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來是因為王大太太不聽十一公主的話,不僅沒有把十一公主放在心裡,而且還惡心了燕寧。
想必……這也是沈言江告訴楚王的。
十一公主突然覺得沈言江有些有趣。
她一邊掃過臉色平淡,仿佛這一切都跟自己沒有關系,此刻站在門口挺拔而立的沈言江,一邊帶著燕寧進門,才進門就見王大太太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樣轉頭對她央求說道,“公主,公主可來了!求公主為我在王爺面前求求情吧!我真的再也不敢了!”她之前雖然敬畏十一公主皇家的身份,可是十一公主一直在她的面前一向寬和,也總是笑眯眯的,打賞也大方,她是真的沒有想到皇家的風雨雷霆這麼可怕。
十一公主卻轉頭看了燕寧一眼。
燕寧一臉茫然地看著她。
“大舅母,這件事和我關系不大。你冒犯的是天家威嚴,這可是大罪。皇家威嚴面前,我也不能救你。”十一公主是願意看見王大太太被收拾重責的。
不然,她看王大太太氣焰都要高到天上去了,甚至還敢在王家這樣自作主張。
她也就算了,王大太太敢這麼做,豈不是也沒有把王老夫人放在眼裡?
若是日後她再囂張一些,她外祖母都要在她的手底下討生活。
如果是這樣,她務必得叫王大太太知道,王老夫人的外孫女是公主之尊,想要處置一個她還是很容易的。
更何況,楚王哪裡是為她做主,不過是打著她的旗號為燕寧出氣。
王大太太和燕太太沆瀣一氣,昨天那麼逼迫燕寧,甚至在燕寧的面前猖狂得要逼死人,楚王怎麼可能繞得了她們倆。
一想到楚王昨夜對燕寧的耐心,十一公主就什麼都不想說了。
人比人得死。
因此,十一公主就笑了笑,在王家人戰戰兢兢的目光裡與燕寧一同給楚王和王老夫人請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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見她過來了,王老夫人眼底露出幾分慈愛,並沒有理會兒媳的央求,隻是猶豫的眼神卻落在燕寧的身上。
王老夫人雖然也明白,能跟十一公主來蜀中的貴女必然身份不同尋常,不過……剛剛兒媳央求十一公主求情的時候,十一公主卻看向燕寧,仿佛是在看燕寧的臉色……這仿佛是以燕寧為重的樣子,叫王老夫人更不會說話了。
她看著此刻驚慌失措的兒媳,都想嘆氣。
她之前就跟她說過,燕太太為人不怎麼樣,婚事作罷,以後也少往來,畢竟,王家是要跟著公主的意思走的。
十一公主不喜歡燕太太,那王家自然也要疏遠她。
可是誰知道兒媳這麼有膽子,瞞著她和十一公主就敢把燕太太給請到宴席上,還鬧出這麼大的風波。
既然有膽子做,那就受著好了……真以為十一公主會看在王家是她的母族,就百般容忍不成?
十一公主忍得,楚王也忍不得。
“王爺!”見十一公主都不給自己求情,王大太太不由慌了,急忙看向楚王央求著說道,“妾身日後再也不敢了!”
楚王卻看都沒有看她一眼,面容冰冷漠然,冷冷地問道,“若本王不來,這件事你們就要當做沒有發生?”
他冷笑了一聲,看著顫抖起來的王大太太說道,“不過是想貴女年少,腼腆可欺,因此你們王家的膽子才會這麼大,陰奉陽違,完全沒有把人放在眼裡。拖出去,”他冷淡地說道,“冒犯皇族,杖責三十。燕家那個女人,杖責三十,掌嘴三十,再叫燕守備給本王滾過來。”
第70章
楚王震怒,自然無人敢於違逆。不久之後,燕守備臉色慘白地來了。
他是一個高大的中年男子。
當他滿頭是汗地來到王家拜見楚王的時候,王大太太剛剛挨完了打,一地的血腥不說,那刺耳的尖叫還有求饒仿佛還在耳畔。
王家噤若寒蟬,在楚王冰冷的目光裡一動都不敢動。
此刻燕守備來到王家,看著園子裡地上的血跡,還有王大太太的尖叫,他戰戰兢兢來到楚王的面前。
作為蜀中的武將,誰會不想拜見楚王,得王駕青眼,有可能一飛衝天呢?
燕守備也曾經做過被楚王一眼看中收為己用,從此榮華富貴權勢赫赫的美夢。
可是他做夢也沒有想到,自己是用這樣一種方式被楚王看中。
“見過王爺。”他給楚王請安,迎著楚王漠然的目光,又覺得自己或許是想錯了。
他出府之前,楚王的人已經到了燕家,把燕太太抓起來就摁在地上打了起來,還掌嘴。
看著妻子那悽慘的模樣,燕守備已經被嚇壞了,他實在不能想到妻子和母親竟然這麼愚蠢,就算是想要以孝道還有血脈拿捏他大哥的獨女燕寧,也不該在十一公主的宴席上鬧得失了分寸,叫十一公主震怒,引得楚王出面維護十一公主。
此刻看著楚王如刀鋒一般的目光,燕守備渾身發軟,急忙給楚王請罪說道,“臣教妻不嚴,令她衝撞公主殿下,實在是罪該萬死!”
他給楚王鞠躬,一聲都不敢吭,頭也不敢抬,等著楚王的決斷。
“還有呢。”楚王的聲音冷冷地傳來。
燕守備一愣,又有些摸不著頭腦。
燕太太除了令十一公主不快會叫楚王不悅,還有什麼?
“家妻放肆,鬧了公主的宴席卻不知向公主賠罪,也是她的罪過。”
楚王看著在自己的面前恭敬無比的燕守備,緩緩地問道,“還有。”
他的聲音冰冷,燕守備在這樣整個王家都死寂一片的氣氛裡實在想不到還有什麼會令楚王動怒的事,不由壯著膽子仰頭看向端坐在面前的楚王,試探地問道,“王爺……”他似乎十分茫然,仿佛完全不知自己做錯了什麼,楚王看著這個事到如今還覺得自己做得沒錯,顯然和燕家女眷是一丘之貉的燕守備,冷笑了一聲。
既然不知自己錯在哪裡,可見他收拾燕守備就收拾得不冤。
“你們燕家對燕寧做了什麼,你都覺得理所當然?”如果沒有楚王給的精兵,如果燕寧身後沒有靠山,那被燕太太那樣逼迫,在這人生地不熟的蜀中,一個孤零零的膽怯的小丫頭很可能被燕家逼死。
而且燕家是真心想認燕寧這個孫女麼?如果是真心想認燕寧,真心疼她,怎麼會直接用逼迫的手段來欺凌燕寧,甚至要壞她的名聲,叫蜀中所有顯赫的女眷都覺得燕寧是個不孝之女?如果真的想認燕寧,心疼燕寧的人,是一根頭發都舍不得碰她,舍不得叫她有半分不好的傳聞的。
燕家肆無忌憚,對燕寧完全沒有半分慈愛。
可是他們卻能理直氣壯地傷害燕寧,甚至想要用這樣的手段威脅燕寧,達到他們的目的。
楚王想到若是蜀中沒有自己,燕寧或許無人做主,就覺得惱火。
哭包也是一個區區燕家可是算計逼迫的麼?
“燕寧?”燕守備聽到楚王的口中叫出燕寧的名字,頓時一愣,之後下意識地說道,“她是燕家的人,王爺您……”楚王難道是要為燕寧做主?
怎麼可能?
燕寧不是理國公府養著呢麼?
不過是理國公府養著的孤女,而且他想著,這樣的身份,不可能與皇家太過親近。
見燕守備對燕寧這樣不以為然,楚王眼底露出了怒意,冷冷地說道,“不過是與燕寧有些血脈之緣,那也是你們的光彩,是你們上輩子修來的。如今,還想壓迫燕寧?也不看看你們算是個什麼東西,配不配在燕寧的面前自稱長輩。”他一向冷淡,沉默寡言,可是此刻嘴如刀鋒,句句刺心,令燕守備不由蒼白著臉戰戰兢兢地看著他,訥訥地說道,“臣沒想到王爺要庇護燕寧。”
“知道燕寧是本王庇護的孩子,你們燕家竟然還敢欺凌她,真是不把本王放在眼裡。”楚王冷淡地說道。
這真是冤枉!
在楚王發怒之前,誰知道燕寧是被楚王護著的?
燕守備覺得自己冤枉透了。
“臣,臣……臣隻是想著,燕寧到底是燕家的骨肉,這麼多年不見,家中都十分想念她。隻是燕寧對燕家有些誤會。”他硬著頭皮對楚王說道,“王爺,燕寧被理國公府撫養長大,因此對燕家格外陌生,家妻也是急了。好不容易燕寧來到蜀中,臣家中隻是想叫燕寧回家,好好親近親近,也叫她不要孤苦伶仃,沒有家人。”
他說著這樣的話,偷看楚王,卻見楚王臉色漠然,看著他,仿佛在看一個跳梁小醜。
“燕寧有姜家人,家人無數,你們燕家算是個什麼東西。”他看著燕守備冷冷地說道,“燕寧是燕家的血脈,你們卻生而不養,令燕寧流落京都。這麼多年,她不知你們燕家在何方,可你們不知她在理國公府?置之不理,從未看顧過她。如今,又打著血脈的旗號來攀附?今日本王就告訴你,日後燕寧與燕家沒有半分瓜葛,也沒有半分聯系。如果燕家再敢出現在燕寧的面前,你們燕家就不必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