發燒四十度。
把「頭昏,請天假。」打成了「頭婚,請天假。」
當天晚上,不苟言笑的霸總敲開我家房門扛起我就跑。
我:你幹嘛?
他:搶婚。
我:6。
1.
假是早上請的,臉是晚上沒的,跟我一起沒臉的,還有我那不苟言笑的高嶺之花霸總,江敘。
周末跟姐妹瘋玩一天之後有點頭暈。
第二天起來一量體溫,果不其然,體溫飆升到了四十度。
今天這班肯定是不能上了,我頂著眩暈的腦袋,給行政主管發了條微信。
【頭昏,請天假。】
發完信息我頭疼得厲害,蒙著鋪蓋倒頭就睡了。
沒想到半夜卻被一陣急促的敲門聲驚醒,我以為閨蜜來給我送藥。
剛一開門,一個男人瘋了一樣衝進來緊緊抱住我哀嚎。
「林晚晚,你不能背著我頭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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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
誰這麼大臉,頭昏還得當著他面?
我一把推開他。
我發誓要不是因為生病渾身無力,我真的會跳起來給他兩腳並立刻報警。
我穩了下自己的情緒,待看清楚外面那人長相時,我頓時嚇得抖三抖。
剛剛死命抱住我的,居然是江敘。
公司新上任那位不苟言笑說一不二潔癖十級的高嶺之花霸總。
呃。
也是我大學時期舔了三年沒舔到的男神。
2.
眼前的男人眼尾暗紅,像是剛剛哭過。
我嚇壞了,倒吸一口涼氣。
我不過發燒頭暈睡了幾個小時而已,公司就破產了?
正在我發愣之際,江敘又上前一步捏住我的肩膀。
他眉頭緊皺,眼尾微垂,眼底是我看不懂的神色,他像在用眼神跟我說著什麼,但我沒看懂。
我隻看見他瞳孔中倒映出我一臉懵逼的樣子。
下一秒。
我連人帶我的毛絨鴨鴨拖鞋。
被他一把扛在肩上。
我:?
3.
關於我發燒四十度被一個男人扛在肩上在初春的夜裡狂奔五百米還跑掉我一隻拖鞋這件事我不想再說第二遍。
總之,最後我被丟進一輛邁巴赫裡。
江敘半身探進後座,他雙手按住我的肩膀,迫使我直視他的眼睛,江敘好看的五官此時擰成一團,整個身體都在微微顫抖,像隻發狂的小獸。
「林晚晚,我絕不允許,你,嫁給別人!
「你要是嫁人,不要嫁給別人,一定要嫁給我。」
好熟悉,我在心裡默默哼出了旋律。
「隻能嫁給我。」
江敘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這幾個字的音發得很重,像是要把我咬碎。
我:啥?人在家中躺,老公天上來?
我當年追著他舔的時候,他可不是這樣的。
那些我追他逃的日子裡。
我明裡暗裡向他表白過無數次。
端茶遞水寫情書發表白牆。
他次次都拒絕。
次次拒絕的理由都不一樣。
怎麼這次發個燒。
他就要跟我結婚了?
是他有病還是我發燒燒出幻覺了。
我正準備給我自己臉上來一耳光的時候。
有個東西。
猝不及防地貼在了我的唇上。
靠。
我被強吻了。
可我發著燒诶仙人板板。
他就這樣貼著我。
醬醬釀釀。
不知道過了多久,他終於放開了我。
江敘耳根通紅,他溫柔地撫摸著我的臉頰。
目光深情好似能跳進去遊泳。
「晚晚,你還是跟以前一樣,動不動就臉紅。」
我滴哥。
有沒有可能,我是因為發燒了才臉紅的。
4.
病毒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嘴硬的人。
嘴軟的也不放過。
總是會說出各種冷冰冰話的江敘。
嘴唇原來這麼……軟。
我悄咪咪拉開床簾看向隔壁病床的江敘,他靠坐在病床上,右手摸著額頭,左手被扎了針。
他還穿著上班時那身高定西裝。
西裝的外套被丟到一旁,上身隻穿了西裝馬甲和襯衣。
因為發燒的緣故。
馬甲裡襯衣的紐扣被解了兩顆,隱約露出白皙光滑的鎖骨。
江敘頭發微湿,面色潮紅。
雙眼呆滯。
此時正皺著眉頭盯著前方思考人生。
沒錯,因為他親了我。
被我傳染了流感病毒。
他開車把我拖到家沒過多久他自己就發起了高燒。
最後還是我打的 120 把我倆拉去了醫院。
江敘現在跟我一起發著燒,躺在醫院輸液。
我真的會笑死。
看他委屈巴巴的模樣。
不知道為什麼。
我感覺我的燒退了,此時正神清氣爽。
5.
正當我得意之際。
手機突然嗡嗡振動兩下。
現在是凌晨一點半,不知道誰這麼晚找我。
我點開一看,居然是群消息,集團總部連夜發布緊急公告。
【從即日起,本公司員工請假需走書面申請,不得以任何聊天軟件留言、口頭請假等方式請假,請知悉。——公司總辦行政部。】
我握著手機疑惑,昨天不是還可以發嗎。
我點開給行政主管發的那條。
不點不知道,一點嚇一跳。
我把「頭昏,請天假。」打成了「頭婚,請天假。」
看到這裡,我突然有種醍醐灌頂的感覺。
我覺得我一點都不燒了,反而渾身冰冷如墜冰窖。
如果是因為這個原因,那剛剛江敘說什麼婚啊嫁啊的,我突然都懂了。
他他他他!以為我要嫁了,所以連夜跑來搶婚。
原來是這樣。
我真的會哭死。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
我拱的白菜終於要被我拱到手了嗎?
同時我也慶幸。
還好我沒把頭昏打成頭七。
要是打成頭七。
那他不得連夜捎上道觀來超度我。
6.
我又扯開窗簾看向他,江敘好像感覺到我醒了。
他把臉往反方向一側。
像個嬌羞的少女似的不敢看我。
呵,欲情故縱的男人。
「那個……江總,你剛剛說的什麼婚啊嫁啊的,是什麼意思,我頭暈,沒聽清。」我試探著問他。
他背對著我許久都沒說話,我猜他內心應該在進行激烈地掙扎。
「哦,那可能是我發燒溫度太高燒幻覺了,抱歉啊江總。」我悄悄看了一眼,他還是沒反應。
「既然是這樣,那我走了哦,我的燒已經退了,就不打擾您休息了,您生病了,得好好休息才能養好身體,我走了哦,真的走了哦。」我假意起身收拾東西。
「咳咳。」
江敘一聲輕咳打斷我的動作。
「我要喝水。」
「桌子邊就是水,您可以自己喝哦。」
他把插著輸液管的手舉起來。
「自己喝不了。」
行叭,看在我輸完了液的分上,我拿著水遞到他面前。
他又恢復到以往那副生人勿近的高冷模樣。
「總不可能讓我喂……」
「喂我,我沒手了。」
沒手?那你左手是什麼。
江敘卻把左手往後背藏了藏。
要不是看著這張帥到人神共憤我舔了好幾年的臉上,我真想打他一拳。
喂他咕嚕咕嚕喝了幾口水,他一直陰惻惻在看我。
還在裝。
哼。
剛剛那副失去我跟失去了全世界似的模樣哪去了。
還還還……親我。
想到這裡,我耳根又不爭氣地紅了起來。
我倆極限拉扯一度陷入僵持,誰都不肯邁出那一步。
就在我倆久久僵持不下的時候。
病房的門。
突然被人一把推開了。
一個五十歲左右貴婦模樣打扮的女人躡手躡腳走進病房,她看到我先是一愣。
然後圍著我細細看了一圈就一把抱住我。
「這就是我的好兒媳晚晚了吧?」
然後又回過頭變了副臉,她對江敘兇巴巴地說:「江敘,聽說你把我兒媳婦親發燒了!?」
江敘坐在床上一臉委屈。
「媽,是你兒媳婦把我親發燒了。」
???什麼亂七八糟的,什麼我把他親發燒了。
明明是你……
7.
關於我發個燒就成了江家媳婦這件事說來話長。
大概就是公司行政主管下班前提交考勤表的時候。
江敘「不小心」看到我缺勤了,就「隨口」問了句我怎麼沒上班。
主管說我結婚,得請一天假。
那天,以面癱著稱的江敘第一次在所有人面前慌了神。
他先是原地愣了十秒,然後拿起花瓶喝了口水,最後走進了女廁所。
後來……不知道他經歷了怎樣的掙扎。
聽說他給父母打了一通電話。
他說他要去幹一件大事,不成功便成仁,於是就發生了開頭那段搶婚的烏龍。
現在我們仨在病房裡面面相覷。
氣氛有點尷尬。
既然搞清楚是個誤會了,那我可以走了吧。
我站起來,努力擠出一個笑容。
「阿姨,江總的燒應該退了,那沒事的話,我就先走了。」
「不行。」他倆幾乎是同時說出來的。
「啊?」
江敘給他媽使了個眼神。
吳阿姨立馬哀嚎一聲。
「哎喲,我家裡燉的雞湯忘關火了,我得回去看看火,晚晚啊,我的好媳婦,你燒剛剛才退,身子還弱著呢,可別太累了,跟敘啊先在醫院好好休息一下,媽回去給你燉點雞湯補補身子。」
江敘也順勢往床上一躺。
「我不行了,又餓又渴頭還痛。」
這對母子知道自己的演技真的很爛嗎。
算了。
送走江敘母親後。
我坐在椅子上,蹺起了二郎腿。
「江敘,你到底想幹嘛,我追你三年,你次次都拒絕,現在是演哪出?」
8.
江敘從床上坐起來。
伸出手想抱我,可他的手臂被輸液管牽扯著,他無奈著垂下手。
待他再次抬起頭來。
已經紅了眼尾。
「晚晚,對不起。」
「什麼對不起?」我有點莫名其妙。
他還沒說話。
病房的門又一次被打開。
江敘的母親把門打開一絲小縫,她從門縫中塞進來一個東西,然後又迅速關上。
我撿起來一看。
居然是……
江敘母親從門縫中丟進來一個上了鎖的日記本。
我轉過頭跟江敘確認了眼神。
這本日記,是給我看的。
「密碼,52055。」
!!!
5 月 5 號是我的生日。
我打開日記本,裡面字體雋秀,密密麻麻寫滿了每一頁。
我喜歡了他三年,自然是認得出江敘的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