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媽媽有來過嗎?”
賀寒一怔,隨即失笑:“你媽媽沒來過。”
嘟嘟眨巴眨巴眼睛,提出了一個讓賀寒非常滿意的提議。
嘟嘟軟萌的奶音落進房間。
“那下次我們帶媽媽來吧。”
賀寒面色微動,眸底浮起一絲極淺的笑意。
“好啊。”
另一端。
周末晚上的踢館賽迫在眉睫,別墅裡,參加比賽的選手們都在爭分奪秒地進行練習。
葉梵和常素等五人會參加踢館賽,而在剩下的六個選手中,節目組抽取了兩三個人,會在踢館賽的間隙進行表演。
盡管她們都曾經學過樂器,但是如果不勤加練習,無論是手法還是技巧都會變得生疏。
而在一周內,要表現出一首曲子的情感,更是難上加難。
選手對自己的對手毫不知情,節目組也刻意隔絕了她們見面的可能性。
所以,甚至在練習曲子的過程中,兩組選手也是分開的。
正式選手和踢館選手練琴的兩幢大樓,分別在相隔很遠的地方。
而且沒有人會猜到,踢館選手們已經抵達了錄制現場。
Advertisement
一間琴房裡。
初冬的空氣略帶幾分凜冽,窗外的景色開始變得蕭瑟起來。
葉梵站在房間裡,小提琴架在肩膀上。她的表情極度專注,樂聲響徹整個房間。
她沉浸在曲子的情緒中,仿佛進入了另一個世界。
在琴房裡待了很久的時間,葉梵一直在反復地練習,她不知道時間的流逝,也絲毫沒有在意。
時間一長,葉梵的肩膀和手臂都已經酸痛極了。
但她完全忽略了身體上的疼痛,隻是一直琢磨著曲子。
那些長期練樂器的人,有傷痛是難免的。
臺上一分鍾,臺下十年功。每一個在舞臺上表現得優秀的人,都經過了長久的刻苦訓練。
這首《雲雀》對葉梵來說,意義重大。
在原來的世界,她在念音樂學院的時候,第一次在校登臺表演,就是拉的這一首曲子。
葉梵不斷地練習,隻是想將每一個地方都練到完美。
在表演中,她要帶給觀眾最好的體驗和感受。希望每個觀眾都能感受到她想傳達的東西。
琴聲停下的時候,那邊響起了敲門聲。
葉梵怔了一下,她開口,對著門外面的人說:“進來吧。”
門應聲而開,走進來的人是賀寒。
賀寒穿了一件黑色風衣,似乎隻是隨意地披在那裡,卻襯得他面容冷峭。
見到他的時候,葉梵並不意外。
賀寒的視線落在葉梵身上,她手中拿著小提琴,眼神直直看過來。
不知怎的,賀寒腦海中忽的閃過了一副畫面。
畫面裡,有即將開謝的白色的花,還有清淡的香味。
一陣陣地襲過來。
幹淨的花和清澈的味道。
就像葉梵。
賀寒帶上了門,朝著葉梵走了過來:“雲雀?”
葉梵點頭,淡淡嗯了一聲:“你從節目組那裡聽說了?”
賀寒唇角勾了勾,沒回答。
賀寒聲線極低:“嘟嘟昨晚來我家了。”
“是嗎?”提到嘟嘟的時候,葉梵平靜的神色有所松動。
賀寒:“是我帶嘟嘟來的,他很高興。”
葉梵忽的笑了:“謝謝你陪他。”
因為踢館賽的賽制特別,和先前的比賽不一樣,所有的選手都會在別墅裡待上整周的時間,不能離開。
葉梵沒法回家看嘟嘟,她也不會阻攔賀寒陪著嘟嘟。
一個人在家的時候,嘟嘟會覺得很孤單。嘟嘟是很黏人的孩子,喜歡撒嬌,尤其愛對他喜歡的人撒嬌。
賀寒的聲音響起:“他現在很好,你不用擔心。”
賀寒的生活很簡單,他的朋友很少,不常交際。
他的生活中曾經隻有演戲。
雖然工作很忙,但賀寒在盡力抽出時間去陪伴嘟嘟。
賀寒希望,在和嘟嘟交流久一點後,再告訴他真相,或許會比較容易接受。
所以,賀寒會和嘟嘟一點一點分享自己的生活,日益漸深的相處中,逐漸真正了解嘟嘟。
直至兩人有一天會是不可分離的。
賀寒要努力彌補嘟嘟曾經缺失的父愛。
讓他健康快樂地長大。
也許是因為太想嘟嘟的緣故,向來不怎麼同賀寒主動交流的葉梵,今天難得話多了幾句。
葉梵好奇:“嘟嘟有沒有說什麼?”
賀寒微眯著眼,仿佛在思索的樣子。
“嗯……嘟嘟說了。”賀寒彎了彎唇,那雙漆黑的眸子帶了點似笑非笑,也不知道他在想什麼。
賀寒忽的俯身,低頭看向葉梵的眼睛。
他的動作來得突然,這樣突如其來的曖昧令葉梵閃避不及。
葉梵身體僵住了,堪堪愣在了原地。
賀寒的身形高大冷峻,神色卻極淡,即便動作似乎有些強勢,但卻沒有半點給她壓迫感。
他的視線筆直又深邃,望進葉梵的眼中。
賀寒眼角微挑,喉間發出低沉的聲線。
隨著言語的落下,溫熱的氣息似乎不經意地掠過她,便連周圍的空氣也染上了他的氣味。
賀寒眸光漸深,微勾的唇角略有深意。
“他的媽媽能不能接受賀叔叔呢?”
第69章
葉梵又愣了幾秒。
賀寒沒有說話,這回倒是仿佛在耐心地等待著她的回答。
他的想法簡單直白,沒有變過。她也早就知道他想要的結果。
這次的表白借他們孩子的口,用一種玩笑的方式說出來,隻是要看她會怎麼接了。
葉梵有些恍神,她細想一下,就發現了不對勁。
她的嘟嘟怎麼可能會這麼說呢?
葉梵知道,嘟嘟對賀寒有一種天生的依賴感。從他們第一次意外見面開始到現在,嘟嘟對他的依賴好像變得更強烈了。
盡管這樣似乎不太好,不過,作為一個母親的佔有欲又來了。
嘟嘟和賀寒的過分親近,現在又讓她有點吃醋。
葉梵開了口,聲線清冷:“嘟嘟是我的兒子,我很了解他,他絕對不會說出這樣的話。”
看著葉梵表現出強烈的佔有欲,賀寒不由得笑了。
大概是因為葉梵這個人總是很理智,難得見到她情緒有波動大的一面時,賀寒覺得這樣的她似乎更鮮活了。
賀寒勾唇,眼底浮起一絲興味。
他盯著葉梵的眼睛,一字一句,緩慢地說:“嗯,我會慢慢讓嘟嘟意識到,以後他會成為我的兒子。”
葉梵:“……”
這個人講起話來怎麼這麼厚臉皮。
這句話讓人莫名覺得哪裡不對勁,但是事實上賀寒竟然沒說錯。
葉梵微微松了一口氣。
這樣看來,賀寒確實不知道嘟嘟是他的兒子。那麼,賀寒也不能把她的寶寶搶走了。
“你好像不抗拒我剛才說的?”賀寒笑了,冷峻的唇角似是化了冰,愈發顯得英俊。
葉梵緊抿著唇,不說話。
他的話術高明,無論自己講什麼,似乎總能被回擊。
葉梵本來就不善言辭,如果要和賀寒爭辯,肯定會落下風。
算了算了,由他亂講吧,不理他了。
兩個人就這麼一來一回,葉梵閉嘴以後,這裡倒是真的安靜了起來。
這邊是節目組給選手們配的琴房,是用來練習的。
這間琴房的門雖然已經關了,但是窗戶卻十分敞亮。房間裡沒有開燈,陽光從外面落進來。
這時,有一個工作人員經過外面的道路。
賀寒眸色一暗,他很快就注意到了,伸出手握上窗簾,輕輕一拉,屋子裡的情形被遮了個明白。
葉梵一怔,她扭頭看去,意識到剛才外面可能有人經過。
“是工作人員嗎?”葉梵問。
這片錄制現場都屬於《巨星計劃》節目組團隊,不會有記者等人混進來。
賀寒點頭,淡淡地應了一聲:“放心,剛才沒有被人看到。”
“你還是不要來找我了。”葉梵說,“這裡是節目錄制現場,工作人員和選手都會經過。”
葉梵不希望他們發現她和賀寒私下的來往。
畢竟他們都是公眾人物,這件事傳出去,一定又要被媒體記者報道一番了。
“萬一我還會來呢?”賀寒沒答應葉梵,身體往後退了一步,雙手環胸,好整以暇地看著她。
葉梵搖頭,她提醒他:“如果拍到了怎麼辦?”
賀寒沉默了幾秒。
他的視線一直停留在葉梵的臉上,然後緩緩地往上移,對上她的眼睛。
過了一會。
賀寒突然開口,聲線低沉又穩重,字字句句極為肯定。
“那我會保護好你和嘟嘟。”
和先前不同,賀寒的語氣忽的正經了起來。
他很認真地告訴葉梵,自己的想法。
如果日後有一天發生了這樣的事情,賀寒就會站在大眾面前。
媒體和公眾可以去八卦新聞上攻擊他,哪怕影響到他的事業和前程都無所謂。
但是,任何一個人都不能傷害他的兒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