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後看到私人飛機,她遲疑了。
上次生日宴,顧淮之還送了她一架私人飛機。
不過顧娆還真沒學過怎麼開,也沒多少想去的地方——十五歲之前她就把好玩的地方七七八八玩了個遍。去千年淵賞櫻,去挪威看極光,去赫特西湖拍照……最後也就沒什麼興致了。
說句實在的,這架私人飛機委實不錯。
它是拿波音767改造的,重裝後脫胎換骨,極盡奢靡。加了不少東西,訂制後加了空中加油設備和反地對空系統。最先進防御措施加持下,這架私人飛機安全系數高了不少。
——據說是如果遇到戰爭,它可以當作軍事指揮中心用。
夠面兒。
但是顧娆依舊懷疑它的安全性。
“你會開嗎?”顧娆看著這架私人飛機,心裡有些沒譜。
不是她信不過他,她隻是覺得,萬一飛機失事了,顧家和沈家就隻能去太平洋或者印度洋打撈了。
“會。”沈良州凝視著她彎了彎唇,“不過有專業的駕駛員,你不用那麼擔心。”
其實相對而言,還是正經航班最安全。但遇上了旅遊高峰期,在心血來潮的情況下,不想耽擱時間,又不想被媒體打擾,索性直接用私人飛機。
地點是迪拜的棕榈島。
一半海水一般沙漠的城市裡,奇幻的建築和勾引著人味蕾的美食都在這兒。島上坐落著亞特蘭蒂斯這家酒店,依照失落的古國建造,從大堂進去,玻璃觀光牆外是仿造的古老沉船、古建築的遺跡和成千上萬的熱帶魚。
顧娆和沈良州在島上折騰了一天,衝浪、潛水,爬尼普頓神殿塔,最後安安靜靜看了一場海豚表演。
顧娆單手支頤,一天下來有些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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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良州去拿東西,還沒回來。一個年輕人拍了拍她的肩膀,十分熱情地說了句什麼。
顧娆在困倦中驚醒,沒聽清。
她正想問,就被沈良州攬進懷裡,他單手抱著她,冷淡地對對面的人說出一串流利的語言。
小語種,和阿拉伯語有些類似。
顧娆會得語言不少,不過也沒到無所不知的程度。她隻看到對面那人面上劃過一絲尷尬,雙手合十,似乎在道歉,然後落荒而逃。
“你剛剛跟他說什麼了?”
“沒事。”沈良州不太在意,耐不住她磨,他才回到,“我說你是我的妻子。”
顧娆將信將疑。
最後她還是感慨了一句,“你居然連小語種都不放過。”
她以為自己的語言天賦已經很逆天了,幾個語種幾乎一項不落,同齡人少見。結果今天發現,他這才是逆天。
“你可以理解為,闲著沒事。”沈良州不以為意。
他這下確信她聽不懂了,畢竟剛剛不太高興,他有點口不擇言。
他說,小心點,別碰到她懷著的寶寶。
要是讓顧娆知道了,她可能想打人。
-
傍暮時分,回了亞特蘭蒂斯。
房間內有360度觀光玻璃,視野開闊,可以看到碧藍海底下的魚群,甚至有鯊魚。置身海底的感覺讓人身心放松,顧娆洗完澡,就癱在了床上。
她在床上沒形象地滾來滾去,最後視線落在了穿著浴袍出來的沈良州身上。
她隱隱能看到他身上的線條。
顧娆心底一動,直接起了身,輕巧一撲。她勾著他的脖頸,掛在了他的身上。
沈良州攬住了她的腰,怕她掉下去。
“想做什麼?”他眉梢一挑,半笑不笑地凝視著她。
顧娆雙腿纏著他健碩的腰,柔若無骨地趴在他耳邊,聲音媚得讓人酥了半邊骨頭,“我想睡了你呀。”
然後她抬頭,盯了他半晌,突然幽幽地嘆了一口氣,“哥哥一點都不主動,那隻好娆娆自己主動了。”
“別胡鬧,先下來。”沈良州唇角抻了抻,難忍笑意。
他有點受不住她這委屈的模樣和軟下來的聲音,即便知道是假意的。
顧娆不為所動,自顧自地說道,“哥哥不願做的事,不如就由娆娆來做好了。”
她沒骨頭一樣掛在他身上,微微上挑的眸子含嬌帶媚,勾著萬種風情,微涼的指尖從他浴袍的領口滑過去,“沒關系的,娆娆一點都不委屈。”
要炸。
他的理智和自制力所剩無幾。
“你又跟誰學的?”沈良州沒奈何地笑了笑,對她心血來潮的一出完全沒有招架能力,嗓音微不可察地變了調。
“沒有誰啊。”顧娆輕笑了聲。
“自學成才?”沈良州低頭咬了咬她的唇,微暗的眸子鎖住她,“不過很有用,我覺得我……”
回絕不了。
顧娆以為他還打算回絕第三次,仿照著他往日的動作,勾了下他的下巴。
“有本事,你就把我點燃,在這兒。”
…………
不知道過了多久,顧娆開始後悔。她覺得今晚自己一定是吃錯了藥,才敢招惹沈良州。她一直覺得他雖然看著冷淡,但對自己還是溫柔又貼心。
然後他現在就顛覆了她的印象。
他簡直禽、獸啊。
她一手支撐著,身體緊緊地擠著面前的玻璃,微弓著的身體剛要直起來,就被他掐著腰身按下去。
面前的玻璃上映出兩個人的虛影,玻璃外是深海美景。湛藍色的海水裡,成千上萬五顏六色的魚在珊瑚叢裡酣睡,在她眼前遊弋。
顧娆片刻的失了神,眸色有些迷離,然後纖細的腰身就被他掐著狠狠地箍到身上。
“疼。”她的聲音沾上了哭腔,被撞得眼淚掉了下來,“你,你變態吧你……”
話都快卡在嗓子裡了,隻有肖似嗚咽的嗓音一個勁兒地往外溢出,分不清是疼得還是氣得,她渾身直發抖。
“知道該想什麼嗎?”沈良州的嗓音微啞,勾著點兒不自知的意味,“想我,娆娆。”
他咬著字,一字一頓,“你隻能想我。”
要瘋了。
她的吐息在冰涼的玻璃上,媚意棲在沉而宣妍的面骨上,清豔的容顏在玻璃上模糊、現形,反反復復。
熱氣讓眼前的玻璃白茫茫一片,她腦子裡也是白茫茫一片。
微妙的迤逦。
“良州、良州,我難受……”顧娆直皺眉,被壓得不舒服,反手想要推開他,被他扣著手腕往上折。
實在有些消受不住了,她軟著聲音,討好似的央求,聲線應景的嫵媚,“好哥哥,你饒了我吧。”
微啞的嗓音平靜卻又不容拒絕,他低聲道,“不準求饒。”
她的聲音斷斷續續的,恍若三魂七魄都被撞得離了竅,卻不知道這一聲聲太要命。
觀光玻璃外的穿梭嬉戲的魚群遊過她的眼前,最後像是受了驚,忽地散開,遊向海洋深處。
她看著眼前的魚群,快意和痛苦混雜在一起,顧娆覺得他今天可能打算把自己弄死在這裡。
直到某一瞬間,他冷不丁地停了下來。
“你到底要、要做什麼啊?”她要瘋了。
極致的觸感被驟然叫停,這滋味不上不下的,實在不好受。
折磨到崩潰。
溫熱的呼吸掃在她的耳邊,沈良州掐著她的下巴,輕輕咬住她的耳垂,“你知道我第一次見到你的時候,在想些什麼嗎?”
顧娆完全無法思考,也根本不想在這時候聽故事,但又不敢逆著他的意思來。
隱約還能記得回頭時,他看自己那一眼:
他深邃的眸子平靜得沒有情緒,淡淡的,卻讓人不自覺的聯想到無瀾的湖底。那裡藏著暗濤,格外洶湧。
那時候的某一瞬間,她有些怕他,下意識地皺了眉,對他的語氣也就稱不上好。
她猜他可能有些討厭她那時候的冷淡,和習以為常的驕矜。
盡管起因隻是她對他的視線不適。
顧娆難受地動了動,有些委屈地哽咽了,“想什麼?”
“我在想,”深邃的眸子暗了暗,沈良州摩挲著她微紅的眼尾,在她顫抖的時候輕聲道,“遲早有一天,我要把你弄到手,像現在這樣——”
顧娆啊地一聲。
…………
顧娆累得不行,根本就站不穩,在他攬了攬她的腰身後,她靠著他軟在了他懷裡。她的肩頸線條太美,他的唇貼了上去。
大約他喜歡在溫情後纏綿,深邃的眸子裡熱烈和溫柔絞纏。微涼的觸感在背後泛起漣漪。
顧娆顫了顫,微微地啜著氣。
“累嗎?”沈良州啞著聲音,輕柔地吻了吻她的唇。
顧娆累得一動都不想動。
她閉著眼,咬著唇,無力地搖了搖頭。
得到了回應後,他將她打橫抱起,赤腳走向帷幔後的浴池。在她反應過來之前,直接將人丟進了水裡。
浴池裡激起一片水花,漂浮的玫瑰花瓣隨著水面晃動,水波在她的下巴處蕩了蕩。
顧娆被嚇了一跳,迷離的眸色瞬間清明。
她剛剛睜開眼,一道陰影從頭頂壓下,他整個人直接覆了過來。
局勢不妙。
“你……”顧娆手擋在他身前,睫毛顫了顫,水珠順著臉頰滑落,“你想幹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