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嚇了一跳:“幹爹,怎麼了這是,和嫔娘娘對您動手了?”
馮青松頗是鬱悶地擺了擺手,他大小也是個官兒,和嫔不會輕易動他,而且最近四寶明擺著受督主青眼,和嫔更不會這時候動手,偏偏倒霉就倒霉在他一出門遇見了十三皇子,這貨不知道從哪裡摸出一條手帕來,硬塞到馮青松懷裡,還念了幾句肉麻死人的歪詩,讓他一並帶給四寶。
和嫔一見就炸了,雖然不好動馮青松,但還是尋了個由頭把他帶來的人掌嘴,又把十三皇子拎回去責罵了。
他一臉鬱悶地掏出帕子:“喏,就這玩意!”
四寶:“…”
帕子的做工還挺精致,上面繡著靜水芙蕖,但四寶一見就頭疼,她本來以為過了這許久十三皇子都把她給忘了,哪裡想到他還是賊心不死?
她接過來就要把手裡的絹子點著,恨恨道:“這十三皇子腦子裡塞驢毛了吧!我還是燒了好,省的又惹出事兒來。”
馮青松忙攔住她:“別了,萬一他下回問你要你拿不出來怎麼辦?放一邊也就是了。”
四寶鬱悶地點了點頭,她瞧著惡心,隨手把絹子扔到一邊去了。
馮青松擺擺手:“先不管這個了,隻要你能攀上督主,就算和嫔十三皇子加一塊也不敢輕易動你。”
他想了想道:“臨近年根,你這些天好好表現著,做事兒不要出紕漏,讓督主覺著你無能,那樣你就是再討好賣乖,人家瞧不上你也照樣瞧不上你。還有…我記得你不是會做黃米年糕嗎?盡心做一份給他老人家送過去,多多少少是你的心意,實事兒和賣乖要兩手抓。”
四寶把他這話細細想一遍,覺著大有道理,眼睛不由的一亮,豎起了大拇指:“厲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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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了個小段子:四寶:“督主我喜歡男人,你喜歡不?”
陸缜:“不!喜!歡!”
四寶:“可是督主我喜歡的是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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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缜:“那我也喜歡男人!”
第十二章
人忙起來這日子就過的飛快,轉眼就到了年根,四寶最近忙的腳不沾地,每天上班的心情都跟上墳一樣。
給位份高的妃嫔的份例眼沒幾日就送完了,接下來就是一些位份低的小主,四寶最不愛伺候這些美人才人,倒不是她勢力眼兒,而是年輕些的妃嫔沉不住氣,又大都住在一起,看見哪個份例略多些或者略少些,鬧起來能把屋頂掀了。
更有幾個採女選侍之流見四寶區區一個小太監都生的這般嬌嫩,眼珠子瞪起來恨不得把她的臉皮剝下來縫在自己臉上。
四寶好幾天都沒顧得上抱大腿了,好不容易把這頭熬完,眼看著已經到了臘月二十六,又開始準備著宮宴的事兒,她收拾了東西準備去皇鹽庫去取東西,沒想到剛進庫房,就聽見庫房後面傳來一陣刻意壓低的打罵之聲。
皇庫這邊十分偏僻,來的人也少,於是成了一處著名的約架聖地,好些小太監起了口角互相不服氣,就來這兒約一發,手底下見真章。
四寶隨意往後瞧了一眼,不由得怔了怔,就見謝喬川被幾人圍在中間,清俊的臉上已經掛了彩,不過圍著他的那幾人也沒討著什麼好,臉上也都青一塊紫一塊的。
她想了想,好像圍著謝喬川的那個領頭的就是上回在司禮監刁難他的,他還從臺階上摔下來過。
這人捂著眼眶惡狠狠地瞪著謝喬川:“好小子,有把子力氣啊!不過你今天就是李元霸在世,也別想逃得出小爺的手掌心!”
謝喬川擰眉看著他,冷淡中透著幾分不屑。
這眼神顯然更刺激人,他一下子就怒了,一邊伸出拳頭要打人,一邊罵罵咧咧地道:“你上回害我摔得鼻青臉腫,今兒我要是不廢了你,我就不姓王!”
他話越說越難聽,又說些什麼賣屁股進的司禮監,長著一張狐媚臉之類的話,四寶都聽不下去了
謝喬川眼神暗沉,他好像練過功夫,側身輕巧避開,不過雙拳難敵四手,被幾個人同時圍攻,也有些招架不住,漸漸顯出不支之態來。
王太監越發得意:“別怪小爺我仗勢欺人,要怪就怪你小子太不招人待見,連根能幫你的人毛都找不出來!”
四寶想著謝喬川怎麼也算幫過自己,見他臉上又挨了幾下,忍不住道:“住手!”
王太監剛說完就被打臉,臉色頓時黑了,嚷嚷罵道:“你誰啊你!司禮監辦事兒闲人少插手!”
四寶還沒來得及開口,謝喬川就看了她一眼:“他是我弟弟。”
四寶見他佔便宜佔的這麼順溜,硬生生給噎了一下,忍著噴血的衝動道:“對,我是他…兄弟,你們今兒個敢動他,就是跟我過不去!”
王太監在司禮監的級別太低,不知道她最近在督主跟前十分得臉,但司禮監又把其他監不放在眼裡慣了,也不怎麼在意姓謝的怎麼冒出來個兄弟,鄙夷道:“你?你算哪根蔥?不想挨揍就給我趕緊滾蛋!”
四寶毫不客氣地道:“你叫誰滾呢!該滾的是你吧,這是我們內官監的地盤,輪得著你們來撒野嗎!信不信我這就叫上百十號人來廢了你們幾個!”
呸,當她是嚇大的啊!
王太監還沒反應過來,四寶就跑到院外,衝著外面吆喝了一嗓子:“有人來咱們這兒鬧事兒了,有喘氣兒的都抄家伙出來!”
她平時人緣還算不錯,這麼一吆喝還真有十來個人陸陸續續地給衝了出來。
王太監給嚇了一跳,秉持著好漢不吃眼前虧的精神,惡狠狠地瞪了四寶一眼,又重重啐了一口,帶著人抱頭鼠竄了。
四寶上前把謝喬川扶起來,給他拍了拍身上的土,看他一張俊臉被打的圓圓潤潤,忍著笑道:“你可真夠倒霉的啊。”
謝喬川嘴唇微動:“你…”
四寶抬起頭:“我咋?”
他目如點漆,似含著千言萬語,但什麼也沒說,搖了搖頭,把衣襟的褶皺拉平,一言不發地走了。
四寶原來跟他當兄弟的時候,最煩他一臉‘你們這群愚蠢的人類’的傲樣兒,見他還是這幅德行難免鬱悶,從荷包裡摸出百十個銅板給幾個出來幫忙的兄弟分了。
她以為這事兒就算過去了,等到了臘月二十九,馮青松又催她做點黃米年糕給督主送過去。
她對於抱大腿的事兒非常熱衷,下廚蒸了一鍋熱氣騰騰的年糕,小心放在食盒裡準備給督主送過去,御膳房那邊卻又吩咐過來,讓她從皇壇庫裡起幾種壇菜送過去。
四寶給煩死,尼瑪大過年的能不能讓人好好地抱個大腿!
不過她抱怨歸抱怨,卻沒敢耽擱差事,想了想把食盒提上,取了鑰匙去開皇壇庫的門兒。
這時候天色已經暗淡下來,她親眼盯著人把壇菜綁好送過去,皇壇庫裡守門的都下了值,她卻不敢懈怠,小心檢查了一圈。
她正準備去司禮監,忽然覺著後腦勺一疼,像是被什麼重擊了,她眼前一黑,一時失去了意識,渾噩之中被狠狠地推了一把,重重地跌進了偏間的庫房裡。
門外傳來打架和爭執的聲音,四寶還沒來得及反應,又有一個人影被打了進來,門從外面被關上,然後就是一聲清脆的‘咔吧’落鎖聲。
外面有人重重啐了一聲:“好好當你們的難兄難弟去吧!”腳步漸漸遠去了。
他們打人也不敢下死手,四寶暈了一會兒就緩過來了,眯眼瞧著前面的人影,哭喪著臉道:“怎麼又是你?”
謝喬川緊緊皺著眉,本想摸摸她的後腦,聽她這麼一說忍不住哼了聲:“你還指望是誰?”
他惱怒歸惱怒,還是伸手摸了摸,摸到她腦後腫起一個大包,頓時把眉頭皺得更緊。
四寶給他按的倒抽了口氣兒,疼的語無倫次地道:“你,我,他們…”
謝喬川道:“還是姓王的那起子人,我來皇壇庫的時候看見他們對你動手,所以就過來…”他頓了下,略有不自在地道:“我是為了還你上回的人情。”
他緩了緩,問道:“疼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