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世,我將被領養的機會讓給了衛箐。
可她卻向我抱怨,姜家一直在控制她,讓她感到窒息。
反倒是小混混的一碗白粥,讓她感受到家的溫暖。
我勸她不要戀愛腦,學會感恩。
她卻惱羞成怒。
在我四處為孤兒院籌錢的時候,她也避而不見。
後來,她和小混混私奔,姜家帶著我去機場攔人,結果發生車禍,全部遇難。
再睜眼,我重生回了領養現場。
這次面對衛箐的哭求。
我冷冷拒絕,並主動上前:「叔叔阿姨,很開心你們選擇了我。」
1
孤兒院裡。
院長說,姜家有意領養我。
辦公室外,衛箐朝我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
「星星,你把這次機會讓給我好不好,我真的不想留在孤兒院了。
「你長得這麼漂亮,年紀這麼小,下次還會有人領養你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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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哭得很傷心。
但我聽了隻想冷笑。
白眼狼!
前世也是這樣,在衛箐的哭求下,我將領養的機會讓給了她。
可她呢。
在孤兒院要倒閉時,對我的求助冷眼旁觀。
僅僅是因為,我三番四次勸她不要戀愛腦,要學會感恩。
她便單方面地選擇與我斷絕關系。
我無所謂,反正靠自己雙手掙飯吃,不求她什麼。
更別說,她也從沒有把我當成真朋友。
但那可是養了她八年的孤兒院。沒有院長的收留,她早就死在家暴男的刀下了。
我實在無法想象,她是如何能做到無動於衷的,明明 50 萬對她來說,不過是半個月的零花錢。
最後,還是她口中「為人苛刻」的養母,給了我一大筆錢。
總之,重生一世,我要自己把握住機會。
隻有自己強大了,才能守護好自己想要的東西,包括孤兒院。
於是,我無視她怨懟的眼神,推開了辦公室的木門。
我甜甜一笑:「叔叔阿姨,你們好,我叫幸柑。」
「很開心你們選擇了我。」
2
無論再看多少次,都會忍不住贊嘆這一家子的好基因。
年輕的姜家父母,一個矜貴儒雅,英姿勃發,一個美麗大方,氣質優雅。
哪裡會是衛箐抱怨的「刁鑽刻薄」「滿腹算計」和「陰險狡詐」。
我還記得她說,姜家領養女孩,是為了日後家族聯姻Ṫûₛ,賣個好價錢。
可我一個外人都知道,姜家小女兒不幸早夭,而傅姨很難再孕,姜父便要領養一個女孩,來分散傅姨的注意力,以撫平喪女之痛。
前世衛箐被領養後,便得到了原先屬於姜家小女兒的一切。
她讀私立貴族學校,有挑不完的興趣班,能出國追求夢想,進出各種高檔場所,來往的都是上流名門。
而我讀鄉下公益學校,刷盤子撿垃圾賺生活費,為了省錢,連用的衛生巾都是三無產品,導致下身得了炎症。
她留學歸來,直接空降大學當老師,職稱之路處處綠燈,吊打了多少寒窗苦讀的碩博。
可我因為沒錢,差點連中專都讀不起,我也想考大學,但我更需要學一門手藝,來糊口度日。
所以,我不明白,她還有什麼不滿足的。
就連她極力反抗的「聯姻」,在我看來,也和普通人家的相親沒甚區別。
傅姨介紹的對象,不是上層階級的青年才俊,就是門當戶對的社會精英,一切都由著她性子挑選。
我不懂她的窒息在哪,更不懂她抗爭的意義何在。
大概是她好日子過多了,早就忘了普通人掙扎向前的生活。
但人,不可以,既要又要。
3
姜父和院長去辦領養手續了。
一旁的姜珩走過來牽起我的手。
「妹妹,你不要怕,哥哥帶你回家。」
我看著他像個精致的瓷娃娃,忍不住對他笑了笑。
傅姨盯著我看了一會,不由得皺起眉頭。
「小孩,你今天洗澡了沒?瞧你指甲裡的泥,髒死了。」
我低頭看了看身上,確實挺髒的。因為今天是大掃除,我來辦公室之前,還在院子裡拔草。
姜珩以為我被嚇到了,連忙攔在我面前。
「媽媽,妹妹她還小,我會慢慢教她的。」
傅姨嫌棄地走開了,讓姜珩帶我去洗手洗臉剪指甲。
路上,姜珩安慰我:「妹妹你不要怕,媽媽沒有討厭你的意思,她隻是比較愛幹淨。」
我笑著點點頭。
平心而論,傅姨的性格確實有缺陷,龜毛潔癖愛挑剔,古板嚴苛愛說教,偶爾還有點小作,可能是因為出身於名門大家,極其信奉精英教育。
但是,她遠達不到像衛箐控訴的那樣可恨。
普通人家的母女尚有磕絆。別說作為養女,即便是親女兒,傅姨的這些毛病也完全可以忍受。
而且,後面隨著傅姨年紀漸長,她的性格會慢慢改善,整個人也會平和下來。
可以說,她待衛箐,不是親媽勝似親媽。
但感恩的心,不是人人都有的。
4
姜珩去車上拿指甲剪了,我一個人在辦公室裡等他。
這時,悄悄進來了一個人。
是衛箐。
她像做賊一樣將辦公室的門關上了。
一轉身,便對著我哭得梨花帶雨。
「星星,我舍不得你離開。
「你走了,院裡就剩我一個人了,那些小屁孩都不喜歡我,隻有你願意跟我玩。
「星星,不如你讓姜家也把我帶走吧,我真的不想和你分開——」
衛箐今年十歲,已經不是領養家庭的優先Ṫū₅選擇了。
大多數人領養孩子,都喜歡越小越好。年紀越大,性格和習慣越固定,越難以教化和培養。
錯過了姜家這次,加上是個女孩,衛箐估計以後再沒機會了。
其實兩年前,有人想領養她的,隻是她嫌棄那家人沒什麼錢,就找借口拒絕了。
但姜家可不一樣。
所以這次,她不管不顧了。
說什麼也要跟著我走。
可我又憑什麼要幫她呢?
我故作為難地向後退去:「菁菁,我,我說了不算的,你得找院長媽媽。」
「星星,你就幫幫我吧。我保證,去了姜家不會和你爭寵的!」
她像條八爪魚一樣,死死趴在我身上,生怕我跑了。
「ţū́ₖ姜家這麼有錢,我吃得又不多,多養我一個算什麼。
「大不了我可以給你當佣人,去姜家幹活,掃地,擦桌子,我什麼都願意做,你別丟下我……」
但我卻低著頭,始終不說話。
她便有些急了,氣惱地推了我一把。
我一個重心不穩,從椅子上摔了下來。
恰在此時,「咣當」一聲,辦公室的門被人踢開了。
傅姨踩著高跟鞋,款款而來,壓迫性的氣場瞬間充斥著這間小小的辦公室。
她將我從地上拉了起來,朝著衛箐冷笑道:「她還不姓姜,有什麼事想找姜家的,不如來找我。」
「我,我……」衛箐顯然被震懾住了,嗫喏著說不出一句話。
「她才五歲,你找她有什麼用?」傅姨面帶嘲弄地打量著衛箐,有些厭惡道。
「小小年紀,心思這麼重,這樣的人,我們姜家可要不起。」
衛箐的臉,霎時慘白。
5
衛箐哭著跑走了。
傅姨睨著我,恨鐵不成鋼道:「一開始的自我介紹不挺得體的嗎,怎麼剛才就啞巴了?」
我撓了撓了腦袋:「那些話都是院長媽媽教的。」
她表情一窒,突然不知道說什麼好了。
沉默了一會兒,她略帶不自然地問我:「有摔到哪裡嗎?」
我搖搖頭。
她又沉默了,場面一下子冷了下來。
大概是第一次與我這個新女兒獨處,她似乎也有些手足無措,便扭頭朝外走。
走到門口,見我沒跟上,她語氣局促地喊道:「小孩,還不快跟上,還等著我抱你嗎?」
我趕緊小跑過去,大著膽子牽住她的手。
「手洗幹淨了嗎?」她挑眉問。
「洗幹淨了,洗幹淨了。」我殷勤地伸出十指給她看,「就是指甲還沒來得及剪。」
「自己剪,自己的事情自己做。」她的口吻十分嚴肅。
我立馬乖巧地點點頭。
她便滿意地笑了,小聲地嘀咕著。
「真是個笨丫頭!不過孺子可教,加之有我小時候的三分美貌,選她當女兒倒也不虧。」
我聽了心裡一陣好笑,原來年輕時的傅姨還有點臭屁。
我們出來時,發現大門口竟然圍了好多人。
衛箐坐在地上哇哇大哭,死活不肯松開姜父的小腿。
院長媽媽一邊哄著衛箐,一邊手忙腳亂地向姜父道歉。
傅姨牽著我站得遠遠的,一副看好戲的模樣。
她笑吟吟地點評:「小孩,看見沒有,那丫頭可比你聰明多了。」
我看著衛箐拙劣的表演,腦中默默吐槽:這不是聰明,是算計。
鬧了一會,衛箐終於破涕為笑。Ṱů⁵
因為姜父答應資助她,許她成年後進入姜氏集團工作。
但院長媽媽還在不停地道歉,姿態十分卑微。
我一陣心酸:「院長媽媽好可憐。」
傅姨聞言瞥了我一眼,意味深長道:「所以,隻有自己足夠強大,才不用處處求人,相反隻有別人求你的份。」
她想了想,又溫聲補充道:「當然,如果你強大了,也能保護自己喜歡的人,幫助弱小的人。」
想到前世艱難掙扎的日子,我重重點頭。
「我會變強的。」
6
姜家給我請了私教,除了補文化課,還要學習一應禮儀。
我每天累得倒頭就睡,過去的生活仿佛在逐漸離我遠去。
我也似乎徹底與衛箐成了兩個世界的人。
前世她去了姜家之後,生怕沾上什麼髒東西一樣,與孤兒院這邊切斷了所有聯系。
要不是她和小混混搞姐弟戀,也不會想到找我。
因為姜家禁止他們來往。
偏偏我和那小混混李響在同一家奶茶店打工。
為了與我拉近關系,她將問題全怪在姜家頭上了。
她說姜家管得嚴,吃飯夾個菜都有要求,不讓她隨便出門,也不許用電子設備,所以她才與我們失去了聯系。
我當時竟然被她賣慘的茶言茶語給騙到了,一口答應幫她打掩護。
過了一段時間後,我漸漸覺得不對勁。
她怎麼盡跟著李響逃課、打架,吸煙喝酒,還夜不歸宿。
難道是那些人故意帶壞她?
但不等我找她問個清楚,她出國留學追求夢想去了。不過,她告訴李響,是姜家為了拆散他們,逼她背井離鄉的。
若不是後面我和姜家對賬,也不會想到她竟然兩頭哄騙。
六年後她回國,居然又和李響勾搭上了。兩人舊情復燃,來勢洶洶。
她又找我做傳聲筒,並且時不時來我這裡賣慘,說姜家如何如何控制她,讓她感到窒息。
反倒是李響的一碗白粥,讓她感到了家的溫暖。
我聽了隻覺得她不知好歹,腦子有大泡。
於是,我勸她不要太過戀愛腦,要學會對姜家感恩,畢竟她如今的一切都是姜家給的。
還順嘴提了一句,小心李響是個鳳凰男,軟飯硬吃。
大概就是這句話,精準戳中了她的痛點。
她惱羞成怒,一下子與我翻臉,大罵我是不是想搶她男人,是不是嫉妒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