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明崇反過來安慰她,“你心裡也不用有負擔,阮樹陽這個人我熟的,他很不錯,對你肯定也很好,你跟他是親兄妹,對他跟對我有區別,我是完全能夠接受的。”
阮素垂著頭,她怎麼覺得有哪裡不對的樣子?
季明崇笑著勸她,“沒有,你是對的,你還不相信我嗎?我說你沒錯,就真的沒錯。”
阮素:“……”
她覺得季明崇真的太好了。
居然還能反過來安慰她,那她對他跟對阮樹陽有明顯差別,其實是真的錯了。
季明崇見阮素像是同意了他的看法,心情也不由得好了起來。
他看得很開,他跟阮樹陽對她而言,本來就不是一樣的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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晉淵一直在離開時,才終於有空見了林董事長一面。
林董事長也不會沒眼色去提揚名山這個項目。
晉淵卻不能不給林董事長一個交待,畢竟剛開始的時候,他的確是有意向跟林氏合作,初期也進行了友好的溝通。
“我在沒跟季明崇接觸之前,的確是很滿意你們的方案
。”酒過三巡後,晉淵對林董事長說,“不過你看我們都到這個年紀了,有時候還挺信命跟緣分這一說法,我跟季明崇是真的有緣,具體的事情我就不說了,後來看了他的策劃案後,老林,說實話,你們的方案好是好,就是差點什麼,正好季明崇的方案將你們差的東西補了上去,你該不會怪罪我吧?”
林董事長也不是心胸狹隘之人,聞言爽朗大笑:“怎麼會,季明崇我是知道的,就是我兩個兒子加起來也敵不過他一個,輸給他,我兩個兒子都心服口服。”
“也不是這樣說。”晉淵笑,“你大兒子我是知道的,中規中矩的一個人,挑不出錯來,這就已經是優點了,至於你那小兒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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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停頓了一下,笑容意味不明。
林董事長一愣,追問道:“向東怎麼?”
原先以為向東應該沒有得罪晉淵,現在看來,似乎不是那麼一回事。
晉淵給林董事長倒了一杯酒,以開玩笑的口吻說道:“你小兒子的眼光可不如你大兒子的好。”
說了這一句,晉淵就不再說了。
林董事長卻覺得晉淵肯定不是說說而已。
眼光,是什麼方面的眼光呢?
飯局結束後,表面上已經醉了的林董事長在晉淵走後,立馬就清醒過來,臉上哪裡還見得到一絲醉意,他囑咐自己的特助去查查之前究竟是發生了什麼事。
晉淵不會無緣無故說那句話,肯定是向東做了些什麼。
這必須得搞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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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奶奶知道季母一個人在家,闲著沒事幹,就帶來了手裡的活計找她聊天。
季母正在收拾房間,趁著天氣好,準備把櫃子裡的老物件拿出來晾曬晾曬。
“這都是些什麼?”王奶奶問道。
季母笑了笑,“這是我丈夫以前的筆記,都是一些舊物。現在留著也是當個念想。”
“你真是有心了。”王奶奶翻了翻手裡的那本厚厚筆記本,突然從裡面掉出一張已經泛黃的紙張,她彎腰從地上撿起來時瞟了一眼,“咦,這是什麼,好像是生日時辰……”
季母從她手中接了過來,頓時愣住了。
她沒想到丈夫還留著這個東西。
“是生辰八字。”季母說,“我那已經去世的婆婆很
信這個,攔都攔不住,當時就給算過明崇跟……”
說到這裡,她頓住了。
“跟什麼?”王奶奶追問。
季母其實都已經忘記這事了。
當年阮父提起想讓明崇跟阮蔓訂婚,季母一開始是持反對意見的,對阮蔓,她談不上喜歡,也談不上不喜歡,但私心裡覺得她跟兒子不適合,可是,季父覺得阮家不錯,兩家都有來往,季明崇呢,當時年少輕狂,並不在乎感情,覺得跟誰結婚都是一樣,他也沒反對,而已經過世的季老夫人很信封建迷信那一套,每逢初一十五總愛在家裡燒香拜佛,她聽了這事後就偷偷地拿到了這兩個人的生辰八字去找人算。
結果,奇了。
當時幾個有名的大師看過,都說這是難得一見的相配八字。
要麼說,是天生一對,地造一設。
要麼說,是絕佳的姻緣。
還有一個更離譜,說這兩人要是散了,男方孤獨終老,女方平淡一生。
季老夫人一聽,這還了得,當時就拍板了,於是這麼一樁婚約就確定了。很長一段時間裡,季母都懷疑,那幾個算什麼大師,指不定是被阮家收買了的江湖騙子,她想過要去找這幾個騙子的把柄,結果愣是沒找到。
當然,所謂的八字合拍,隻是促成那樁婚約的一個小理由罷了。
現在季母再看到這張寫上了生辰八字的紙條,腦海裡猛然闖入一個念頭:既然素素跟阮蔓是被抱錯的,那麼,當時算的究竟是明崇跟誰的八字?是素素的吧?
第54章
王奶奶繼續追問,“這看起來像是兩個人的生辰八字,這是明崇的,那這個是誰的?”
季母一臉淡定的將那張泛黃的紙疊好隨手放進抽屜裡,“沒誰的,我都不記得了。”
王奶奶也不是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見季母不願意再談這件事,她也不問了。
季母的封建迷信是選擇性的,偶爾性的,有時候會信玄學那一套,但有時候也不信,就像這會兒,她心裡雖然咯噔了一下,但很快地心情便平復了。
那幾個大師還不知道是不是江湖騙子,說不定還是被阮家收買了的,就算不是,那些人的套路她也是清楚的,豪門家裡把生辰八字拿過去算,那基本上就是在走流程了,他們會說不好的話嗎?肯定不能,隨便找兩個生辰八字給他們看,什麼“天生一對”“郎才女貌”這樣的話也會跟不要錢似的往外冒。
退一萬步說,就算那些大師說的是真的,難道兩個人是否合適,是否能天長地久,那也不是凡人能算出來的。
生辰八字這事,被季母拋在了腦後,就算之後看到季明崇跟阮素回來,她也沒往那方面去想。
第二天是星期六,阮素要上班。
她出門的時候,季明崇正在院子裡練習行走。
“二……”
阮素剛準備喊二哥的,誰知季明崇的反應比她更快:“說。”
“……”阮素發現了季明崇似乎不喜歡聽她喊哥哥,她沉默了幾秒,說道:“我今天會晚點回,不用等我吃飯。”
季明崇舒了一口氣,額頭上都出了一層細密的汗珠,隨口問道:“跟朋友有約?”
“也不是,之前碰到過一個小姐幾次,她是開工作室設計婚紗的,說做了一件以我為靈感的婚紗,讓我去看看,我準備下班過去……”
季明崇嗯了一聲:“在哪?”
阮素報了個地址。
季明崇接過她遞來的手帕,擦了擦額頭,“挺近的,下午我可能會去那邊一趟,你把地址發我,我到時候去接你回家。”
“好。”
阮素出門時腳步頓了頓,側過頭來,看向院子裡的季明崇。
到了春天,天亮得也早了些,才七點鍾,院子裡已經有陽光了,正好照在他身
上。
過去五年他都臥床躺著,身體能吸收的營養也有限,剛蘇醒過來時,他整個人都是消瘦的,養了這麼長時間了,比起當時是好了不少,可還是很清瘦。
跟他差不多年齡的下屬員工,有的都已經有小肚腩了,他穿著西裝站在他們中間,反倒被襯託出一股少年意氣來。
少年這個詞,絕對不適合一個二十八歲的人。
阮素一直覺得,季明崇身上有一種很矛盾的氣質。
有時候,他還是像那個雜志上二十出頭意氣風發的他。
有時候,他偶爾流露出來的神情又像是經歷了無數苦痛與滄桑。
最後,會逐漸融合成一種沉靜的溫柔。
是的,很少會有男人會讓阮素聯想到溫柔二字。
季明崇抬起頭來,正好跟她眼神對視。
她這才回過神來,低頭去扣好包包,“那,我走了。”
“嗯,注意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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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素提前跟周羽藍聯系上了,下班後,她便出發去往周羽藍的工作室,剛到大廈門口,就看到周羽藍已經等著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