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延語氣顯得漫不經心:“你的?”
言桉趕緊點點頭,雙手捧到一起,眼神裡帶著點希冀。
祁延:“有證據能證明這是你丟的?”
言桉攥緊拳頭,張了張嘴巴:“我剛剛在這系鞋帶了,你不信問攝像大哥!”
“是麼?”祁延不置可否。
他再一次接住高空中掉下的檸檬,掃了言桉一眼,把檸檬連同苦瓜放進口袋,說的理所當然:“那就當送我吧。”然後轉身就走。
言桉急了:“祁老師!”
祁延淡淡道:“別忘了把雞帶上。”
她在原地急得不行,看看走遠的祁延,又看了看腳邊等著的大公雞,煩躁的甩了一下頭,苦著張臉抱上公雞,手忙腳亂的跟了上去。
*
路上耽擱了點時間,祁延和言桉回來的時候,其他兩組人都到了。
怕公雞跑了,言桉拿了根繩子,一頭捆著雞爪子,一頭捆著柱子,然後坐到了沙發上,等待導演發布後續任務。
她心裡藏著事情,總是偷偷摸摸的看著坐在一旁的祁延。
兩個寶寶還在他口袋裡,他暫時也沒什麼動作,言桉隻能以不變應萬變。
一直在注意著祁延的溫漾瞬間就捕捉到了言桉的視線。
溫漾微微低頭,理了理自己的長發,心裡有種自己的東西被旁人惦記的不舒服感。
Advertisement
她是被人害死的。溫漾生前在一家大公司工作,看上了能力很強,家世不錯的頂頭上司。
花了一個月時間,她虜獲了這位上司的芳心,兩人暗度陳倉三年。
三年後,被頂頭上司的原配妻子發現,對方一怒之下開車撞死了她!
就在她死後,一個系統出現,問她願不願意穿到一本書裡完成任務,如果完成,就會擁有無數財富。
溫漾想都沒想就答應了。
這本書的名字據系統說叫《延》,溫漾猜測這本書很有可能還是作者在連載的一本大男主文。
因為劇情梗概,系統都是過一段時間更新一次,每次都有點滯後性,往往事情發生後,才告訴她。
比如祁延成功將康恆娛樂的原公司老總送進了監獄,拿下了康恆。但為了便於行事,他自己並沒有露面,而是請了王石來當明面上的總裁。
還有祁延沒有拍戲的時間裡,他其實在往外擴張他的商業版圖。
至今,溫漾穿書三年,不過三年過去,祁延手裡已經擁有了數不盡的權勢和財富,隻不過沒有人知道。知道的隻有她。
這三年,她想盡了辦法要接近祁延,可是根本沒有任何渠道。祁延的身份地位,她根本無法見到本人。
而且這個系統太滯後了,每次檢測到祁延出現在什麼地方,她急匆匆趕過去的時候,祁延已經走了。
面都見不上,導致系統有一些金手指,溫漾也沒法用。
失敗了好幾次之後,溫漾隻能進了娛樂圈,努力使自己變紅。隻有這樣,她才能有機會見到祁延。
果不其然,她精挑細選,終於選了個還不錯的偶像劇劇本,根據這個劇一炮而紅後,便接到了這檔節目的邀約。
當時,溫漾並沒有覺得祁延也會參加,她隻是想著這綜藝節目是康恆出品,她說不定能以此為跳板,見到祁延也說不定。
可沒想到,有一天,系統突然間告訴她,祁延也會參加!
無論如何,她都會抓住這個機會。
從小到大,溫漾想追到手的男人,無論什麼身份地位,無論是不是單身,就沒有她追不到的。
對祁延,她也有信心。
……
導演開始公布接下來的任務:“江天殺魚,梁白羽殺雞,紀瀾和溫漾洗菜,祁延切菜,言桉燒飯。”
因為自己的兩個孩子有些分神的言桉瞬間回神,她忙道:“我不會燒飯,導演,你們是不是搞錯了?”
【小桉桉,就因為你不會燒,所以讓你燒啊。】
【節目套路,言桉是不是不知道?】
【噗哈哈哈哈,言桉聽完任務後一臉懵逼加茫然!】
導演微胖的臉上帶笑:“沒有,言桉加油,大家今天的晚飯就看你的了。”
言桉:“……”
*
導演公布任務後,大家便開始忙碌了起來。
溫漾和紀瀾站在水池邊一起洗菜,洗的大多數都是溫漾和梁白羽摘回來的蔬菜:青菜、大白菜、芹菜、苦瓜、辣椒等等。
溫漾洗好三根苦瓜,親手遞給切菜的祁延,臉上表情有些羞澀,下意識理了理自己的碎發,少女音溫柔:“祁老師,苦瓜好了。”
祁延喜歡吃苦瓜,這是系統提示的情報之一。
他淡淡嗯了一聲,沒有伸手去接,指了指菜板:“放上來吧。”
本打算趁著遞苦瓜來點肢體接觸的溫漾笑意稍微頓了一下,然後恢復如初,把苦瓜放了上去,輕柔道:“好。”
此時,言桉正在一旁搗騰米飯。
她把米洗了放進鍋裡,看著裡面剛好漫過米的水,想了想,覺得太少了。
水這種好東西,生命不可缺少的資源,自然是多多益善,越多越好。
於是她接了碗水,刷的一下就倒了進去。
水瞬間就遠遠漫過了米,但也沒到頂。
做完這一切,言桉關上電飯煲,在進來拿菜刀殺雞的梁白羽提示下,滴滴滴按了幾個按鈕。
梁白羽功成身退,離去前鼓勵道:“加油。”
言桉想著他的任務,也道:“加油。”
梁白羽向來對鳥族懷有憐憫之心,這大公雞雖然不會飛,但也算他們鳥類同胞。
也不知道他能不能下手了。讓鴿子殺雞,對比起來,讓她燒個飯的任務就顯得很溫和了。
梁白羽理了理自己的頭發,嘆了口氣,搖著頭走出了廚房。
言桉看著好友走遠,視線一飄,就看到了那邊的祁延也拿了把菜刀。
而砧板上,赫然躺著三根苦瓜。
言桉嚇了一跳,瞬間就跑了過去,眼巴巴的站在祁延旁邊。
雖然這三根不是她的苦瓜崽崽,但萬一切著切著,就切到她的崽崽了,那怎麼辦?
她得看著。
他掃了她一眼,沒說話,拿了根苦瓜掂量了一下,一菜刀就切了下去。
言桉連忙捂住了眼睛,抖了一下身子,不敢再看。
祁延口袋裡的言酷酷小朋友,更是嚇得哭了。
祁延這一刀是左右對半剖開的。
農村裡種的苦瓜還挺大,裡頭已經結了籽。
他洗幹淨手,將苦瓜的籽掏空,扔進一旁的垃圾桶。
然後祁延拿了一半苦瓜,斜著一塊塊切了下去。
他的手法幹淨利落,村裡用的砧板都是木質砧板,厚實。
菜刀落到砧板上的聲音,咚咚咚的響,聽起來十分的清脆悅耳。
言桉用手捂著眼睛,手指頭悄咪咪露出一道縫。
祁延是會下廚的,三年前那段短暫的婚姻生活裡,他偶爾有空的時候,也會燒頓飯。
他確實挺喜歡苦瓜這道菜,實不相瞞,以前言桉甚至也嘗試吃了一口,最終苦的吐了出來。當然,這不能讓言酷酷知道,否則怕是要母子反目成仇。
那時候,她還沒懷孕,還沒有一個苦瓜兒子,自然不覺得有什麼。
但現在不一樣了,言桉覺得按照這架勢下去,等三根苦瓜切完,就該輪到言酷酷小朋友了。
果不其然,過了一會兒,祁延看了眼站在旁邊的言桉,空出一隻手,慢斯條理的從口袋裡掏出來了一根小苦瓜。
苦瓜不大,還有些軟趴趴的,上頭甚至帶了點水漬。
祁延拿著苦瓜,放到水龍頭下衝了衝。
水透徹的涼,言酷酷看著粘板上被切成片的同類,真真切切意識到了危險,就想猛烈掙扎。
他知道身為一根苦瓜,是不會自己動的,可是危險近在眼前,不過三歲的他忍到現在已經是極致。
可是不知道為什麼,言酷酷怎麼都動不了。
第11章
言酷酷陷入了茫然。為什麼會這樣?他怎麼就動不了了呢?他想掙扎,想從這個人類的手掌心跳出去,甚至想變成人形,或者喊一聲‘媽媽,救我!’都可以。
但言酷酷一樣都做不到,任他如何努力,他都岿然不動,安靜的,被迫洗澡。
溫漾湊了過來,有些新奇道:“這苦瓜有點小,但是長得很好,祁老師你從哪裡拿的?”
祁延關了水龍頭,甩了甩苦瓜上的水,沒回答溫漾,而是看了眼旁邊急的不行,卻又強裝鎮定的言桉。
他捏著手裡的苦瓜,想,她為什麼顯得如此慌張?
這苦瓜,除了小點,色澤綠一點,也沒什麼奇特的地方。
如果切了,她會如何?
祁延沒怎麼猶豫,將那根小苦瓜往粘板上一放。
被放在粘板的那一刻,言酷酷內心一陣絕望。
從頭到腳,從裡到外,都彌漫著濃烈的苦味。
作為一根才三歲,棒棒糖還沒吃夠,還不知道弟弟妹妹是什麼的,就要被人切了炒了的苦瓜,他這一生,真的很苦。
祁延鼻子輕輕動了動,聞到了空氣中蔓延的淡淡苦味。
這很神奇,苦瓜一般隻有吃到嘴裡,才能感覺到苦。當然,他是感覺不到的,對他來說,還有點甜,口味清爽,所以他挺喜歡。
也許是鄉下的苦瓜不太一樣,祁延也沒怎麼放在心上,更不會往手頭的小苦瓜是苦瓜精上想。
當然,他更不會知道,這苦瓜精還是他的種。
祁延重新拿起了菜刀。
下一秒,他拿著菜刀的那隻手,被人緊緊抱住了。
言桉一張臉有些蒼白,她緊緊抿著唇,死命抱著他的手臂。
這一幕,落在鏡頭裡,顯得格外的曖昧。
總控制室裡,看到的人都紛紛吃驚,立刻把這一幕壓下,給直播間放了其他人的畫面。
上頭特意交代過,涉及到祁延有爭議的鏡頭,別放。
如果放了,他們節目組承擔不起後果啊。
言桉根本就管不了攝像頭的事情了,眼前還是兒子的性命比較重要。
她聲線顫抖:“祁老師,我覺得三根苦瓜夠吃了。”
祁延低下頭,視線描繪著她臉頰的弧度,覺得她真的很圓。
圓的賞心悅目,比三年前更圓了。
要知道,這三年,他收集的那些東西裡,沒有比她更圓的東西,這一度讓他有些暴躁。
祁延:“沒關系,我自己可以多吃一點。”