巫渺渺想了想,忽然站起身,走到床邊,掀開了季朗身上的被子,然後脫了鞋,自己爬了上去,再小心翼翼的側躺在季朗的身邊,並蓋上了被子。好在單人病房的床比普通的病床要大一些,巫渺渺這樣側著身子躺上去雖然有些擠,但卻是可以躺下的。
調整好姿勢,確定自己不會擠到相公的傷口之後,巫渺渺把娃娃擱在了兩人的床頭,並小聲的叮囑道:“娃娃,相公需要休息,我也有些困了,我們一起睡一會兒。”
娃娃眼珠轉了轉,微不可查的點了一下頭。仿佛在說,你們睡,我守護你們。
巫渺渺打了個哈欠,緩緩的閉上眼睛,不一會兒便睡著了。
兩人睡了不知道多久,病房外忽然響起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似乎有人正匆忙的趕來。隨後,病房門便被推開,一對衣著考究的中年男女走了進來。
一進門,兩人便神色慌張的往病床的方向看去,他們先是看見季朗平靜的睡顏,而後又看見了躺在季朗身邊,一張恬靜的睡臉。兩人同時一怔,竟然都停下了腳步,沒敢往裡走。
透過窗臺投射進來的陽光,茶幾上擺放的果盤,空氣中淡淡的花香,床頭擺放著的布偶,相擁而眠的一對男女。這一切的一切,根本不像是病房,而像是一個溫暖的家。
兩人誰也沒說話,就這麼遠遠的站在門口看著,看了許久。許久之後,他們默契的退出了病房,關上門,仿佛從沒有來過一般。
“那個女孩子,是季朗的女朋友嗎?”季媽媽輕聲問著,她的眼眶有些發紅,聲音帶著哽咽。
季爸爸看了妻子一眼,眼眶也有些紅。
這對中年男女正是季朗的父母,他們在接到電話被通知季朗被綁架的時候,人不在海城。所以哪怕他們已經第一時間往回趕了,也才在這個時候出現在醫院裡。
雖然並不是故意的,但是他們確實沒能在第一時間趕到,仿佛在季朗的生命裡,他們這對父母總是在遲到。
“真好。”季媽媽忽然又笑了,“即使沒有我們,季朗也過的挺好的,對?”
這正是剛才他們退出來的原因,既然他們已經從季朗的生命裡退出了,又知道他過的很好,那麼就不要再出現擾亂他了。這大概是他們現在,唯一能為季朗做的了。
“我們去問問季朗的病情。”季爸爸嘆了口氣,拍了拍傷感的妻子,轉身往護士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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園區,工作室。
在緊張刺激的一上午之後,幾人回到工作室後並沒有立刻投入工作,而是在算賬。起因是易觀剛剛在微信群裡發起了一個總價兩百塊的群收款。
“窩草,你小子也太摳了,兩百塊你還要和我們平攤?”北繁不可置信的道。
“那車是我們四個人一起坐的,肯定要平攤啊。”易觀收的錢,正是之前追車的時候他支付給司機的車費。
“你小子現在好歹也是豪門貴公子了,兩百塊還要平攤,你丟不丟人?”
“就是。”三人一起附和。
“一碼歸一碼,這是兩回事。”易觀堅持要收錢。
“那也不是兩百,應該是一百,畢竟那句車費翻倍可不是我們說的。”單俊毅忽然道。
“對對對,我等平民,可說不出如此壕氣的話。”北繁立刻附和。
易觀被三人的無恥深深的震撼了。
“诶,對了,你什麼時候辭職啊?”東永元忽然問道。
“我為什麼要辭職?”易觀被問的懵了。
“你都回歸豪門了,家產幾輩子都吃不完,還上班幹嘛?就算要上班,那也是回去繼承家業啊。”東永元道。
北繁和單俊毅一聽,也覺得有道理:“走的時候提前說一聲,我們到時候給你辦歡送會。”
“我呸,我不辭職,我才不要回去繼承家業呢。”易觀急道,“公司有我妹看著,我每天坐著數錢不好嗎?”
“聽聽,坐著數錢,不愧是豪門貴公子啊,那車費肯定不好意思跟我們要了。”北繁趁機道。
“你……你們無恥啊。”易觀算是看出來了,這幾個家伙就是故意的,為了五十塊錢至於嘛。
北繁三人被罵無恥,不以為恥反以為榮,一個個都樂呵呵的,仿佛撿著錢了一般。他們幾個其實不差這幾十塊錢,就是見易觀都成豪門公子哥了還這麼摳,忍不住的想逗逗他。
“喲,一個個都很開心嘛。”忽然一道聲音從門口傳來。
眾人看過去,望見了一道熟悉的身影。來人正是霍明知,他正
一臉笑意的站在門口,朝幾人緩步而來。
四人咯噔了一下,似乎想到了什麼,一個個臉上笑意斂起,轉身坐下,開電腦的開電腦,找文件的找文件,假裝忙碌起來。
四人如此蹩腳的演技哪裡能騙的過霍明知,他徑直走到東永元面前,一把按住東永元翻開的文件。
東永元一臉悲催,但也隻能硬著頭皮抬頭:“霍隊,你看我這正忙著呢。”
“忙啊?那我不耽誤你太久,問兩句話我就走。”霍明知微笑。
東永元額頭都要出汗了:“我什麼都不知道啊。”
“我還沒問呢,你就不知道了?你這還是不想告訴我。”霍明知似笑非笑。
“那什麼?霍隊你這個時候不是應該很忙嗎?不要勘察現場,審問犯人什麼的?”東永元試圖轉移話題,“這次我們老板可是遭了大罪了,你必須好好審審他們。”
“現場有人在勘察,至於犯人,還在醫院昏迷著呢,你們幾個下手可夠狠的啊。”霍明知詢問過醫生幾個犯人的狀況,平均每人都斷了三根肋骨,同時不明原因昏迷,懷疑是腦震蕩。
“呵呵呵……”東永元尷尬道,“霍隊,不是我們動的手,你信嗎?”
“不是你們動的手,難道是巫渺渺一個人幹翻了三個壯漢?”霍明知問。
是的,就是老板娘幹的。
四人幾乎是下意識的都在心裡接了話。
“行了,你們不是忙嗎?我隻問你們一個問題,怎麼找到的人?”霍明知琢磨了許久,死活就弄不明白東永元他們是怎麼忽然發現化工廠的。
這個疑惑不解開,他自己難受就不說了,回頭報告也不知道怎麼寫。總不能在報告上說,忽然間,人質家屬就知道了綁匪的地址。
“是……是……”東永元是了半天,額頭的汗都要滴下來了,也沒能找到合理的借口。
霍隊,不是我不想告訴你,實在是對於你而已,真相比謊言更讓人難以相信啊。
“是什麼?”霍明知追問。
“是老板娘找到的。”東永元身後,單俊毅忽然站起身,接過話頭。
霍明知望了過去,回憶了一下之前的場景,似乎真的是巫渺渺第一個到達化工廠的,東永元他們也是追在巫渺渺身後跟過去的:“她怎麼找到的?”
東永元三人也是一臉緊張的看向單俊毅,心頭遲疑:難道阿俊要暴露娃娃?
“因為手表。”單俊毅從容且快速的解釋道,“老板的手表裡有GPS定位功能,同步在手機裡。老板娘一開始沒想起來,後來忽然想起來了,就這樣,我們發現了化工廠。”
單俊毅一臉自信的看向霍明知,仿佛在說,看,真相就是這麼簡單,俺們有GPS。
霍明知眯著眼,看向單俊毅,問道:“好,就算你們一開始沒能想起這個定位功能,那為什麼後來你們不直接告訴我化工廠的具體地址,而是通過位置共享,讓我追著你們的車呢?”
“因為定位同步在老板娘的手機裡啊,她發現之後,也沒告訴我們具體地址,一個人就直接跑去了。所以,我們隻知道老板娘是去找老板了,並不知道具體地址,就隻能位置共享,讓你們跟著我們的車了。”單俊毅推了推眼鏡,強調道,“其實我們也是在跟老板娘的車。”
北繁三人看著單俊毅這一波一聽就是借口,但邏輯一點毛病沒有的借口,不禁由衷的佩服起來。
高,實在是高,劇情雖然狗血,但隻要邏輯合理,你就不能說我崩人設。
霍明知此時就是這種感覺,他一聽就知道這是借口。如果季朗的手表真的有定位功能,他們怎麼可能會忘記,而且就算真的忘記了,那麼為什麼之前自己問他們的時候不說,反而滿臉忐忑,一副在隱瞞什麼事情的模樣。這分明就是單俊毅剛剛想出來的借口。
還有,你們特麼的說謊的時候能不能認真一點,不要編借口的一臉得意,另外三個滿臉的震驚和崇拜。就你們這演技,幼兒園小朋友都比你們強。
霍明知看著四人一副就是這樣的,我們就是這樣找到老板的,不管你怎麼問,我們都是這個理由的表情,忽然覺得肝好疼。他更清楚,自己就是再問,估計也問不出什麼來了。
罷了。
他之前就懷疑過,季朗有自己的情報來源和調查方法。因為季朗的犯罪推理能力太過逆天,那些他書中寫過的犯罪細節不是光憑推理就能推理出來的,肯定是實地調查過的,所以季朗肯定有自己的情報來源和調查方法。或許這一次的地址,也是這麼來的。
而季朗工作室的這些員工,可能也不單單隻是編輯而已。
霍明知VS工作室四人組。
警察VS不知名的調查組織。
雙方對峙了足有一分鍾之久,就在工作室四人組快要扛不住的時候,霍明知率先收回了視線:“行了,不打擾你們上班了。”
說完,霍明知離開了工作室,算是勉強接受了這個蹩腳的借口。
他一走,四人集體都癱軟了下來,特別是單俊毅,嚇的汗都出來了,拿著紙巾一頓擦。
癱了一會兒之後,東永元忽然又站起身,衝去倉庫裡翻出來一堆噴漆罐,一人丟了一個:“走,去消滅罪證。”
“什麼東西?”三人一怔。
“頂樓的招魂陣啊。”東永元道。
三人立刻也想起了頂樓那招魂大陣,雖然知道那陣法現在大概沒什麼用,畢竟老板娘和娃娃都不在。但是隻要一想到有這麼一個可以招魂的大陣在園區裡,三人隻覺得整個園區都不安全起來。頓時一個個站起,奔去頂樓,對著大陣一頓噴漆,最終把那招魂大陣塗成了非主流,一副不知道啥的圖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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