甩兩百。
這一個月，我隻遠遠看過陳北川一眼。
一身黑，高大健碩，側臉眉目凌厲，一副生人勿進的樣子。
包廂裡人不少，男男女女一堆，好像在談生意。
李大志過去跟陳北川打招呼，我跟他屁股後邊降低存在感。
「川哥。」
男人半倚在沙發上，依舊是一身黑，頭都未抬，隻不鹹不淡嗯了聲。
李大志笑呵呵坐在了旁邊。
像個迷弟一樣看著陳北川。
我小心翼翼挨著李大志坐下，大氣都不敢出。
經理帶來一波女孩，都是今宵頭牌，個個膚白貌美，腰細腿長。
屋內幾人陸續點了姑娘。
輪到陳北川，他頭也沒抬：
「不要。」
李大志跟個復讀機似的：
「不要。」
我腦子一抽：
「要……」
幾道視線飛過。
我：「要不起……」
李大志一把給我提溜到陳北川面前：
「川哥，這是我新收的小弟，可仗義了，今兒城西那幫逼來搗亂，替我挨了一腳都進醫院了。」
說著，懟了懟我。
我戰戰兢兢打了個招呼：
「川……川哥好……」
陳北川盯著我的光頭看了一眼，聲音不鹹不淡：
「小禿瓢，叫什麼？」
我顫聲回：
「王猛……」
他愣了愣，眉頭微皺：
「你真是辜負了爹媽的期望。」
李大志忙給我打圓場：
「川哥，別看他瘦了吧唧的，可厲害了，當了一個月服務員就幹成了銷冠，客人都可喜歡他。」
說著給我使了個眼色：
「小猛，去給川哥唱首歌聽。」
「好嘞……」
唱歌不難，這一個月我陪著富婆姐姐們，學了不少歌。
簡直手拿把掐。
我拿起話筒，便深情開唱：
【隻是女人，總是一往情深，總是為情所困……】
突然一陣安靜。
李大志一臉無語瞅著我，像吃了蒼蠅：
「你他娘的唱個大氣點的！」
我顫顫巍巍切了歌：
【姐就是女王，自信放光芒，你若愛就來，不愛莫張狂……】
死一般安靜後。
緊接著是一片爆笑。
不是咋？
我唱的也沒毛病啊？
以前富婆姐都誇我聲音好聽啊……
隻見陳北川表情極其復雜，側頭問了李大志句：
「你從哪找的這麼個騷男？」
李大志恨鐵不成鋼給我揪了回來：
「去給川哥倒酒。」
「好……好嘞……」
我哆嗦著拿起酒瓶，老老實實給大哥倒酒。
心裡松了口氣。
想著倒酒總不會出錯了吧？
陳北川喝完一杯後，突然起身。
「去趟衛生間。」
他聲音有點啞，臉有點紅。
這大哥酒量也不行啊？
李大志懟我一下：
「扶著川哥點。」
我緊跟其後，哆哆嗦嗦扶上他的胳膊。
剛碰上，他突然一腳踹開一個空房間，將我拽了進去。
我整個人被按在牆上，他手掌掐上我的下巴。
眼神通紅，像要殺人：
「王猛是吧？說，誰派你來的？」
6
完了。
小命不保……
我嚇得抖如篩糠：
「哥哥哥……我……我錯了……」
我招，我全招……
他死死盯著我：
「酒裡的藥是不是你下的？」
我一愣，什麼藥？
「我不知道啊哥……真不是我嗚嗚……」
我嚇得不輕，哭得稀裡哗啦，一個勁求饒：
「俺就是個端盤子的，底薪四千加提成，沒那個狗膽呀……」
「請蒼天，辨忠奸吶……」
陳北川煩躁地解開了襯衫扣子。
我目光向下瞄了一眼，臉唰得一紅。
蒼了個天的，他好像真的中藥了。
他突然一隻手按住了我，呼吸燙人。
我嚇死了，拼命掙扎：
「大哥，我我不行啊，我男的……」
「你……你憋急，我出去給你叫個姑娘……」
他咬了咬牙，額頭一層汗，聲音嘶啞：
「不要她們。」
「不要她們，那你要誰啊？」
我都要絕望了。
他死死盯著我，喉結動了動。
我嚇得捂緊菊花：
「哥我不行……我痔瘡犯了……」
我慌張要去開門：
「我……我送你去醫院……」
他一把扯過我。
「外面有人蹲點呢，你小命不想要了？」
「那……那咋辦？」
我像條拉磨的驢。
急得亂轉。
他上前一步，將我堵在角落。
「幫我。」
四目相對，他眼裡好像都要冒火星子了。
我後背緊緊貼在牆上，嚇得發顫：
「我……我……哥，我咋幫你啊……」
他低頭，滾燙的呼吸灑在我耳邊：
「自己以前怎麼搞的？」
我腦子都亂了：
「我搞什麼？」
他目光落在我手上。
啊對，我是個男的。
可我真沒那手藝活呀……
他死死盯著我，感覺眼裡都冒綠光了。
他貼近我，皺了皺眉。
有點嫌棄的樣子。
接著，啪的一下抬手把燈關了。
唇上忽然一熱。
大腦 「嗡」 的一聲。
隻覺整個世界天旋地轉，我上氣不接下氣。
人已經傻了。
眼看他手就要解我衣扣。
「不是哥……你……你冷靜點……」
「我……我幫你還不行……」
一個小時後。
我手酸的發麻發燙，顫抖著：
「大哥，你……快點的啊……」
「啥時候是個頭啊……」
他緊緊咬著牙，聲音啞得厲害：
「這樣不行的……」
我都要崩潰了：
「那要怎樣？」
我都照你說的做了，你還想咋的？
他手指在我唇上摩挲。
……
我的三觀已經塌了……
這一夜，夢裡全是 po 文現場的刺激場面。
7
醒來時，房間就剩我自己。
望了眼窗外，早已日上三竿。
我顫顫巍巍起床。
剛出門，就碰上了李大志。
「小猛，哥正找你呢。」
「你可真給哥長臉啊，昨天城西的給川哥下套，川哥說要不是你在，就讓那幫逼得逞了。」
他興奮得不行。
又好奇問我：
「哎，你昨天幫川哥幹啥了？」
我臉刷的一紅，硬著頭皮回：
「就……搭了把手……」
一張嘴，嗓子都是啞的。
「握草，你這嗓子咋了？確定隻是搭了把手？」
他上下打量著我，一副早已看穿的表情：
「你這孩子就是謙虛，昨晚指定沒少忙活吧？這家伙給累得。」
我呵呵苦笑：
「我就是……有點上火……」
李大志不由分說，上來就拉我胳膊。
「正好，我帶你去見川哥。」
「我……我不去……」
想起昨晚的一幕幕，我恨不得連夜跑路。
「慫什麼？你現在可是大功臣！川哥還特地叫我帶你過去呢。」
李大志一臉恨鐵不成鋼瞅著我。
硬是把我帶到了陳北川面前。
一夜過後，他又恢復了一貫的生人勿進的氣場，
「哥，都查清楚了，昨晚有個新來的陪唱，是仇三那邊的人，那女的偷偷給你酒裡下了藥，還有，那女的有傳染病，仇三這王八蛋竟然用這種陰招！！」
陳北川坐在那兒，面無表情地應了一聲：
「嗯，知道了。」
李大志忍不住問：
「哥，你昨天……沒啥事吧？就小猛一個人跟著你，他給你送醫院了？」
陳北川抬頭看了我一眼，神色復雜：
「嗯。」
我腦子裡閃過昨晚一幕幕。
隻覺度秒如年。
「我就說這小子眼疾手快吧！」
李大志在一旁瘋狂給我邀功，
「嘴也甜，你說是吧哥？」
陳北川視線從我嘴唇一掃而過，吐出一個字：
「嗯。」
我站在原地。
想自殺……
8
李大志開心地拍拍我肩膀：
「對了小猛，你從今天起就在川哥身邊待著，別去端盤子了。」
「什麼？」
我不可置信。
急忙拒絕：
「不行，大志哥，我……熱愛工作，工作使我快樂……」
「行了，知道你缺錢，跟著川哥還能虧待了你？」
李大志瞧我這副模樣，無語嘆了口氣。
又低聲告訴我：
「這陣子不太平，昨晚有人算計川哥，你在他身邊估計也被人盯上了，現在娛樂城人員太雜，你在那太危險。」
不是，這都啥事啊……
我就是想當個暑假工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