校花偷了我的曲子參賽獲獎時,我當眾揭發。
竹馬卻為校花打抱不平。
「你是啞巴,又唱不出來,把這曲子讓給筱寧又怎樣?
「這麼小氣做什麼?大不了再寫一首就是了。」
後來我和學長參加音樂綜藝,現場作曲合唱爆火出圈。
還被拍到進了同一家酒店。
竹馬連夜趕來敲門:「我告你拐騙殘疾人!」
學長浴袍半敞捏著我的唇:「寶貝,今晚我們裝聾子好不好?
「說好了,隻裝聾,不作啞。」
1
「周筱寧,獲得北城音樂學院第十八屆『彩虹杯』作曲大賽一等獎,恭喜!」
「不得了哦,一等獎,也不知道是什麼樣的曲子。」
「等會兒不就知道了,聽說這次評委不僅有學院老師,還有剛從國外回來的江銘學長。」
我從廁所出來便聽見舍友在討論江銘。
這人我再熟悉不過了。
當初許易程就是喜歡上了江銘的曲子才決定報考音樂學院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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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我從小和他青梅竹馬,喜歡了他……很多年,所以也跟來了。
就在剛剛,許易程還發消息和我說見到了他偶像。
「怪不得這麼興師動眾的,連電視臺都叫來了。」
我擦幹淨手也湊到她們中間去看。
舍友用熟練的手語告訴了我一等獎的得主,還沒等她說是什麼曲子的時候。
熟悉的音樂已經湧入了我的耳朵。
旋律剛起了個頭,她們忽然瞪大了眼睛看向我。
我連鞋都來不及換就飛奔去了禮堂。
等我反應過來時,人已經站在了臺上,曲子也剛好演奏完。
我喘著粗氣急促地張口:「啊、啊、啊……」
我忘了,我是啞巴。
臺上的周筱寧在看見我的那一刻,眼底閃過了一絲的驚慌失措。
卻聽見我隻能發出「啊啊啊」的聲音後,得意地朝我笑了笑。
臺上的老師反應過來忙跑來推我下臺:「同學,我們在頒獎,請你先下去。」
我推著他,指了指周筱寧,又指了指我自己。
最後急切地用手語說:「這個曲子是我的,她偷了我的曲子!」
可是他卻看不懂。
很快臺下有人叫了我一聲:「宋彌!快下來!」
我眼睛一亮,朝他招手。
「許易程!快來幫我!」
我朝他做出手勢。
他卻眉眼陰沉地朝我快步走來,然後粗暴地將我拉下了舞臺。
我拉著他的手又要上去,著急地發出「啊啊啊」的聲音。
他卻不管不顧地把我拉到角落,甩開我的手朝我吼。
「你鬧夠了沒有?」
我茫然地看向他,伸手拉了拉他的衣袖,眼眶忽然就酸起來。
幾乎帶著祈求地朝他比手語:「許易程,她偷了我的曲子,你幫幫我,幫我和他們說一下,好不好?」
他甚至沒等我做完最後一個動作就將我的手打下來:「你是啞巴,又唱不出來,把這曲子讓給筱寧又怎樣?
「這麼小氣做什麼?大不了再寫一首就是了。」
2
一首曲子對我來說雖然確實不算什麼。
可那是我寫的,我寫給他的。
我是想著在下周表白的時候彈給他聽的。
因為他以前說:「如果有人專門為我寫一首曲子,我會覺得很浪漫。」
我記了好久好久,即便我對於寫曲子這種事來說一點天分都沒有。
就像我一點兒都不喜歡音樂,但是我還是為了他選了音樂學院。
即便……我是個啞巴。
蓄在眼眶裡的眼淚滾了下來,燙在我的手背上,我瑟縮了一下。
難以置信地看著他:「你都知道?」
他不耐煩地說:「知道又怎麼樣?不就是一首曲子?你至於嗎?宋彌。
「今天這個比賽對她很重要,事關獎學金,她很不容易,而且是個很努力的女孩兒。
「你非要當眾說出來給她難堪嗎?
「是想讓她以後在學校都抬不起頭嗎?
「是想讓她一輩子都背上偷人曲子的罵名嗎?」
我小心翼翼地扯了扯他的手:「可那是我的曲子,我寫了一個月才寫完的。
「你又不是不知道,那陣子流感,我燒到了 39°還是硬著頭皮寫了,那是我寫給你的曲子啊。」
他不驚訝也不意外,隻是隨意地揮了揮手:「好好好,等會兒我讓她來給你道歉好了吧?」
「我不要!」我激烈地比劃著。
我抓了他的手就拽著他走回去。
其間他嘗試哄我,見我不聽又吼我。
「宋彌!你夠了!你是個啞巴你知道嗎?就算是你作的曲又怎樣?有誰會信一個啞巴能作出這樣的曲子?」
我陡然松了手。
許易程他什麼時候變成這樣了。
「我信。」
3
身形纖長的男人大步朝我們走來,直到在我跟前站定。
他淡淡地瞥了眼許易程,然後朝我溫煦地笑了笑:「我信是你寫的。」
許易程張大了嘴巴:「江銘學長——」
「我懂手語,我給你翻譯。」說著他輕輕地拉起我的手帶著我走向舞臺。
許易程忽然蹿到我們前面:「學長,你弄錯了,那個就是周筱寧寫的曲子,不是她。
「她專業是音樂治療,根本不懂怎麼寫曲子。
「宋彌,快別鬧了,我剛才不應該和你發脾氣的,乖,跟我回去。
「你不是一直想去西郊的那個貓咖嗎?我陪你去,我們現在就去。」
我拍了拍江銘的手,示意他將我松開。
他歪了歪頭朝我皺眉,似乎在問我真的要和他走嗎?
我沒回應,而是堅定地朝許易程說:「我沒有鬧,是我的曲子就是我的曲子,她如果這麼想得獎,就拿她自己的曲子比賽。」
說完,我轉身拉著江銘上了臺。
許易程在身後喊了我好幾遍,最後氣急敗壞:「宋彌,你今天要是上去了,以後我再也不理你了。」
江銘反握住我的手,力道比剛才的還要大,生怕我跑了。
可我不會,腳下的步子越來越堅定,直到在臺上站定。
這時候我才發現,臺下的所有人都在看著我們。
有人給江銘遞了個話筒。
「剛才發生了點小插曲,我認為有必要暫停一下頒獎儀式。
「這位同學剛才說一等獎得主周筱寧的《心光》是偷了她的。」
臺下瞬間一片唏噓。
「怎麼可能?周學姐是我們作曲系最厲害的,她不屑也不會去偷別人的曲子吧。」
「就是啊,筱寧學姐前幾天還在校對呢,我看著的,就是這首曲子。」
「而且剛才周學姐都說了這首曲子是她寫給喜歡的人的。」
「怎麼可能是偷的呢,難不成喜歡的人也是偷的?」
周筱寧忽然拍了拍話筒,朝江銘哭起來:「江銘學長,我知道你的知名度很高,可你不能因為看到我的曲子做得比你好,就這麼汙蔑我啊。」
江銘似乎嗤笑了一聲,磁性又低沉的嗓音在我耳邊回響了好久。
莫名地,我竟覺得他很酷。
4
「就是啊,剛才江銘學長點評的時候還說,這首曲子作得比他的還要好,很有靈性。
「現在回頭說周學姐偷別人的,這不是打自己的臉嗎?」
江銘側著眸子用口語問我還要繼續嗎。
我點了點頭。
為什麼不呢。
「我江銘,從來不會因為別人的曲子做得比我好就嫉妒。
「相反,我很欣賞,但如果是剽竊或者盜用別人的勞動成果的曲子,它作得再好,都是垃圾。」
「現在原創作者就在我身邊,她是——」
「你叫什麼名字?」
他撤開話筒低聲地問我。
我用手語和他說了我的名字,還有專業。
「她是大二年級音樂治療專業的宋彌,也是《心光》的作者。」
見我用手語說話。
臺下的人立刻騷動起來。
「什麼啊?一個啞巴也會作曲子?開玩笑吧。」
「江銘學長不會是在玩抽象吧?」
「不懂,音樂治療專業能作出這麼好的曲子?如果是真的,這不是把作曲系按在地上摩擦嗎?」
面對眾多的質疑,我的心口猛地一驚,臉立即漲紅起來。
我抬眼看去,他們的嘴巴一張一合地說著什麼。
就像是小時候老師點名叫我上臺演講時。
我張著嘴巴,卻發不出任何聲音的時候的樣子。
他們嘲笑著叫我滾下來,說我啞巴做什麼演講,說我殘疾為什麼不去殘疾人的學校。
那天許易程衝上了臺,他的手緊緊地握著我的手:「別怕,彌彌,你才不是殘疾,我保護你。」
我下意識地在臺下尋找許易程。
腦海中也生出了一個可怕的念頭。
隻要他現在上來,我立馬就下去,不說這是我的曲子了。
可我巡視了一圈後才發現,他站在觀眾席裡,冷眼看著我。
他的眼神似乎在說:看吧,不聽我的,這就是下場。
我猛地低下頭,眼眶腫脹起來,湿湿熱熱的。
好想抱著頭逃跑,我的步子剛悄悄地挪了一下,江銘就立刻抓住了我的手。
「別怕,我在。
「繼續說,我就是你的聲音。」
5
我漸漸平靜下來,開始敘說作這首曲子的來龍去脈。
甚至還包括了初心。
不知為什麼,江銘翻譯到這兒的時候聲音有些僵硬。
還有些不情願。
其間我茫然地看他,他也隻是挑眉讓我繼續。
周筱寧越聽到後面臉色就越白。
不少人開始倒戈我這邊,因為有些東西我說得十分細節,比如哪個調子原本是怎樣的,經過了什麼樣的心境我才改的。
而周筱寧根本不知道這些變化。
「這麼說,宋彌真的是這首曲子的作者?」
「那周筱寧真的是偷了她的曲子?老天奶,這也太玄幻了吧?」
「玄幻?你腦子抽了吧,這是小偷,明目張膽地偷。」
江銘看完我最後一句手語,不緊不慢地說:「宋彌同學希望得到周筱寧的道歉,並將曲子歸屬權拿回來,退出比賽。」
周筱寧仍固執地看著我們:「我沒有,我沒有偷她的曲子,這是我作的曲子。」
她哭得如泣如訴,我見猶憐。
校方領導終於坐不住說了句:「既然分辨不出是誰做的,那就用證據說話吧,把底稿公布一下。」
我拉了拉江銘:「在宿舍,我的底稿在宿舍裡。」
他安撫我:「好,我陪你去拿。」
隻是還沒等江銘說出來,許易程卻在另一邊拿了一堆東西遞給了她。
「這就是我的底稿,我作這個曲子的時候,我喜歡的人——許易程就在我身邊,他可以給我證明。」
稿子在她手心裡晃了晃,我清楚地看到了上面的字跡。
是周筱寧的。
許易程沒敢看我,而是看著臺上的周筱寧。
「為什麼?」我大聲叫起來,雖然說不出話,可許易程知道我在說什麼。
他別過眼去。
我那麼信任他,所以我當初有給他看過我的底稿。
隻有一種可能,他把我的底稿拍給了周筱寧。
周筱寧從頭到尾都偷了。
這一場偷曲的計劃,籌謀很久了。
6
偷曲鬧劇以我嫉妒周筱寧的才華結束了。
江銘看著我欲言又止。
許易程帶著周筱寧來找我。
美其名曰是道歉,實則是炫耀。
周筱寧依舊擺出楚楚可憐的樣子,她想拉我的手,我避開:「啊!」
江銘擰著眉,面若寒霜地警告她:「她說別碰她。」
她瑟縮著的手終於縮回去,許易程面色不虞地擋到她面前:「彌彌,你不要欺人太甚了,筱寧已經打算給你道歉了,你還要怎樣?」
「道歉?她跪下來求我,我也不會原諒。」
我冷眼看著許易程,譏諷地朝他笑起來:「以後,我們一刀兩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