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澤文沉默了片刻,又問:“你老實告訴我,你安排了多少個這樣的情節。”
編劇小哥:“唉,都市文嘛,廣電會理解的。”
王導批評道:“小伙子覺悟不夠。廣電理解之前爸爸媽媽要先理解。而且你這種劇情,是一定會被刪的!那不全都白拍了嗎?”
小何導演收到眼神示意,轉身對嚴行道:“嚴先生,您放心。脖子以下的親密劇情我們是不會有的,這是我們對演員的尊重和保障。”
嚴行言簡意赅的討價還價:“鼻子。”
小何還沒反應過來,王澤文一掌拍開他:“好好,鼻子以下的親密劇情我們都不會有。”
小何導演愣道:“這是不是太誇張了一點?”
“你知道他出了多少錢嗎?!你找遍全國都找不出第二個了!”王澤文道:“他是投資人爸爸!”
“我尊重你們所謂的電影藝術。”嚴行憋了憋,憋不出下半句話,真誠的問梁文安道:“你是怎麼在這一行存活下來的。”
她入行多年,幾乎沒有接過這類帶情感接觸的電影。一來是她長的不夠漂亮,拍出來也不賞心悅目。二來是有她在的電影,不需要這些來做賣點。三嘛,就像王澤文說的,一部劇不止一個女演員。敢給她安色情鏡頭的導演還沒出生。
梁文安聳肩。
她以前一直以為導演都和她一樣高冷。
小何同志:“要麼今天晚上就算了,我們還是先弄個開機儀式?”
“對對。大家都拜一拜。這個不能等張老師。”王澤文點頭,指著梁文安道:“尤其是你,你一定要跪著拜,虔誠一點。”
梁文安:“……”
王澤文:“小同志,你老實告訴我,你以前是不是不懂事,砸過佛像啊?怎麼淨招小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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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文安:“看來你挺關心八卦的。”
王澤文:“我關心我的每一位演員。”
場務及一眾工作人員昏昏欲睡,撐著各自的工具包,就等著出發開工。結果發現幾人還在聊天,紛紛問道:“導演,到底要怎麼樣啊?”
小何考慮了一下道:“這樣,編劇回去重新整理一下。我們明天再來。”
大家幽怨的嘆了一聲,又回去休息。
梁文安打哈欠,也跟著眾人回房睡覺。
嚴行清清嗓子說:“我不是一個不講情理的男朋友。我尊重你的事業,隻是覺得劇本不大合理。”
梁文安說:“我明白,你真是太貼心了,真的。其實我也沒想到劇本的尺度會這麼大。”
嚴行終於滿意的回房間。
第二天,撒酒,祭拜,開機。
嚴行雙手插兜,一臉裝逼的站在路旁,眼神傲居表情冷淡。幾條狗腿圍在他的身邊。
簫成道:“爸爸,以後就跟您混了,照拂小弟啊。”
楊姐:“爸爸,我是你的忠實粉絲啊,照拂小妹啊。”
嚴行說:“叫哥,我還生不出你們。”
簫成and楊姐:“哥!!”
簫成搓搓手道:“嚴哥。我真的是第一次演男二哇,你看,能不能……”
嚴行大手一揮,豪放道:“好說。”
小白楊:“嚴先生……”
梁文安打斷她:“你是我的人!我付的工資!”
嚴行:“她付你一份,我也付你一份”
小白楊:“嚴哥爸爸!鞍前馬後義不容辭啊!”
“親愛的。你可以用錢侮辱他們,但是你不能用錢離間他們。” 梁文安不得不提醒他:“而且你離間的還是我的人!”
嚴行指著梁文安道:“以後如果有人欺負她。”
簫成飛速道:“見一個拆一個!”
楊姐:“見兩個折一雙!”
小白楊喊:“除了高達!還有什麼能傷到我梁哥?!”
梁文安:“……”
嚴行點頭:“非常好。”
徐琦在那邊悲催的扮演花花公子,和龍套玩kiss,原本的臺詞是:“叫我什麼?叫先生?再給你一次機會。”
脫口而出變成了:“叫我什麼?叫爸爸?”
王澤文and小何:“……”
徐琦要爆了:“啊——啊!你們到底在那邊做什麼!你們是來搗亂的吧?!”
最後幾人被強行情場。
整個劇組的畫風,都是偏的。像匹野馬一樣一去不返。
梁文安覺得自己也許真的砸過佛像也說不定。
簫成這廝,在知道前因後果後,成天找機會在王澤文身邊拍馬屁。
簫成說:“哎呀,這男二長的太帥,痴情,又有才華!他除了沒有錢,還有什麼沒有?我就想不通女主為什麼不喜歡他了。”
王澤文抖腿,抑制不住唇角的微笑:“唉,都是為了劇情需要,你不要太在意。”
簫成憂愁道:“我不夠完美,我覺得我演不好。”
王導拍肩:“好好幹,演出八分你就贏了。”
午後的太陽,有些刺眼。曬在他帶著口水的牙齒上,buling的閃了一下。
梁文安穿著感人的碎花布衣,抱膝蹲在一旁:冷漠臉.jpg。
媽蛋!這種人怎麼會不紅呢?
“叛徒!”楊姐蹲在她旁邊,和她同仇敵愾:“自己浪都不帶著我們!說好的草原三姐妹!”
王導說:“哎呀,我的下部戲啊,有一個俠客的角色還沒定呢。”
簫成立馬挺直腰背,微微側臉,迎向陽光,襯託出自己面部的輪廓,眼神憂鬱,自帶煙嗓:“浪客,天下皆是可去之處。”
王導說:“好!我就喜歡你這樣有才華的人!”
楊姐:“……”
楊姐眼紅的憤慨:“這些走後門的混蛋!一點都不尊重別人的勞動成果!”
梁文安理理衣服,走到嚴行身邊:“親愛的,我幫你揉揉肩。”
嚴行將視線從電腦上移了開來,警惕的看向她:“你要做什麼?”
梁文安:“聽說王導後面有一部古裝戲。”
嚴行:“嗯。表現好,我可以考慮一下。”
楊姐風中凋零。
麻!蛋!
這個世界沒有愛!!
第46章 點播
下午拍梁文安和徐琦, 手拉手在田間遊走的戲。
因為這一段不收音,王導表示你們隨意喊。
趙文(梁文安)穿著黑色的布鞋,在田埂間旋轉, 跳躍。孫綽(徐琦)幸福的跟在她身後。
趙文笑得一臉燦爛:“我去!好滑啊!這就不能用走的嗎?”
孫綽笑得一臉蕩漾:“這路咯腳!為什麼我一定要穿草鞋?就不能給我墊個底嗎?!”
趙文:“哦, 友情提示, 前方有坑。”
“砰!”
趙文回頭:“你看, 我就說了。你要跳起來。”
徐琦從旁邊的泥坑裡爬出來, 褲子被細澗裡的水弄的湿透,兩手擋著屁股,仰首絕望道:“啊——啊!明明是都市劇為什麼要加那麼多的鄉村景!”
簫成幸災樂禍道:“走鄉進村,這是國家號召啊親。”
“這是什麼年代的劇情!你追我趕的意義到底在哪裡?!”徐琦怒了,走回去換褲子,回身指著梁文安道:“你不要亂說臺詞了!我憋的臉都要抽了!明明是搭檔為什麼要互相傷害?”
梁文安漠然道:“如果我要互相傷害, 我就喊‘你來追我啊~’。”
徐琦抓狂:“那就友盡!”
梁文安得瑟道:“導演, 他的演員自我修養不夠啊。”
自我修養不足的徐琦跑到雨傘後面換褲子。經紀人張揚抱了一大團過去留待備用。
徐琦的聲音幾乎要穿雲裂石:“啊——!簫成我告訴你!你敢掀開我一定弄死你!!”
兩秒後徐琦揪著褲腰帶出來了。
梁文安趁機跟楊姐申訴:“能換套衣服嗎?你看他一個人光褲子就十幾條。”
楊姐:“這衣服才能體現年代感。”
“你這體現的是七十年代的, 我們這都零零年了啊!”梁文安說:“你這麼黑零零後他們會開團殺了你的。”
楊姐撓撓頭皮,靜靜看了她一眼:“這個比較濃厚, 你知道,你太時尚了!”
梁文安冷漠臉:“你別想唬我。你以為你睜眼說瞎話就可以了嗎?”
鑑於服裝是需要成本的,小何導演在旁幫腔,並一再表示:“這樣好看的好看的,很好看的。你看現代人都走的復古。”
事實證明, 世上是沒有睜眼說瞎話解決不了的事情的, 如果不行, 那就兩個。
於是梁文安被迫繼續接受了她那灰底白色碎花的棉袄子。
徐琦終於跑完了那一段滿是陷阱的泥坑,兩人爬到岸邊,坐在泥壩上晃著腿聊天。
孫綽說:“文妹,你真美。”
趙文低下頭吃吃的笑:“隻有你會誇我,連我娘都不誇我。”
孫綽摘下路邊的一朵黃花,遞過去道:“我想誇你一輩子。”
趙文屈指,在花枝上彈了一下,裡面悠悠飛出一隻小爬蟲。
“啊——!”徐琦將花一丟,發出不知道第幾聲慘叫,撲到地上,崩潰道:“導演!我們再開一次機吧,剛剛我沒洗手!”
眾人都要笑抽了。
王澤文教育道:“小何,這種時候你要控制住場面。”
小何導演咳了一聲:“不要這麼迷信,拿出你演員的素質來!”
梁文安鼓勵道:“堅持住!馬上就可以進城了!”
小何導演先放棄了:“盒飯到了,大家先吃午飯吧,吃完晚飯再拍。”
孫綽同志的夜生活很豐富,晚場幾乎都是被他承包的。
徐琦簡直要瘋了:“說好的燈紅酒綠呢?為什麼要在這裡拍!!”
“這不是還有七天嗎?這裡的景不夠啊。你要為劇組想想。”小何導演說:“不就是燈光嗎?到時候給你剪過去。你不要歧視農村,畢竟床都是一樣的。你看我們美術指導布置了那麼久,那麼時尚的房間。”
徐琦心想那能一樣嗎?!鄉村夜總會!讓他抱著春花喊仙女,他壓力很大的啊!
經紀人張揚揮舞著電蚊拍,打下他頭頂的一團小飛蟲,鼓勵道:“加油,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
小何導演很高興。要免費來演舞女的姑娘,已經從村頭東排到了村頭西。小鮮肉,就是不一樣啊。
梁文安吃完回大巴車上休息,發現簫成捧著平板在看電視,居然沒去下面刷存在感。
梁文安坐到他旁邊:“你在看什麼?”
“可愛的小白楊,把她的平板借我了。”簫成嘿嘿笑了一下:“我在看咱倆之前的電視啊。”
於是兩人坐在一起看《貓九》。
不得不說,葉落聲那妖娆做作的演技,就是和別人不一樣。簡直是一枝獨秀啊。
當她再一次嬌嗔的跺腳,轉身離去的時候,梁文安忍不住問:“你是怎麼看下來的?”
簫成把聲音開大了一點。
梁文安點頭:“配音拯救世界。”
又看了幾分鍾,梁文安說:“開個彈幕吧,把她的臉刷過去。”
簫成也甚有同感。
於是就見屏幕裡飄過一排排感嘆號。
“撐過一二集你們就贏了啊!來自三四集的慰問!”
“插曲好聽啊啊啊啊啊!是梁哥唱的!!!”
“word媽……”
“我期待了很久,等開播,拉著我媽一起看。五分鍾後,我媽說:‘孩子,你已經過了看這個的年齡了。’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