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誰流下瀟湘去

第1章

字數:4132

發佈時間:2025-01-06 15:00:52

  • 20

嫁給深情男配第三年,他把女主帶到我面前。


遞上一紙休妻書,要我同他做場戲。


他說男主負了女主,還不願放手,糾纏不休。


「月瑤嫁給我,他才會徹底相信,月瑤不要他了。


「做戲做全套,隻是委屈你,去郴州住段時間。」


我了然,籤上名字,收拾了包袱。


隻是臨走時,蕭謹安卻又喊住我。


「阿湘,我不會負你,待此事了,我馬上接你回來!」


我笑著點點頭。


那日雨下得大,風也大,所以蕭謹安大概沒聽到我的回答。


我說:「不用來接我。」


因為我不會去郴州等你。


也不會再回來。


1


送我離開的客船,還沒等改道,半路上船底就被鑿了個洞。


我死裡逃生,上了另一艘去往江州的客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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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船的主人是一位林姓小姐。


三月倒春寒,船上水汽潮湿,林小姐染了風寒,發起高燒。


船還有三日才能靠岸,而風寒在這個時代,是要人命的。


我受人之恩,又會些醫術。


蘭陵盛產美酒,林小姐的船艙帶了好幾壇,我提出用酒降溫,照顧了一整晚沒敢合眼。


待林小姐退了燒,一行人恨不得把我奉為座上賓。


倒是讓我有點受寵若驚。


林小姐的貼身婢女道:「娘子是要去郴州?我家小姐說,等上了岸,可幫娘子再尋艘去往郴州的客船,娘子若是想走陸路,也可為您找個靠譜鏢師護送。」


我忙道:「不必勞煩,我去哪裡都可以的,本來也沒打算去郴州。」


船行水上,日日都是一樣風光。


我和林婉闲敘之下,也熟絡了起來。


我知道她出身江州林氏,自小被養在蘭陵外祖家。


今年及笄,父母便去了信接到身邊。


她也知道,我同夫君和離,才會一人孤身去往南方。


林婉為我抱不平:「娘子這麼好的人,他怎舍得!」


我笑了笑:「便是他不提,我也要提的。」


林婉好奇地睜大眼睛:「是他做什麼,惹娘子不高興了嗎?」


這話倒是把我問住了。


也談不上什麼不高興。


大概是,終於厭倦了。


厭倦了,就算劇情已經走完。


在蕭謹安心中,我也始終隻排得上第二位。


2


那日,蕭謹安突然把女主宋月瑤,帶到我面前。


我很是驚奇。


畢竟在我嫁給蕭謹安之前,小說劇情就已經走完了。


男女主經歷了重重誤會,磨難險阻,終於成就天賜良緣。


可不過短短三年,物是人非。


宋月瑤紅著眼圈,一臉倔強:「裴衍要納他表妹為妾,他負了我,還不許我和離!」


所以女主丟下一封休夫書,趁男主不備,偷偷來了京城。


是該這樣。


男主若是與女主起了嫌隙,女主肯定是要找到深情男二尋求安慰的。


可蕭謹安,已經跟我成親了。


他現在是我的夫君。


不是隻要女主需要,永遠等在那裡的深情男二。


我說:「夫君的意思是要收留宋姑娘,在我們家小住一段時間嗎?」


我笑著拉起宋月瑤的手,安撫地拍了拍:「宋姑娘安心住下便是,就當是自己家。」


可蕭謹安點點頭,卻又艱難搖了搖頭。


宋月瑤突然落下一滴淚,一把甩開我的手就要往外走。


「是我不該來,我不該打擾你們。


「謹安,你曾說不論發生什麼,你永遠在我身後,原來,你也會變的。」


她情緒上頭,用的力氣不小,我一時沒防備,一個踉跄,撞到了身後的桌角。


後腰一痛,我眼前一黑,想著肯定青了一大塊。


蕭謹安壓根沒注意到。


他急忙追上去,拉著宋月瑤不讓她走。


連聲保證:「我馬上跟阿湘說,她一向溫柔體貼,會明白你我苦衷的。」


宋月瑤這才破涕為笑,道了聲好。


蕭謹安回到我面前,猶豫了半晌,還是拿出一張紙箋。


他說:「裴衍佔有欲極強,他變了心,卻死活不願對月瑤放手,也不肯信月瑤不愛他了。


「我......之前一直同他爭,月瑤嫁給我,我能護得住她,也能讓裴衍相信。」


他說的每一個字我都明白。


組合在一起,我卻聽不懂了。


後腰還疼著,我皺著眉:「可是夫君,你娶了我,還怎麼能娶月瑤姑娘呢?


「還是說,你要納她為妾?」


「我怎麼可能做妾!」


宋月瑤突然嗆聲,好似我這句話辱沒了她。


蕭謹安低下頭,避開我的目光,把紙箋往我面前遞了遞。


「阿湘,你一直都識大體,為夫求你,陪我做一場戲。


「我要,休妻。」


3


穿越到異世,我第一個見到的人就是蕭謹安。


我救了被人暗算的他,他收留了無處可去的我。


我陪在他身邊,看他深情隱忍,無論何時都守候在女主身後。


陪著他,從郴州,打拼到了京城。


所以蕭謹安說心悅我的時候,我再三確認,他是出於真心。


我問:「你喜歡我什麼?」


他說:「阿湘治病救人的時候,溫柔又認真。」


我以為脫離了劇情的控制,男二的心,終於不再牽掛在女主身上。


又過了一年,蕭謹安始終陪在我身邊,傾盡溫柔。


所以等他向我求親,我幹脆應下了。


時隔三年。


籤下休書的時候,我也很幹脆。


蕭謹安倒是不安了幾分。


送我離開那天,我背著包袱正要上船,他突然在身後叫住我。


那日本來晴空無雲,突然之間就下起了大雨。


我沒帶傘。


蕭謹安的傘下站了月瑤姑娘,再沒有半寸分給旁人。


就像他的心。


一見到月瑤姑娘,便全被佔據,為她做戲,為她休妻。


甚至看不見,我那日同他說話時,扶著後腰的手,和因疼痛皺著的眉。


我進了船艙,聽岸上的蕭謹安對我說:


「阿湘,等此間事了,我就接你回來。」


我笑著點頭應了。


雨滴噼裡啪啦砸下來,風聲嗚咽,吞沒了我的回答。


我說:「蕭謹安,不用接我。


「我不會去郴州等你。」


也不會再回來。


4


林婉說:「娘子若是不嫌棄,也沒想好去何處,不如跟我回江州?」


林婉年歲小,愛撒嬌。


我禁不住她軟磨硬泡,也確實沒想好去哪,便答應了。


七日後,船到了江州。


此地風俗民情,與京城大不相同。


林家人也如林婉所言,是極和善的,待我十分好。


林夫人性子爽朗:「阿湘娘子救了我們婉婉,你沒其他家人,若是願意,我們都想認你做義女,就放心在這住下去。


「不是我自吹自擂,我們一家子脾氣都軟和,跟人處得來,除了我那......算了不提他,反正他不是在軍營就是在前院,你們也碰不著。」


林婉在一邊偷笑,拉著我悄悄道,林夫人沒說的,是她的長兄。


我有幾分好奇,也隻是幾分罷了。


在林府的日子,確實極好。


隻是終究不是長久之計。


半月後,即便林家一再挽留,我還是請辭。


包袱裡裝了些盤纏,我在江州尋摸了一處鋪子,開了個醫館。


江州還沒有女大夫坐鎮的醫館。


一開始無人問津,甚至有人指指點點。


林家倒是幫了許多忙,介紹我去給閨閣婦人看診。


可醫館還是不見起色。


於是我便無償為人看診。


起初都是一些買不起藥的百姓,或是街頭的乞兒。


乞兒我不收半枚銅錢,隻讓他們量力而行,挖些草藥抵債。


普通百姓,我也斟酌著,開盡量便宜的方子。


以前在京城,很多人小覷我是女子,不願讓我問診。


我醫治過最多次的,其實是蕭謹安。


劇情沒走完前,他時常為了女主負傷。


跟我成親後,其實也有過。


隻是他一直以為我不知道。


剛成親那年,他缺席了我的生辰,回來時帶了枚發釵給我。


鴿血紅的顏色,像極了成親那天繡著鴛鴦的蓋頭,我歡歡喜喜戴上,問他好不好看。


蕭謹安溫柔笑著說:「娘子戴什麼都好看。」


他臉色蒼白,我急忙查看,才發現他受了傷。


他隻說是買發釵路上遇上仇家,我心疼壞了,衣不解帶照顧他。


很久後,我才知道。


那天,他是為了救偷跑出來玩的月瑤姑娘,才負傷的。


發釵,也是月瑤姑娘在鋪子隨手挑的。


釵子濺了血,月瑤姑娘嫌晦氣,不肯要了。


月瑤姑娘平安無事,蕭謹安終於想起今天是我的生辰,也來不及準備禮物。


所以把它擦幹淨,帶回來送給我。


5


沒過多久。


醫館的名聲慢慢傳開了。


大家都說,城東有個阿湘大夫,性子是極和善的。


實在囊中羞澀,一把粟米,兩捆野菜,也能抵藥錢。


所以醫館開了一段時間,其實沒賺到什麼銀子。


那天,我像往常一樣坐館,一位老伯踟蹰著上前。


「阿湘大夫,你能看人的病,那畜牲生了病能不能治?」


他有些難以啟齒,常年勞作滿是溝壑的臉,更是因不好意思,又黑紅了幾分。


我啞然失笑,問清了是家中黃牛懷了小崽子。


眼看就要生了,最近幾天卻不肯吃東西。


我答應等會兒隨他一起過去看看,一個冷峻的聲音卻在旁邊響起。


「防人之心不可無。」


我轉頭,年輕男子一身勁裝,劍眉星目,眼神卻淬著寒氣。


老伯漲紅了臉:「俺不是那種人,阿湘大夫心善,俺們供著還嫌不夠,怎會害她!」


男子不置可否,轉了轉手裡的匕首。


「我護送你去。」


我終於來得及投去疑惑的眼神:「敢問閣下是?」


他彎了唇角,面容驟然放松了下來:「林鶴行,之前一直忙於軍中事務,未能好好感謝姑娘救舍妹之恩。」


原來,他便是林婉口中的長兄。


林鶴行也是一片好心,我也沒拒絕。


老伯家幾乎是家徒四壁,那頭老黃牛食槽裡的青草,卻一看就是新鮮的,甚至還有些豆子。


這家人對黃牛的重視,是肉眼可見的。


我深吸了口氣,突然有些緊張。


黃牛本來溫順地臥著,突然不安地鳴叫一聲,鼓鼓的肚皮也動了幾下。


我眼尖看到它身下的幹草,慢慢有了濡湿的痕跡。


「不好,它要生了!」


「那可咋辦,村裡就周阿栓家會接生,可他今天去鄰村吃酒了呀!」


老伯焦灼地踱來踱去,我當機立斷,請他去燒熱水給我淨了手。


然後一邊安撫母牛,一邊幫助它生產。


小牛胎位不正,眼看就要難產,我隻得用手調整胎位。


等到母牛已經開始給小牛舔舐胎衣的時候,我才回過神來。


驚覺冷汗浸湿衣衫。


從前都是紙上談兵,今日我竟是真的幫助一個新生命,誕生於世上。


老伯千恩萬謝,撫摸著黃牛,抹了把眼淚。


林鶴行怔怔看著我,眼神有些復雜。


手上的氣味著實不好聞,林鶴行輕咳一聲,遞來一方帕子。


6


我去林府還帕子的時候,正好撞見林夫人訓子。


「軍營都是五大三粗的臭男人,阿湘娘子一個弱女子,你怎麼能讓她親自過去?還是給馬接生,你找不到其他大夫了嗎!」


林鶴行辯解:「除了阿湘姑娘,我確實沒見過誰能幫難產的牛馬調整胎位,而且我會約束好那些兵士,不會打擾到她。」


「她是女子!」


「女子怎麼了,少了那二兩肉,就不能行醫了嗎?


「我就沒把阿湘姑娘當女人看!」


話糙理不糙。


可這話也太糙了。


林夫人被氣了個仰倒。


我沒忍住笑出了聲。


林鶴行看見我,一下子紅了耳根:「阿湘姑娘,我,我不是那個意思。」


我笑著表示不在意,也總算明白,林夫人提起林鶴行,為何是那個態度了。


我還是跟著林鶴行去了,如他所說,一路上除了軍醫,壓根沒碰上其他異性。


雖然之前也是紙上談兵,但現在好歹有了一次實戰經驗。


我一邊接生,一邊教給軍醫一些要點。


林鶴行送我離開的時候,打開了話匣子,跟我絮叨這匹戰馬多麼多麼重要。


學會如何給難產的崽子正胎位,還有我口中的「消毒」,又能減少多少損失。


一旁一聲驚呼,一個小兵突然跌出來。


林鶴行黑了臉。


「都沒事做是吧!給我去校場上對練去!」


小兵叫苦不迭跑了,可竊竊私語聲還是傳到我耳朵裡。


「今天小將軍讓我們不許過來,就是為了這位姑娘啊。」


「聽說她會給難產的牲畜接生!」


「我看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小將軍開竅了?」


「啥?小將軍不是討厭女的嗎?我以為他隻喜歡每天抱著睡覺的那杆長槍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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