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有星安

第4章

字數:4153

發佈時間:2025-01-08 13:40:45

  • 20

我腳步一頓:「江師兄。」


他十分自然地走過來,接過我手裡的行李箱:


「中午一起吃飯?」


我忍不住說:「這是在學校。」


「學校怎麼了?」


他彎起唇角,用空著的那隻手,很自然地在我發頂揉了一把,


「在學校我就不能幫我女朋友拿東西了?」


我無法反駁,隻好跟在他身邊。


一邊往新宿舍的方向走,一邊緊張地東張西望。


江星焰好像被我這副樣子逗笑了:


「安安,你在找什麼?」


「我怕別人注意到我們,然後到處傳播我們倆的傳言……」


畢竟我一直都是他們討論的焦點。


而且話題實在不算正面。


江星焰沉默了一秒,然後直接牽住我的手。


我嚇了一跳,下意識將手往回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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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卻握得更緊了。


「我求之不得。」


22


我的新室友,是隔壁計科學院的一個短發女生。


叫江月楠。


她不但提前下樓幫我提行李,還陪著我一起回舊寢室收拾了東西。


「以後這間就我們倆住了,而且我有男朋友,不經常回來,你大可以放心。」


她說著,拉開櫃門,


「吃草莓嗎?我去多洗點。」


「謝謝……一兩顆就好。」


她應了聲,倒了一整盒草莓,起身出去洗。


我拿出手機,才發現。


有人拍下我和江星焰牽著手走在路上的照片,投搞到了表白牆。


評論區炸了鍋。


「臥槽,臥槽,臥槽,我看到了什麼?!!」


「我沒看錯吧?那是姜以安和江星焰??」


「怪不得突然硬氣起來,都敢在論壇回擊陳露和宋洺了,原來是有了靠山。」


「也不能這麼說吧,受害者想什麼時候回擊就什麼時候回擊,那兩個人本來就理虧……」


「不重要,難道隻有我好奇她是怎麼勾搭上江星焰的嗎?」


「這群人真是眼瞎。」


江月楠的聲音突然在我頭頂響起,帶著一絲冷嗤,


「看不出來是江星焰一心想勾搭你嗎?」


我愣愣地看著她遞到我嘴邊的草莓,等反應過來,趕緊伸手接過去。


「你怎麼知道?」


話音剛落,回想起她的名字。


我突然福至心靈:「你和江師兄,是什麼關系啊?」


江月楠看著我吞下草莓,又遞過來一顆:


「他是我表哥,雖然我並不願意承認。」


我坐在椅子上,漸漸反應過來。


為什麼這一次,換宿舍的事情會這麼順利。


為什麼我才填完表出來,江星焰就在附近等我。


為什麼在我的名聲實在不算好聽的時候,新分到的唯一一個室友,竟然能對我這麼友好。


都是因為江星焰。


一股暖流驀然從心髒深處迸出,沿著血管流遍全身。


我好像整個人都被泡進溫水裡,連思緒都輕飄飄地發著昏。


直到電話響起。


我接起來,那邊傳來江星焰的聲音:


「安安,都收拾好了嗎?」


「……嗯。」


「好,那你休息一下,晚點出來吃飯,帶你認識幾個朋友。」


23


傍晚,我和江月楠一起坐進江星焰的車。


她摸了摸皮質座椅:「他爹的,你怎麼又換了輛新車?我想換,我媽就死活不同意。」


江星焰淡淡地說:「等你換車的錢是自己賺來的那一天,你也可以。」


車在一家環境靜謐的私房餐廳外停下。


我們穿過小橋流水的彎曲回廊,到了一間保密性良好的包廂。


我在那裡見到了江星焰的幾個朋友。


他們大都非富即貴,甚至有不少曾經出現在網絡熱搜上過。


但對我的態度卻十分友好。


並沒有我擔憂中那種明裡暗裡諷刺貶低的情況出現。


「我知道了!」


一個叫周堯的青年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拍案而起,


「你就是那個,拿鐵妹妹。」


我愣住:「什麼……拿鐵妹妹?」


江星焰冷冷地瞥過去:「閉嘴。」


周堯隻當沒聽到,反而興致盎然地湊上來:


「就是小江十六七歲的時候,正在叛逆期,染個白毛,整天不是逃課飆車,就是抽煙打架,就跟那三流小說裡的校霸似的。」


「結果有一天跟人打架,受了傷,被他姐訓了兩句,一個人又出門了。」


「外面下著雨,回來的時候他渾身都湿透了,手裡倒是捧著半杯沒喝完的熱拿鐵。」


「第二天他就跟變了個人似的,把頭發染了回來,開始好好學習,天天向上。」


「在我們的再三追問下,他才說,自己賭氣出門走得急,什麼也沒帶。」


「是一個小姑娘在便利店幫人寫了篇作文,幫他換了杯熱拿鐵。」


「能讓他這種人改頭換面,實在是太了不起了,所以我們圈子裡這些朋友,都十分崇拜拿鐵妹妹……哎哎哎——」


周堯話還沒說完,就被江星焰揪著後脖領強行拖開了。


他看著我略顯茫然無措的眼睛,伸手握住我的手:


「不用理他,安安。」


「想不起來就不要想了。」


因為常年吃藥的緣故,從前的事在我記憶裡變得很零碎。


哪怕我努力從腦海中打撈,還是沒能想起這件事情來。


離開的時候,江月楠先走一步,說要去找男朋友。


隻剩我和江星焰單獨回學校。


月光如織,夜風裡裹挾著尚且料峭的春寒。


下車前,他突然從側面拎出一個紙袋。


然後從那裡面拿出一條圍巾,仔仔細細地把我裹起來。


「晚上冷,別凍感冒了。」


他動作間,溫熱的指腹難免有一瞬擦過我臉頰。


伸出手臂從背後把圍巾繞過來時,從他身上傳來一股好聞的橡木香氣。


面前這個人,又一次和那個在遊戲裡陪著我度過最艱難時光的江山海重疊起來。


不同的是。


這一次,我竟不再覺得他很遙遠。


也許是剛才在席間喝了點果酒,輕微的醉意催生了勇氣。


在他系好圍巾,沒有立刻把距離拉開的那一瞬間。


我將腦袋輕輕靠在了他肩上。


然後就聽到了江星燃驟然急促的呼吸聲。


「……熊崽……」


他有些遲疑地問我,「我現在是在做夢嗎?」


我吸了吸鼻子:「為什麼在我面前你總是這麼小心?」


你可是江星焰啊。


哪怕後面這句我並沒有說出口,他還是明白了我的意思。


抬手輕輕按住我的腦袋:


「因為在你這裡,我隻是江山海。」


「一個也會因為自己喜歡的女孩,而患得患失的普通人。」


初春夜晚,寒意茂盛,連他的聲線也染上一絲清冷的意味。


可又帶著安撫人心的力量。


「我從來不覺得自己離你很遙遠,是你站在那裡,而我在努力一步一步靠近你。」


「所以,就這麼一直和我走下去吧,姜以安。」


24


我最後一次聽到有關陳露和宋洺的消息,是在兩個月以後。


宋洺一心想拉投資創業,大幹一場的那個項目。


因為沒從江星燃那裡拉到投資,他轉而去找了別人。


對方投了錢,項目都在推行了。


卻突然爆出專利剽竊的醜聞來。


而且指證他剽竊的人鐵證如山,直接找了記者把事情鬧大。


鬧到無可挽回的地步。


「據說盜取專利這個事,他那個女朋友陳露也有參與吧,但是他手裡沒證據,陳露也死不承認。」


「宋洺怒了,和她撕破臉大吵一架,說不管是和你有關的事,還是江星燃的事,都怪她在背後攪風攪雨。」


「兩個人吵得天翻地覆,最後還動了手。」


「宋洺打了陳露,結果她懷著他的孩子,當場流產,送醫院去了。」


「現在陳露的家人要以故意傷害罪起訴他來著。」


後來宋洺進了看守所,陳露也退學了。


江月楠第一時間就把事件的完整經過分享給了我。


而因為他倆的事情鬧得太大。


有了對比,顯出從前很多傳聞的片面性來。


我的風評倒是好了不少。


但我已經不在乎了。


一段健康穩定的親密關系,讓我越來越清晰地意識到。


這些無關緊要的人對我的評價,無論是好是壞,本來就不需要在意。


25


這學期快要結束的時候,趕上了江月楠的生日宴。


我陪著她在派對上鬧了大半夜。


散了之後,江星焰送我回家。


因為太累,我靠在車上睡著了。


朦朧間,夢到一幕陌生又隱隱熟悉的場景。


好像是十四歲的一個夏天。


傾盆大雨的一個傍晚。


爸媽又吵架了。


從我有記憶起,他們幾乎每天都要吵這麼天翻地覆的一架。


我已經見怪不怪,在我爸開始砸碗盤、我媽開始坐在地上捶牆大哭的時候。


就利落地收拾好作業本和卷子,到了家附近一家燈光明亮的便利店。


店主人很好,允許我什麼也不買坐地在那裡寫作業。


那天的作業很多。


我全部寫完準備回家的時候,時間已經快到晚上十一點。


才背好書包,一道修長高挑的人影突然衝破雨簾,闖了進來。


那人留著一頭有點褪色的灰白色頭發,劉海很長,遮住大半眼睛。


我沒能看清他的長相,甚至覺得這個人有點非主流。


店主不在,是她上高中的女兒在幫忙看店。


那人要了杯熱飲,卻沒錢可付。


渾身淋得湿透了,可憐兮兮地站在那裡,微微低著頭。


我覺得他好像一隻不知所措的小狗。


就坐下來,飛快幫店主女兒寫了篇用來交差的議論文。


半個小時不到搞定,換到了那杯熱拿鐵。


那個人捧著杯子,在原地站著,連句道謝也沒說。


我不以為意,背上書包準備離開,卻被他叫住了。


「你……寫作文這麼快嗎?」


有點沒話找話的意味。


我猶豫了一下,還是說:「因為在學校經常幫人寫作業和作文賺錢,所以習慣了。」


「為什麼還要靠這個賺錢?」


我愣愣地看著他,不太明白他這麼問的意思:


「因為……需要錢買午飯啊。」


他又不說話了。


我出門時沒帶傘,眼看外面雨下得小了, 趕緊背上書包離開了。


26


我猛地睜開眼,從夢裡回過神來。


月光清清冷冷地落進車裡, 在我們之間鋪開一片銀白。


若有似無的花香氣息,從半開的車窗飄進來。


江星焰第一時間察覺到我醒了,轉過頭來, 摸了摸我的臉頰。


「醒了?我們到家了。」


「……我想起來了。」


他微怔:「什麼?」


「我想起來了,給你買熱拿鐵那一次。」


夢裡那個長發遮眼的少年在這一刻和眼前的江星焰重疊,有種讓我全然認不出來的陌生感。


我下意識伸出手去,指尖擦過他柔軟的黑發。


然後手就被他一把握住了。


「那天之後,沒過多久, 我回去找過你, 但店主說你搬走了, 她也不知道你叫什麼, 也不知道你搬去了哪裡。」


因為那天回去後, 家裡一片狼藉。


爸媽吵了有史以來最兇的一架,把整個家砸了個稀巴爛。


第二天他們就忍無可忍地去辦了離婚手續。


我跟著媽媽搬走, 後來她再婚,那位叔叔很討厭我。


我不想讓我媽為難,就自己搬出來住了。


這些苦情的事情現在說出來實在太像賣慘。


Ṫú₎我停頓兩秒, 有些拙劣地轉移了話題:


「其實哪怕我還記得這件事,也可能認不出你了。」


因為隻是五年, 他的變化卻天翻地覆。


「你也一樣。」


江星焰彎了彎唇角, 笑著抱住我。


聲音溫柔得像是能滴出水來,


「大學我留在這座城市上, 就是在等你再次出現。」


他一邊說著,一邊湊得更近。


鼻尖幾乎碰著鼻尖, 彼此吐露的呼吸滾燙地交織在一起,連車裡的氣氛也變得曖昧起來。


我突然想到剛才派對Ŧŭ̀⁰上, 江月楠說過的話。


「江星焰原本說話就不是那聲兒, 冷得跟別人欠了他錢似的。你一開始覺得他溫柔, 是因為他在演。」


「Ṫũ̂⁵他爹的, 死夾子音。」


我沒忍住笑出聲來。


「安安, 不許走神。」


江星焰的嗓音牽拉著我回過神來。


他抬手, 穿過我垂落在頰側的頭發,捧著我一側臉頰, 就這麼吻了上來。


我的呼吸步調一下子被打亂, 下意識想深吸一口氣,卻讓他的唇舌進得更深, 最後隻能本能地無措吞咽。


嘴唇上溫熱又湿潤的一片,漸漸在輾轉廝磨間變得滾燙。


這個深入又綿長的吻,持續了很久很久。


連月色和夏日花香也揉碎在我們唇齒間。


到最後, 我眼前一片迷蒙的水光, 隻能用最後一點力氣攀著他的肩膀。


江星焰也退開了一點。


卻又在離我嘴唇很近的地方,低低喘氣。


「時間不早了,回家吧。」


他一點點摸著我的頭發,


「等了這麼久,終於可以每天對你說這句話了。」


「安安,明天見。」


(全文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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