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想, 是某個狗男人回來了。
當其時,谷雨和安清齊齊行禮。
“主子——”
“殿下——”
“出去守著。”低沉嗓音打斷他們。
“是!”安清當下就低頭往外退。
谷雨遲疑地看向祝圓。
祝圓羞怒:“不許出去!”說著便開始掙扎。
可惜腰上鐵臂紋絲不動,甚至還加大力氣把她往懷裡按。
祝圓氣得臉都紅了。
谷雨連忙上前, 欲要拉她。
“安清。”低沉嗓音帶著不悅。
安清頭皮都炸了, 立馬拽住谷雨往外走, 低聲斥道:“走走走, 主子的事是你能插手的嗎?”
谷雨剛猶豫了下,便被拽了出去。
下一瞬, 嶄新的屋門被無聲無息掩上。
還能聽到谷雨抗議的聲音:“放開我,姑娘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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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似乎被捂住了。
屋裡剩下窗格透進來的光線,與背後男人的呼吸聲。
祝圓臉熱, 壓低聲音道:“還不放——啊——”
話音未落,身體陡然凌空。
男人竟直接將她抱起, 轉身幾步, 將她託放到茶幾上。
祝圓嚇了一跳,抬腳踹他:“你作什——唔——”
清冽氣息襲來。
所有聲音都被堵在唇齒間。
鐵臂牢牢鎖著她的腰, 寬厚的大掌託著她的後腦勺。
祝圓僵了僵, 很快軟了下來。
男人的舔舐卻愈發兇狠。
祝圓吃痛, 踹他一腳:“唔唔!”疼啊王八蛋!
男人低笑, 終於放輕力道, 含著她的唇舌溫柔吸吮舔吻。
祝圓睫毛輕顫,閉上眼,揪住他胸前衣襟。
曖昧的水聲在耳邊回蕩。
祝圓臉頰發燙、心髒狂跳。
淡定淡定!
她兩輩子加起來都多少歲了,跟狗蛋也談情說、咳咳、定親三年, 親一下小意思——
個屁啦!
祝圓差點喘不上氣, 用力拽住男人衣襟, 再次抬腳踹他:“你唔唔唔唔唔唔!”
翻譯:不要太過分了!
男人頓了頓, 終於松開她。
祝圓拼命喘了兩口大氣,然後怒道:“你、你是不是想弄死我?!”
謝崢的指腹在她唇上流連輕撫,幽深黑眸緊盯著她,低聲笑道:“沒忍住。”
祝圓臉更熱了,拍開他的爪子,再踢他一腳:“讓開,我要下來。”
謝崢無奈:“小暴脾氣。”終於還是松開她,退後一步。
也就是一步。
祝圓要是落地,肯定跟他面貼面。
狗男人……陰險!
祝圓暗罵了句,跳下茶幾,擦著他的衣服跑開。
謝崢剛伸手呢,這丫頭就呲溜一下跑遠了。
他暗自可惜,隻得點了點椅背,道:“過來,坐著說話。”
祝圓遠遠站在牆根下,拿懷疑的小眼神看著他:“真好好說話嗎?”
謝崢莞爾:“真的。”說完,他果真掀起衣擺,就近落座。然後拿那雙與淑妃有幾分相像的狹長黑眸看著她。
“過來。”他道。
好吧。祝圓磨磨蹭蹭過去,打算坐在下首——
“這裡。”謝崢敲了敲茶幾。
祝圓剛從那兒下來呢,聞言立馬怒瞪他。
“想什麼呢?”謝崢勾唇,指了指茶幾另一邊,“坐這。”
祝圓有點尷尬,輕咳一聲,慢騰騰挪過去,與他並列而坐。
屋裡安靜了下來。
祝圓左看右看,就是不看旁邊:“你不是說還要一段時間才能回京嗎?怎麼突然回來了?”
謝崢側頭看著她,道:“事情處理完了就回來,何來突然?”
祝圓不自在地動了動,嫌棄道:“天天跟我聊天,也不說一聲。”
謝崢看著她染著紅暈的桃腮,唇角勾起:“嗯,故意的。”
祝圓:……
謝崢輕笑:“不故意,怎麼騙你過來?”
祝圓:……
扭頭,瞪瞪瞪。
謝崢卻移開了視線:“我待會就會離開,你切勿向旁人泄露今日之事。”
祝圓撇嘴:“我又不傻,跑去跟別人說我跟男人私相授受——等下,你的意思——你是偷跑回來的?”她震驚了。
“不是。”謝崢的視線再次回到她臉上,解釋道,“我是外派官員,回京述職,得先進宮述職,或面聖,返京隊伍還未抵達章口,我趕回來一趟,待會就去章口與他們匯合。”
祝圓眨眨眼。
回來要述職要面聖,但他先跑回來……然後立馬又離開。那他,是特地回來見自己的嗎?
想到這個可能,她的臉更紅了。
謝崢雙眸愈發幽深:“圓圓。”
祝圓視線遊移,含糊答道:“嗯?”
“我們該成親了……”
***
謝崢果真是匆匆而來匆匆而去。
隻待了不到兩刻鍾,謝崢便從王府後院悄悄離開。
祝圓頂著發麻的唇悄咪咪摸回灼灼書屋,半天都不敢出來,生怕被人發現自己的嘴巴腫了。
當然,她也有在幹活。
早在半月前,謝崢便告訴她,過年前他會回來——隻是沒想到這家伙竟然已經在路上……
她得抓緊時間了。
各個鋪子、工廠的賬本得整理好,恰好又是年底,下年度的規劃方案剛做,她得整理好,一並交出去。
想到下月就要將手裡事務交託出去,尤其是她親手弄起來的《灼灼》、休闲小棧和萌芽學堂,祝圓滿心的不舍。
但沒法,《灼灼》是依託聊齋才弄起來的,連辦公場所都是謝崢的,休闲小棧和萌芽學堂也差不多。
她隻能將各種事項和規劃列得清晰一些,好讓謝崢手下接手之人能善待她這幾家心血。
邊整理邊忍不住在心裡怒罵謝崢——玩兒什麼驚喜!現在好了,她還沒整理完這些東西呢!
男人就是狗!
哦,回來還不忘把她當初賑災挪用銀兩的賬單拿走——她當時做了賬單,可沒想到安清那小子竟然早早就抄好了一份,趁著這會兒功夫交給了謝崢。
祝圓都能想象這廝是要幹嘛了。
哼,枬寧銀礦,她就不信這廝沒有私吞,竟然還打算報銷……臉皮忒厚了!
沒錯。
謝崢還真就是拿著賬單進宮面聖了。
承嘉十五年冬月十二日,化名喬治,調任枬寧縣令的皇三子謝崢回京述職。
枬寧縣經過那場天災後,傷亡慘重,人丁銳減。
所有人都以為這位皇子必定是灰溜溜地跑回來,躲進皇宮或者那已然修建好的王府裡。
不想,那謝崢卻規規矩矩地帶著稅賦丁冊前往吏部述職。
這邊他進城,吏部便已嚴陣以待。吏部尚書親自坐鎮,認認真真地將他提交的資料翻閱完,滿意地點點頭。
其餘人等好奇不已,等謝崢離開,立馬湊過來詢問。
吏部尚書擺擺手:“去去去,都不幹活了嗎?”完了揣上東西,麻溜離開。
眾人面面相覷。
有人小聲道:“這是要去那位面前吹噓一番?”
“害,畢竟是龍子龍孫……”
聲音愈發壓低:“也不怕吹過頭?就一個窮縣,還遇上天災……”
“那地兒也夠倒霉的,他一去就天災——”
“呸呸,這種話你也敢說!”
“噓,散了散了!”
……
去了吏部的謝崢正在御書房偏殿裡等著呢。
承嘉帝還在裡頭跟諸位大臣議事,與他前後腳過來的吏部尚書也進了裡頭。
看來是要提及他了。
謝崢微哂。他自然不怕旁人議論。
有成績,還是跟他們想象中相差甚遠的好成績,怎會無人議論。
故而,他坐在偏殿裡是淡定得不得了。
太監們送來茶水後,他還順手撿了本承嘉帝留在這邊的書冊,闲適地翻閱起來。
待得承嘉帝身邊的德順來請,他才意猶未盡地將書遞過去:“回頭問問父皇,這書能不能借我。”
德順:……
謝崢站起來,理了理袖子,撿起手邊擺著的賬單,慢條斯理往正殿走去。
不到半刻鍾,就被承嘉帝轟了出來——
“滾!盡來討嫌!”
於是,謝崢回京的第一天,地方歷練失敗、慘遭承嘉帝厭棄的流言便傳遍了京城。
再於是,恰好今天在休闲小棧招呼朋友的張靜姝帶著擔憂回來了。
“啊?”祝圓還在折騰那些鋪子賬冊呢,聞言茫然抬頭,“什麼失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